戴躍龍 白慧穎 王海虹 宮秀琴
(1.中國人民武裝警察部隊學院醫院,河北 廊坊 065000;2.河北省廊坊市中醫醫院,河北 廊坊065000)
高溫、濕度過高環境下的軍事訓練常常導致中暑。及時有效的降低患者核心體溫是減少并發癥發生的關鍵[1-3]。筆者采用中西醫結合治療重癥中暑患者,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現報告如下。
1.1 病例選擇 診斷標準參照 《GBZ41-2002職業性中暑診斷標準》:(1)熱射病:高溫環境中突然發病,體溫≥40℃(直腸溫度),伴有皮膚干熱及不同程度的意識障礙等;(2)熱衰竭:主要表現為頭暈、頭痛、多汗、口渴、惡心、嘔吐,繼而皮膚濕冷、血壓下降、心律紊亂、輕度脫水,體溫稍高或正常。《中醫病證診斷療效標準》[4]進行辨證分型。(1)暑厥證(熱射病):高熱煩躁,面色蒼白或潮紅,呼吸急促,皮膚灼熱,舌紅或紅絳,苔燥無津,脈細促或脈伏欲絕,甚則神昏譫語,痙攣,抽搐。(2)陽暑證(熱衰竭):身熱口渴,大汗,胸悶,心悸,全身乏力,小便黃赤,或壯熱面赤,煩渴引飲,汗出惡熱,舌淡紅,苔薄白,脈洪大有力或滑數。
1.2 臨床資料 選擇2003年3月至2011年6月筆者所在醫院軍事訓練致重癥中暑患者133例,均為男性武警戰士,其中熱射病患者62例,熱衰竭患者71例,根據疾病不同,隨機分為對照組與中西醫結合治療組。各組患者一般資料及生命體征見表1,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患者一般資料比較(分,±s)
對照組(n=33)年齡(歲) 21.31±2.50 21.71±3.01 21.05±2.13 21.43±2.62體重(kg) 60.90±7.53 62.32±8.64 63.70±8.51 61.72±7.28體溫(℃) 42.00±1.21 41.93±1.33 39.62±1.71 39.77±1.89呼吸(次/min) 24.61±5.32 26.34±4.89 25.50±6.02 26.13±5.51心率(次/min) 129.43±10.74 133.70±12.61 128.66±9.82 131.21±10.31平均動脈壓(mmHg) 58.31±7.40 59.65±8.04 61.23±8.41 60.20±7.74項 目熱射病(n=62) 熱衰竭(n=71)中西醫結合治療組(n=32)對照組(n=30)中西醫結合治療組(n=38)
1.3 治療方法 兩組均給予物理降溫、維持水/電解質及酸堿平衡、防治腦水腫及綜合對癥治療。中西醫結合治療組加服中藥治療,熱射病加服安宮牛黃丸3 g,溫開水化開口服或鼻飼;熱衰竭者加服生脈飲口服液50mL。所有患者依病情需要確定觀察治療時間或轉診治療。
1.4 觀察方法 記錄患者年齡、體質量、中醫證候等一般情況,監測患者生命體征變化。評價指標包括高熱持續時間(直腸體溫≥39.1℃的時間)、發熱持續時間、癥狀改善情況。治療24 h后,對各組主要臟器損害功能指標予以統計分析。
1.5 統計學處理 應用SPSS13.0統計軟件。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間比較作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計數資料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患者發熱持續時間、癥狀體征改善情況 見表2。熱射病中西醫結合治療組患者體溫下降速度明顯快于對照組,意識障礙、頭暈頭痛等癥狀改善情況亦優于對照組。對于熱衰竭患者而言,中西醫結合治療組與對照組體溫下降速度無統計學差異,但竇性心動過速、乏力癥狀改善情況優于對照組。
表2 兩組患者發熱持續時間、癥狀體征改善情況比較(h,±s)
與同種疾病對照組相比,*P<0.01。下同。
對照組(n=33)高熱持續時間 0.43±0.14* 1.37±0.44 0.18±0.10 0.17±0.11發熱持續時間 3.05±0.61* 5.09±1.66 3.03±1.21 3.34±1.12項 目熱射病(n=62) 熱衰竭(n=71)中西醫結合治療組(n=32)對照組(n=30)中西醫結合治療組(n=38)癥狀改善情況意識障礙 0.31±0.10* 1.18±0.34 0.74±0.35 0.72±0.40頭暈頭痛 0.64±0.18* 3.22±0.80 1.19±0.51 1.42±0.61竇性心動過速 1.91±0.60 2.39±0.81 2.30±0.82* 4.10±1.51乏力 12.31±2.83 11.92±3.29 3.61±1.60* 7.40±2.31
2.2 兩組患者臟器功能損害發生情況比較 見表3。治療24 h后,對主要臟器損害功能指標予以統計分析。熱射病中西醫結合治療組MODS例數明顯低于對照組(P<0.01),熱衰竭中西醫治療組心肌酶異常例數明顯低于對照組(P<0.01)。

表3 兩組患者臟器功能損害發生情況比較(n)
高強度的軍事訓練使人體產生的熱量迅速增加,高溫、空氣相對濕度較大時,機體通過熱輻射,出汗散熱作用有限,極易造成體溫調節中樞功能障礙,進而導致中暑的發生。重癥中暑癥是中暑中情況最嚴重的一種,如不及時救治可危及生命。國內研究顯示,熱射病的死亡率高達9.74%[1]。高溫是中暑乃至發生熱射病的先決條件,高溫可使機體細胞蛋白酶發生變性,線粒體功能受損,細胞膜穩定性差,氧依賴代謝途徑遭破壞,導致組織細胞缺氧變性壞死,組織毛細血管通透性增加、水腫,微循環障礙,引起腦水腫、肺水腫、肝腎功能損害、溶血等病變,水/電解質代謝紊亂和酸堿失調等,甚至發生多器官功能障礙,危及生命安全。有研究顯示,肛溫升高的程度及持續時間與病死率直接相關;肛溫超過41.0℃且持續時間過長(青壯年>3 h),則預后極差[2]。及時有效的降溫,特別是中暑發生后1 h內將體溫降至38.5℃,是改善患者預后,減輕器官損傷的關鍵環節[2-3]。本研究中,安宮牛黃丸顯示出良好的退熱效果,中西醫結合治療組高熱持續時間,發熱持續時間均明顯短于對照組。此外,中西醫結合治療組MODS發生率亦明顯低于單純西醫治療,顯示出良好的治療效果。
已往研究證實,安宮牛黃丸可降低膿毒癥大鼠的死亡率,并對肺、肝等重要器官有一定的保護作用[5]。藥效學研究也發現安宮牛黃丸對亞硝酸鈉誘導的小鼠缺氧死亡潛伏期有明顯的延長作用[6]。本研究中,安宮牛黃丸治療組癥狀改善明顯,特別是中暑意識恢復迅速,與以往研究具有一致性。在熱衰竭治療研究中,雖然中西醫結合治療組與對照組在發熱持續時間上無顯著差異,但中西醫結合治療組竇性心動過速持續時間明顯短于對照組,心肌損傷標志物肌酸激酶同工酶水平亦低于對照組,顯示出一定的心肌保護作用。從中醫學理論來看,中暑傷津竭液,大量出汗極易造成氣陰兩虛之證。生脈飲中人參補肺氣為君,麥冬、五味子養陰清熱、斂肺生津為臣,共奏益氣養陰,斂汗固脫之效,尤適于中暑傷津脫液,氣津兩傷之證。
中西醫結合是中國醫學的優勢與特色。在長期的臨床實踐中,中醫藥學,特別是溫病學對于中暑的救治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安宮牛黃丸作為“溫病三寶”之一,由牛黃、水牛角濃縮粉,麝香、珍珠、朱砂、雄黃、黃連、黃芩、梔子、郁金、冰片12味藥組成,具有清熱解毒,鎮驚開竅的作用,廣泛應用于腦出血、傳染病高熱等急癥治療當中。隨著研究的深入,其在臨床急診中的應用越來越受到重視。本研究中,中西醫結合顯示出良好的治療效果,具有廣闊的研究前景。可以預見的是,充分發揮中西醫結合的優勢特色,提高重癥中暑的臨床效果,降低重癥中暑的死亡率,將是未來中暑救治研究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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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葉祖光,王金華,王躍生,等.安宮牛黃丸及其簡化方的藥效學研究[J].中國中藥雜志,2003,28(7):636-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