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請不要永遠跟老師站到一起

我就是教師，如是蠱惑則為師不仁，吃里扒外？非也。我有教齡32年，信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奉師道之門為國門，且從現行教育體制中獲取俸祿。因此，如果不是因為今日之教育千夫所指，有關女喊出“寧為妓不為師”，有官員寧修監獄不抓教育，那么我不會如此說。

一個同事上小學的女兒，我問過她幾次“長大了做什么”。一年級時，想做國家主席；三年級時，想做教師；五年級時，不知道做什么人；小學畢業時，咬牙切齒不想做人。這個女孩的問題，是對現行教育制度最深刻的控訴。究竟是什么邪惡的力量，使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連人都不想做了？換言之，是誰殺死了她想做國家主席、做教師的理想呢？毫無疑問，她的父母、老師、學校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因為母親是學校的老師，這個女孩進了最好的班級，但是她的學習成績卻是最差的。班主任要求十分嚴厲，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得了一次看不了二次，老師更看重分數及分數帶來的獎金與前程。因此，丁點小事就請家長。這位可憐的母親狠起心腸，與班主任合力對付自己的女兒。女兒咆哮：“你是我的媽媽還是我的班主任？”于是越發叛逆。一逼她學習，她就絕食，“我不讀書了”“我不高考了”“我要出走”“我要跳樓”。第一次嚇得母親手腳冰涼，第二次覺得天塌地陷。一次又一次，母親想到了死。好在她說出了口，我等獻計獻策。于是母親對女兒斬釘截鐵：“你要死就死，我不攔你，不救你，因為你真的想死誰也救不了你。我已經當你死了，當沒養過你。”這一下，女兒傻眼了，沒轍了，不再鬧了。良心未泯，血濃于水，腦殼打破了傷得起。這個女兒沒有墮落，只是沒有考上名牌大學。這位母親檢討自己：悔不該把女兒送進尖子班，悔不該站在班主任一邊，悔不該把教育當機器，把女兒當分數，最大的悔恨在于沒有把女兒當作自己的女兒，沒有把自己當作母親。女兒說：“天下的父母有賊心，更有貪心。子女身體不好時，覺得子女身體好一切皆值；子女身體好了就要求學習好；學習好了還要這樣那樣，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

這個母親終于解脫了，也開始醒悟了，而更多的家長還在痛苦的掙扎中無力自拔，直至陷落。有的家長即使清醒也無力回天，徒呼奈何！今天的教育靠政府沒靠住，靠官員靠不住，靠父母就靠得住嗎？

近日讀到一篇文章。美國一名白人婦女，帶著6歲大的兒子，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位黑人。6歲的男孩從沒見過黑人，小聲問媽媽：“他是不是壞人？為什么長得黑不溜秋？”媽媽說：“司機叔叔是一個很好的人。”兒子又問：“他不是壞人，那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壞事，所以上帝懲罰了他？”“司機叔叔沒有做壞事。咱們家花園里的花，有紅、有白、有黃。媽媽種花時你在旁邊看到的，那些花的種子不都是黑色的嗎？”媽媽說，“黑色的種子，開出色彩鮮艷的花朵，讓世界多姿多彩，是不是？”“是！”孩子恍然大悟，興奮地說，“司機叔叔不是壞人哦！叔叔，感謝您！您讓世界多姿多彩，我要為您祈福！”天真的孩子開始禱告。淚水，從黑人司機的眼中奪眶而出。這位白人母親有一顆美麗的心靈。在教導孩子公平的同時，也溫暖了他人傷痕累累的心。中國有幾個家長，能這樣做呢？

把孩子交給學校，希望學校把他們培養成有愛心、有才華、有人格的人，今天的學校做到了嗎？做不到！沒有這個能力的幾億家長又該怎么辦？家長，你是一個獨立的人，面對孩子的學校及老師，應該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要永遠跟老師站在一起。如果發現自己的孩子處在孤立無援的境地，你能與自己的孩子站在一起嗎？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嗎？有這個能力嗎?

（摘自《時代郵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