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_ 陳蔚文
安徒生的童話《野天鵝》里,打獵的國王見到艾麗莎一見鐘情,把她帶回宮殿,娶她為妻,他把她抱得貼近他的心,同時命令所有的教堂敲起鐘來,宣布他舉行婚禮。這位來自森林的美麗的啞姑娘,現在成了這個國家的王后。
不只是這位國王,許多童話里的國王(或王子)都有過同樣的擇偶經歷。他們在一些出其不意的地方遇見驚為天人的姑娘,有時她們還是中了巫術睡著的,但睡著無礙她們的美,君王當即決定迎娶(他們都恰好單身)。這些地位顯赫的男子按說閱盡春色,不至于沒見過美女——但一定都不如面前粗服布裙不掩國色的這一位,美到讓他們二話不說,當即決定帶回成親。
這些童話里的迎娶模式說明了什么呢?
一、好看是王道!無論古今中外,任憑怎么穿越,美貌都是種不容被輕易浪費的資源,它常在機緣到來時產生最大化的效益,比如讓一個女人從平民一步貴為王后。在國王還來不及考察她的出身及精神生活(如學歷、談吐等德智體美勞綜合素質,像艾麗莎根本沒開口說話),也不知她是否有狐臭、雞眼這些暗疾時,漂亮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動并擄獲了他的心!這也可理解為一種對美的本能的占有欲,這占有不僅是一種男性對情色的占有,還包含了優化子嗣基因的潛在愿望。這子嗣得是名正言順的正室所出,所以他要迎她為后,而非 小三。
二、古代 成功人士 對女人美貌以外的條件是不在乎的,不要求她是 官二代 或 富二代 什么的,不追求門當戶對(雖然很多落難美女的身份本是公主),也不要求她是演藝圈或體育圈里的明星,哪怕她是草芥平民,只要夠美,她就有了一步登天的綠卡。而且古代的美女貨真價實,不像現在整容術發達到普遍泛濫。美在古代尚是一種專屬基因的獨特驕傲,是經得起圍觀的 真功夫 ,換言之,美貌在古代是沒有作弊機會的,對遺傳來說自然也就沒有 露餡 的風險。
三、美女受難,王子解救。童話中的女主人公如果不美就失去了敘述價值,所以,幾乎一切童話里的女主人公都美并有好結局(除非她的惡太鋒利),哪怕遭受磨難,也是為了讓國王或王子有英雄救美之機。這些美同時伴隨著溫存性情,如白雪公主、灰姑娘,又或是艾麗莎,面對同樣是女性因妒忌而起的迫害,她們沒有報復反抗,而是默默承受,直到國王或王子路過——古代君王都愛好戶外運動,去的還不是皇家馬場之類,多是山林荒野。
很難想象童話中有一位如十三妹這樣武藝精湛、除惡復仇的人物。在以男性為中心的人世間,美女多不必親力親為,她們只需為自己的美負責,她們所遭遇的不公自然有人替她們擺平。在童話里,這擺平者一步到位,是君主級男人,為與她的美匹配,他以整個王國作為她曾受苦的補償——好看才是王道 這話是有出處的,童話里的美女拿下了國王,也就拿下了王國。
姿色平平的女孩在童話里是不便拋頭露面的,傳奇 最喜與美貌聯手。而現代,因為整容術,美貌的 山寨 版太多,和美女有關的童話消失了 再說現代美女比童話里的美女有行動力多了,守株待兔多不著調啊,她們自己會主動認識 成功人士。
再過個幾百上千年,那時我們的后代聽的也許依然是18或19世紀的這些童話吧,而 好看是王道 的人類 潛規則 應當也會一直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