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新



近年來,美國以“人權”大于“主權”、“反恐”或“防止核擴散”為借口,提出了新的武力干涉思想,并以此為指導加大了對外軍事干涉的步伐,其一系列的做法對冷戰后業已緩和的世界軍控與裁軍形勢造成了巨大沖擊,甚至在某些方面出現逆轉。
干涉思想的實踐
總體來看,美國冷戰后的武力干涉或威脅雖然理由各有不同,但大部分都與遏止核武器發展有關。這些軍事和政治行動看似推動了世界核軍控與裁軍行動,但本質和實際效果卻迥然不同。
伊拉克:“誤會”的顛覆早在1959年,伊拉克就開始發展核技術,特別是上世紀70年代,伊拉克憑借雄厚的石油“美元”加快了核計劃的步伐。因為被要求接受國際原子能機構的監督,伊拉克同蘇聯發生分歧,1975年后轉向法國和意大利尋求核技術。這引起了美國和以色列等西方國家的懷疑和擔憂。以后美國和以色列多次采取特工手段和外科手術突擊的方式對伊拉克的核設施進行了破壞。特別是海灣戰爭后,伊拉克生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設備都已被摧毀,隨后又遭受十幾年制裁,基本已不可能生產核武器了,但美英等仍認為,薩達姆不會放棄核追求,只要他一旦擁有,就一定會使用。
2002年,一個伊拉克的叛逃者向英國情報部門提供了一份“秘密檔案”,核心內容是:薩達姆手下的科學家工程師們,正在全力以赴研制核彈和生化武器,并已經進入最后階段。為此,美國在2003年3月以反恐和消除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理由發動了伊拉克戰爭,并推翻、處死了薩達姆。而戰后搜遍伊拉克每個角落,美國最終宣布:在伊拉克沒有找到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和伊拉克支持恐怖主義活動的證據。事實證明,戰前那份“秘密檔案”嚴重失實。
利比亞:“失信”的典型利比亞的核計劃始于20世紀70年代,其核計劃在80年代開始加速。由于1988年洛克比空難帶來的封鎖、禁運和制裁,利比亞的核計劃曾一度停頓。90年代中期,利比亞的核計劃再度啟動。美英情報機構認為,利比亞擁有11處核設施。長期以來,美國等西方國家對利比亞支持恐怖主義和發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等方面深懷疑慮,對其實施制裁。2003年3月中旬,伊拉克戰爭前夕,利比亞曾主動提出與英國政府進行秘密談判的要求。后在多方斡旋下,利與美英就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問題進行了多次秘密會談。同年12月,利正式宣布自愿放棄研制發展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接受國際社會的核查。12月28日,巴拉迪率領國際原子能機構專家組視察利首都的黎波里地區4處核設施。據國際原子能機構的初步調查,利比亞的核計劃仍處于“低水平、小規模”的鈾濃縮試驗階段。2004年1月,國際原子能機構開始正式對利比亞核設施進行核查,美英兩國為核查工作提供后勤支援。同月,利比亞正式批準了《全面禁止核試驗條約》和正式申請加入《禁止化學武器公約》。3月,利比亞簽署《不擴散核武器條約》附加議定書,同意國際原子能機構對利比亞的核設施進行全面的突擊式核查。
美國總統布什在國情咨文中明確表示,同利比亞的關系出現顯著進展是他推行反恐戰爭的結果,卡扎菲決定放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主要是因為企圖獲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薩達姆被推翻了。但美國軍控專家認為,布什將利比亞行為的轉變與伊拉克戰爭聯系起來,歪曲了事實,從而削弱了伊朗、敘利亞等國效仿利比亞的可能性。利比亞近來表現出的進步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布什入主白宮的第一年,而不是伊戰前夕。2010年3月,美法等國還是以人權為借口支持反對派推翻了卡扎菲政權,外界普遍認為此舉成為核軍控與裁軍行動的反面典型。
伊朗:壓制下的“反抗”伊朗核能源開發活動開始于20世紀50年代,當時得到美國及其它西方國家的支持。1979年伊朗成立了伊斯蘭國家,1980年美伊斷交,伊朗拒絕向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屈服,同時美國在伊朗周邊發動的戰爭和軍事行動使伊朗不得不考慮國家安全。2003年初,伊朗宣布發現并提煉出能為其核電站提供燃料的鈾后,美國對伊朗核能開發計劃提出“嚴重質疑”,并開始多次指責伊朗以“和平利用核能”為掩護秘密發展核武器,并對其采取“遏制”政策,甚至威脅將伊朗核問題提交聯合國安理會。伊朗核問題在2006年初成為美國伊朗關系的核心問題,并成為美國伊朗戰爭的潛在導火索和美國可能對伊朗采取戰爭行動的借口。
美國在伊朗周邊發動了兩次伊拉克戰爭、阿富汗戰爭,美軍常年賴在阿富汗、伊拉克不撤軍,美國入侵索馬里、美軍飛機空襲巴基斯坦西部等,而且美軍在伊朗近鄰的中東、中亞國家、南亞島嶼等駐扎有大量軍隊,嚴重威脅了伊朗安全,這反而成為伊朗進一步發展常規軍力和核技術的理由。
朝鮮:典型背后的“覺悟”朝鮮于20世紀50年代末開始核技術研究。60年代中期,在蘇聯的幫助下,朝鮮建立了核基礎設施。1974年,朝鮮加入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1985年12月,朝鮮加入《不擴散核武器條約》,但卻一直拒絕接受其檢查。美國從20世紀70年代起關注朝鮮的核項目。1988年下半年,美國正式對國際宣稱朝鮮在寧邊的核反應堆已經能生產可制造兩至三枚原子彈的钚,此舉立刻引起朝鮮的強烈反應和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
1992年1月底,朝鮮與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簽署了接受安全保障協議。1992年5月至1993年2月,朝鮮接受了IAEA的6次不定期核檢查。但是此后朝鮮與國際社會就視察問題出現摩擦,并最終導致一系列國際制裁。1998年朝鮮發射了“光明星1號”衛星。2001年布什上臺后,美國對朝政策變為強硬,并于2002年初將朝鮮與伊朗、伊拉克一起稱為“邪惡軸心”,在《核態勢審議報告》中也將朝鮮列為使用核武器的對象之一。2003年8月以后,朝鮮參加了多次美國、俄羅斯、中國、朝鮮、日本和韓國參加的六方會談,但2006年10月朝鮮宣布成功進行一次地下核試驗。2009年4月,朝鮮宣布成功發射“光明星2號”衛星,此舉被認為是進行遠程導彈技術試驗。2009年5月,朝鮮再次宣布成功實施核試驗,稱這次核試驗在爆炸當量和控制技術方面取得進展,進一步提高了核威懾能力。此后,朝鮮和韓國在2010年和2011年爆發多次邊境和海上沖突,美國則利用軍演等形式加緊了對朝的軍事威脅。而2012年朝鮮為對抗這種威脅,堅持發射了“光明星3號”衛星并閱兵展示了新型遠程彈道導彈。
應該看到,美國近年的幾次軍事干涉和軍事威脅行動在客觀上對消除和遏制核武器的發展發揮了一定的直接作用。但由于其武力干涉的目的存在著種種私利,使這種行為對世界核軍控與裁軍形勢間接產生了巨大的消極影響。
干涉思想的目的
美國近年推行對外武力干涉思想,表面上是為了保障所謂人權、消除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及反恐的需要,但實際上其主要是為了滿足其在政治和軍事上的不同需要。
維護于己有利世界秩序1993年,克林頓總統上臺后即致力于跨世紀全球戰略的制定。經過數年的探索與實踐,美國得出這樣的結論:在2015年之前,世界將保持一超多強的格局,美國的世界領袖地位不存在任何現實的挑戰者,美國跨世紀的戰略目標是盡可能維持當前有利的國際格局。以此為出發點,美國相繼出臺《四年防務評估》和《國家安全報告》等,通過啟動北約東擴、強化美日同盟、調整美中關系等外交實踐,基本確立了發揮世界“領導作用”、長期保持“一超”地位的跨世紀戰略總目標。美國在歐洲正式啟動北約東擴,提出“北約戰略新概念”,通過處理科索沃危機的實踐強化北約服務美國全球利益的軍事功能:在亞太地區,與日韓合作構建涵蓋美國、日本、韓國、臺灣等的東亞多邊防御體系。如此,通過“兩洋戰略”機制的部署,組成以美國為核心的“大西洋共同體”(價值共同體)和“太平洋共同體”(利益共同體);將安全重心轉向朝鮮半島和中東等熱點地區及非對稱性威脅(武器擴散、國際犯罪、販毒等)。例如,伊拉克戰爭是美國推進“世界新秩序”的又一重大嘗試,這場戰爭不僅改變了地緣政治格局,動搖了國際法和多邊合作機制的基礎,而且也牽動了世界許多國家特別是一些大國的切身利益,從而對現有的國際秩序造成了重大沖擊。利比亞戰爭是美國以最小軍事和經濟代價維持世界秩序的“新代理人”戰爭模式的一次嘗試。對朝鮮和伊朗的軍事威脅則是美國爭取地區盟國政治支持與攫取盟國利益,以及平衡其它潛在競爭國家的努力。
轉移國內政治經濟壓力近年來,由于國內經濟危機引起的美元貶值、石油價格上漲,導致了美國經濟發展的連年衰退。美國、日本、歐盟被稱為世界經濟發展的“三大引擎”,現在都在減速,甚至衰退,而“金磚四國”(中國、印度、俄羅斯、巴西)的崛起引領了世界經濟發展的新潮流,這使美國深感威脅。2008年,蘭德公司就研究評估了發動一場戰爭來轉嫁目前經濟危機的可行性。分析人士認為,用7000億美元救市的效果很可能不如用7000億美元發動一場戰爭的效果好。美國各大軍火集團和部分軍方人士在經濟危機中都遭受了一定的損失。如果美國政府用7000億美元救市,美國軍方正在或將要進行的軍火采購勢必受到影響。如果美國政府用7000億美元發動一場戰爭,必然會得到各大軍火集團和部分軍方人士極力支持,這也是美國內支持奧巴馬政府對利比亞動武和軍事威脅伊朗的重要內在原因。
鞏固其全球核優勢地位美國從冷戰至今保持的全球核優勢地位始終沒有哪個國家挑戰,這是美國成為世界霸主的基礎性力量,世界原有的核大國都已經納入美國的核軍控與裁軍體制。但隨著新興核國家的出現,美國這種優勢在某些地區受到挑戰。例如,朝鮮、印度、巴基斯坦實驗了核武器,美國懷疑下一步伊朗會擁有核武器,像這種核擴散,是美國絕對的威脅。美國非常擔心這些在根本利益或意識形態上與美國有根本分歧的國家掌握核武器后,自己將失去在某些地區核優勢,并最終在地區利益上作出讓步,導致這些國家周邊盟國對美國提供的核保護傘不信任,最終使美國從冷戰時期建立起來的核安全與威懾體制崩潰,這直接威脅到了美國的核優勢地位。此外,地區核優勢地位的喪失也將使美國常規和信息優勢失去存在的基礎,從而使美國失去全面軍事優勢地位。
完成地區軍事戰略布勢美國對上述國家的武裝干涉和軍事威脅旨在完成其地區軍事戰略布勢,以實現其核力量發展所無法企及的目的。美國的對外政策就是維護美國及盟國的擴張利益;擴張美國經濟;在國外推進所謂的美式民主,不斷削弱外國的內部力量,為美國的擴張提高便利。而這些目標與美國的中東戰略和伊朗核問題密切相關。例如,美國在伊拉克和伊朗的軍事干涉和威脅旨在進一步控制中東地區。雖然在伊拉克戰爭后沒有發現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如果美軍控制伊朗,則大大提高美軍控制中東和中亞的能力,把美國實際控制的伊拉克、阿富汗、伊朗連成一片,將使美國牢牢地控制中東和中亞,威脅中國、俄羅斯和阿拉伯國家,并對南亞、西亞、中亞、東亞局勢產生重大影響,俄羅斯等國將受到重大不利影響。而對朝鮮的軍事干涉無疑將使日韓緊密團結在美國周圍,并在太平洋地區特別是西太地區對中俄構成直接威脅,加上臺灣和澳大利亞的支持,美國將牢牢控制泛太平洋地區。
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消除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和防止核武器擴散并不是其對外軍事干涉的核心目標。實際上,美國對外軍事干涉政策不但沒有降低全球范圍內對核武器的追求,反而加劇了這種企圖。
干涉思想對核軍控與裁軍的影響
美國對外武力干涉政策的推行,導致諸多與美存在意識形態分歧的國家喪失了基本安全感。許多國家反而需求核武器來彌補常規力量的不足,從而在核武器發展問題上態度堅決。
挫敗了“消核”國的安全感,堅定了核發展的立場外界從伊拉克和利比亞棄核、遭受軍事打擊并最終政權被推翻的情況,都可以得到這樣一個基本認識,那就是美國軍事干涉的根本目的并不是迫使其放棄核武器發展,而是最終顛覆其政權。利比亞曾被美英等西方國家力捧為消除核生化武器和遠程導彈的典范。該國曾于2003年突然宣布徹底放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并接受國際原子能機構的核查。而美國隨即以解除制裁、摘掉其“支持恐怖主義國家”的帽子作為獎勵,并與之建立外交關系。此后,美國多次向朝鮮提出用“利比亞模式”解決朝鮮核問題,并建議朝鮮領導人金正日“以卡扎菲為榜樣”,主動放棄核武器計劃。盡管美國國務院副發言人稱,空襲利比亞與利比亞棄核毫無關聯,但朝鮮會很自然地聯想:如果利比亞已經制造出核武器,法英美還會如此猖狂嗎?如果朝鮮當時也學習利比亞棄核了,今天是不是會和利比亞同樣下場呢?朝鮮外務省在利比亞戰爭爆發后表示,利比亞棄核模式正是被西方“安全保障”和“改善關系”的甜言蜜語所蒙騙,從而在解除武裝后慘遭軍事打擊和侵略。顯然,朝鮮已將利比亞視為繼伊拉克之后的又一個反面教材。這無疑將導致美國熱衷的一攬子解決方案失去吸引力和公信力,并為朝鮮提供了拒絕棄核的最佳借口,中國等周邊國家規勸朝鮮重回六方會談的難度將大大增加。即便今后有機會重啟六方會談,朝鮮也可能在會上強調西方的威脅,強調威懾侵略的必要性,并以核國家的身份要求進行核裁軍談判,從而拒絕或拖延棄核,從而使朝鮮核問題的解決更加渺茫,使本就步履維艱的六方會談難上加難。美國高級研究員道格·班多在美國《國家利益》雜志上就曾撰文稱:“美國政府為核不擴散不惜發動戰爭,至今仍拒絕承諾放棄對伊朗的軍事行動。實際上,對利比亞的軍事打擊已經摧毀了說服任何與西方有沖突的國家放棄獲取核彈的機會。任何想像自己會處在華盛頓瞄準鏡內的政府都不大可能心甘情愿地放棄唯一能夠威懾美國的武器,多國擁核動機更加強烈。”
地區核意識的增強,加劇了全球核軍備競賽趨勢美國的對外軍事干涉政策將迫使更多的國家選擇核武器,而連鎖反應地引發美國盟國也會采取相應的核需求,最終引發全球范圍的核軍備競賽。美國高級研究員道格·班多在美國《國家利益》雜志上撰文稱,現今在美國威脅下,無法想像伊朗會自愿放棄核武器計劃,利比亞戰爭所引起的漣漪可能會傳播到更遠的地方。例如,敘利亞也許會作出判斷,認為即便是以色列最近的軍事行動也不足以阻止它開展核計劃。分析家們長期以來一直警告說,伊朗開發出核彈可能刺激沙特和埃及如法炮制。聯軍對另一個阿拉伯國家的最新打擊也可能產生這種效果,始終會有現實的障礙阻止各國獲得核武器。但是即便對于緬甸和委內瑞拉這樣成功希望不大的國家,如今嘗試獲得核武器的動機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今天,沒有一個國家會從西方死灰復燃的顛覆行動中得到安全感,無論它與華盛頓的關系看起來有多么親密。美國政府的好斗再一次證明,避免美國軍事行動的唯一可靠保護是擁有核武器。
而一旦一個國家實現核武器的突破,將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例如,如果朝鮮作為一個危險的先例跨入了核俱樂部,不久韓國和日本就以受到朝鮮核威脅為由也宣布各自擁有了核力量,東亞戰略平衡被徹底打破,美國在該地區的影Ⅱ向力被縮減到最低;作為另一個企圖打破美國封鎖的中東國家伊朗,認為朝鮮的模式可以效仿,于是也在不久宣布擁有核打擊力量:其后以色列立即宣布對伊朗進入戰爭狀態,聯合國與美國的調停都將以失敗告終;而按照美國的說法,伊朗歷來與一些極端組織有關聯,那些極端組織在伊拉克境內也擁有各自的勢力和利益,因此伊朗在面臨強大的國際壓力和戰爭威脅的條件下,不排除輸出核武器的可能;美國、以色列及其盟國將會對伊朗進行全面封鎖,海灣各國將會面臨新一次的“中東戰爭”,至于戰爭結果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多種安全追求交織,使核軍控與裁軍談判更復雜美國以常規軍事打擊手段替代談判與對話的做法,使眾多國家在強加給他的核軍控與裁軍談判中必然將美國的常規威脅與核軍控談判交織在一起,互為條件,這無疑將使核軍控與裁軍談判更加復雜。對于潛在的核國家而言,棄核,是一把雙面刃,后果難測。固然棄核降低了國際社會對本國危險性的估計,避免本國成為西方國家軍事打擊的可能性,然而,一旦本國國內發生政治動亂或者同鄰國爆發沖突,也降低了西方國家發動軍事打擊的風險性。為此,其只有選擇以核武器發展作為籌碼,要么大力發展核武器,以此作為其安全的基石,要么以其為談判條件,換取西方的安全承諾。伊拉克和利比亞遭受軍事打擊的情況下,朝鮮、伊朗如果從正面汲取教訓,則應該一邊毅然放棄核計劃,與國際社會和平相處,一邊切實改善民生,緩和國內矛盾。但在美國越來越強烈的威脅下,以及利比亞棄核后仍遭打擊的事實面前,這些國家多半只會從反面汲取教訓:國內矛盾日積月累,短期內無從化解,而一旦棄核,沒有基本的安全保障和對話籌碼,西方國家就會躍躍欲試,隨時可以找到對自己發動軍事打擊的藉口。為此,其只有以核籌碼盡可能多的換取安全承諾。例如,在美國的長期軍事威脅和經濟制裁下,朝鮮已經開始將能源與常規力量的半島部署問題與消除核武器問題捆綁在了一起,從而使六方會談更加艱難。伊朗為保衛其核計劃,也開始大力發展高技術力量,并提出封鎖霍爾木茲海峽問題。未來這些問題都將成為對伊朗核談判的障礙。
擾亂了地區安全,使全球核不擴散秩序更混亂美國的軍事干涉一再破壞地區軍事平衡,使地區政權無法控制非政府組織獲得核材料和第三方獲取核設備與技術,使全球核不擴散秩序更加混亂。例如,伊戰后,在混亂的情況下,已無法判斷究竟是伊拉克沒有儲存核材料還是這些材料在戰爭中已經散失,美國的軍事打擊使擁有核材料和核技術的國家失去了對這些危險物品和人員的控制,從而帶來進一步擴散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