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羅門的寶石礦 （上）

〔英〕哈格德/原著 齊 磊/改編 徐錫林/繪畫

1 我叫夸特曼，英國納塔爾省人，五十五歲，一生在南非游蕩、打獵。八個月前，我發了一筆大財，究竟大到什么程度，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要是讓我再經歷那次冒險，我怎么也不去干了。

2 十六個月前，我去南非巴曼瓦陀附近獵象，患上了熱病，賣了所有的象牙，搭乘驛車到開普敦。在那里我買了一張船票，乘英國的鄧克爾德號船回納塔爾。

3 乘客中，有兩個人引起我的注意：一位是三十歲左右的紳士，是個漂亮的男人；他旁邊站著個矮個子，身體健壯。我從乘客登機表上查到，那位紳士是英國的亨利爵士，另一位是海軍退役上校古德先生。

4 吃晚飯時，我在他倆的對面就座。彼此剛作了自我介紹，亨利爵士突然問道：“夸曼特先生，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想您是在德蘭士瓦省一個叫巴曼瓦陀的地方吧？”“是啊！”我十分驚訝，他對我的行蹤了解得如此清楚。

他心情沉重地問：“你在那兒遇見過一個名叫喬治的人嗎？”我說：“是的，他在我帳篷附近住了兩個星期，后來帶著獵人吉姆向西去了。幾個月前，有個律師寫信向我打聽他的消息，我如實作了回復。”

亨利點頭說：“你的回信已轉給了我。”原來喬治是他的弟弟。五年前，他們兄弟間發生了一次家庭糾紛，喬治負氣去南非尋找財寶。事后，亨利感到十分悔恨，請古德陪同，到南非打聽喬治的下落。

7 我告訴亨利，我認識他的弟弟。還聽說他離開巴曼陀后，便向西去所羅門寶石礦了。那兒全是怪山異峰，中間隔著一百二十英里的大沙漠。就我所知，除一人外，至今沒別人越過這片沙漠。

8 “啊！所羅門寶石礦！”他倆不約而同地驚叫起來。亨利迫不及待地問：“他現在在哪兒？”我說：“我不知道。”接著我便開始敘述有關所羅門寶石礦的傳說。 那是二十年前，我在南非馬尼卡一個名叫希坦達的村子里。有一天，村子里來了一位名叫約瑟的葡萄牙人，帶著一個混血的仆人。

10 第二天一大早，約瑟來和我告別，說：“再見，先生，如果我們能再次見面，那我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富翁了。”看著他向西邊的大沙漠走去，我想：他發瘋了，他去找什么？

11 一星期后的一天傍晚，沒料到約瑟竟四肢著地地爬回來，他呻吟著要喝水，過了一會兒，他的熱病發作，嘴里亂嚷著什么蘇里曼山呀，寶石呀，沙漠呀之類的話。2 隔了一天，約瑟從昏迷中醒來，手指著幾百英里外的蘇里曼山的最高峰巔，說：“就在那兒，可是我永遠到不了那個地方了！”他從一個獸皮做的小口袋里，取出一張麻布裹著的紙，遞到我手里。3 約瑟聲音很低：“布上的字，是我費了很多年工夫才看懂的，已譯在這張紙上了。這文件是我祖先西菲臨死前在大山里寫后派奴隸送出來的。你若去成功了，將成為世界上最富的人。”說完，他就一命嗚呼了。4 亨利爵士急問文件現在哪里。我從褲袋里拿出英文摹本給他看。摹本上有文有圖。文上指出：越沙漠，攀登希巴乳房山左峰雪坡，其北即所羅門大道。行三日，至寶石礦。他因女巫叛變，而未能獲得寶石。5 亨利決定去所羅門尋找他的弟弟，要求只要我與他倆同行，什么條件都能答應。我考慮后提出:找到寶石，由我和古德平分；預付五百磅酬金；無論發生什么事，亨利要安排好我在倫敦蓋伊醫院實習的兒子哈里的生活。

16 亨利很高興地接受了我的條件。到達班德后，我和亨利爵士辦了法律手續。我為他買了一輛大車和二十頭駕車的祖魯種牛。一個名叫溫勃帕的當地人，自愿當仆人，跟我們一起去所羅門。

17 離開班德，開始了去希坦達村一千多英里的長途跋涉。三個月后，當我們到達馬塔貝勒王國南端的邊疆時，只剩下十二頭牛了，其余的不是渴死，便是被眼鏡蛇咬死。我們把牛交給當地一位教士代管，便徒步上路。8 一天傍晚，我們來到一處渺無人煙的灌木叢，一群被驚動的長頸鹿，撥開四蹄，“嗒嗒”地飛奔而去。古德擊中一頭小母鹿。傍晚，我們在水潭邊燃起一堆篝火，飽嘗了一頓鹿肉。

19 我們四人在月光下正準備啟程，忽然從灌叢里傳來狂亂的腳步聲和獅子的吼叫聲。我們向水潭方向觀看，一群亂七八糟的動物，狂奔亂跳著，向這里撲來。

20 一會兒，嘶咬聲漸漸消失。我們跑過去一看，草地上躺著一只黑色大羚羊，一頭黑色大獅子。顯然是那頭羚羊的銳角刺穿了獅子的肚子，獅子脫身不得，在羚羊亂咬。羚羊受驚，忍痛狂奔，直至力竭而死。

21 天亮以后，我們又上路了。早晨九點多鐘，我們在一塊沼澤地上，發現了象群。三頭正好位于我們的面前。我低聲布置：“我打中間那頭，亨利打左邊的，古德打右邊長著象牙的大公象。”

22 三聲槍聲響過，我和亨利射擊的兩頭大象應聲倒地。而古德對付的那頭大公象中彈后，直朝開槍人沖去。古德猝不及防，腳下一滑，摔倒在大象的腳跟前。

23 溫勃帕反身把手中的標槍向大象擲去。標槍正中象鼻。大象痛叫一聲，掉轉方向逃跑了。大家扶起古德，幸虧溫勃帕相救，他才沒被大象踩死。4 經過漫長而疲倦的跋涉，遭受了許多危險之后，我們按原定日期到達盧堪加河畔的希坦達村。這里才是我們探險旅行的真正起點。

25 大伙搭完帳篷，天色已晚。在遠方，一條渺渺茫茫的藍色地平線和白雪皚皚的蘇里曼山，依稀可辨。我指點著對亨利爵士說：“那就是所羅門寶石礦的圍墻，天知道我們能不能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