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研發溢出效應對內資企業勞動生產率影響研究——以廣東機動車和電子業為例

初大智，楊 碩，崔世娟

（深圳大學 a.管理學院；b.文化產業研究院，廣東 深圳 518060）

一、引 言

近年來，關于外商直接投資（FDI）對經濟影響的研究日漸豐富。對于發展中國家，來自于FDI所產生的溢出效應是實現其經濟發展和技術追趕的一種重要驅動力。一般認為，引進外資可以給發展中國家帶來先進的技術和管理經驗，即通過外商直接投資在當地投資設廠或合作經營，產生技術外溢，使本地企業收益。外商直接投資的溢出渠道通常有兩類，一類是行業間溢出（垂直溢出），一般通過外商直接投資和當地廠商間的前向和后向聯系來實現。另一類是行業內溢出（水平溢出），途徑有多種：一是競爭效應，外資的加入加劇了行業內的競爭，迫使本地企業更有效地利用資源；二是示范效應，本地企業通過模仿外資公司的技術、管理提高自身的勞動生產率；三是通過人員培訓和流動效應，經培訓的人員從外商直接投資企業流動到當地企業，提高了本地企業的勞動生產率。外商直接投資在過去二十年間為中國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2006-2010和2011-2015的第十一個和第十二個五年計劃的重要內容之一就是推動自主創新以增強競爭力。可以預見的是，國家及地方政府將高度重視外資企業研發所帶來的溢出效應。

文章開展了外資技術溢出行為對廣東當地企業勞動生產率影響的實證研究，研究主要集中在機動車和電子兩個產業，之所以選擇這兩個產業是因為它們制造的產品包含了各種不同的零部件，且供應鏈長。外資在裝配廠商的投資對于本地零部件公司可能產生巨大影響。此外，機動車和電子具有不同的產品結構，前者是部件依賴的集成產品典型代表，這就要求組裝者和零部件間的協調一致、集成設計；后者則是模塊體系結構，這就允許組裝者和零部件供應商能夠更獨立地工作。這兩種供應鏈結構使得兩個產業的外資溢出效應產生了不同的影響，零部件供應商和組裝商之間的垂直技術溢出效應在機動車行業表現得更為明顯。

與以往研究相比，文章試圖在以下幾方面拓展：

（1）文章開展了外商直接投資技術創新活動對本土技術溢出效應影響的實證研究，研究主要集中在兩種知識密集型產業：機動車和電子業。到目前為止，尚未發現有文獻專門研究發展中國家某地區這兩個產業的外商直接投資技術創新活動對當地企業帶來的影響。因此本研究可以為廣東政府制定機動車和電子業這兩個支柱產業的外資政策指明方向并為其它地區引資政策制定提供參考。

（2）在FDI溢出效應實證檢驗中，相比于行業間的前向和后項聯系效應，行業內的三種溢出效應通常被混同在一起進行檢驗[1]。因此本文嘗試從水平效應的角度，對競爭、示范和人員流動所產生的溢出效應進行區分。由于競爭效應往往與示范效應交織在一起，因此，在后文的實證檢驗中，這兩種效應被合并在一起進行檢驗，而人員流動效應則單獨加以考察。在技術溢出效應指標的選取上，借用目前國際上微觀數據研究溢出效應通用的加權法（Aitken and Harrison，1999；Hu and Jefferson，2002；Du et al.，2008等），同時借鑒Wei和Liu（2006）的做法，用產品銷售額和就業人數為權重分別考察FDI水平技術溢出效應中的競爭示范和人員流動效應，實證結果表明這兩種溢出效應對這兩種產業的勞動生產率影響確有不同。

（3）將樣本企業細分為四大類八小類：四大類分別為：機動車外資、機動車內資、電子外資、電子內資。八小類分別為：機動車外資組裝企業、機動車外資零件供應企業、機動車內資組裝企業和機動車內資零件供應企業、電子外資組裝企業、電子外資零件供應企業、電子內資組裝企業和電子內資零件供應企業。這種細分方式，一方面有利于比較電子業和機動車業垂直和水平溢出效應的區別；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比較外資組裝企業和內資組裝企業對內資零件供應企業垂直溢出效應的差別，以及外資零件供應企業和內資零件供應同行對內資零件供應企業水平溢出效應的差別。

二、文獻綜述

現有文獻關于FDI溢出效應的檢驗結果復雜多樣。一些研究得出正向而顯著的結果，另一些研究則認為溢出效應不顯著甚至為負。造成實證研究結果不一致的原因很多：在數據選取上，存在著面板數據和截面數據的差異、微觀數據和行業加總數據的差異。在溢出效應指標的建構上，不同的指標可能度量了溢出效應的不同方面。對不同國家、不同行業乃至不同類型企業的檢驗往往也會得出不一致的結論。

早期用行業數據所做的研究，驗證了FDI正向技術溢出效 應 的 存 在 （Caves， 1974； Globerman， 1979； Kokko，1994）。對企業橫截面數據的檢驗大多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Chuang and Lin，1999；王志鵬、李子奈，2003）。然而利用橫截面數據進行估計，卻無法區分這種正向的影響究竟是外資促進了本地企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還是由于外資本身進入了勞動生產率更高的企業或行業所致。加總的行業數據又會造成許多企業異質性信息的遺失。因此，近些年來的研究特別強調企業微觀面板數據在重新估計FDI技術溢出效應中的重要性。目前國際上用企業面板數據對發展中國家或轉軌國家進行研究，大多結果表明FDI溢出效應不顯著，甚至為負 （Akitken and Harrison，1999；Konings，2001）。Gorg和Hijzen（2004）報告稱外商直接投資對本地企業在國內市場上毫無影響。Jacorick對立陶宛、Blalock和Gentler對印度尼西亞以及kugler對哥倫比亞的研究均發現，外商直接投資在配套產業上以商業合作伙伴的關系對本地企業產生影響[2-4]。Aitecke和Harison（1999）通過使用委內瑞拉的數據顯示了外國直接投資的消極影響。他們認為外商直接投資加劇了本地市場的競爭同時搶占了本地企業的市場份額，導致本地企業承擔更高的成本。

也有相當數量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與專利權和研發相關的知識溢出效應。聚焦于高研發投入的產業：例如電子業、交通運輸業和化工業。Branstetter分析了美國企業和日本企業間的溢出效應[5]。在研究中，他使用專利權作為不可測量的溢出效應替代指標。他發現國內的知識溢出效應比國際上的知識溢出效應要強烈得多。同時他解釋其原因在于：相較于國際范圍，知識溢出在國內范圍更容易被吸收。類似的有Branstetter、Todo，他們選用研發企業的股票作為溢出效應的代理指標，發現來自本地企業的研發溢出要比來自外資企業的研發溢出更容易發生。其原因是：本地企業受惠于FDI研發行為溢出效應的大小決定于它們的吸收能力。此外，Todo也認為外商直接投資所帶來的技術溢出效應是通過研發行為而產生的，而不是通過生產行為而產生的[6]。他解釋說，跨企業間的勞動力流轉促進了人力資本的技術溢出，因為那些為有研發活動的外商直接投資企業工作的就業人員要比那些為沒有研發活動的外商直接投資企業工作的就業人員學到了更多的知識。除了關注從本土企業到外資企業在知識溢出效應上的不同之處，也有一些研究關注研發的溢出效應在垂直商業關系上的具體化表現，例如日本的企業聯盟關系。Suzuki和Branstetter（1993）使用研發公司股票和專利權作為知識溢出效應的替代指標來分析企業聯盟里的知識溢出效應。他們的結果是相互印證的。這說明企業聯盟里的企業成員之間確實存在著更強的知識溢出效應。

還有一定數量的論文分析中國外商投資企業的生產溢出效應：Liu研究了外商直接投資對中資企業溢出效應的影響，他指出將短期和長期溢出效應區分開來是很重要的[7]。換句話說，由外商直接投資帶來的產業內溢出效應的增長降低了本地企業短期勞動生產率水平，但是提高了其長期的勞動生產率水平。Girma和Gong（2008）主要研究了外商直接投資對國有企業的影響[8]。他們認為在生產力、利潤、就業方面，外商直接投資對已經引進外資的國有企業具有積極的影響，但是由于外商直接投資加大了當地企業的競爭，這對于那些沒有引進外資的國企來說是不利的。Hale和Long（2006）發現外商直接投資通過參加商業展覽之類的活動對具有較高勞動生產率的企業有積極影響。同時只有極少研究關注FDI在中國的技術溢出效應。Kuo和Yang分析了在中國經濟飛速增長背景下的區域性研發溢出效應，結果表明溢出效應對區域經濟增長有積極作用[9]。

然而，他們并沒有考察由外商直接投資所帶來的技術溢出效應。本文著眼于技術溢出效應對廣東內資企業的影響。由于中國政府正將政策的重心轉向知識密集型產業的外資引進上，這使得對知識密集型產業技術溢出效應的研究變得十分重要。盡管目前存在著有關研發溢出效應的研究，但其僅限于一些發達國家：例如Branstetter（2000）對美國和日本的研究，Todo（2006）對日本的研究[6]。本文與以上研究的區別在于，文章關注于發展中國家某個地區而非發達國家的水平和垂直的技術溢出效應。接著按這四大類分屬外資還是內資，將其細分為八類：機動車組裝FDI、機動車組裝內資企業、機動車零部件供應FDI、機動車零部件供應內資企業、電子組裝FDI、電子組裝內資企業、電子零件供應FDI和電子零件供應內資企業。

表2反映了這八小類企業逐年的勞動生產率（單位就業人員價值增加額）和創新密度（單位就業人員科技活動）數據的匯總表。在該表中，文章使用科技總量來反映創新投入變量，該變量不僅包含OECD弗拉蒂斯卡蒂（Frascati）手冊中關于研發活動的定義，而且也反映了應用研發支出對生產設施的影響。外商直接投資研發活動主要發生在宗主國而不是東道國。因此科技活動反映了外商直接投資在東道國的創新活動而不是研發。對于上述八種細分類別來說，外商直接投資企業每個雇員的價值增值均比內資企業高，對于機動車組裝業來說，這種差異尤其大。而對電子產業來說，外資和本地企業勞動生產率的差異相對于機動車業相對較少。就單位就業人員的科技投入來說，機動車組裝業和供應業的外資企業這方面的數值均較大。而該值對電子產業來說幾乎相等。根據上述數據資料，就機動車業的勞動生產率和創新密度來說，外商直接投資企業和內資企業還是有差距的。另一方面，就電子業來說，內資企業在創新活動方面的投資與外商直接投資企業大體相當，因此二者勞動生產率差距也并不那么大。

三、數據和描述性統計

本研究所使用的全部數據均來自廣東省統計局1998年至2007年大公司和中型公司科技活動調查。該數據庫涵蓋了廣東省制造業外商直接投資科技活動的大部分。其中機動車產業的樣本規模大約是平均每年400家企業，電子產業大約是平均每年1200家企業。為研究外商直接投資和本地企業對本地零部件供應企業水平和垂直溢出效應的差異，文章將機動車和電子企業的數據，分為四大類，分別為機動車組裝業、機動車零部件供應業、電子組裝業和電子零部件供應業。機動車和電子企業分類如表1所示。

表1 產業分類表（根據廣東企業樣本）

表2 廣東機動車和電子產業內外資企業有關數值比較表

四、計量經濟學分析

在本部分中，我們考察外商直接投資企業和內資企業對本地零部件供應企業勞動生產率的影響。該模型是根據柯布道格拉斯生產函數設定的。

其中，va代表價值增值額，用年初和年末該值的平均數表示；k代表資本存量，用年初和年末該值的平均數表示；emp代表從業人員數目，用年初和年末該值的平均數表示；innovation代表創新，用科技或研發存量表示；spillover代表科技或研發的溢出效應；techimport代表技術進口，如果該公司進口技術，該啞變量為1，否則該啞變量為0；合作啞變量意味著如果該企業與大學或研究院所在該時期有合作，則為1，否則為0；Share代表份額，用企業i在其所在產業銷售的市場份額表示；collaboration，代表合作，為啞變量。有合作，則為1，無合作，則為0。vi代表無法觀測的企業特定效應；ε為誤差項。

價值增加額采用雙面平減法，即剔除通貨膨脹的總產值減去剔除通貨膨脹的中間品的差值。文章以2002年投入產出表為基準，以中國統計年鑒上的出廠價格指數為剔除通貨膨脹的產出平減指數，以投入商品的加權平均數為中間投入品的剔除通貨膨脹的投入平減指數。數據庫中，有兩種不同類型的帳面資本存量數據，分別為建筑物和機器設備。這兩類數據都是采用中國統計年鑒上相應類別的投資品價格數據進行平減的。

從企業技術存量角度來說，我們或使用科技活動支出或使用研發資本來測試估計模型的穩健性。我們構建如下技術變量的存量指標。首先，我們根據統計年鑒上的GDP平減指數剔除了名義技術支出（科技或研發）的通貨膨脹效應，取得了支出的實際值。采納前面2005年HU和2004年Jefferson對中國研究的變量數據處理方法，假定15%的緊縮率和固定技術支出增長率，我們也使用永續庫存的方法來構建技術存貨。然后再分別利用18%和20%緊縮率來檢驗得出的結果對技術存量的敏感程度，以獲取穩健的估計結果。

企業層面的技術存量變量也被用來構建溢出變量。在以往的研究中，曾經采用不同的方法來測度技術溢出變量，如就業和專利的數據。然而大量的文獻都采用研發資本存量作為技術溢出的替代變量，如2007年Cavre-Borras和Serra?no-Doming對西班牙的研究，Coe等2009年對24個國家的研究[10]，Kuo和Yang （2008）對中國的研究）[9]。按圖1所示的傳統方法來測度四種路徑下技術溢出效應的強度[10]。

圖1 四種技術溢出效應的路徑

FDI-assemblyjt表示外商投資企業于廣東省j市t年在組裝部門的技術存量之和。

Local-assemblyjt為內資企業在廣東省j市t年在組裝部門的技術存量之和。

FDI-supplyji為除企業i外外商投資企業于廣東省j市t年在零部件供應部門的技術存量之和。

Local-supplyji表示除企業i外的本地企業于廣東省j市t年在零部件供應部門的技術存量之和。

借鑒Wei和Liu對于不同指標選取反映不同溢出效應的分析，同時按照Aitken和Harrison（1999）以及Hu和Jeffer?son（2002）的加權平均法，本文分別用兩個指標對FDI和本地企業的水平溢出效應進行度量∑FDI-Supply。一是用研發或科技活動溢出按照企業銷售額進行加權：

這兩個指標分別代表了外資或本地企業產品所占的市場份額，從一定程度上反映外資企業通過產品市場上的競爭和示范效應對國內企業產生的技術溢出。二是用研發或科技活動溢出效應按照其就業人數進行加權：

這兩個指標度量了外資就業人數或內資就業人數占整個行業的比重，因此可以用來衡量外資或內資企業通過勞動力市場上人員培訓和流動效應對內資企業產生的技術溢出。

此外，我們還有幾個其它控制變量用于模型估計。首先，Hu等2005年對中國，Hasan于2002年以及Katrak于1989年對印度的研究結果顯示：對企業來講，技術進口對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是至關重要的。因此，我們對技術進口采用啞變量Techimporti,t作為控制變量。另外，大學和公共研究機構對中國企業的技術發展也是重要的（Motohashi和Yun，2007）。因此與國家創新系統有關另一個自變量就是Collaborationi,t，即與大學或者公共研究機構進行研發合作的啞變量。有人認為隨著外商直接投資企業進入本地市場，本地企業將失去部分市場份額讓位給外商直接投資企業。因此，為了控制市場份額的變化，市場份額也應是控制變量之一。

將上述變量帶入模型中。得到分析結果如表3和表4所示。表3和表4分別提供了機動車和電子業固定效應模型的零假設分析結果。Hausman檢驗拒絕了所有企業的零假設結果。值得注意的是，使用科技和研發存量作為技術變量我們得到了一致的結果。

表3中，就業人員的數量系數顯著并且為正。而資本系數并不顯著。與Kuo和Yang（2008）的結果相似[9]，這意味著，在機動車業，勞動力的貢獻較高。與前述研究一樣，我們發現市場份額對增加值也有正效應。機構內部的研發和技術活動在5%的水平上顯著性，這意味著機構內部創新活動確實對企業價值增值產生正效應。技術獲取的官方渠道是技術進口和技術合作，這兩個變量對勞動生產率也顯示出正效應。已有的研究諸如Javorcik（2004）；Blaock和Gertler（2004）以及Kazuyuki Motohashi，Yuan Yuan（2010）認為，外商直接投資通過提高對本地企業零件的需求而使本地企業受益[11]。表3中正向的垂直溢出效應分析結果與已有研究結果一致。舉個例子，比如組裝制造商可以為改善零件供應商的產品質量而為他們提供技術支持和就業培訓。如豐田曾派出了150個工程師直接去廣州當地的豐田汽車廠家，幫助廣州豐田汽車制造廠引進豐田生產系統。分析結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資企業和本地企業都受益于垂直溢出效應，且來自于本地企業的垂直溢出效應更強一些。上述研究結果表明：對于機動車產業來說，需要供應商和組裝商之間的緊密協作。因為機動車產品由上千個零件構成，大多數零件都是從零件企業定制獲得的。設計一個新產品要求組裝廠家和零件供應廠家之間的大量協同，從而使得修正后的機動車零件能恰好滿足新車的要求。在這種垂直協調過程中，產生了大量的創新活動。

表3 廣東省機動車企業的固定效應回歸結果

另一方面，關于機動車業水平溢出效應，可以看出，以銷售額為權重的機動車水平溢出效應使得本地內資企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外資的參與會通過“市場攫取”效應（Mar?ket-Stealing Effect）擠占本地企業的市場份額，迫使當地企業降低產出水平，減少短期利潤，這是一種消極的競爭效應。也會通過示范和積極的競爭效應給國內企業帶來正向的溢出，總的效應取決于這兩種力量博弈的結果。以就業為權重來度量溢出效應指標，我們發現，零件供應業的外商直接投資按照人力資本為權重的水平溢出效應并沒有提高本地零件供應企業的勞動生產率，而對零件供應外資企業的勞動生產率存在正向的影響。這說明FDI之間通過人員流動產生的水平溢出效應值最大。外資企業之間由于語言和文化背景上的相似性，人員流動和相互之間的交流和學習更頻繁和有效，因此，由人員流動而帶來的技術傳染效應在外資企業之間更強。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競爭者之間的水平溢出效應與存在互補關系雙方的垂直溢出效應相比，相對較弱。

表4中，電子企業的資本存量，就業人員數量和市場份額都具有顯著正效應。作為正式技術獲取途徑的技術進口和研究合作也對生產率具有正向影響。電子業的技術溢出效應和機動車業的技術溢出效應存在巨大的反差。目前只發現了來自電子企業的一小部分垂直溢出效應，且存在于本地組裝企業和本地零件供應商之間。因為在電子業，諸如冷凝器、晶體管、集成電路都是高度標準化的，電子組裝商可以從任何供應商那里獲得零部件。由于電子產品模塊化的體系結構，所以垂直的技術溢出效應很難發生。但是也存在一小部分來自于本地的垂直溢出效應的。其原因可能是有些企業從某個特定的供應商那里定制零件。

另一方面，關于電子業水平溢出效應，可以看出，無論是以銷售額為權重還是以就業人員為權重，結果都不顯著，且溢出效應值很小。

表4 廣東省電子企業的固定效應回歸結果

續表4

五、結 論

本文比較了廣東機動車和電子業中，外商直接投資和本地企業的創新活動對本地供應商影響。在機動車業，我們發現從事裝配的外商直接投資和本地企業，都對本地供應商產生了垂直溢出效應。另一方面，在電子行業，只有本地組裝企業對本土供應商有垂直溢出效應。

而且不論是外商直接投資還是本地企業，不論在機動車還是電子業，尚未發現存在任何顯著的水平溢出效應。研究還表明，諸如技術引進和合作研發這兩種正規的技術獲取途徑也會影響企業的價值增加額。

從上述分析可以看出：首先在具有模塊化結構特征的電子業，外商直接投資的研發產生的垂直溢出效應并不存在。制造一種具有國際競爭力的產品只需要進口一些核心部件。例如聯想高端電腦可以使用Intel微處理器。在東亞，一家技術追趕型企業已經演變成了美國或日本企業全球生產鏈上的一環（Hobday，1995）。因此采取自由放任的貿易政策對進口核心零部件顯得十分重要，吸引外資并非有效。值得注意的是，向大學和公共研究機構進行科技外包這個啞變量具有正向顯著性。因此，為推動國內機動車和電子業的發展，促進包括大學和公共研究機構在內的區域創新系統建設毫無疑問地成為一個重要的政策目標。相反在機動車業，由于其高度集成的結構特征，使得組裝商和零部件供應商之間的緊密合作變得更加重要。因此在機動車組裝業吸引外資對于提升本地零件企業的技術水平是有效的。此外在電子業應當鼓勵組裝廠商和零部件供應商的緊密協作。本地組裝企業具備技術優勢同樣重要，因為本地企業所產生的垂直技術溢出效應要比外商投資企業產生的垂直溢出效應更加顯著。其次，廣東電子業存在垂直溢出效應，盡管其統計學顯著性還很小。這個發現證實了為改善供應商和客戶聯結紐帶而實行區域集聚政策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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