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姚福
二十世紀50年代起,拉美國家經濟開始發展。如巴西、墨西哥等連續30年保持6%~7%的年均增長速度。到1980年時,人均GDP,墨西哥達1316美元,巴西1925美元,智利2057美元,阿根廷超過4000美元,各國大體上超過1000美元。但此后拉美一些主要國家先后爆發四次大規模金融危機,即1982年的拉美債務危機,1994年的墨西哥金融危機,1999年的巴西金融危機和2001年的阿根廷金融危機。頻頻爆發的金融危機不僅造成拉美經濟增長長期乏力,20年間一直維持1%~2%的低速增長,使貧困差距日益擴大,治安混亂,社會失衡,政局動蕩,而且從—個側面反映了拉美國家日益嚴峻的金融生態環境。金融生態環境的不斷惡化,金融生態主體易位和金融生態調節機制喪失,使拉美經濟承受了沉重的金融生態之痛。
二十世紀90年代以來,在新自由主義模式下,拉美國家紛紛實行經濟改革,普遍推行私有化,降低進口關稅,放開對利率、價格和匯率等方面的控制。阿根廷就是在私有化浪潮中,用幾年時間把幾代人掙下的國有資產幾乎全部賣掉,許多涉及國計民生的國有企業也轉讓給私人經營,導致國有資產嚴重流失,國家可支配的資產微乎其微。與此同時,拉美各國又在提高勞動生產力、擴大出口、提供就業等方面沒有做出應有的努力。更為糟糕的是,在教育、公共管理、金融體制改革和銀行體系建設上過多依賴外部資本。從而使國家財政赤字增加,失業人口增多,貨幣貶值,物價飛漲,民怨鼎沸,社會動蕩。金融危機前,拉美國家的失業率甚至攀升到了30年來的最高點。可以說不成功的經濟改革和迅猛的私有化浪潮,是導致拉美國家金融生態環境迅速惡化的重要原因。

美國紐約,一名女性在撿垃圾。據紐約城市中心的經濟機會辦公室統計,2011年紐約人口中的貧困人口相較2010年增加了10萬,2011年貧困率升至21%,較2010年上升了1.3%。其中,拉美裔人的貧困率所占比例最大,為2 6%。其次是亞洲人,占25%。
美洲開發銀行研究部首席顧問愛德華·多勞拉認為:“二十世紀80年代以來在拉美國家發生的金融危機表明,金融自由化所帶來的結果并非最初預料的那般美妙”。
盡管金融自由化能夠促進儲蓄和改善資金配置,對金融深化和經濟增長具有積極作用,但是,金融和資本項目自由化的進程應當謹慎把握,對改革的體系、時機、程度務必周密考慮。否則,金融自由化將對金融機構、銀行監管部門和整個金融體系形成嚴峻挑戰。
因為,在金融自由化過程中,銀行過度的風險偏好會為不良信貸風險融資開啟方便之門,并最終造成大量不良貸款出現。如果金融自由化與資本項目開放再同步進行,信貸擴張必然可以通過外資流入來籌措資金,或者由銀行通過增加對國外的負債直接引入外資。結果,這種戰略使該國經濟更容易受到外部流動性的沖擊。
可以斷言,金融資產過分外資化容易造成金融生態環境的不穩定。因為外國銀行和外國投資者的特點是有福共享,有難不同當,見利趨之若鶩,一有風吹草動拔腿就跑。在2001年阿根廷金融危機中,外國投資者一夜之間抽逃的資金就多達200多億美元。這種釜底抽薪的做法極大地削弱了拉美國家的金融實力,加大了金融危機程度。
我們可以發現,拉美金融風暴的多發區都是債臺高筑、外債負擔沉重的國家。巴西外債總額達2500億美元,每年償還到期外債和利息就需要470億美元;阿根廷外債1423億美元;只有230萬人口的小國烏拉圭的外債總額也達到95億美元,占國內生產總值的51%。金融危機前,拉美國家的外債已接近8000億美元。外債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過高,不僅影響了一個國家的國內投資,更重要的是使國外資本成為國家金融生態的主體,從而使國外資本左右經濟發展的影響不斷增強,進而影響到金融形勢的穩定。
長期以來,拉美國家奉行僵硬的貨幣局匯率制度。由于美國奉行強勢美元政策,因此,拉美國家貨幣幣值長期被高估,從而打擊了拉美國家產品國的國際競爭力,弱化了拉美國家金融環境改善的機會。
同時,由于拉美國家長期動蕩的社會政治環境,造成其法律制度一直處于飄搖之中,影響了金融生態調節機制的完善。
另外,新自由主義的經濟改革,對原有企業制度和市場體系進行快速改革之后,未能及時建立新型、完善的企業制度和市場體系,危害了金融生態調節功能和發揮效用。在拉美金融危機中,由于美國政府在處理拉美事務中的政治圖謀,以及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等的強制要求和苛刻態度,使其經濟高速政策對拉美國家的企業制度、市場體系和金融體系造成了更大傷害,在某種意義上加重了拉美金融危機的危害程度。
經過十幾年的市場經濟改革,拉美退回到政治和經濟不穩定的狀態,倍嘗金融生態之痛。拉美經濟若想早日走出這一“經濟陣痛漩渦”,必須正確確立本國的金融生態主體,完善金融生態調節機制,優化生態環境,從而化解長期以來的金融生態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