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中英
必須通過加速改革、出臺政策等措施來解除現有體制機制對提升消費的制約,釋放被抑制的消費能力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浙江消費占GDP的比重在迅速下降,從過去的接近70%水平下降到不足50%。全省消費率不僅遠低于發達國家,即使與“金磚四國”相比,消費占GDP比重也明顯偏低。例如,巴西和印度的消費率都接近60%,均高于浙江2010年的45.71%。消費率偏低,最終消費不足,使得內需轉型遲遲難有突破,也使得整個經濟結構失衡的問題日益凸顯。
然而,隨著劉易斯拐點到來,浙江消費率有望在得當的宏觀政策作用下經歷一場U型反彈,未來居民消費力尚存擴大空間。
從國際經驗來看,許多發達國家在工業化加速過程中消費率呈U型變化,投資率呈倒U型變化。劉易斯拐點后,隨著勞動者報酬的穩步提高將帶動居民收入的普遍增加,進一步刺激消費的增長。日本、臺灣都呈現出“劉易斯拐點”和居民消費率上升拐點相伴出現的特征。從國內宏觀政策取向上來看,剛剛結束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第一次把擴大內需作為“戰略基點”突出出來,擴大內需的重點更多放在保障和改善民生、加快發展服務業、提高中等收入者比重上來。擴大內需、提升居民消費水平正在成為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重要基礎,改變消費率過低的狀況、讓消費拉動增長正在成為值得期待的突破點。

從浙江的現實情況來看,消費潛力釋放正處于重要的歷史起點。一是城市化進程正處于加速推進階段,居民消費潛力將得到進一步釋放。城市是重要的消費載體,預期未來浙江城市化將以4%的年均增長速度推進,形成巨大的消費規模。同時,隨著城鄉一體化進程的加快,將進一步釋放農村消費潛力。二是服務業發展空間巨大,消費市場規模正在加速擴大。近年來,浙江積極引導服務業發展,出臺并實施了一系列促進服務業加快發展的規劃和政策措施,服務業投資保持了持續快速增長,對經濟增長的貢獻逐年提高,加速撬動消費市場。三是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率先推進,有助于改善居民消費預期。國際相關數據顯示,政府公共服務支出占政府總支出的比重提高1個百分點,居民消費率將增加0.2個百分點。浙江率先推進公共服務均等化,加大對教育、醫療、養老等各方面的公共服務投入力度,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居民消費的“后顧之憂”。四是繼續實施房地產調控政策、加快保障房建設,有利于發揮其他消費潛力。高房價長期“綁架”消費能力,未來隨著房地產調控取得成效和各類保障房建設的加快推進,如果房價能夠回歸合理區間并逐步穩定下來,則相當于為消費“松綁”,居民消費能力未來尚存較大提升空間。
總體來看,浙江中長期內可能經歷一場消費率的U型反彈。但是,消費率反彈難以指望僅僅依靠經濟社會的自然發展,其實現有賴于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的宏觀導向,有賴于提高居民收入的分配改革,有賴于一系列富民惠民的政策措施。參考上世紀進入劉易斯拐點后日本和韓國的經驗對比,不難發現,日本進入“劉易斯拐點”后,實施國民收入倍增計劃,居民消費迅速增長,民間消費占GDP的比重出現了實質性的提高,居民消費率也在當時進入上升拐點。而韓國在上世紀70年代出現劉易斯拐點后,未及時出臺相應政策,直到80年代后期消費率才逐漸提升,反轉速度明顯落后于日本。由此可見,政策支持對于消費率提升十分重要。
下一階段,必須通過加速改革、出臺政策等措施來解除現有體制機制對提升消費的制約,釋放被抑制的消費能力。一是要提高居民收入,提升城鄉居民的消費能力。按照“兩個提高”、“兩個同步”的要求,把國民收入分配結構調整放到經濟社會轉型的大背景下統籌考慮。高度重視低收入群眾和農民收入的提高,緩解并縮小收入分配差距,增強中低收入群體的消費能力。二是以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為重點加大再分配的力度,改善消費預期。加大公共財政在教育、醫療、養老等方面的投入力度,進一步完善社保體系,讓老百姓敢于消費。三是順應消費升級需求,培育消費熱點。目前包括家電以舊換新政策在內的應對危機促消費政策陸續到期,新的促進消費政策亟待出臺。以順應居民消費升級需求為契機,鼓勵消費者理性、環保、科學消費。四是改善消費環境,增強消費信心。高度重視食品藥品安全,加大監管體系建設的投入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