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古代兩性觀對武術性別角色定位的影響

崔 晨

(上海體育學院武術學院，上海 200438)

試論古代兩性觀對武術性別角色定位的影響

崔 晨

(上海體育學院武術學院，上海 200438)

從母系氏族的男女伙伴關系，到男權本位的禮教形成，兩性關系的演變在古代社會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中國幾千年的男女性別刻板印象也直接影響到男女社會活動參與。文章試從古代兩性觀視角，剖析存在于武術運動中的“陰陽”兩性哲學觀與以此為基礎所形成的男女性別角色定位；闡述武術運動中的“男尊女卑”現象與中原胡化后的兩性觀所形成的女子尚武風氣；論述在傳統封建綱常禮教束縛下，女子習武所表現出的女性陽剛之氣與其對傳統禮教的挑戰與突破。

兩性關系 武術 性別角色 女子習武

前言

封建禮教的形成，徹底打破了中國原始社會所形成的性別伙伴關系，隨之而來的還有中國古代社會兩性關系的重新定位。從陰陽哲學到社會制度，從“陽尊陰卑”到“男尊女卑”，幾千年的男女性別刻板印象實現了對男性地位的提升，而其對立面則是強化對女性地位與生活的貶低與限制。受其影響，存在于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武術，不可避免地接受了這種兩性地位與關系。但作為女性爭取地位與權利的手段，武術在其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同時，習武對于培養女子陽剛之氣和實現傳統“男尊女卑”性別角色的突破亦具有重要的意義。

1 從“陰陽”到“剛柔”——古代兩性關系的哲學基礎

1.1 從“陰陽和諧”到“男女伙伴”

“陰陽”為中國傳統文化所特有，屬中國哲學范疇。最初，人們用“陰”與“陽”來解釋各種自然現象，如東漢許慎《說文解字》中，將“陰”定義為“山的北坡”或“河的南岸”，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陽”則與之相對。《國語·周語》中“陽伏而不能出，陰迫而不能蒸，于是有地震”。此處，用陰陽來解釋地震發生的原因。春秋至戰國時期，諸子百家興起，他們用陰陽來解釋天人等關系，將陰陽提升到哲學高度，并納入中國傳統文化范疇。“陰陽相連屬成一名辭，表示無形無象之兩種對待的性質，蓋自孔子或老子始。”[1]“一陰一陽謂之道”，老子將“陰陽”劃入“道”，用來解釋其道家思想，《老子·四十二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在此，陰陽成為了僅次于道的哲學范疇。

“陰陽關系正常和臻于完美的標準是‘和諧’”。[2]春秋時期各派哲學家都對陰陽之道在于和諧給出肯定，《墨子·節用》：“凡回于天地之間，包于四海之內，天壤之情，陰陽之和，莫不有也。雖至圣不能更也”。此類哲學思想的形成，放置于兩性關系上，是對古代母系社會男女伙伴關系的肯定，“民知其母，而不知其父。”但這并沒有形成如后期“父權制”的“母權制”，相反，兩性維持著一種平等的伙伴關系。

1.2 從“剛柔對立”到“男女定位”

《易傳》中提到，在中國陰陽哲學體系中，除了“陰陽”這對最基本的對立外，還有“剛柔”這對基本對立。其通過這兩對基本對立范疇，以及其他類似動靜、尊卑、貴賤等對立，用以說明天象與人事變化的規律，并據此實現在中國陰陽哲學體系框定下的兩性關系定位。《易傳·彖》：“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統天”。“至哉坤元，萬物滋生，乃順承天。”意思為乾卦為萬物之始，所有的萬物都要服從于它，同時，萬物又從坤卦中生出，坤卦并且服從、承受天的法則。《易傳·象》：“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由前面的乾卦統天，到此男子應效法天而自強不息，將男子的地位用“天”進行劃定。《易傳·文言》：“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與“乾道成男，坤道成女”。從此，確定了男女兩性的地位與屬性。“在中國傳統文化里男性是乾，女性是坤；男性是天，女性是地；男性是陽，女性是陰；男性的地位是高貴，女性的地位是卑賤。男性常動，女性常靜；男性剛強，女性柔順”。[3]由“兩性天定”而形成的男尊女卑，在開始實現父權本位的同時，亦開始了對男女性別角色的定位。

2 男女性別角色定位

2.1 性別角色

性別角色是指：“每種性別在所屬的社會和群體中占有的地位，以及被該社會和群體所規定及希望的特定的行為模式”。[4]性別角色的形成往往受社會性別角色期望的影響。性別角色期望是指：“社會團體中其他成員對其角色扮演的要求”。[5]由于社會文化的影響，男女性別分別被給予了不同的角色期望。例如，女性常常被描述為“溫柔、善良、敏感”，并將女性的社會職能描述為“生育子女”和“相夫孝子”。與此相反，男性成為“強壯、有主見、競爭性、支配性”的代名詞。古代對男女性別角色的制度規定源于周禮，“在兩性關系上，周代奠定了華夏民族性別文化結構與規范的基本內核”。[6]在“父系本位”的基礎上，周人發展了“父權”原則，并通過其所認定的性別角色，劃定男女的性別分工和社會、家庭等級。在家庭中，婦女從屬于父權家庭和男人；在政治生活中，周禮嚴格限制婦女介入；在經濟生活中，“男耕女織”，婦女因勞作分工被限定在家庭之中，阻斷了婦女參與社會生活的途徑。在整個社會生活中，劃分明確的男女性別等級，直接導致了男尊女卑的價值認同。

2.2 古代男女性別角色與武術

在中國幾千年文化歷史長河中，“陽剛”一直是男性和男性氣質的代名詞，而其對立面“陰柔”則一直是女性所應有和特有的，女性天生就是弱者，并自其出生就被男性所壓制，是歸屬于父權家庭和男人的，“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在這種傳統的兩性規則中，女性只能扮演柔弱的一面，若表現出“陽剛”，則被認為是“不守婦道”，或是成為笑柄。《孟子·盡心下》：“晉人有馮婦者，善搏虎，卒為善士；則之野，有眾逐虎，虎負嵎，莫之敢攖；望見馮婦，趨而迎之，馮婦攘臂下車，眾皆悅之，其為士者笑之”。與傳統性別角色觀相悖的行為表現，在當時的人們看來，是如此的令人恥笑。再如《水滸傳》中的顧大嫂與孫二娘等人，在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塑造也頗能看出當時人們對這類非“陰柔”女子的態度。顧大嫂綽號“母大蟲”，生得“眉粗眼大，胖面肥腰”，是個“生來不會拈針線，弄棒持槍當女工”的角色。至于打起架來，更是三五個人不得近身。還有賣人肉包子的孫二娘，也是“轆軸般蠢笨腰肢，棒錘似粗笨手腳”。可見，對于女子習武在當時也是被歧視與貶低的。

3 武術運動中的兩性關系

3.1 武術“陰陽”哲學觀與兩性

武術受幾千年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包括武術拳理、武術技法在內的武術表現形式，都蘊含有中國傳統文化哲理。“武術動作的運動線路和節奏多表現為欲伸先屈、欲左先右、欲開先合、欲起先伏、欲急先緩、欲重先輕、欲緊先松等。”[7]這種既區分運動過程中的對立雙方，又強調運動過程中的彼此互動與相連，就是以中國傳統“陰陽”哲學為基礎的。如果說武術套路運動是以“陰陽”哲學為理論基礎進行動作剖析與演練的，那么武術太極則是以“陰陽”哲學為基礎而形成其哲學體系的。《太極拳論》：“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屈就伸”。以陰陽為基礎，延伸出太極拳運動過程中的動與靜的節奏分布、屈與伸的身體變換、剛與柔的勁力發揮。“拳式既開始，則陰陽始判，剛柔始分”。[8]

由武術的陰陽哲學觀而派生出來的動靜、急緩、剛柔、進退、收放、伸屈、開合等對立雙方的運動形式，其對習練武術者的不同性別特質認同與培養具有重要的意義。武術運動不同于其他的運動形式，在整個過程中，不僅能體會到武術的“陽剛”勁力，也能領悟到武術的“陰柔”之美，從而實現兩者的和諧統一，而不是有所偏頗。例如太極拳，在柔和緩慢的步伐轉換中，亦有勁力貫穿于四肢與腰腹；在出拳發力的一瞬之間，亦有后面松弛動作的互換。這些都有利于習練者對自身所含有的剛柔兩性特質的認同。

3.2 武術運動中性別角色觀

3.2.1 早期武術萌芽中的性別定位

3.2.1.1 原始神話之性別觀

原始神話中，對“戰爭之神”蚩尤的形象描述，反映了在原始戰爭中，對男子所應具有的氣質與形象的塑造。《戰國策·秦策一》：“蚩尤，九黎民之君子也”。《龍雨河圖》：“黃帝攝政，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獸身人語，銅頭鐵額，食沙，造五兵，仗刀戟大弩，威震天下”。通過戰爭神話，強化了對男性力量與氣質的崇拜。又有《龍雨河圖》提到，在黃帝“不敵”蚩尤時，“乃仰天而嘆，天遣玄女下授黃帝兵信神符”。即女神亦在原始戰爭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但其仍是受“天神派遣”，所以在原始戰爭神話中，就已出現了對“男性力量”的崇拜。

3.2.1.2 原始宗教活動中的性別觀

原始宗教活動中的武舞與武術有著密切的關聯。“原始宗教的主要形式巫術與圖騰崇拜，都常憑借原始武舞來體現。”[9]不同于商周時期對女性從事祭祀活動的限制，《國語·楚語》：“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圣能光遠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賈公彥疏：“言‘在男曰覡，在女曰巫’者，男子陽，有兩稱，名巫、名覡。女子陰，不變，直名巫，無覡稱”。可見，在原始宗教活動中，女性也占有一席之地，只是女子從事宗教活動較男子有限。武舞作為獲取超自然力與表現威武氣魄的途徑，是原始宗教與戰爭中重要的活動環節。而因為此時對女性從事宗教活動沒有限制，所以，女性也可“以舞降神”，這其中當然也包含武舞。

3.2.2 兩性之“禮”與武術

“禮即制度，是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由主導階級自覺建立的一套統治秩序并使之規范。系統理論化的產物”。[10]周禮是中國迄今用文字保留下來的最早的典章制度，其是父權社會得以確立的制度保障。周禮確立了一套等級制度，不僅涉及王親貴族的地位尊卑，而且也規定了男女兩性的等級序列，“婦無公事，休其蠶織”、“周法不昭，婦言是行”，由此便形成了“男主外、女主內”的兩性分工和“男尊女卑”的兩性地位。如此，女性在社會中的主要作用便是：傳宗接代、維系家庭家族穩定、以織助耕、料理家務和相夫教子等方面，而男性因其“任天道而長萬物者也”，所以“男者任也，任功業也”。由這樣一套綱常禮教而設定的男女兩性地位與關系，進一步加劇了對女子從事社會活動的限制。《中國古代女子教育》對古代女子教育闡述為：女子非但無緣全面涉足男子之禮、樂、射、御、書、數等傳統的教育內容，即或“摘句尋章，簪花詠絮之事”亦“非所謂學矣”，“弄柔翰，逞騷材”、“撥俗琴，歌艷語”更被斥為“邪教之流”。因“禮”而行射，所謂男子之事的“射禮”，自然而然的就將女子排除在外。《禮記·射禮》：“射者，男子之事。因而飾之以禮樂也，故事之盡禮樂而可數為以立德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務焉”。將射術與道德規范、等級制度相合，并明確提出是“男子之事”，從而限制了女子的參與。宋代開始盛行的纏足之風，更是對女性身體的摧殘與壓迫，將女子的活動緊緊限制于“三寸金蓮”之中。

3.2.3 少數民族尚武風潮與兩性

隋唐時期，受北方少數民族影響，胡化后的中原地區開始興起尚武之風。因北方的游牧民族較之漢族相對落后，所以仍保留有部分母系制度的影子，同時游牧民族的女性不同于中原地區的農婦織女，她們騎馬射箭、放牧狩獵，因此就形成了不同于中原女性氣質的陽剛之氣。此時的少數民族與中原文化交流與融合，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中原女性的地位提升與活動參與。例如中國歷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武則天，其在做唐太宗的妃妾時，宮中有匹烈馬，無人敢馴，武則天當中應聲：“妾能制之，然需三物，一鐵鞭、二鐵過、三匕首。鐵鞭擊之不服，則以過過其首，又不服，則以匕首斷其喉”。

受游牧民族影響，婦女有著好武與騎射的風氣，所以，女性的地位與性別特質自然受到影響。朱熹曾對此總結：“唐源流出于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此處的“閨門失禮之事”大概指的就是伴隨著對“男尊女卑”與“男剛女柔”挑戰的女性地位提升與尚武之事。

4 女子習武——實現傳統性別角色觀的突破

4.1 軍事武術中的女性參與

古代女子在軍事領域的出色表現，不僅是對封建傳統綱常的有力挑戰，也突出女性在男性占統治地位的領域中所具有的獨特才智。如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女性軍事統帥婦好，甲骨文“登婦好三千登旅萬平伐羌”即是對其軍事作戰的描述，她親自率隊征戰，屢獲戰績。婦好墓中出土的刻有“婦好”銘文各種八九公斤的兩把巨大銅鉞便是她在軍事上功高權重的象征。

4.2 秘密教會與女子習武

明清教會、會黨興盛，因歷來被當作異端邪教而為官府鎮壓，所以多以秘密組織的形式存在。這些教會多宣揚“男女平等”，所以女性參與較多，并伴隨發動農民起義，從中亦涌現出一批女首領，如民謠“一枝花，十七八，能敵千軍萬馬”中描述的河南伏牛山女教主一枝花，為眾人所崇奉；山東清水教王倫起義，王倫嫂于氏稱五圣娘娘，跨馬揮雙刀，英勇善戰。《教會源流考》一文講到：“凡所謂聞香教、八卦教、神拳教、在禮教等，以及種種之諸教，要皆為白蓮之分系。凡所謂三合會、三點會、哥老會等以及種種之諸會，亦無非天地會之支派”。其中白蓮教奉女性神祗無生老母為至尊天神，因為不同于現實社會“男尊女卑”，在教會內，女性有較高的地位，由此而吸引了多數女性入教。秘密教會普遍傳練氣功、醫術、武術，女子習武也為民間教會的傳統。“河北盛藩鎮，而女子亦通劍器”。所說的就是明初唐賽兒農民起義。秘密教會對傳統封建綱常的挑戰，體現了古代女性反對剝削，要求平等的訴求，將醫術與武術放置在重要的位置，說明女性欲借此實現自我保護與反抗的女權意識。

4.3 女性習武之美

傳統性別觀對女性美界定為“陰柔”，仿佛幾千年的女性之美承載的是“弱不禁風”的病態美，一切與之相悖的都是不美的。然而，女性在從事武術運動時所表現出的魅力與朝氣，是另一種健康之美。“通過武術套路的練習，使女性身材勻稱、肌肉結實、富有彈性，給人以鋼勁有力之感，同時又富有青春的活力。”[11]女性習武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防身自衛，而且女性所獨具的“陰柔”之美，仿佛將武術置于行云流水般曼妙之境，這種美恰恰是與我們固有武術暴力美的思維相不同的。

5 結論

中國兩性觀由最初的“伙伴關系”，到周禮“男尊女卑”的性別定位，期間也有因為外族浸染而暫時轉變的兩性觀，但這終究無法撼動男女性別之“禮”。幾千年的封建綱常禮教，成就了中國“男尊女卑”的性別表達，這種表達以中國傳統哲學為紐帶，通過“愚民政策”，強化了其存在的合理性，也因此滲透于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每個角落。隸屬于中國傳統文化領域的武術運動，自然會受其影響，并通過一系列的規章制度得以確立武術范圍內的兩性觀。然而這依舊不能阻擋古代女子參與武術等傳統體育運動，這不僅因為武術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奇葩，更表現為古代女子沖破傳統禮教束縛的勇氣。

[1]吳 松.飲冰室文集點校[M].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1：3277.

[2]閔家胤.陽剛與陰柔的變奏：兩性關系與社會模式[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17.

[3]閔家胤.陽剛與陰柔的變奏：兩性關系與社會模式[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17.

[4]鄭新蓉.性別與教育[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5：50.

[5]徐 巍.性別角色發展理論綜述[J].科技信息，2006(11)：117.

[6]閔家胤.陽剛與陰柔的變奏：兩性關系與社會模式[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134.

[7]康戈武.中國武術實用大全[M].北京：今日中國出版社，1995：10.

[8]王新午.太極拳闡宗[M].太原：山西科技出版社，2006：18.

[9]張耀庭.中國武術史[M].北京：人民體育出版社，1996：5.

[10]閔家胤.陽剛與陰柔的變奏：兩性關系與社會模式[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5：136.

[11]李再燕.論女性美與武術美的互依性[J].體育科技，2008(4)：116.

On the Influences of Ancient Sex Views on Wushu Roles

Cui Chen
(Wushu School of Shanghai University of Sports,Shanghai 200438,China)

From the men and women partnership of matriarchy,to the male standard feudal ethical formation,the evolution of the relations between the sexes in the ancient society plays an important role,China several thousand years of gender stereotypes directly relates to the men and women social participation.The article tries,from the ancient gender perspective view,analyzes the existing in Wushu sport"Yin-Yang"gender philosophy and based on this by the formation of the gender role positioning;expounds Wushu sport"male priority"phenomenon and the woman warrior view from north-western part nationalities.In traditional feudal social rules,women practice Wushu and show their power which challenge the traditional social codes and moral standards.

man and women relationship Wushu sex roles women practicing Wushu

G85

A

1004—5643(2012)08—0020—03

崔 晨(1988～)，女，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武術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