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杰
(東營職業學院 山東 東營 257091)
孔子生活的春秋戰國之際是中國古代社會劇烈變動的時代,生產力有了顯著提高,井田制開始崩潰,經濟發展迅速;而政治方面,王室衰微,諸侯坐大。與經濟、政治變化相伴而行的,是在思想文化上由西周的“皆原于一,不離于宗”的官學形態向多元化發展。當時“諸侯力政,百家異說”,“處士橫議”,思想家們針對劇烈動蕩的社會紛紛提出自己的主張,闡發自己的觀點,開始了百家爭鳴。
孔子是中國第一個以教育為職業的人,早年雖也“嘗為委吏”,“嘗為乘田”,但自從創辦私學,廣收門徒以來,即純以講學為職業,為謀生之道,號稱弟子三千,達者七十二,孔子在中國歷史上第一次明確了教師這個社會階層,從教育的角度而言,孔子第一次明確主張了老師的專職性,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職業教育家。
職業教育是大眾化教育,由于社會需求和個人需求的多樣性和多元性,要求職業教育教育系統和服務對象的多樣性和多元性。職業教育應是所有公民的基本權利,而不應是部分精英人才的特權。孔子主張“有教無類”(《論語·衛靈公》),類,應作種類、族類、類別解。孔子此語的本義是:教育的對象不分貴賤、庶鄙,不論種類、族類,“宜同資教”(皇侃《論語義疏》)。孔子也在其一生的教育中實踐著他的這一主張,孔門三千弟子中,既有擁有很大權力和財富的貴族子弟,又有家境貧寒的平民百姓;既有商賈之人,又有勞動者,甚至有人還曾經為盜,所以荀子也說孔門多雜(《荀子·法行》)。《呂氏春秋·勸學》說:“故師之教也,不爭輕重、尊卑、貧富,而爭于道,其人茍可,其實無不可”,這也是“有教無類”?的真正含義。
孔子強調“學而優則仕”(《論語·子張》),其教育的主要目的是培養“君子儒”(《論語·雍也》),為當時統治階級培養救國救民的實用人才,反映了封建制興起時的社會現實需要,反對不學而仕的世襲制,為平民開拓了從政的道路。他鼓勵學生們說:“不患無位,患所以立”(《論語·里仁》),不必擔心沒有官做,要擔心的是做官所需要的知識本領學好沒有。孔子培養的一批弟子,大多或早或遲地參加政治活動,他們“散游諸侯,大者為師傅卿相,小者友教士大夫”(《史記·儒林列傳》),成為社會需要的最實用的人才。據《孟子·萬章下》中記載,孟子稱孔子是“可以仕則仕,可以止則止。可以久則久,可以速則速”,懂得“適當其時”、“恰如其分”行事的人,這和今天職業教育為社會培養生產、技術、管理、服務第一線的應用型人才是相一致的。
從孔子教育內容設置上看,除教授書本知識外,還有一些典型的職業教育內容,禮、樂、射、御、書、數“六藝”中,“禮”是禮儀;“樂”是音樂;“射”是射箭;“御”是駕車;“書”除識字外,還包括了“鑄鼎象物”一類自然博物教育和甲骨刻文的技術教育內容;“數”指計算、天文、歷譜、五行、占卜等若干內容,多是技巧技術。
“學而時習之”(《論語·學而》)、“今吾于人也, 聽其言而觀其行”(《論語·公冶長》)、“君子欲訥于言而敏于行”(《論語·里仁》),這些教育主張說明孔子十分強調計能的培養和訓練。重慶師范大學石美珊教授認為,“學而時習之”的“習”是“練習、實習、演練”的意思,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實習實訓,是動手操作的做、干,而非書本理論上的讀、思。《說文解字》指出,“習”字本義是“數飛也”,即雛鳥拍打著翅膀練習飛翔。在古代引申出的常義就是演練、操習某種技能、技巧。中國古代職業教育的主要形式是藝徒制,即學徒在師傅的帶領下,一方面勞動,一方面接受操作技術的教育。這種形式是以技術、技巧為中心的,即以能力為本位的教育,學徒在學習中雖然要理解師傅講授技藝的理論要點,但更需要在實踐中操作練習以至精熟。
孔子的教學不完全按教課書中的知識體系進行,強調“躬行”,強調學以致用,往往是以其弟子提出的某一特殊問題或其周圍實踐為話題,討論教學內容,闡發對問題的看法、認識,還常利用正在發生的社會事件、生活事件為內容,以具體的實踐問題為議題展開情境性極強的針對性教學。另一方面,孔子自己就是“躬行”的典范,周游列國14年,宣傳自己的主張,“君子恥其言而過其行”(《論語·憲問》),這些都是孔子職業教育思想的具體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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