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筆墨”中說統計

梁志方

（常州市武進區統計局，江蘇 常州 213161）

不覺間，做了統計人已有十數個年頭，我所看到的統計怎么樣？我與統計一起成長了？這里就我的“統計筆墨”來管中窺豹一番吧。

“亮好相”：統計人歷練成高潔的品格、胸懷。統計人在一般人心目中，長久地，就是個埋頭搞事務的普通人，甚至由于數據質量大環境因素，社會上對統計人的品格胸懷會存在疑慮。其實就我所目睹耳聞，我們不少的統計人還是事業心堅定，思想觸角敏銳，品格金錚。10多年前，曾聽一位鄉鎮統計員Z君講了兩個工作細節，深受震動又感動，其一，統計工作是重要的，而統計又往往必須注意爭取領導的關注與支持。Z君為了統計人員年度考核辦法“出臺”，他堅持不懈，“做了三個月的工作”，真是費盡心機，終于“辦法”作為鎮文件下發，功德圓滿。其二，某天，Z君與行將升職鎮長的領導一起用餐畢，該領導明確提出，即將上報的統計數據“要改一下”，而Z君則態度明確：不改。該領導“圖窮匕見”：不想做統計了嗎？Z君則凜然相告：請調報告早已打了兩年了！我揣摩Z君此時此刻言語間真有幾分悲壯的，而這“剛”的后面又總得有幾分無私無畏。

另一位鄉鎮統計員H君，她的工作精神與力度，也真是令人肅然起敬：在一次工業普查中，按照新的統計口徑，該鎮的產值數據要“調減幾個億”，因為當年的該鎮，加工行業企業在全鎮工業企業中比重很大，例行以全價計算產值，故一向數據可觀。一方面是須按《統計法》執行統計；另一方面則是與官員利益攸關的政績，這對H君是個重大考驗。H君還是迎難而上，先找鎮長，鎮長“推諉”：“去跟書記講”。對書記怎么講，H君決定力陳利弊，苦勸“不要嚴重違反《統計法》”，不行，就求援統計局。由此，她對書記直陳：決不能嚴重違反《統計法》；現在如果不乘工業普查之機將“水分太大的數據”調減下來，今后“水里拖稻草”，要想調減，事情更難辦。幾經周折，最終總算說服了領導，這事在該鎮震動頗大，有人夸H君“有貨道”（有本領），H君則淡然相對：不是我本事大，是國家的政策《統計法》要求這樣做的。我想，這些統計人的閃光之處，至今是亟待社會了解認識的；這些鄉鎮統計員，他們于事業的堅毅，剛正，智慧，正綿綿不絕給人以推動統計事業前進的動力，我懷著極其崇敬的心情，將以上兩位鄉鎮統計員的感人業績寫成散文，分別發表在2000年和2004年的《中國信息報》上。

“把下脈”：統計正在健康成長。本世紀初，在與某鄉鎮統計員的交談中，我聽到一句牢騷話：工業報表有企管辦在做，農業報表有經管辦在做，技改報表有技改辦在做，三產報表有商管會在做，統計辦有存在必要嗎? 在鄉鎮統計那兒，當年的多頭統計，確有“難言之隱”，可是我覺得作為有事業心的統計人，他發牢騷的內在動因還在于憂慮工作的效率。統計在發展，基層統計搞“雙軌制”問題的解決自不待言，可是這個時期基層統計從報表中解放出來又應該做什么？這是統計生產力如何解放的問題，于是我從鄉鎮工作、專業職能、統計人本身素質幾個角度分析，論述了基層統計拓展強化職責，提高工作效能的方式方法。這對基層統計也許提出了較高的要求，然而努力方向欠明確，沒有改善工作局面的壓力，基層統計工作的推進就只能是個未知數。統計整個系統的發展是前提，而宏觀把握的正確以外，微觀策應也須積極有效協調起來。這篇統計工作研究的文章刊發于當年度的《江蘇統計》。

這些年來，我看到統計工作的發展是顯著的，尤其是統計的社會環境改善值得稱道，而這方面的某些問題也會在工作中顯現蛛絲馬跡，當然這須得做有心人，注意觀察分析。有一次筆者與同事到一大型超市去做“統計行政登記”工作，該單位財務部門一位負責同志在部門餐廳接待了我們。工作中，我從該部門這位中層干部的幾個言談、處置中，發現企業中層干部在統計專業、統計法制方面的觀念淡薄，還有就是對統計的漠視。這其中其實蘊含了幾個方面的問題，然而從根本上看，企業人忽視統計法制，甚至處于無知狀態，這與企業的正常運作是有蟄伏危機之虞的：統計違法行為的產生本源。由此，我產生了一個工作建議：將企業中層干部的統計宣傳教育率先抓起來，增進他們的統計知識，強化他們的統計法制意識，以找到企業統計環境的改善，促進企業統計工作的突破口。這篇統計工作研究文章發表在當年度的《中國統計》雜志上。

這些年來，我又注意到統計宣傳教育工作方式、方法存在形式化、程式化的問題，其本質就是大家對之比較忽視，社會成員統計觀念，統計法制意識的建立、強化，其實直接影響著統計工作效能的提高，這是業界一個亟需重視的問題。為此，我從統計法制宣傳教育切入點中選擇社會環境心理特征分析、普通心理學分析等幾方面入手，寫了一個系列的工作研究來探討這個問題，主要突出統計宣傳教育工作應注意社會環境的變化，重視當代人在觀念形成、深化方面的特點，務必做到善于捕捉機會，有的放矢，做有針對性的工作，以改善統計宣傳教育工作的實效。這些文章分別發表在近年來某些專業和非專業的媒體上，以有助于業內對統計宣傳教育工作的重視，統計工作的健康發展。

“打開窗”：統計開始讓社會了解，認識。統計工作一度處于被有所誤解，猜疑，甚至偏見的尷尬境地，原因之一，就是社會對統計的無聞，以至于隔膜。而統計專業本身在與社會的溝通、協調上，又往往是弱項。事實上，統計工作任務重、頭緒紛繁，埋頭事務的人多，注意做統計宣傳普及工作的人少，工作力度較弱，效果不理想。近些年來，社會經濟規模迅猛發展，社會生活環境也產生了很大變化，同時，統計力量、統計制度、統計科技都得到很大發展，公眾的視線則越來越投向統計專業，而統計數據很快顯得頗為引人注目，且敏感。在當下的局面，統計與社會的接近、溝通，既十分迫切而又是一種機遇。有熟人到我辦公室來，他講到常常聽說有工廠倒閉，有人下崗，而統計數字卻總是增長了多少，提高了多少，這統計數字真實嗎？這個疑問顯然反映了一般人對統計數據的真實想法，他們對統計專業的學科基礎、工作特點不了解，于是我當即給他講了統計的時點、時值概念，統計信息相對地說反映的是比較宏觀的狀況，因此局部的現象與統計的數據就是不同的概念，個人看到的某些現象需要作具體分析，據此對全局的聯系判斷有時是不大全面的。熟人走后，聯想到平時的見聞，我覺得熟人的疑問在現階段有一定代表性，如何讓群眾客觀地看待統計數據，是擺在統計人面前的一個迫切需要重視的問題。考慮到這些，我寫了一篇工作研究的文章，后來發表在2002年的《中國信息報》上。

2010年我又寫過一篇統計與社會交流，文章在《瞭望》雜志刊發，以期社會對統計的理解，認識。2009年年中，《統計法》作新一輪修訂，在有些媒體上，反映對“統計數據公布以政府統計的數據為準”的修訂條款爭議頗多，有認為以專業統計數據為準是數據壟斷，更有認為統計數據“打架”也是可以的。看到這些言論，我在覺得某些媒體科學分析、社會責任感不強的同時，感到統計專業應正面作必要反應以正視聽。我從事理分析入手，首先明確統計是科學，數據的審核、公布須規范嚴肅；其次強調該項修訂條款本質上是對統計專業的鞭策、約束，可促進統計專業強力推進改革。該次修訂客觀上強調了統計專業權威性，現在社會經濟規模趨向巨大，宏觀決策應有規范嚴肅的統計數據支撐，社會生活也應有完備可靠的統計服務，統計有堅定的專業權威性，才能在社會經濟健康運行中發揮作用。這些年來，我的這類工作研究的文章，曾數次在《中國信息報》、《瞭望》雜志等媒體發表，就是意在揭示統計要及時并加大力度與社會溝通協調。

“閃下光”：統計文化在改善統計形象。統計是一個科技性比較突出的行業部門，然而統計人同時也是社會人，一個人總有情感、思想的變化，統計人思想機器高速運轉中必須有統計文化的潤滑功能。幾年前，我曾就統計文化與創新思維的關系寫了一篇論文發表于《江蘇統計》，該文一是從新世紀社會經濟形勢急劇發展變化條件下，統計專業創新思維產生必須有廣闊的思維背景作基礎入手，提出“池深方能魚樂”，文化的、藝術的功能在活躍統計人思想，豐富思想內涵諸方面，應該是統計專業給予關注的一種有利因素；二是高品位的創新思維必然對傳統思路突破較大，能夠對工作效能起顯著改善作用，統計文化自有影響統計創新思維品位的作用。錢學森同志生前曾感嘆音樂家夫人蔣英彈奏鋼琴曲，能夠激發自己某些科學思維的形成發揮，這就是個證明。良好的統計文化生態利于統計業界產生一種和諧共處，積極向上的工作情景氛圍，這也是統計工作中不可忽視的一個方面。走進新世紀，我們武進的統計信息工程建成運行，統計工作進入辦公自動化狀態，這恰是令人興奮的事件，我當即創作了“詠統計信息工程”七絕三首，并將之刊發于《中國統計》、《常州日報》等一些媒體，后來又以書法的形式刊登于《中國信息報》。這與當時統計人的情緒感受同步，在調動業界積極思維方面產生了一些正面影響。回首統計的若干年歲月，我創作了統計題材的詩詞、書法作品計有十數件，分別發表在一批國家級媒體和地方媒體，在統計文化建設方面作出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