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標 呂錫鵬
(1.武漢船舶職業技術學院 湖北武漢 430050;2.哈爾濱工程大學船舶與海洋工程學院 黑龍江哈爾濱 150001)
我國素有“瓷國”之稱,瓷器是我國古代重要的發明之一,在世界經濟和文化等方面的影響絕不亞于“火藥、指南針、造紙術和印刷術”等四大發明。中國瓷器以其實用、耐久、經濟和美觀且富于藝術內涵等特性以及獨傳之秘,在相當長的一段歷史時期內令世界各國求之若渴,成為中外貿易當中獨一無二無敵的大宗商品。
瓷器沉重易碎,適宜于船運。事實上,大約從唐代開始,中國瓷器主要是通過“海上絲綢之路”運銷海外的。在宋、元、明等時代,隨著中國瓷器生產和貿易的不斷發展,“海上絲綢之路”也逐步擴展為航程更遠、船舶更先進、影響更大的“海上瓷器之路”,直到鄭和下西洋時期達到鼎盛狀態。近些年沉船考古的一些成果勾勒出瓷器外銷的路線證實了“海上瓷器之路”的存在和曾經出現的繁榮盛況。
據《漢書·地理志》記載,西漢時期,從雷州半島橫越南海,繞馬來半島,經過緬甸到達印度南部和斯里蘭卡的航路已經暢通。“赍黃金雜繒而往”、“市明珠、璧琉璃、奇石、異物”[1]等文字說明這條航路不僅僅是使節之路,更是海上商路。東漢時期,海外交通進一步發展,不僅造船數量和種類更多,結構更先進,而且航船已廣泛利用信風、使用風帆在大海上航行。
魏晉南北朝時期,中國對外貿易的海上航線延伸得更遠,中國帆船已經把目標指向了波斯灣。據《太平御覽》引康泰《吳時外國傳》載:“從加那調洲乘大舶張七帆,時風一月余日,乃入大秦國也”[2]。
兩漢魏晉南北朝時期,瓷器處于初期發展階段,海外貿易的商品以絲綢為主。但這個時期航海和造船技術的發展尤其是“海上絲綢之路”的開辟為隋唐以后瓷器外銷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隋唐五代時期是我國陶瓷史上制瓷業第一個大發展的時期,陶瓷手工業生產在全國達到相當普及的程度。這個時期的窯址遍及十四個省七十多個縣,瓷器生產的質量和產量在滿足內銷的基礎上,已經完全具備了外銷的能力[3]。
中國瓷器的外銷興起于唐代中晚期。瓷器作為外貿的重要商品之一,不僅輸出到東南亞鄰國,而且大量輸往中東地區,并轉運到遙遠的非洲。從考古資料來看,在東北亞的朝鮮、日本,東南亞的菲律賓、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南亞的巴基斯坦、斯里蘭卡,中東的伊朗、伊拉克和阿曼等地區以及非洲的一些古文化遺址中,都發現不少晚唐、五代時期的瓷器。如埃及京城開羅南郊的福斯塔特,是九世紀一個非常繁榮的城市,到十二世紀成為廢墟。1912年、1964年和1966年在廢墟的幾次發掘中,出土了屬于我國的陶瓷殘片達一萬二千片,其中就有許多唐代越窯青瓷碎片[4]。
唐代海外貿易的發展尤其是瓷器的大量外銷,與航海和造船技術的發展密切相關。如果說魏晉南北朝時期中國帆船已把目標指向波斯灣,那么到唐代便直接開通了廣州至波斯灣的航線,極大地改變了“惟當時西端止于印度”,且中國帆船常借助“蠻夷賈船轉送致之”的狀態,不僅無需陸路轉運和沿岸逐島航行,而且可以跨海直航,主航線也得以延伸。從印度半島南端,沿今阿拉伯海東岸一直駛入阿曼灣和波斯灣,甚至繼續沿著海岸南行,直抵東非南部海濱,從而在中國與非洲東岸國家之間建立最早了直接聯系。唐代的這條航線,在《新唐書》所收賈耽《廣州通海夷道》以及成書于九世紀中葉的《中國印度見聞錄》和成書于十世紀中葉的《黃金草原和寶石礦》中都有比較明確的記載[3]。
唐代的造船業已經比較發達。唐代海船以船身大、容積廣、構造堅固、抵抗風濤能力強、適于遠航而著稱于太平洋和印度洋上[5]。《新唐書》記載,貞觀時閻立德在洪州造“浮海大船五百艘”。《西山雜志·王堯造舟》載:“天寶中,王堯于勃泥運來木材為林鑾造舟。舟之身長十八丈,次面寬四丈二尺許,高四丈五尺余。底寬二丈,作尖圓形。桅之高十丈有奇。銀鑲艙舷十五格,可貯貨品二至四萬擔之多。”[3]
隨著國際海上交往的頻繁,唐代造船生產能力不斷擴大,造船地點幾乎遍及全國各地,且主要造船基地多與盛產絲綢和瓷器的地區相一致。說明造船與絲、瓷生產相互推進,相得益彰[5]。
宋代制瓷業在唐五代的基礎上又有了飛躍發展,開始進入我國陶瓷史上的繁榮時期。主要表現為窯址和瓷種都大大增多、官窯興起、燒制工藝更先進且開辟了陶瓷美學新境界。宋瓷可分為北方的定窯系、耀州窯系、鈞窯系、磁州窯系和南方的龍泉青瓷系、景德鎮青白瓷系等六個瓷窯體系,而且還有為宮廷壟斷的官窯。宋窯采用“覆燒”和“疊燒”工藝,瓷器的裝燒量加大,產量空前提高,而且普遍采用“火照”工藝,提高了成品率[3]。宋代諸窯燒制的瓷器各具美學特色,如汝瓷“釉汁瑩厚如堆脂”,官窯和龍泉窯燒制的梅子青質地如玉、色澤凝重蘊蓄,鈞窯燒制的海棠紅色彩斑斕、燦若晚霞。
元代的制瓷業窯址進一步增多、產量進一步擴大,制瓷工藝有新的突破。如青花瓷結束了以前瓷器的釉色“仿玉類銀”的局面,其明凈素雅之感具有中國傳統水墨畫的效果,所以一經出現,便深受人們喜愛。
宋元時期的瓷器不僅在量、質、美方面綜合發展,而且因工藝先進而降低了成本,瓷器已開始超過絲綢一躍成為海外貿易的主要商品,瓷器外銷較晚唐五代時期又有了跨越式發展,瓷器出口所至的國家和地區以及出口的數量都遠遠超過了前代,
南宋趙汝適任福建路市舶提舉時所撰寫的《諸蕃志》是一部詳細記載宋代瓷器對外貿易的重要文獻,書中列舉了與我國進行瓷器貿易的國家和地區有三十多個,其中包括現在的越南、柬埔寨、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斯里蘭卡,直至非洲的坦桑尼亞[6]。
到元代瓷器行銷的范圍進一步擴大。1341年汪大淵附舶遠游海外歸來寫成的《島夷志略》記載我國瓷器行銷的范圍多達五十幾個國家和地區,其中包括北非和東非部分地區[3]。
宋元兩代,封建王朝采取了一些鼓勵海外貿易的措施,“以來遠人,通遠物”。對外貿易尤其是陶瓷貿易,圖利非常豐厚。《宋會要輯稿》記載:“市舶之利最厚,若措置合宜,所得動以百萬計。”[7]朱彧的《萍洲可談》曾記載其盛況:“船舶深闊各數十丈,商人分占貯貨,人得數尺許,下以貯物,夜臥其上,貨多陶器,大小相套,無少隙地。”[8]
海外貿易的興旺促進了海外交通進一步發展并迅速達到空前狀態,開創了中國航海史上的新局面。宋元兩代不僅延用了前代開辟的“海上絲綢之路”,而且將其主航線延伸得更遠,并拓展了許多支線。由于瓷器已逐漸成為中國對外輸出的大宗商品,而且大量瓷器外銷主要依靠海運,所以這個時期“海上絲綢之路”實際上已經轉變為“海上瓷器之路”。
宋船不僅在至東南亞、南亞和波斯灣的航線上暢通航行,而且能橫渡印度洋達到佐法爾和亞丁。《嶺外代答》記載:“大食國,諸國之總名也。有國千余所,知名者特數國耳。有麻離拔國。廣州自中冬以后發船,乘北風行,約四十日大地名蘭里。博買蘇木、白錫、長白藤。住至次冬,再乘東北風,六十日順風方至此國。”據考證,所謂的麻離拔即今佐法爾地區,在希羅多德時期稱為“香國”或“香岸”,是香料的大貿易港。香料、象牙等寶貨是宋朝特需,因此宋船奔向佐法爾是理所當然的[3]。《諸蕃志》“大食國條”記載:“自泉發船,四十余日至蘭里,博易住冬。次年再發,順風六十余日方至其國。”這是一條看似與“蘭里——麻離拔”航線相似,實則不同的另一條橫渡印度洋的航線[3]。從以上記載可以看出,當時的宋船能熟練掌握這個海域的季風規律,避開阿拉伯海的風暴,順利橫渡印度洋,必是繼承了前人航海摸索經驗的結果。
不僅如此,宋船還能遠航至北非和東非海岸。宋代與埃及有航線相通,蘇丹埃得哈布港是埃及和北非地區與經由印度而來的中國船只進行貿易的主要港口,進口貨物以中國瓷器占第一位。國內外都有一些學者認為宋船遠航至東非海岸。如羅威《東非史》說:在宋代王安石時期,中國同東非的貿易的興隆已達到前所未有的地步[3]。皮爾斯《桑給巴爾》一書說:約在1270年,的確有證據證明一個中國船隊訪問過阿察尼亞(東非)海岸[3]。宋代“蘭里——佐法爾、蘭里——亞丁、蘭里——馬爾代夫——東非”航線,乃是明代鄭和下西洋時橫渡印度洋的先驅。
元代統治者歷來重視商業活動,采取了一些促進海外貿易政策。如元世祖時宣布“其往來互市,各從所欲”。元十四年(1277年)以后相繼設立了泉州、溫州、杭州、廣州等市舶司,提出了“罷和買,禁重稅”;公布“市舶則法”,獎勵優待海商[9]。元代與中國交往的海外國家和地區見諸文獻的就有兩百多個,大大超過了宋代。著名的馬可?波羅來中國走的是陸路,回國走的是海路。馳名世界的《馬可?波羅游記》,不僅是中西文化交流史上的一顆明珠,而且所敘述的中國富庶繁榮,在歐洲引起了轟動,對世界歷史也產生了深遠影響。摩洛哥旅行家伊本?巴圖塔航海來華,在泉州登岸,他的《游記》贊譽泉州是“世界最大的港口”,并介紹了中國與印度、阿拉伯半島以及波斯灣地區的海運貿易盛況。
宋元時代海外貿易和交通的大發展與航海和造船技術的大發展密切相關。在宋代,指南針實際應用于航海,這是航海技術劃時代的進步。當時的海員已能熟練掌握氣象航海技術(季風、氣象預測),地文航海技術(陸標定位、航路指南、航用海圖、航跡推算、運用指南針和羅盤),天文航海技術(天文定向、定位)等技術[10]。
宋代的造船技術先進,造船的產量高,所造船舶不僅載重量大,而且航行性能好,安全可靠。據文獻記載,宋代海船以載重60~120噸居多,載重300噸左右在也不少,而且還出現了載重600噸左右的大海舶。《嶺外代答》廣舶條記載:“浮南海而南,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柁長數丈。一舟數百人,中積一年糧。[11]”可見船的規模之大。宋船殼板采用了二重和三重板技術,船艙間密隔,船底呈V型,捻縫水密,有較高的抗沉性。船上裝備精良、設備齊全,船型優良,使用了舭龍骨等,不僅航速快,而且適航性好。
元代,在航海技術方面,觀察海洋氣象更加數量精確,進一步掌握了“牽星術”,廣泛使用羅盤導航。海上航行“惟憑針路定向行船,仰觀天象以卜明晦”[12],將自宋以來出現的海道圖更加向前發展了一步。元代的造船業發達,船舶數量多,造船技術領先于世界。元代船舶的氣勢由摩洛哥探險家、旅行家伊本·巴圖塔的描述可見一斑,他說:“華船之構造、設備、載量皆冠絕千古。”“中國船分大中小三級,大者有船員千人,即水手六百,衛兵四百。有三帆至十二帆,皆以篾編成,并有隨行船相伴。隨行船有三分半大、三分一大、四分一大三級。此等往來馬拉巴海岸與中國間船,除泉州、廣州外,他處皆無造之者。”[3]
明代和清代的康、雍、乾三朝是中國瓷器生產的黃金時代。制瓷業高度集中,官窯和民要規模宏大,許多窯口分布于沿海一帶,尤其是景德鎮依靠豐富的制瓷原料和水利資源等自然條件以及成熟的技術,形成群龍之首,成為全國的瓷業中心和享譽全球的瓷都[6]。制瓷工藝成熟,發明了彩瓷等,燒造量也十分驚人,制瓷產量和質量都達到歷史最高水平。
明清時期瓷器的出口達到高峰,行銷范圍幾乎遍及五大洲。明代瓷器輸出主要是通過朝廷對外國的贈與,入貢國使節的回程貿易,永樂、宣德年間鄭和大規模的遠航貿易,民間的海外貿易等途徑,此外還有阿拉伯人、緬甸人、馬來西亞人、印度人等直接來華貿易。到十六世紀以后,葡萄牙人、荷蘭人、西班牙人和英國人相繼東來,將我國瓷器販運到歐洲及世界各地。到十八世紀下半葉,德、意、英、法和奧地利等國紛紛仿造中國瓷器,加之中國長期閉關鎖國,瓷器外銷受到嚴重影響。進入十九世紀以后,由于歐洲制瓷業的發展,鴉片戰爭后我國制瓷業迅速衰落等因素,中國瓷器外銷每況愈下,進入尾聲。
鄭和七下西洋是明代船舶貿易和海外交通發展的頂峰,明瓷之所以能大量輸出到印度洋乃至東非地區,與鄭和下西洋關系密切。鄭和船隊曾到達亞洲、非洲39個國家和地區,最遠到達坦桑尼亞沿岸。鄭和船隊在東非海岸主要活動索馬里、肯尼亞、坦桑尼亞,而這一帶正是發現明瓷遺物最多的地區,因此東非大量輸入明瓷,是鄭和船隊到此訪問的結果。
中國航海和造船業也因鄭和下西洋達到鼎盛,從此以后,海禁使之從巔峰跌落,開始走下坡路,直到清代晚期衰敗,這與瓷器外銷衰落的歷史軌跡相吻合。
除上世紀八十年代發現的泉州宋船、寧波宋船和新安元代海船等外,近些年,隨著水下考古事業的進展,尤其是在第一次水下文物普查的過程中,我國在南海等水域發現了100余處水下文物點及一些新的古沉船遺址。據有關專家介紹,從所查水下文物歷史年限看,北宋到明清之間各個朝代沉船遺址均有發現,而中國沿海水下文物分布線路連在一起正好是中國古代聞名的“海上絲綢之路。”也有專家根據古沉船遺址發現中國古瓷產品比例很高的事實,認為:將這條海上貿易之路譽為“海上絲綢之路”,不如稱其為“海上瓷器之路”更確切[13]。
在獲得重要的考古發現以前,曾經繁榮的“海上瓷器之路”只存在于零星的文獻記載當中,陸續發現一些古沉船及出水的大量瓷器等文物顯示了“海上瓷器之路”的確存在。以下列舉幾項經媒體報道的新發現的古沉船實例以作印證:
1987年在廣東陽江發現,整艘商船長30.4米、寬9.8米,載重據推算近800噸,經鑒定為南宋海船。船上載有文物超過8萬件,其中有大量的瓷器,包括福建德化窯、磁灶窯、景德鎮窯系及龍泉窯系的高質量精品,絕大多數文物完好無損。
它是海內發現的第一個沉船遺址,1987年七、八月份的一天,當時英國海下探測公司3名隊員正在陽江尋找一艘東印度公司的沉船。聲吶技術儀器顏色突然變深,“肯定水下有東西!”英國人把1噸多重的抓斗放到海里去抓,結果“一爪子”下去抓上來100多件瓷器、銅器、鍍金器等等,還有一條1.8米長的鎏金腰帶。這簡直如同天方夜譚,消息震驚了中國考古界。考察中國海域古沉船,從此成為中國考古研究的重要課題。
1996年在西沙群島發現,船體殘長17米,寬7.54米,經鑒定為南宋海船。出水文物近萬件,絕大部為福建和江西景德鎮產的宋代青花瓷等陶瓷器,多是常見的糊口日用品,除了大量的外銷瓷,也含有不少的金銀器、銅器和石雕。
國家博物館中國水下考古研究中心在“華光礁一號”沉船遺址發掘工作期間,他們還分別對華光礁、玉琢礁、北礁進行了考古調查,新發現沉船遺址十余處,即華光礁,華光礁二號,華光礁三號,華光礁四號遺址;玉琢礁,玉琢礁一號,玉琢礁二號遺址,玉琢礁三號遺址;北礁,北礁四號沉船遺址,北礁七號沉船遺址,北礁八號沉船遺址,北礁九沉船遺址。
2007年5月在汕頭市南澳島發現,初步判定古船長度不小于25.5米,寬度不小于7米,為明代海船。出水青花鳳凰牡丹盤等精美青花瓷器,主要來源是福建漳州的窯口,少數為景德鎮觀音閣瓷窯,觀音閣瓷窯是景德鎮最聞名的民窯之一,其產品幾乎可與官窯媲美,用于外銷。
2005年6月在福建省平潭縣發現,船體長13米,寬2米,為清代海船。出水16000件、90多種器形的青花瓷器,多為景德鎮生產的上品民窯青花瓷和五彩瓷。
瓷器中有許多器物的蓋子,高腳杯有了蓋子后,明顯地表露出了異國情調。還有一種精致的小瓷瓶為數不少,造型各異。經過專家考證,它將作為一種典雅的裝飾品來到西方人家的餐桌上。有些是精美的咖啡具,幾乎所有瓷器上的紋飾都具有鮮明的中國特色。專家根據發現的一種名叫“克拉克瓷”的瓷盤判斷,該船貨物輸送的目的地是歐洲市場。
幾百年前,一艘中國商船在肯尼亞東南海岸的拉穆附近觸礁沉沒,船員們為了求生,爬上了拉穆群島中的帕泰島。至今,帕泰島上還生活著可能是中國人后裔的非洲人。隨著當地越來越多的中國瓷器被漁民們無意間打撈出水,這個傳說似乎也漸漸變得真實起來。
經過專家鑒定,在這些瓷器中有一部分的確為鄭和船隊年代航海遺留的文物,也就是說,中國沉船在肯尼亞海域的確有存在的可能。這也揭開了中國對海上絲綢之路目的地考古的序幕。中國國家文物局與肯尼亞國家遺產部簽署了一份水下考古協議,對肯尼亞古代沉船遺址進行確認和全面發掘。
從“海上瓷器之路”發展的歷史過程可以看出,中國瓷器貿易與航海和造船技術長期保持并行發展的關系,在依賴于航海和造船技術的同時,也極大地推動了航海和造船技術的大發展。瓷器輸出量越大、航程越遠、要經過的海域海況越復雜,對航海技術、船舶的容積和載重量、船舶的適航性以及造船產量等方面的要求就越高。瓷器外貿的飛速發展,是航海技術、船舶大型化、船型和船體結構優化和造船工藝技術不斷進步的原動力,其相互影響、相互促進的內在規律是值得我們關注并有待于深入研究的重要課題。
1 《漢書》卷二八上《地理志》.
2 [宋].《太平御覽》卷771“帆”條引《吳時外國傳》.
3 馬文寬,孟凡人.中國古瓷在非洲的發現.紫禁城出版社,1987年10月.
4 馮先銘.元以前我國瓷器銷行亞洲的考察.文物,1981年第6期.
5 席龍飛.中國造船史.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1月.
6 葉文程.中國古外銷瓷研究論文集.紫禁城出版社,1988年10月.
7 《宋會要輯稿》第八十六冊,職官四四之二0.
8 [宋]朱彧.《萍洲可談》卷二.
9 程皓.論元代市舶制度與海外貿易.江南文史,2009年第4期.
10 孫光圻.宋代航海技術綜論.中國航海,1984年02期.
11 [宋]周去非著,楊武泉校注.嶺外代答校注.中華書局,1999年9月.
12 白壽彝.中國通史 第八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
13 南海大量古沉船探秘海上瓷器之路.博寶藝術網,2003年3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