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廊橋文化對比研究

汲壽榮

對廊橋的研究由來已久。美國的廊橋是18世紀晚期和19世紀初期新英格蘭地區的產物（Fred Kniffen，1951）。美國的廊橋的建造從1810年逐漸擴大范圍到新英格蘭西南，紐約州東南，賓夕法尼亞—新澤西地區的東部，到1850年延伸到西部的加州和北部的加拿大(Eric Sloane，1959）。對于橋梁的修復和保護，很多專家學者進行過闡述，David C.Fischetti（1991）認為保護好廊橋對提高藝術家、游客以及歷史遺跡保護主義者的生活質量非常重要。同樣，Emory和Paul在1992年論述修復Philippi廊橋時，強調橋梁的修復既需要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的權威解釋，也需要工程師的認真分析和設計，因為橋梁安全和歷史遺跡的完整保護同樣重要 （Emory L.Kemp and Paul D.Marshall，1992）。我國對廊橋的研究始于上世紀30年代，70年代末到80年代末就曾興起第一次對廊橋的研究。文物工作者在閩浙山區發現了大量的木拱廊橋，它的工藝被建筑界認為是古老建筑的現代遺存，具有“活化石”的價值。自1995年起，廊橋文化的研究再次興起。很多學者從社會學、民俗學、人類學、旅游學、文學等角度對廊橋文化進行了多重的解讀。近年來關于溫州泰順廊橋文化研究的論文也頻見于各種雜志。例如，2002年陳蔡玉的“古廊橋留下的思索”；2003年畢勝和趙辰的 “浙閩木拱廊橋的人居文化特殊意義”；2005年唐留雄的 “浙閩木拱廊橋 ‘世界遺產’價值分析與保護開發對策研究”；2009年劉秀峰的“浙南木拱廊橋傳統文化習俗探析”，等等。鑒于此，本文將對中美廊橋文化的歷史、保護現狀等進行比較研究。

一、廊橋的歷史年代及其結構和功能對比

據估計，美國曾一度擁有過1 000多座廊橋。如今剩余的893座中的78%主要分布在六個州，廊橋主要分布在賓夕法尼亞州、俄亥俄州、印第安納州、佛蒙特州和俄勒岡州。建在賓夕法尼亞州境內費城的斯庫基爾永久性橋(The Schuylkill permanent Bridge)于1805年開通，被認為是最早的一座廊橋。美國的大部分廊橋都不到一個世紀的歷史，在奧爾良大約有100多座都是過去40年建造的。至于建廊橋的原因，根據Eric Sloane的總結，有七條：（1）防止連接處著水，會冰凍，潮濕導致腐爛；（2）防止干燥天氣橋會松動下沉；（3）使橋面保持干燥和防滑；（4）加固橋的結構；（5）防止暴風雪的侵襲；（6）給馬牛等動物以糧倉的感覺，免得他們看到橋下的水會害怕；（7）橋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值得收費。當然，這些廊橋也為了藝術家、游客以及想從過去的科技中尋找到浪漫元素的文物保護者提供大量的素材 （DAVID C.FISCHETTI，1991）。

廊橋在中國已有2000多年的歷史，漢朝已有關于“廊橋”的記載，泰順的木拱廊橋三條橋據《分疆錄·建置·津梁》記載“……始建于唐貞觀年間（627-649年），宋紹興七年1137年重建。現橋清道光廿三年1843年建。”虹橋盛行于北宋時中原地區，以汴水虹橋為代表。但汴水虹橋只留在了北宋畫家張擇端所畫的《清明上河圖》中。廊橋亦稱虹橋、蜈蚣橋等，主要有木拱廊橋、石拱廊橋、木平廊橋、風雨橋、亭橋等。其中木拱廊橋分布于閩浙邊界山區，尤其在浙江泰順，泰順因此被稱為“中國廊橋之鄉”，古廊橋目前尚存30余座。中國木拱廊橋除了具有交通、驛站等實用功能外，還有傳統地理風水、民間信仰和娛樂聚會等民俗文化功能。

二、廊橋的文化內涵和保存現狀對比

中美兩國的廊橋文化有許多共同之處，例如，廊橋不僅造橋工藝精湛、功用廣泛，且富有深厚的文化內涵。它以無聲勝有聲的姿態向世人展示著獨特的文化藝術。一座廊橋就是一座濃縮了歷史與詩情畫意的小型文博館。中國廊橋的文化內涵更為豐富：廊橋的取名有很多的講究。廊橋上的橋聯也各有特色，祖祖輩輩留下許多古老的習俗，具有較高的科學、文化、歷史、藝術價值。此外，中國木拱廊橋的另一個文化獨特性就是貫木拱廊橋唯獨中國才有，并且主要在閩浙山區。

無論是在美國還是在中國，歷史古跡的廊橋都面臨著不同程度的毀壞的境地。根據Eric DeLony，許多歷史性的橋梁如果按照國家交通部門的政策給以適當的維修和保護，仍然會行使自己的交通功能。然而，由于功能的漸漸老化、缺少必要的定期性維護以及資金等的原因，古橋都將成為瀕危的遺產。在過去的20年間美國有一半多的古橋遭到不同程度的毀壞。在中國，隨著時代的發展，木拱廊橋在逐日失去交通的功用后，一些地方拆橋以修建公路甚至故意毀橋。據調查統計，從1949年到1999年的50年間，福建寧德市境內因自然、人為的原因共毀掉50座木拱橋。同時，隨著一位位造橋老工匠的離世，廊橋的造橋核心技藝也瀕臨絕境（呂海陽，2009）。

三、廊橋的修復和保護措施對比

兩國對廊橋的保護都越來越重視了。2003年6月在美國的佛蒙特大學召開了關于保護和修復廊橋的國家性會議，目的就是為了喚醒國家以及地方的建筑工程師、修復人員、文物保護學家，歷史學家、游客以及志愿者們的意識。同時修復與保護措施也在不斷增多：（1）修復舊橋。海澤—維桑坦廊橋的修復工作是一個典范，這座橋由詹姆斯·布坎南修建于1891年，在1991年前新的擁有者詹姆斯·維桑坦對它進行了轉移和修復。（2）建造廊橋博物館。佛蒙特廊橋博物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3）新建廊橋。廊橋建設的新紀元開始于1983年，就在阿什塔布拉縣，標志是州公路上廊橋的修建。工程師約翰·斯莫倫已經成功修建了3座廊橋。（4）民間捐款造橋。例如，“查爾斯·哈丁紀念大橋”完工于1998年，由志愿者出資出力。此外，為了防止人為的破壞，每個州縣的工程師為橋裝上紅外線監測儀攝像機、自動噴水系統、火災預警系統和探照燈（李強，2003）。同時，聯邦政府的立法保護意識及其資助也不斷加大（Eric DeLony）。自從2000年以來，在聯邦政府的領導下，近2 600萬美元用來幫助149座廊橋的保護工作。

在中國，各個層面的專家學者也越來越關注對廊橋的保護。2004年8月，來自國內的廊橋研究者們，在浙江慶元首次召開了“浙閩木拱廊橋保護與開發研討會”，會上專家和管理者們一致通過了“開展浙閩兩省木拱廊橋保護開發區域合作”的倡議書，并成立了中國廊橋保護與開發協會籌備委員會。2005年11月，在杭州和泰順召開了 “第一屆中國廊橋國際學術研討會”，浙閩兩省共同保護開發廊橋，爭取聯合申報世界文化遺產，使廊橋文化的研究上升到了國際級。2005年末，浙閩聯合將廊橋向國家申報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單。2009年9月30日，由浙閩聯合申報的“中國木拱橋傳統營造技藝”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急需保護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7年在福建壽寧召開的“第二屆中國廊橋國際學術研討會”上，100余名專家學者回顧總結并交流了近年來中國廊橋保護的經驗、成效和措施，共同推進中國廊橋申報世界文化遺產步伐。2009年10月中旬，在福建省屏南縣舉辦的第三屆研討會推出了木拱廊橋申報世界文化遺產的行動計劃，并促進木拱廊橋在區域經濟與文化建設中的發展。2011年12月召開的第四屆中國廊橋學術（慶元）研討會，以“合作、共享、傳承，推進廊橋申遺”為主題，把中國廊橋的保護、研究與開發工作推向更大的范圍、更高的層次和更廣的領域。國內首家以木拱廊橋為專題的博物館-——中國慶元廊橋博物館于2011年12月2日在浙江省慶元縣落成開放，旨在加強全社會對這一中國獨有的“橋梁活化石”的保護意識。

無論從形式上還是內涵上，廊橋都具有很高的藝術魅力和實用價值。也正因為廊橋有其無與倫比的學術研究價值、文物保護價值、旅游欣賞價值等，專家學者在深入研究后一致認為古廊橋必須給以足夠的保護和修復。然而，廊橋歷經數百年風雨剝蝕，由于歷史、自然、人為等各種原因，日趨衰敗，處于風雨飄搖中。因此，本研究通過對比中美廊橋文化，希望能借鑒美國的廊橋保護與開發的手段來探究我國廊橋的未來發展方向，以期找到適合浙閩兩地并服務于全國的廊橋文化保護與開發的最佳措施。

[1]Fischetti D C.Conservation Case Study of the Cornish-Windsor Covered Bridge[J].APT Bulletin，1991，23(1)

[2]Kemp E L，Marshall P D.Rebuilding the Historic Philippi Covered Bridge in West Virginia[J].APT Bulletin，1992，24(1).

[3]Sloane Eric.The First Covered Bridge in America[J].Geographical Review，1959，49(3).

[4]Kniffen Fred.The American Covered Bridge[J].Geographical Review，1951，41(1).

[5]畢勝，趙辰.浙閩木拱廊橋的人居文化特殊意義[J].東南文化，2003(7).

[6]俄亥俄州的廊橋[J].李強，譯.世界博覽，2003（12）.

[7]劉秀峰.浙南木拱廊橋傳統文化習俗探析[J].社會科學戰線，2009(12).

[8]呂海陽.實現中國廊橋的活態傳承與發展[J].中華建設，2009(11).

[9]繆小龍.廊橋遺夢閩浙尋：閩東南、浙西北貫木拱廊橋考[J].福建工程學院學報，2004(3).

[10]讓廊橋文化永葆活力：百余專家建言廊橋保護[EB/OL].寧德網，2009-12-05.

[11]唐留雄.泰順古廊橋"世界遺產"價值分析與保護開發對策研究[J].溫州大學學報，20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