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書法對當代大學生的教育意義

蘇美華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美術系，湖南長沙 410205）

毛澤東書法對當代大學生的教育意義

蘇美華

（湖南第一師范學院美術系，湖南長沙 410205）

毛澤東書法不僅以其擒縱自如、豐富多變的筆法令人驚奇嘆服，以其因形取勢、順其自然的字法令人耳目一新，以其虛實相生、縱橫捭闔的章法令人精神振奮，而且由于政治的、歷史的、藝術的種種原因，毛澤東書法還對廣大青年特別是當代大學生具有廣泛而深刻的教育意義：其書寫內容領航當代大學生的政治思想；其書法本體提升當代大學生的書法審美；其創作過程示范當代大學生的藝術實踐。

毛澤東書法；當代大學生；教育意義

近些年，毛澤東熱又在海內外悄然興起。他的著作，他的語錄，在中國大陸以外的地區和國家日漸走俏，甚至在歐美等國也受到很多有識之士的青睞。可以斷言，毛澤東已是世界的毛澤東，他的著作、他的思想在世界文化史、世界思想史上永放光芒。也正因為如此，越來越多的人喜歡、研究、臨摹毛澤東書法。客觀地說，他的書法不僅有著極高的政治價值、文物價值和審美價值，而且對當代大學生有著難以替代的教育意義。

一、書寫內容領航當代大學生的政治思想

當代大學生處于飛速發展的信息時代，他們眼界開闊，知識面廣，獲得信息與知識的途徑多，速度快，因而思想上既有其敏銳新潮的一面，也有其模糊混沌的一面。他們自我意識強，敢于評判事物，評判社會，但容易以自我為中心，對政治缺乏激情，對社會的認識難免偏頗和膚淺。學習毛澤東書法，可以引導當代大學生關注社會，關心政治，可以引領當代大學生的政治方向，提升當代大學生的思想道德素質。這當然是由毛澤東書法的書寫內容決定的。

從書寫內容的角度，我們可以把毛澤東書法大略分為三大類：文稿、題贈、詩詞。這些都是對當代大學生進行道德教育、愛國主義教育、共產主義思想教育、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教育以及審美修身教育的絕好教材——它絕不是某些絮絮叨叨的說教，也不是故弄玄虛的高深理論，而是生動活潑的，深入淺出的，跳動著時期時代脈搏的，青年學子們樂于接受也易于接受的。

第一，文稿——引領堅定不移的政治方向。毛澤東的文稿種類繁富，洋洋大觀。已經出版的《毛澤東選集》就有五大卷，還有不少單行本，語錄本。這些文稿，毛澤東大都用毛筆撰寫，就連《論持久戰》這樣的長篇大論也是才思飛翰，筆走龍蛇。即使是鋼筆書寫，也頗有毛筆韻致，那種磅礴的大氣與飛動的神采同樣動人心魄。當然，就其內容而言，主要是政治報告、理論文章、文件批示和電文指示。其政治報告自不必說，如《改造我們的學習》、《七大閉幕詞》、《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等等，都是我黨我軍和全國人民進行民主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的指南，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沒有這些及時的正確的指導，中國革命至少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長的時間。毛澤東在長達二十多年的戎馬生涯中，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親擬電文，對各戰區、各將軍進行政治和軍事部署。總而言之，他的文稿都是以馬列主義的普遍真理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引導著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政治方向，對當代大學生仍然具有十分深刻的教育意義。

第二，題贈——鼓舞無往不勝的革命斗志。毛澤東是我黨我軍和全國人民的精神領袖，從井岡山根據地開始就應個人和單位的請求而題詞。盡管公務繁忙，經常戎馬倥傯，他都盡量滿足同志們的要求。在他看來，每一次題贈都是宣傳馬列主義和黨的方針政策，可以明確政治方向，激勵革命斗志，加深同志感情，融洽上下級關系。正因為如此，毛澤東每次題贈都極端認真，特別審慎，字斟句酌，再三推敲。從形式上分析，他的題贈主要有三種，一種是題詞，一種是書信，一種是贈詩。

毛澤東的題詞，語言精辟，內涵豐富。他為抗大題：“堅定不移的政治方向，艱苦奮斗的工作作風，加上機動靈活的戰略戰術，你一定能夠驅逐日本帝國主義，建設自由解放的新中國”，為抗大學生指明了前進的方向；他為西北青年救國聯合會題：“不但要有革命的熱忱，而且要有實際的精神”，充分肯定了青年的熱忱，對他們抗日救亡寄予厚望；他為文代會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極富鼓動力量，引領文化工作者看到希望，看到前途；他為湖南第一師范學校題“要做人民的先生，先做人民的學生”，要求知識分子向人民大眾學習，走與工農群眾相結合的道路，意蘊深遠；他題“實事求是”，極為洗煉的四個字倡導了我們黨的優良作風，既傳承了湖湘學派的光榮傳統，又加深了我黨馬克思主義實踐的新內涵；他題“為人民服務”，文字直白，內蘊深厚，是我黨一切工作的宗旨，也是最為經典的題詞。重溫這些題詞，特別是看到毛澤東手書，自然能給當代大學生以引導，以鼓舞，以鞭策，使他們更加明確自己的目標，知曉自己的責任，改造自己的學習。

毛澤東的書信，親切感人，令人回味。他寫信，不論尊卑，也不論長短，都特別認真，絕無逸筆草草之作。他寫給蔣介石，共商抗日救亡大事，不卑不亢；他寫給塾師毛宇居，自然謙恭；他寫給子女親屬，諄諄教誨；他寫給朋友，和藹可親，讓人如沐春風；他寫給部下，平等待人，絕不居高臨下。這些書信，不僅可以讓當代大學生學習先進的思想，還能學習如何待人接物，提高修養。

毛澤東的贈詩，妙筆生輝，催人奮進。毛澤東贈詩不多，從發表的墨跡看，與郭沫若、柳亞子等人的幾首唱和詩，可以說是盡人皆知。而《蝶戀花·答李淑一》以浪漫主義筆調謳歌先烈，撫慰同志，情文并茂，百讀不厭；《臨江仙·給丁玲同志》先以電報發到前方，后丁玲回延安時，又手抄贈送，足見黨的領袖對革命文藝工作者的親切關懷與高度評價。

第三，詩詞——提升積極樂觀的思想境界。毛澤東的詩詞，雖然數量不多，只有六十多首，但質量非常高，婦孺皆知，影響巨大。如《七律·長征》、《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都以如椽巨筆將我軍歷史上兩個最大的事件寫得盡在掌握之中。影響最大的當然是《沁園春·雪》，毛澤東在中國命運的決戰時刻，親赴重慶談判，期間他抄寫了這首詞給民主人士柳亞子，然后迅速傳播，在重慶響起驚雷，聲震寰宇。著名詩人賀敬之這樣評說：毛澤東詩詞以其前無古人的崇高優美的革命感情、遒勁優美的創造力量、超越奇美的藝術思想、豪華精美的韻調辭采，形成了中國悠久的詩史上風格絕殊的新形態的詩美，這種瑰麗的詩美熔鑄了毛澤東的思想和實踐、人格和個性。在漫長的歲月里，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幾乎風靡了整個革命詩壇，吸引并熏陶了幾代中國人，而且傳唱到了國外。學者王麗娜在《毛澤東詩詞在國外》這樣概述：毛澤東詩詞不僅深受中國廣大讀者的喜愛，其巨大的思想內涵和磅礴的氣勢，也吸引了世界的讀者。幾十年來，毛澤東詩詞越過國界，在全球范圍內得到了廣泛的傳播，放射出獨特的藝術光彩。他的詩詞，有英、法、德、意、西葡、希臘、俄、匈、羅馬利亞、捷、日、朝、越、泰、世界語等文種，可見影響之深廣。華裔美籍學者聶華苓和她的丈夫保羅·昂格爾合著的《毛澤東詩詞》指出：毛宣稱的政治和藝術的統一，內容和形式的統一，是合乎理想的。“革命的政治內容和盡可能完美的藝術形式的統一”，毛的這一論斷就是對他自己作品的最好說明。每首詩在他選用的傳統形式上都是完美的，可以這樣說，毛澤東詩詞是獨具風格的藝術品，但不僅是藝術作品，更是中國現代史上吸納風云、評說春秋、飛揚情志的文化現象。是擁抱著中國當代史的大文化、大智慧的詩詞，是現代歷史的創作者對正在創造中的歷史、進入巨人般的觀照、領悟和審美把握的結果。其思想教育和審美教育的重大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二、書法本體提升當代大學生的審美水平

由于歷史的原因，特別是“文化大革命”的影響，中國書法的傳承曾經出現了一個斷層，直到改革開放思想解放，日本及東南亞一些國家和地區的書法反過來引起中國書壇震動的時候，國人才開始反思，重新審視國粹。近三十年來，雖然書法復蘇，書法藝術和書法文化得以傳承和發展，也涌現出了一大批書法愛好者和為數不少的頗有成就與影響的書法家，但就書法普及和書法教育而言，仍然是非常薄弱與落后的。首先，在最有利于打好基礎的小學和初中階段，絕大多數學校或因師資短缺或因重視不夠而沒有開設寫字課，學生沒有受到正規的寫字教育；其次，在初始藝術審美教育的最佳時期——高中階段，更是由于高考的壓力，學校根本沒有實施；再次，到了大學階段，雖然已沒有應試的壓力，但由于學校重視不夠和學生基礎太差，導致學生興趣不足，書法審美容易出現偏差。近年來，弘揚傳統文化、創新民族文化、建設文化強國，越來越成為世人的共識，大學校園的綜合素質教育和美育提到了教育教學工作日程，部分學校開設了書法專業，大多數高校也有藝術教育中心，著手書法審美的教育，有些師范院校還專門開設了三筆字或書法必修課。學生的動手能力得以增強，學生的審美經驗得以豐富。同時由于電腦的普及，帶來了寫字少的弊端，卻極大地開闊了學生的視野，豐富了學習的內容，無形地提高了審美能力。特別是《恰同學少年》青春偶像劇的熱播，當代大學生又開始熱愛毛澤東。有的學校還因勢利導開設毛澤東書法鑒賞課程，受到學生的歡迎。通過教學和大學生自己的理解感悟，提升了書法審美水平。毛澤東書法既是民族的，又屬于永恒的中國文化史，它對當代大學生在書法審美上的提升，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積淀深厚的淵源蘊含古典美。毛澤東的書法，并不是像有的人想象的那樣，一開始就以狂草出現，純出己意，而是自有他的淵源。一是他悠遠深邃的源頭——魏晉風骨：在第一師范就讀期間所寫的《離騷經》和《明恥篇》，體勢縱長，結構奇宕，用筆斬截，峻峭嶒崚的《張猛龍》、謹嚴綿密的《崔敬邕》、奇宕優美的《刁遵墓志》的影子隨處可見，特別是對王羲之《圣教》《蘭亭》《十七帖》等日課特勤；二是他深厚堅固的基礎——隋唐精神，從他寫給白浪滔天先生的信可以明顯的看出顏真卿大氣的影響，至于張旭和懷素，無疑是對毛澤東影響最大的；三是他法古求新的契機——時代影響，徐特立斬截險峻的魏碑，袁吉六敦厚深樸的顏字，康有為以古為新的碑版，于右任洗煉大氣的草書，使毛澤東獲益匪淺。正因為如此，毛澤東書法蘊含的不同時代不同流派不同風格所彰顯的古典美十分豐富，是值得大力發掘的書法美的寶藏。

第二，橫掃千軍的筆法凸顯氣勢美。古往今來，書法名家輩出。不管是哪位名家，都特別講究用筆，有其看家本領。毋容置疑，毛澤東的筆法是特具個性的，那就是筆鋒勁掃，氣勢恢宏。他的執筆，虛實結合，靈便自如，抽掣既緊，腕自懸虛，通身之力，奔赴腕指之間，筆力沉勁，有饑鷹側攫之勢；他的線條，鐵畫銀鉤，龍盤鳳翥，流暢飛動，剛柔相濟，跌宕意連，有懷素之婉轉而富粗細之變，有黃庭堅之迅捷而多翩逸之姿，有王鐸之騰挪而合清流之美；他的運筆，陰陽互變，相輔相成，藏露結合而以露為主，中側結合而以中為主，逆順結合而以順為主，轉折結合而以轉為主，伸屈結合而以伸為主，拔擫結合而以拔為主，疾澀結合而以疾為主，方圓結合而以圓為主，擒縱結合而以縱為主，如庖丁解牛，得心應手。

第三，不拘一格的字法突出造型美。毛澤東書法雄視千古，是與他自出機杼的巧妙結構分不開的。盡管他的字意造天成，變化萬千，但細細推求，有法中見無法天機，無法中透有法矩矱。一是大虛大實，重塑字形。以其特有的藝術天賦和膽識對傳統進行重新解讀甚至顛覆，重組重塑，形成結構方面獨特的藝術語言——大小懸殊，極力夸張，結合運筆，巧妙組合。二是大開大闔，重在取勢。蘇軾重在蓄勢，黃庭堅重在簡約，王鐸重在變化，而毛澤東則蓄勢造勢，繁簡由心，極盡變化。三是大密大疏，空間再造。賓寒云先生在分析毛澤東手稿《沁園春·長沙》時寫道：“結體也很奇妙，如‘寒秋’的‘寒’字，寶蓋左側夸張向下，右側緊收，涵蓋四點（或稱聯綿的短橫），猶如秋風掃落葉，飄飄而下的情態。‘湘江北去’的‘湘’字特別豪放寬松，后面的三個字逐個見小，仿佛大江北去的壯觀景象。‘盡染’的‘盡’字，露鋒起筆，字勢縱長，開張，迅速飛動，淋漓酣暢，如同一陣暴風驟雨之感。‘自由’二字一筆聯綿，‘自’字較小，而‘由’字奇大，三條相交弧線環繞，章法不拘，放縱至極，勢不可擋。又如‘風華’二字，纖柔圓轉，委婉回蕩，飄逸不羈，字勢變化不測，但筆畫來龍去脈清晰，揮灑有節，筆法有度，筆性純熟，運筆速度之快，給人一種痛快爽利的感覺，書寫效果予讀者以極大的審美享受。最后一句‘浪遏飛舟’的‘飛’字，寫得也很奇特，一筆左右盤繞寫成，表現出強烈的動態美感。總之，整幅書作，氣貫長虹，勢吞日月。”通過這么細致的分析，更好領會其結構之美了。

第四，技巧天成的章法強化境界美。與他的筆法和字法極其統一和諧的章法很好地營造了書法的意境。首先，通過空間分布的技術處理精心經營。在行氣方面，用筆流暢，線條縱橫，氣息流貫，有如高山流瀑，傾瀉而下，激石成潭，訇然脆響；在銜接方面，筆勢連綿，字勢欹側，或上下牽絲，或左右映帶，字與字因勢相銜，行與行以氣相接；在爭讓方面，講究字的大小懸殊，輕重得勢，或擒勒約束，讓出空間，或縱筆逸出，爭得地位；在布白方面，強調疏密虛實，尺幅雖小，卻能以小見大，密處自密，其大氣所在仍可跑馬，疏處自疏，其縝嚴所在不能容針。其次，通過對不同內容的不同的藝術處理，求得內容與形式的高度統一。縱觀毛澤東書法，其文稿順其自然，縝密推敲；其題詞滿懷激情，特別講究；其抄寫的古典詩詞，怡情遣興，儒雅天然；章法最妙的也最能體現其浪漫主義特色的應是他的自作詩詞，有的如青山排闥，有的如海闊天空，有的如百舸爭流，有的如云卷云舒，有的如水起風生，一幅有一幅的布局，一幅有一幅的境界，一幅有一幅的韻味。

第五，卓爾不群的風格昭示獨創美。毛澤東書法雖然源頭清浚，可以看到名家碑帖的影響，但就其整體風格來說，可以說前無古人，這正從書法史得到證明，也可以斷言難有來者，幾十年來眾多毛體愛好者追隨者也只能學得形似而不得神采。可見，毛體的學習不能簡單的模仿，而要將其某些藝術元素化進自我的意識，從而進入神髓。正因為如此，他的書法才最有個性最有魅力也最能打動讀者，當然最具創新意識與創造力。也許，毛澤東書法的風格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去觀照與總結，每個人肯定自有各種不同的見解或不同的表述，但有一點，世人一定是公認的，那就是豪情天縱，氣勢磅礴，彌滿著浪漫主義精神。一是因為毛澤東是偉大的政治家、思想家、革命家、軍事家，胸懷世界，雄視今古，“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幾千年來，沒有誰有這種大氣量，大胸襟，大膽略；二是因為毛澤東是一位杰出的詩人，不僅文化底蘊深厚而且浪漫主義特色突出，是其書法風格的重要支撐；三是因為毛澤東是一位博古通今、天賦極高而又技法嫻熟的書法家，他不是普通的技藝型功夫型書法家，而是善于總結敢于出新的創造型書家。因此，他的書法，技法多變，意象豐富，境界高遠，每一次都是創造，每一幅都是獨創。

三、創作過程示范當代大學生的書法實踐

受時風影響，當代大學生的書法學習與訓練普遍存在兩個問題：要么覺得信息時代練書法已沒有價值，要么忽略傳統急功近利抑或死守傳統找不到出路。了解毛澤東書法的創作過程和毛書自成一體的歷程，對于療救時弊無疑是一個良方。毛澤東書法兼收并蓄，取精用宏，對傳統的獨到解讀，能使妄自菲薄者正視歷史；熔古創新，自成一格，對創新的正確詮釋，能使作繭自縛者羽化登仙。毛澤東書法正是當代大學生書法學習和其他藝術實踐的成功范式，其教育意義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認真嚴謹的創作態度。毛澤東特別看重自己的創作，每一張手稿都經過再三推敲。理論文稿和電文草稿，增刪修改隨處可見，有時一個字反復修改，一個標點符號也不放過。他的題贈言簡意賅，既有深意，書寫時更是講究章法，尤重氣勢，真正使得到墨寶的個人和單位受到教育、指導、勉勵和鼓舞，成為團結人民、打擊敵人、鼓舞士氣、克敵制勝的有力武器，就連他的書信也是飽含熱忱，認真創作，從不馬虎，既有革命者豪情，領導者眼界，也有實實在在令人感動的人情味，這些書信，已不屬于哪一個體，而是屬于人民，屬于黨，屬于祖國。他的詩詞創作就更不用說了，馬背吟詩，條件艱苦，但毛澤東豪情天縱，脫口而出，偶有所記，然后一有閑暇，仔細修訂，不恥下問，向詩家學習，向人民學習，《長征》一詩中“金沙浪拍云崖暖”中“浪”改為“水”便是聽取一位普通教師的意見而改定的，雖然沒有賈島“吟安一個字，拈斷數莖須”的艱辛，但確實是經過錘煉的語言的精華、書法的名篇了。難怪毛澤東曾經自豪而不無詼諧地說，我是用文房四寶打敗了蔣介石的四百萬正規軍，可見他對自己的文字重視到了何等重要的地步！

第二，鍥而不舍的刻苦精神。毛澤東一生酷愛書法，不論是臨摹學習的青少年時期，不斷發展求變的井岡山延安時期，還是自成一體的北京時期，他都特別注重積累。他在第一師范期間對魏晉碑帖反復臨摹，能寫一手頗有風骨的楷書，連寫一張還書便箋也當成創作，寫得珠圓玉潤，人見人愛。隨著生活的變化，職業革命生涯開始以后，再沒有了在學府讀書和教書時的悠游閑適，也就不可能用楷體書寫，毛澤東隨即改用行草，一邊用上了早期的基本功，一邊又刻苦學習張旭、懷素等書法名家，每得一帖，如獲至寶，隨手翻檢，長征途中也不曾停輟。到了北京，環境好了，書案大了，書法風格已然成熟，毛澤東仍然堅持用毛筆批閱文稿，題詞題名，堅持學習，不斷完善自己的書法。在自己的圖書室里，他手批過的名家碑帖就有800多本。荀子說得好：“積土成山，風雨興焉，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備焉。故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沒有幾十年的鍥而不舍，要成就毛體的輝煌是無法想象的。

第三，盡善盡美的藝術追求。我們從毛澤東的手書墨跡中常常看到，同一內容的題詞有兩幅甚至多幅。以他的藝術水平特別是他的地位影響，任意一幅題詞都是寶貴的，但他一定寫到自己滿意為止，足見他追求完美的精神。我們也看到一些資料是秘書將毛澤東丟在廢紙簍里的字撿出來，保留了驚世之作，而在他看來卻是不盡完美的。毛澤東最精彩的書作《長征》、《沁園春·長沙》等，他都不只書寫一次，每次書寫都有其格外出彩的地方。

要言之，毛澤東書法的鑒賞或教學，可以使當代大學生政治上更加堅定，思想上更有境界，文字上受到熏陶，審美上得以升華，修養上得到提高，書法上日益精進。大到文化強國建設，小到個人修身養性，都是必要的也是合時的。

[1]李樹庭.書家毛澤東[M].湖南：文藝出版社,1994.

[2]潘運告.清前期書論[M].湖南：美術出版社,2003.

[3]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書信選集[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03.

[4]王麗娜.毛澤東詩詞在國外[M].河南：文藝出版社,2003.

[5]聶華苓，保羅·昂格爾.毛澤東詩詞[M].北京：中國工人出版社，1997.

[11]毛澤東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116.

The Educational Significance of Mao Zedong’s Calligraphy to Modern University Students

SU Mei-hua

(Fine Art Department,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205)

Mao Zedong’scalligraphy is not only noted for its rich and colorful writing,but also distinguished from others for its natural and fresh structure.Therefore,its artistic value deserves studying and exploring.Furthermore,Mao zedong’scalligraphy hasgreat educational significance to the youth because of its political,historical and artistic factors. Simply speaking,the content of his calligraphy takes the lead of the modern university students in ideology,his calligraphy itself improves the students’appreciation ability,and his writing process is an example for the students in artistic practice.

Mao Zedong'scalligraphy;modern university students;educational significance

J292.1 < class="emphasis_bold">文獻標識碼：A

A

1674-831X（2012）03-0001-05

2012-04-18

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09C241）

蘇美華（1962-），男，湖南新化人，湖南第一師范學院教授，主要從事書法藝術和古典文學研究。

[責任編輯：劉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