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氣味

2012-10-15 07:35:48
西湖 2012年10期

我輕輕地推開門。屋內很干凈:地板锃亮,窗戶明凈,柜子一塵不染。拉開床頭柜,一柜子的碟,槍戰(zhàn)片,情色片,都是合李永康口味的。

這是五年來我第一次走進這個房間,自從上次,五年前了,我替李永康整理了凌亂的床頭柜,惹來一通怒火后,就再也沒有走進這個房間。算來,分房而居已有八年。但我們一直都還是恩愛夫妻,是孩子稱職的父親母親。那年,兒子強子十六歲,讀高一。我們告訴他,媽媽得了輕微的神經衰弱癥,爸爸的呼嚕聲嚴重影響了媽媽的睡眠,所以,必須分房睡。我不知道,今天為什么要走進這個房間。就在剛才,我從樓上下來的時候,還沒有想過要進來。但是,當我經過這扇門時,不知道怎么的回頭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后,我忽然就想進來看看。這個想法突如其來,又那么迫切。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進來干什么。此刻,我已合上床頭柜,坐在李永康的床上,卻不知道還想做什么。

我在這個空蕩蕩的房間里來回踱步,想著得做點什么。

靠墻有排衣柜。

拉開衣柜門,柜子里除了幾件內衣,并無其他衣服。李永康的大部分衣服都在我們的房間。他穿的衣服一直是我打理的,每天晚上他從我們的房間拿走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分房而居八年,只要他沒事,晚上我們總在一起聊天看電視,同心協(xié)力應對村子里的事,應對青春叛逆期的強子,應對畢業(yè)即失業(yè)躁動不安的強子。李永康用行動讓我漸漸相信,維系夫妻關系還有比那檔子事更牢靠的東西。

拉開另一個衣柜門,我送給李永康的充氣娃娃靠墻而立,她身上穿的情趣內衣,和我多年前經常穿的那個款式一模一樣。我伸出手,撫摸著這個陌生而又曾經熟悉的身體。想了想,把她抱了出來,脫了她的內衣。看著這具比真人更性感的身體,我發(fā)現,她竟然也“年老色衰”了。原先細膩的質感帶上了些油膩膩的臟,尤其是乳房處的皮膚比別處更骯臟些,我記得她的乳頭是粉紅色的,現在,卻成了近乎黑色的暗紅。這多像少女變成婦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她曾經橫臥在我和李永康的床上,后來漸漸地取代了床上的我,將來,誰來取代她呢,另一個更具誘惑力的充氣娃娃?

這個充氣娃娃是我送給李永康的,當我覺得應付不了他的時候。我給了他這么一個充氣娃娃。多年前,我還對那事充滿激情的時候,李永康是一個多么優(yōu)秀的伴侶呀,勤奮,盡職,纏綿,總在我入睡后他才睡。我曾以為,我們是如此合適的對手,能那樣陪彼此到老。可是,三十八歲那年,我不幸再次中彈,不得不再次流產。之后,我對那事徹底沒了興趣。李永康曾經耐心地等待我恢復正常,但是,還沒等到我恢復正常,他就被憤怒俘虜了。那段日子,我們都害怕夜晚來臨。他腫脹的熱情無處可去。我害怕他不斷的低聲懇求,順了他我難受,不順他他難受。大部分時候,他要我打開自己,然后自己解決。也有幾次,他硬來,我憤怒,只是我這憤怒里夾雜著一絲內疚。事后,他卻比我更憤怒,嗯,是我的僵硬讓他覺得既憋氣又憤怒。低聲的爭吵就這樣在深夜的床上蔓延。

我把充氣娃娃送給李永康的時候,李永康氣憤地把這個娃娃從床上踢了下去,但有一天,他終于趴在她身上動作了,我卻覺得惡心極了。她躺在我們的床上,讓我渾身不自在。仿佛她是一個真人。是我,有一個晚上趁李永康睡著后,忍無可忍地把她砸到地上,又跺上好幾腳。我記得那晚,在我狠狠踩她的時候,李永康其實是醒了的,因為當我重新躺下時,看到床上的李永康臉上居然帶著詭異的笑容。后來,李永康就帶著她睡到這個房間了。

我把內衣重新給她穿上,抱回柜子。這時候,我忽然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廢舊塑料制品的氣味?不像。化妝品的氣味?不像。香水的氣味?也不像。李永康的體味?更不像。這股氣味,若有若無,仿佛就在鼻子邊,但使勁嗅,又聞不到了。我仔細辨別著這股氣味,但怎么也辨不出個所以然來。關上衣柜門,手指間還殘留著這股好聞的味道。

墻角有一個深色的塑料儲物箱。這個箱子我看著有些眼熟,但似乎從來沒有見過,至少我沒買過這樣的儲物箱。我走過去,蹲下來,找到按鈕,打開來是一床碎花空調被,我正想拿出來,強子進來了,他一臉緊張:“媽,你怎么翻爸爸的東西呀,爸要不高興的。”

“不準你翻我的東西!不準你翻我的東西!”五年前李永康的咆哮猶在耳邊響。

“隱私,尊重隱私你懂不懂?活了四十多年,怎么連這點起碼的道理都不懂?”

“你能有什么隱私,不就幾張破黃碟?不就一個……?”我看了看剛剛結束高考的強子,把“充氣娃娃”這四個字咽回肚子。破黃碟三個字既已脫口而出,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閉嘴了,不管李永康怎么說都不理了。現在,強子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半大孩子,我知道李永康床頭柜里的那些情色片那個暑假他就偷偷地看過了。此刻,我想他是站在成年男子的角度在維護他的父親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想進來看看。我沒動這里的東西。好吧,我就出去了。”我把蓋子蓋緊,這時,我又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氣味,我停下,使勁地吸著鼻子,努力辨別這股味道。

強子站在我身后,又叫了一聲“媽”,我聽出這叫喚聲中帶著些催促的意味,我直起身子,說:“強子,是不是有股香味?”強子皺了皺眉,吸了吸鼻子,搖搖頭。我看著皺眉吸鼻子高出我一頭的強子,忽然覺得陌生。強子真的是一個大小伙子了,他都有女朋友了呢。我跟著強子走出李永康的房間,帶上門的時候,一陣眩暈襲擊了我,我倒在了強子的懷里。

腦瘤。良性的。

自從對那事沒興趣后,一些慢性病就找上了我。老慢支,關節(jié)莫名酸痛。西醫(yī)治療后,中醫(yī)調養(yǎng)。所有的老中醫(yī)都用告誡的語氣對我說:“要節(jié)欲!”李永康對醫(yī)生的告誡嗤之以鼻,他說:“你好那一口時,沒見你有那么多病。”我想,肯定是流產傷了身傷了元氣,但這話我沒對李永康說,他那陣子,心急火燎的,不想撞他槍口。現在,又多了一樣腦瘤,我想對這類事除了接受和習慣別無他法。

只是我不想動手術。開刀總是傷元氣。刮子宮的那把刀從下體捅入,說不出的酸麻痛,第二次后,我發(fā)誓,決不會再有第三次。現在,又有一把手術刀想要從我頭上進入我的身體,休想!我想活,一旦手術失敗,就活不成了。現在,至少我還能撐著活著。還是選擇保守治療吧,我不怕喝苦苦的藥。

李永康愁眉不展。我有時揣測他愁眉不展的原因,是怕我們多年的積蓄都會被藥罐子吸完。強子的女朋友提出要在城里買房,我們到哪里去弄一百多萬?村里又面臨換屆選舉,他還能當上村長嗎?當不上村長,強子的房子就更沒盼頭了。上幾屆選舉,我也頗費心思,但這一次,我不想摻和了,我腦子痛。我只想好好休息,好好調養(yǎng),多活幾年。但是李永康,很多個夜晚,他在我們的房間里來回踱步,跟我嘮叨,房子呀,選舉呀,這兩件事歸根結底就是錢呀。他踱了一圈又一圈,直踱到我腦子痛。李永康說的事,我轉身就忘,他很生氣,我只好說:“我的腦子已經壞掉了,你該和強子或者別的什么人去商量,我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了。”李永康在我們的床上坐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伸出手把我擁在懷里,這個動作讓我有驚心動魄之感,我記起上一次他坐在這張床上已是八年前了。我們沉默著相擁而坐,我心里卻洶涌著驚濤駭浪,一邊也揣度著李永康接下來會做什么,我又該如何應對。不久,李永康放開我,站起來,走到門口,帶上門,回頭說:“那你好好養(yǎng)病吧。”這以后,他不再跟我提選舉的事,但每個晚上,我在樓上都聽得到樓下各色人等交談的聲音。客人散去時基本已是深夜,李永康推門進來,在我的床前站一會兒,然后拿走我放好的他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我把大部分的時間耗在陽臺上,看每時每刻都在變化的天空,看遠處的風景,看村路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人。我怕死,我想活,其實我很想像三年前那樣,為李永康的選舉出謀劃策,并且身體力行,深入婦女隊伍,鼓動她們回家吹枕邊風,為李永康拉票。但如今我覺得累,相比他的村長之位,我更愛惜自己的身體。與其聽他說選舉,我更愿意找個人談談如何煲調理粥。

我刻意地想要忘記死亡,但我覺得死亡確實已是我不能回避的問題了。我想我是快奔五的成年人,應該理智地對待這件事。有許多個下午,我坐在陽臺上看天,設想我的身后事。

我有十多萬元的私房錢。和李永康結婚后,我準備了一個盒子,李永康每買一包煙,我就在這個盒子里放入與那包煙相等值的錢,到月底,存入銀行,二十多年下來,李永康抽掉了十多萬。李永康知道我在這么做,但是他不知道確切的數目。這筆錢,留給強子吧。若是他能順利地從村官考為公務員,就能在城里按揭買房,這筆錢就是房子的裝修款了。只是強子,這個沒心沒肺、遇事很少轉彎的孩子,這個一碰上困難就退縮的我的兒子,他能考上公務員嗎?考個村官都累成那樣子了。哎!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吧。

網上盛傳說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發(fā)財死老婆。李永康升不了官,到頂就一個村長,發(fā)財,說實話我比他更想,要能發(fā)早發(fā)了。死老婆這喜事對李永康來說,反倒比較靠譜了。但李永康與我同年(我們不僅同年,而且還是同一天生日),快五十了,他不能算是中年男人了,他該歸入老年人行列了吧。人們又說人生三大不幸:少年喪父,中年喪子,老年喪偶。所以,嗯,我死了,李永康會難過嗎?

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再結一次婚也合情合理,我死了,李永康一定會再找一個老婆,他新娶的老婆會是誰?我把和他平時有交往的女人一個一個掂量過來,想象她和李永康一起生活的情形。不同的人,生活情形也不一樣。想象這種狀態(tài),我覺得很有意思。只是到后來,我發(fā)現在想象了每一種可能之后,我都忍不住要問:李永康對她的感情會超過我嗎?次數一多,我覺得累,這種發(fā)問對我的情感損害很大。我想,我不能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它對我的健康不利。但偏偏又像上了癮似的,每天都忍不住要想象這事。我告訴自己那就繞過最后一問吧。在發(fā)問之前結束想象。

有一天傍晚,我看到村會計一搖一擺地從我家門前走過,她現在是村里最肥的女人,若時光倒回二十年,她剛嫁過來時,卻是村里身材最火的女人,腰細胸豐臀翹,當年李永康那雙賊眼曾無數次偷偷打量她,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但現在,她身形龐大臃腫,胸依然豐滿,臀也翹翹的,可是腰也夠有內容了,搖擺之間帶起的風可不能說是香風了。嘿,她對李永康還有吸引力嗎?想著,我偷偷樂了。他們若在一起,會做那事嗎?這樣一想,我忽然就有些泄氣,莫名地憤恨起來。

天色暗了下來,我站起來下樓。晚餐已準備好,我坐下,李永康給我舀湯,他把碗放到我面前,袖子扇起一陣風,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使勁地吸了吸鼻子,卻聞不到了。我吃著飯,喝著湯,卻想著那股氣味。我不時偷偷地打量李永康,猛地,我抓過李永康的手,放到鼻子邊嗅,但,什么味也沒有。

我被一陣激烈的槍聲吵醒。睜開眼,心怦怦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后來,我意識到槍聲是從電視里傳來的,才輕舒了一口氣。這個李永康,看起電視總開那么大聲音,也不怕煩!下樓,電視關著,李永康不在,是強子坐在電腦前玩游戲。“乒乒乓乓”的聲音就是他弄出來的。我站在他身后,想說什么,但終于沒有說。強子轉頭看見我,笑了笑,說:“媽,一會兒就好了,玩完這個回合,我就出去了。”我看著強子關掉電腦,開門離家,才回到樓上,坐在陽臺上發(fā)呆。

我看到我家的狗小黑又跑到隔壁李醫(yī)生家去了,李醫(yī)生家有條母狗。自從小黑看上他家的母狗后,它就不那么著家了,只要院門打開一條縫,它就急吼吼地鉆出去,在李醫(yī)生家門口低吠徘徊,那條母狗也在里面高一聲低一聲地回應。不久,我聽到小黑的叫聲變得歡快起來,接著,院外一陣塵土飛揚,小黑回來了。它在門口停下,扭頭沖著門外歡叫兩聲才又撒腿繞院子跑起來,接著,又一條黑影閃進院子,是李醫(yī)生家的狗。強子玩過的破籃球扔在角落里,小黑把它給扒了出來,兩條狗搶著一個破籃球,你追我趕地在院子里鬧騰,真像一對兩小無猜的孩子。可早晚,它們會不再是孩子!

院外的香樟樹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蓬蓬勃勃的葉子讓人舒心。因為這棵樹,夏日的白天我還能坐在陽臺上看天。此刻,春天午后的陽光明媚燦爛,我看到兩只蝴蝶在樹葉間一前一后翩躚起舞,白色的翅膀在陽光下閃爍,不知何處傳來柔和的音樂,仔細一聽,竟是梁祝。那對白色的蝴蝶和著音樂忘我地在樹葉間忽上忽下,說不盡的纏綿,說不盡的悱惻。恍惚間,我仿佛也變成了蝴蝶,和李永康一起在明麗的春光中翩然起舞。那一個瞬間,我被柔情擊中,我想李永康了。我急急地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干嗎?”是李永康懶懶的聲音,“在房里看碟片,有事嗎?”接著,電話那頭傳來“乒乒”兩聲槍響。

“我也在家的,想你了,你上來吧!”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我聽到那邊電視的聲音變小了,于是,又輕聲說了一遍,不等他回話就掛了手機。然后,走進房間,坐到床上,等待著李永康進來。想起那些總也不夠的夜晚,不覺臉紅心跳起來。

又是一陣 “乒乒乓乓”的槍聲。嚇了我一大跳,我定了定神,確定聲音是從李永康的房間里傳來的。等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又打了電話:“你怎么還不上來?”

“你干嗎?”這回,李永康的聲音里全是不耐煩,“你又沒什么重要的事,等我看完再說。”

我一時語塞,說不出話。

再打過去,不接了。一個,兩個,我忽然火起,跑下樓,重重地拍他的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他媽的賴在里面干什么?”更多難聽的話爭相涌到嘴邊,無奈,一口痰卡在喉嚨,封住了我的嘴巴。我扶著門把手,忍不住咳嗽起來。忽然意識到,我有多無聊,于是轉身,一邊咳一邊扶著樓梯上去,到房間里坐下,捧起垃圾筒,使勁咳,那口痰終于被我吐了出來。只輕松了一會兒,惡心就泛了上來,我沖到衛(wèi)生間,對著臉盆嘔吐。

一雙手輕輕地拍我的背,是穿著睡衣的李永康。我扯下毛巾,洗了把臉,感覺好多了。李永康扶著我,送我回床上休息。這時,我又聞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氣味,我貪婪地吸著鼻子,這股氣味真好聞,它確實來自李永康身上,可那么多年來,我怎么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有那么好聞的體味!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再次語塞,經過這一折騰,我發(fā)現已不可能說出最初的本意。“我想要你”這類話從一個近半百的農村老女人口中說出來該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李永康站起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來,寬松的棉質睡衣在那個敏感的地方撐起了一把小傘,我忽然意識到他沒有穿內褲。我的手伸向他,快夠到的時候又縮了回來。他那兒居然一直硬著,我咳的時候,他給我拍背的時候,他居然一直硬著,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剛才在房間里干什么?

“不就咳嗎?你是老慢支,咳也正常,沒必要那樣打電話吧?”李永康的神情擺明他有多不痛快!這個神情我熟悉,當他腫脹的熱情無法釋放的時候,當他正快活著卻被打斷的時候,他臉上的神情就是這樣的!

“發(fā)神經!”他甩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我沖過去,在房間門口,我拉住了他,天地良心,我拉住他真的不是要扒下他的褲子,但那個時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把他的褲子給拉了下來,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面而來。這才是我熟悉的,他的體味,不管經過多少年,他身上的體味我終究不會忘記。

趁李永康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我趕緊把門關上,并拉上保險。我知道我把李永康惹毛了!

我的背緊緊貼在門上,慢慢地、慢慢地癱坐到地上,等待著李永康發(fā)作。想著該如何道歉。想著這事會怎樣收場?

但我只聽到李永康下樓的腳步聲,只聽到他關上房門的 “砰”的一聲巨響,然后,幾分鐘后,我聽到了很響很夸張的叫床聲,此起彼伏。他是在放黃碟。可分明,我還聽到這其中似乎有他的呻吟聲。

我費力地扶著門站起來,滿頭是汗。

擦臉,倒水,走到陽臺上,把身子伏在欄桿上,深深地吸氣。這個時候,我看到小黑和李醫(yī)生家的狗纏在一起,它們在光天化日之下交媾!這對不要臉的畜生!我把杯子狠狠地重重地朝它們砸去!然后,我自己癱坐到了躺椅上,把一塊小毯子蓋在肚子上,閉上眼睛,開始數綿羊,數到1000,我還是很清醒,不知道數了多少個1000,我終于迷糊過去了。

傍晚時分,我醒了,站起來,看到李永康和一個女人打開我家大門,肩并肩地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強子叫我吃晚飯。我等著強子告訴我李永康和誰出去了,但強子沒提,我也就沒問。

李永康順利地繼任了村長。他有兩年多可以寬心,三年一屆,臨換屆的半年,有他操心的。錢,成本的投入和收回應該是他最糾結的。上一個三年,投入與收回大致能讓李永康覺得滿意。他五十歲了,這一屆任滿,下一屆他還要去搶嗎?三年后,強子該結婚了,是不是更需要錢?

李永康說我們做百歲大壽,并且要辦酒。二十五年前,我們二十五歲,我們兩個人自己隆重地做了五十歲生日,十年前,我們四十歲,請了一些朋友,慶祝八十大壽。這次,他說 慶祝一百歲,借用新建不久村委活動室,操辦酒席。李永康把風聲放出去后才跟我說這事。這就說明他不是商量而是通知我。我原本不想搭理這事,但想想,還是高興些。我們兩個人的五十歲才可以算是百歲大壽,下一個一百二十歲,我怕我未必還能活著。

離生日還有一個星期,就有人送賀禮來。我不得不從二樓的陽臺下來,坐到客廳里,接待拜訪的人。有些禮真有些重,只是我覺得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李永康總得設法還,李永康不是膽大包天的人,他既然敢收,總有他還的方法,我只負責記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我懶得操那個心。

衛(wèi)生院的陳芳也來了我家,她來的時候,李永康不在。她提了五條硬中華來。我看著她長大,后來到衛(wèi)生院當護士,結婚又離婚,離婚后回到娘家住,已住了三年了。我知道她一直想在村里批個住宅基,可村里的習俗是女兒不能批地基,出嫁了的女人哪怕戶口在本村也不能批。況且,她都不能算是農民,她是居民戶口。她的意思是為她的父母批新地基,可這也是件很為難的事,現在就是在老地基上翻建都有許多限制。為這事,她沒少往我家跑。但這事又不是李永康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就是能說了算,李永康怎么可能為了她去得罪全村人呢?

陳芳把五條煙擱在茶幾上,拘謹地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一口一個“阿姨”地叫著,她從小就這樣叫我。可小時候叫沒像現在那樣讓我感覺不自在,她從前在我面前也沒那么拘謹。一襲長裙把她的長腿遮得嚴嚴實實,胸脯高高地挺著,衣領很高,在喉結處有個扣子,可薄紗似的材質,透著些曖昧,更令人神往。我忽然想起有關她的種種傳聞,說她離婚是因為紅杏出墻,說她曾是人家的二奶,又說她是信用社主任的情人,我不由地在心里笑了。如果這些傳聞是真的話,這真是個沒腦子的女人,歷經那么多男人,都沒給自己撈到足夠的錢,難道她是倒貼?她沒有足夠的錢買房子,那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城里有房子,誰還愿意回到娘家,在村里讓人指指點點?若是有房子,也不必這樣巴巴地來討我們歡心。其實,我們的所謂百歲壽,和她有什么關系,她是堂堂正正的事業(yè)編制的護士,按月領著讓人眼紅的工資,若不是因為她想要地皮,她何必來送我們硬中華?

我覺得有些悶,起來開了電扇,風吹來,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好聞的味道,我使勁地嗅,我想起來了,這股氣味就是李永康房間里的那股味道。我看看四周,猛地意識到這股氣味是從陳芳身上飄來的。我不由地煩躁起來!她的氣息怎么會停留在李永康的房間里?李永康的身上怎么會有她的氣息!這個不要臉的婊子!這個人盡可夫的爛女人!

陳芳走后,她坐過的沙發(fā)上,還留著濃濃的她的味道,拿起她放煙的編織袋,那股味就撲面而來。

她幾歲?我拼命回憶,在強子開門進來的時候,我終于想起,生下強子的那年,她正好上小學,那年,我還送了她一只書包。那么,她應該是三十四歲左右。

強子坐到了陳芳剛才坐過的沙發(fā)上,翹著二郞腿看電視。

三十四歲的離婚女人,沒有孩子拖累,這樣的女人能找什么樣的男人把自己給處理了?就算她真的是信用社主任的現任情人,想想看,四十剛出頭的主任是不會離婚的,退一步說,就算主任離婚也絕不會是為了這個女人。李永康五十歲,而且他的老婆有死的希望,她找上他也不是沒有可能。她還能為他生個孩子。

我盯著強子,強子的眼盯在電視機上。我想我得說些什么。

“強子,你爸和你陳芳姐熱乎嗎?”

強子看了看茶幾上的煙,說:“陳芳姐人不錯,挺巴結爸的,她也不容易。”

“強子,你爸爸在我死后肯定會再結婚的。這個我沒意見,你爸爸還不老,再討個老婆也是應該的。你猜,我死后,他會討誰做老婆?”

“啊!”強子驚異地瞪大了眼,“這叫我怎么猜呀。媽,你別想太多,你會好的。”

“讓陳芳做你后媽怎么樣?”

強子把一口茶噴了出來,笑得直不起腰來:“媽,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他們兩個,配嗎?要我說,那個村會計還差不多。”我腦子里閃過豐乳肥臀水桶腰的半老徐娘形象,心頭掠過一絲不快。

強子在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地聽我說話,我知道他沒用心聽,沒興趣聽我啰嗦,男人都一個德性。

我拎起編織袋,把煙一條一條拿出來,那股氣味在我指間盤旋,我越來越煩躁,他們配不配,難道是強子或者我說了算的嗎?離婚后再婚的男人,死了老婆再娶的男人,他們的新妻子多半比他們的原配年輕很多。我嘆了口氣,說:“你爸以后再結婚我是認了的,但是,絕對不可以是現在的相好,不管那個相好你爸或你有多喜歡,你想,我人還病在床上,她就登堂入室了,這也太過份了吧,你是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你一定得幫我完成這個心愿。”

強子先是愣住了,然后不高興地把杯子重重放到茶幾上,說:“媽,你在胡說什么?爸爸哪里有什么情人!你今天是怎么了,一會兒死活,一會兒情人的!”說完,他站起來,自顧自走了!

我坐到強子坐過的沙發(fā)上,強子的汗臭味還停留在那里,我把手指放到鼻子底下,那股氣味如此強烈地刺激著我。我站起來,徑直走進李永康的房間,拉開衣柜門,已不見了那個充氣娃娃。打開儲物箱,抓起那床碎花空調被,使勁嗅,正是那股味呀!無非一個濃烈些,一個淺淡些。

生日那天,來的人很多,除了親戚朋友,村里幾乎每家都派了一個代表,近五十桌座無虛席。我和李永康在門口迎賓,我把紅包一個一個放進包里,這情景讓我想起當年我們的婚禮,可那時候我們只擺了十桌。李永康是借此收紅包嗎?那就趕快給強子去買房,再擺個喬遷喜酒。

最后一個到的是衛(wèi)生院新任的副院長,李永康熱情地迎上去,緊緊握她的手,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我不是很熟悉,但當她把紅包往我手里塞的時候,當我也緊握住她的手時,當她的身體靠近我的身體的時候,我聞到了那股氣味道,和碎花空調被散發(fā)出的氣味極其相似。我知道副院長喪偶多年,有個正讀高中的女兒。我接過紅包,估摸著紅包的厚度,不算少了,放進包里的時候,那股氣味明白無誤地鉆入了我的鼻子。

今天的李永康油頭粉面,西裝筆挺,我也穿了喜慶的棗紅色薄羊絨大衣。我們兩人一起一桌一桌地去敬酒,五六桌下來,我覺得累極了,強子把我安頓在一張沙發(fā)上。看著李永康舉著酒杯笑容滿面地穿梭在酒桌間,自如地應對各種各樣的來客,我忽然覺得陌生。強子跟在他父親身后,父子倆如出一轍的儀態(tài)表情,更是讓我覺得生活很奇怪。我意識到,強子確確實實是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年睡覺時一定要把李永康趕出房間哭著鬧著要媽媽的小男孩了。那些年,我疲于應付這兩個男人,強子要媽媽,李永康要老婆,可現在,他們兩個都不再需要我了。猛的,我意識到今天的酒宴其實就是我喪事的演習,今天來的這些人,正是我死后也必然會來的人。于是,疲乏厭倦空虛之感撲面而來。

客人們走了,李永康也不見了。強子扶著我,母子倆慢慢走回家,路燈拉長了我們的影子,短短三百米的路,我卻覺得像三萬公里那么遙遠,人生的幻滅感又一次襲擊了我,但是,強子,我的強子他不會有這種感受,他的美好人生才剛剛開了個頭。我覺得我是得設法給強子買套房子了。趁我還活著,這事要抓緊,不能再拖了,看情形房價只會越來越高。

我和強子把紅包一個一個拆開登記,竟有二十多萬,抵得上我們這么多年的積蓄了。

“強子,我和你爸原來也有二十多萬,加上今天的紅包,夠你買房子付首付了,按揭款你和爸爸緊一緊也能還掉的。簡單裝修的錢,媽媽也早替你準備好了。”

強子笑笑:“我會努力的,爭取考上公務員。”

……

桌上的紅紙包零亂地堆放著,我隨意抽出一張,竟然就是新任副院長的。那股氣味又糾纏上我了。

我很煩躁。傳說副院長要求很高,不然早再婚了。陳芳呢,曾對人宣稱,她再嫁就要嫁個比她大很多年的,那樣人家才會寶貝她。

她和陳芳究竟哪一個是不要臉的娼婦?

“強子,以后,你爸說不定會給你一個小弟弟的,說不定這個弟弟會比你的孩子還要小,那么家里的一切都不是你的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得在我死前先把房子的事情搞定,然后你們父子分家呢?”

“媽,你又胡思亂想了!”強子剜了我一眼,說,“爸不會再生孩子的,都這么大年紀了,還生什么孩子。我們早晚是各過各的,但家里的東西爸是不會隨便給別人的,我們分什么家?”

都這么大年紀了,強子說他們都這么大年紀了,這么說,強子知道李永康有個年紀相當的相好。這種事當然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就是老婆不知道。我在心里咆哮:“她是誰?她是誰?”但我知道,我面對的是強子,他是我的兒子,我不能那樣沖他大聲嚷嚷,于是,我說:“你知道你爸有相好吧?媽求你一件事,我死后,你得設法別讓你爸和現在的相好結婚,只要不是她,別的任何人都可以,你得替媽媽出口氣呀!”說著說著,我泣不成聲。

強子抱住我,輕拍我的肩,我把頭靠在強子的肩上,我還有個兒子可以依靠,我還有個兒子可以依靠,我覺得欣慰萬分。強子去拿了一塊毛巾,讓我擦臉,說:“媽,你別這樣發(fā)神經折磨自己了!你老這樣,讓人很煩的。”我愕然,確實,強子雖是在安慰我,但他說我是發(fā)神經,強子竟然說他的媽媽是發(fā)神經。

猛的,我抓起紅紙包,拽著強子,沖進李永康的房間,把那床碎花空調被從箱子里抓出來,塞到強子的懷里:“你聞聞,這床被子上有什么味,這紅紙包上又是什么味?還有,這個儲物箱是怎么回事,哪來的?”

我知道強子很不高興,他的神情擺明了他有多么不耐煩,但我比他更狂怒:“你給我好好聞聞,仔細聞聞!”

“醫(yī)院里的蘇打水味。這床被子是去年爸爸住院時蓋過的,一直就這樣放著了,箱子也是衛(wèi)生院的,出院時,東西太多,陳芳姐給的。當時,你不也在場嗎?”

強子生氣地把被子塞回我手中,把紅紙包扔到地上:“這紅紙包我可聞不出什么味,但我知道你一定想說,這紅紙包上也是這個味,衛(wèi)生院副院長的紅包上有蘇打水味有什么不正常?”

“媽,你真會沒事找事,發(fā)神經呀!”強子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他剛打開門,就和李永康撞了個滿懷。一身酒氣的李永康,兩眼紅紅的,他的目光掠過強子的頭,落到床上,然后落到我身上。李永康還沒有說話,但是我已經聽到了那年他的咆哮:

“不準你翻我的東西!不準你翻我的東西!”

“隱私,尊重隱私權你懂不懂?活了四十多年,怎么連這點起碼的道理都不懂?”

主站蜘蛛池模板: 精品丝袜美腿国产一区| 国内精品久久人妻无码大片高| 97在线公开视频| 免费无码又爽又黄又刺激网站| 四虎亚洲国产成人久久精品| 青青青视频91在线 | 亚洲欧美一区在线| 国产精品成人啪精品视频| 午夜毛片免费观看视频 | 成人日韩视频| 韩国福利一区| 第一页亚洲| 日本人妻丰满熟妇区| 中文字幕亚洲电影| 亚洲av无码专区久久蜜芽| 国产精品亚洲αv天堂无码| 99re在线视频观看| 亚洲AV无码一二区三区在线播放| 久久久久亚洲AV成人网站软件| 国产男人天堂| 欧美a级在线| 亚洲国产成熟视频在线多多 | 精品成人一区二区三区电影| 人妻丰满熟妇αv无码| 99精品视频在线观看免费播放| 国产99视频免费精品是看6| 国产菊爆视频在线观看| 青草视频免费在线观看| 在线高清亚洲精品二区| 国产爽妇精品| 中文字幕2区| 欧美日韩国产成人高清视频| 性网站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免费露脸视频| 性色在线视频精品| 最新痴汉在线无码AV| 性欧美在线| 亚洲精品色AV无码看| 亚洲福利视频一区二区| 亚洲第一页在线观看| 99久久精品国产自免费| 四虎成人精品| 国产国产人成免费视频77777| 国产精品爽爽va在线无码观看 | 日韩乱码免费一区二区三区| 亚洲精品自拍区在线观看| 91福利片| 国产日韩精品一区在线不卡| 中文字幕有乳无码| 日韩激情成人| 夜精品a一区二区三区| 久久综合结合久久狠狠狠97色| 国产浮力第一页永久地址| 欧美色综合久久| 国产在线精品人成导航| 亚洲不卡影院| 免费国产一级 片内射老| 亚洲一区国色天香| 久久国产香蕉| 99九九成人免费视频精品| 久久国产精品国产自线拍| 国产00高中生在线播放| 日韩精品一区二区三区视频免费看| 欧美综合成人| 国产网站免费| 青草精品视频| 中文无码日韩精品| 欧美中文一区| 五月婷婷丁香综合| 九九热精品视频在线| 成人中文字幕在线| 午夜福利视频一区| 国产精品主播| 黄色网页在线播放| 欧美一级在线播放| 激情综合婷婷丁香五月尤物| 亚洲精品桃花岛av在线| 一级毛片免费高清视频| 国产日韩欧美精品区性色| 人妻精品久久久无码区色视| 成人字幕网视频在线观看| 最新午夜男女福利片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