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比較《圣誕歡歌》原版和簡寫版中的人際語法隱喻

莊海燕

分析比較《圣誕歡歌》原版和簡寫版中的人際語法隱喻

莊海燕

運用韓禮德的人際語法隱喻對比分析查爾斯·狄更斯的短篇小說《圣誕歡歌》原著及A.Sweaney的簡寫版，分析兩者在人際語法隱喻應用上的區別，探討其對日常交際技巧的啟示。

《圣誕歡歌》；人際語法隱喻；日常交際技巧

韓禮德在其1985年的《功能語法入門》中首次提出語法隱喻理論，在該書1985和1994兩個版本中，他對語法隱喻進行了系統的闡述，提出語法隱喻主要研究發生在語法層面上的隱喻現象，不同于傳統認識上的修辭方法，并在功能上劃分出概念語法隱喻(ideational metaphor)和人際隱喻(interpersonal metaphor)及它們在詞匯語法層的體現。

一、人際語法隱喻

語言除了可表述主客觀的世界經歷外，還可表達主觀判斷和評價等，以建立和維持一種人際關系。

情態隱喻。情態功能有多種體現形式，除情態動詞外，形容詞、副詞、名詞和介詞短語等結構都可體現情態意義。由非情態動詞體現情態意義的表達即為情態隱喻。韓禮德認為，“嚴格上講，情態的顯性主觀和顯性客觀形式是隱喻性的。”

如：a.Mary will know. b.I think Mary knows.c.It’s likely that Mary knows.

a句用情態動詞will表達情態意義，是一致式表達。b和c句分別用 “I think” (顯性主觀)和 “It’s likely”（顯性客觀）替代情態動詞表示情態語義，因而b和c兩句是情態隱喻表達形式。

二、對比分析《圣誕歡歌》及其簡寫版中的人際語法隱喻

《圣誕頌歌》于1843年問世，該書老少皆宜，讀者廣泛。雖是童話，但其語言帶有明顯的批判現實主義小說的特點，語篇也帶有成人語篇的復雜性。因此對母語兒童讀者和英語初學者來說，完全看懂原版《圣誕頌歌》還有一定難度，而語法隱喻便是最大的障礙之一。韓禮德提出，隱喻表達方式是所有成人語篇的特點，他認為唯一不使用語法隱喻的語篇就是兒童的話語、童謠和兒歌［1］。為便于母語兒童讀者和英語初學者閱讀，出現了更接近純粹兒童語篇的原文改寫版。A.Sweaney的《圣誕歡歌》簡寫版在保留原文主要故事情節的基礎上，用常用的單詞和簡單的句式改寫原版，使句式和語篇結構更加簡單明了，通俗易懂，更易于母語兒童讀者和英語初學者閱讀和理解。

（一）從情態隱喻角度對比分析《圣誕歡歌》原版及其簡寫版

情態的顯性主觀和顯性客觀形式都是隱喻性的，其情態意義體現了說話者對某事物的判斷或態度，主要由限定性情態動詞來表達，但這不是表達情態的唯一方式。形容詞、副詞、名詞和介詞短語等都可體現情態意義，韓禮德稱這種現象為隱喻。用情態動詞來表達情態意義的做法更符合常規表達方式，也更易于讀者理解。下面將分析《圣誕歡歌》的原版及其簡寫版在情態隱喻使用上的區別。

例1.It(that spirit)is doomed to wander through the world...and witness what it cannot share［2］20-21.

例2.It then journeys round the world.It must look at things it cannot share［3］14-15.

例1和例2兩句表達的意思本質上一致。在表達“必須、注定”的意思時，狄更斯用顯性客觀的句式“it is doomed to”，Sweaney在簡寫版中選擇情態動詞“must”將其改寫，用隱性主觀取代顯性客觀。兩個句子的情態類別與取向系統的關系見下表：

情態取向情態類型隱性主觀 顯性客觀(情態隱喻)意態化：義務 It must look at things it cannot share.It is doomed to witness what it cannot share

從以上比較可看出，狄更斯用了隱喻表達式來表達義務這一意義，這對母語兒童讀者和英語初學者的認知水平有一定的要求。而Sweaney改寫時考慮到目標讀者群的認知水平，去掉隱喻式，用更貼近日常表達方式的一致式，使句子的意義一目了然，降低了理解難度。

例3.If you should happen,by any unlikely chance,to know a man more blessed in a laugh than Scrooge’s nephew［2］2.

例4.Perhaps you may know a man with a happier laugh than Scrooge’s nephew［3］38.

同樣是表可能性，例3用介詞詞組 “by any unlikely chance”這一顯性客觀的隱喻式，用詞生動，突出小說語言的多樣性。例4則用淺顯易懂的may，用隱性客觀的一致式取代隱喻式。

例 5.It’s likely to be a very cheap funeral.［2］86

例 6.They are going to bury him very cheaply［3］47.

上面兩個句子都表達葬禮將會很廉價，例5用顯性客觀“It’s likely to”這個隱喻式，例6選擇了隱性客觀，列出主語，用一致式改寫隱喻式，更貼近日常表達習慣。

通過比較可發現，簡寫版站在目標讀者群的立場上，用日常交際中常用的“may”改寫介詞詞組“by any unlikely chance”， 用 “They are going to” 改寫“It’s likely to”，強調動作的發出者。原版的隱喻表達式讓小說句式多樣化，語言也顯得更生動，但無形中加大了讀者的閱讀和理解難度。簡寫版的一致式雖讓小說語言顯得平實，卻更符合母語兒童讀者和英語初學者的直觀感受，降低了閱讀難度。

（二）從語氣隱喻角度對比分析《圣誕歡歌》原版及其簡寫版

語言的主要功能是交際，言語功能是由語氣系統體現的。語氣隱喻指被選用的語氣不是表達它通常表達的意義，而是表達另一種意義［4］。如通常用疑問語氣表達疑問的言語功能，但如果用疑問語氣來表達命令意義，則是使用了語氣隱喻。《圣誕歡歌》原版中這種現象很普遍，但簡寫版多用一致式，Sweaney選擇的語氣所表達的是其通常表達的意義。下面將對《圣誕歡歌》原版及其簡寫版在語氣隱喻方面進行比較分析。

例 7.“You are fettered,” said Scrooge trembling.“Tell me why.”［2］21

例 8.“Why are you wearing that chain?” asked Scrooge［3］15.

例7用陳述句 “You are fettered”+祈使句“Tell me why”來表達Scrooge看到同伴Marley戴著鎖鏈時所產生的疑問。例8直接用特殊疑問句“Why are you wearing that chain?”來表達Marley的疑問，直截了當。也就是說，原版用陳述語氣+祈使語氣來實現疑問的言語功能，不同句式的運用讓小說句式靈活多變，語言豐富生動，體現了作者狄更斯高超的語言技巧。簡寫版用疑問語氣實現疑問言語功能這種簡單明了的一致式，直接表達出說話者的意圖，即便是兒童讀者和英語初學者，理解起來也容易得多。

我們可通過下表清晰分析這兩個句子的意義和作用：

語氣 疑問陳述+祈使 You are fettered+Tell me why疑問 Why are you wearing that chain?言語功能

例 9.How late you are［2］61!

例 10.You’re so late［3］32.

例9中，狄更斯用感嘆句“How late you are!”來表達Cratchit太太認為女兒Martha不該在圣誕節家庭聚會這么重要的場合遲到這一事實，感嘆句包含了她強烈的感情色彩。這種用感嘆語氣實現陳述言功能的隱喻式讓人物形象生動飽滿，然而卻不大符合母語兒童讀者和英語初學者的思維模式。例10中，Sweaney將感嘆句改寫為陳述句，舍棄了原版句子的復雜性，讓句子表達的意義與說話者所要表達的事實一致，便于目標讀者的理解。

三、結語

從韓禮德人際語法隱喻的角度出發，對比分析短篇小說《圣誕歡歌》的原版及Sweaney的簡寫版，通過比較分析發現，原版多運用語法隱喻、情態隱喻和語氣隱喻，讓句式、語言更靈活多樣、豐富多彩，同時也對讀者的語言能力和認知水平提出了較高的要求。而簡寫版多采用直觀的表達方式，這些簡單的、更貼近日常表達習慣的一致式表達式更接近低年齡層母語讀者和英語初學者的水平，從而更易于被目標讀者群所接受和理解。這一發現對日常交際技巧具有啟示作用。在日常交際中，談話雙方應根據交際場合、交際對象的理解和接受能力等因素來選擇合適的詞匯和表達方式，從而達到有效交際的效果。

[1]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Edward Arnold,1985/1994:342.

[2]Dickens,Charles.A christmas Carol.New York:Tom Doherty Associates,LLC,1990.

[3]Sweaney,A.A Christmas Carol.Hong Kong: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7.

[4]朱永生,嚴世清.系統功能語言學多維思考[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39.

H319.3

A

1673-1999（2012）02-0120-02

莊海燕（1988-），女，廣東揭陽人，暨南大學（廣東廣州510632）外國語學院碩士研究生。

2011-1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