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鈺張錦坤陳夢玲
(1福建師范大學學生工作部,福建福州350108;2福建師范大學教育學院,福建福州350007)
師范生就業焦慮及其與自我和諧、心理彈性的關系
張本鈺1張錦坤2陳夢玲2
(1福建師范大學學生工作部,福建福州350108;2福建師范大學教育學院,福建福州350007)
師范生的就業焦慮狀況與諸多因素相關聯,在一定程度上受自我和諧與心理彈性的影響。采用自我和諧量表、心理彈性量表和就業焦慮量表對240名師范院校大學畢業生進行問卷調查,綜合考察自我和諧、心理彈性、性別與獨生與否等因素,分析師范生就業焦慮現狀,剖析就業焦慮與師范生自身心理特質的相關性,挖掘師范生就業焦慮與自我和諧、心理彈性的關系,建立就業焦慮回歸方程,可尋找緩解就業焦慮的有效途徑。
師范生;就業焦慮;自我和諧;心理彈性
綜上,現有研究發現,就業焦慮與多因素相關聯,其中與畢業生自身人格、心理特質密切相關的重要因素——自我和諧和心理彈性都與其密切相關,因此本研究將以師范院校應屆畢業生為研究對象,結合已有的關于就業焦慮的研究結果,綜合考查自我和諧、心理彈性、性別、獨生與否等各變量對師范生就業焦慮的影響,以期為應屆畢業生構建健康的就業心理提供參考。
(一)被試
本研究采用整群隨機抽樣法,從某師范大學中抽取四個學院畢業生共計240人,進行問卷調查,回收有效問卷201份,問卷回收率為83.75%。其中,男生96人,女生105人;城市籍學生83人,鄉村籍學生118人;理科學生96人,文科學生105人;獨生子女學生77人,非獨生子女學生124人。
(二)工具
1.自我和諧量表
本量表由北京大學王登峰根據Rogers的理論框架編制。該量表為自陳報告式,共有35個項目,采用5點式(1分~5分)評分。總量表又可以分為自我與經驗的不和諧、自我的靈活性、自我的刻板性三個分量表。統計時可計算分量表得分,也可以通過對自我的靈活性反向計分再與其他兩個分量表的得分相加,從而計算自我和諧總分。總分越高,自我和諧程度越低。該量表具有較高的信度和中等的效標關聯效度,各分量表的同質性信度在0.64—0.85之間,可以解釋SCL一90所測的身心癥狀的總方差的10%一20%,可以作為評估心理健康狀況的一般工具。
2.心理彈性量表
Block和Kreman的心理彈性量表權威性較高,可與其他人格量表一起使用,其題目簡約,便于被試理解題意。作者應用該量表對被試進行了縱向研究,兩次縱向研究分別在被試18歲和23歲的時候。結果顯示,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系數為0.76,5年后作者分別對女性和男性的重測性都為0.67和0.51。
3.就業焦慮量表
本量表由江蘇大學的張曉琴編制,共有30個條目,包括就業恐懼、就業不安、工作焦慮和面試焦慮4個分量表。采用4級記分,統分時將4個分量表的得分相加,得出總分,總分越高,就業焦慮的程度也就越高。該量表采用克龍巴赫系數(Cronbach)和斯皮爾曼一布朗(Speamman.Brown)分半信度檢驗信度,a系數為0.913668(n=28),分半信度是0.83279(n1=14,n2=14),表明其信度較為理想,具有一定的可靠性和穩定性。同時,該量表的內容效度和結構效度也很高,可以作為測量就業焦慮的一般診斷問卷使用。
(三)數據和統計方法
本研究采用SPSS17.0對數據進行處理、統分。統計和處理采用了頻數分析、方差分析、相關分析和回歸分析等方法。
(一)師范生就業焦慮的基本情況
為了解師范院校畢業生就業焦慮的基本情況,在數據處理時,根據張曉琴就業焦慮量表的計分方法,將被試在就業焦慮問卷上的得分轉換為Z分數,以Z>1、-1≤Z≤l、Z<-1為標準,將被試分為高、中、低3個焦慮水平組,并對各被試數據進行頻數分析。頻數分析的結果表明,高焦慮水平組25人,占被試總數的12.4%;中焦慮水平組144人,占被試總數的71.6%;低焦慮水平組32人,占被試總數的15.9%。其中,以中度就業焦慮組為主要構成部分。由此可見,大部分師范院校畢業生在就業的一段時間內,均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就業焦慮,只是焦慮程度因人而異。
(二)不同性別、獨生情況的師范生在就業焦慮上的差異

表1 不同性別、獨生與否的師范院校畢業生在就業焦慮上的差異比較
由上表可知,獨生和非獨生的男畢業生在就業焦慮上存在的差異較小,同樣女生在就業焦慮上的差異也相對較小。方差分析的結果表明,性別與獨生的交互作用未達到顯著水平,F=0.211,p>0.05;性別的主效應達到顯著水平,F=92.724,p<0.05;獨生的主效未達到顯著水平,F=0.017,p>0.05。
(三)師范生自我和諧、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的相關分析

表2 自我和諧、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之間的相關矩陣
上表所做的是相關分析,變量為自我和諧、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如表所示,自我和諧與就業焦慮存在顯著正相關,相關系數r=0.479(p<0.01);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存在顯著負相關,r=-0.161(p<0.05)。由此可見,被試在自我和諧上的得分越高,也就意味著其自我和諧度越低,就業焦慮程度就會越高;心理彈性上的得分越高,在心理彈性方面表現得越好,就業焦慮程度就越低。綜上可知,自我和諧程度越高,就業焦慮程度越低;心理彈性越好,就業焦慮程度越低。
(四)師范生自我和諧、心理彈性對就業焦慮的回歸分析
為進一步考察師范生自我和諧、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的關系,在處理數據時,我們以就業焦慮為因變量,以自我和諧、心理彈性為預測變量,進行線性回歸分析,結果摘要如表3。

表3 就業焦慮的回歸分析
上表所示為模型所有偏回歸系數假設檢驗結果。得到回歸方程為:就業焦慮=1.294+0.557×自我和諧-0.127×心理彈性。
(一)師范生就業焦慮的現狀
從師范院校畢業生就業焦慮的比例來看,高焦慮水平畢業生的比例為12.4%,中等焦慮水平畢業生的比例為71.6%,低焦慮水平畢業生的比例為15.9%。這與張曉琴關于就業焦慮的研究結果基本相符。[7]
從不同性別、獨生情況畢業生在就業焦慮上的差異的研究分析來看,性別變量存在主效應,獨生變量不存在主效應,且性別與獨生的交互作用未達到顯著水平。從性別變量分析,師范院校畢業生的就業焦慮水平在男女性別上存在顯著性差異。如表1所示,無論獨生與否,女畢業生的就業焦慮水平都顯著高于男畢業生。[8]這一結果與張玉柱等人的調查結果一致。這可能是由于男女心理差異、社會分工的不同以及教師職業的特殊性等三方面因素造成的。首先,從心理差異方面來看,男性的心理抗壓水平普遍高于女性,心理適應性也比同年齡段的女性好,面對困難時,男性更多從理性角度來看問題,而女性則更多從感性角度來看問題,這使得女性更容易產生焦慮等情緒性反應,因此在面對就業困境的時候,男性比女性表現得更從容。其次,從社會分工的角度看,由于女性的生理期、生育期、男女性格差異以及其他因素導致用人單位更加青睞招聘男性員工,并且女性由于受傳統家庭觀念的影響,大多選擇離父母所在城市較近的地區進行就業選擇,這樣就業的機會就比男性少了很多。再次,從教師職業的特殊性上看,在師范類畢業生中,絕大多數女生追求穩定的教師職業,而師范類的男畢業生中除了一部分從事教師工作外,還有相當一部分希望能在企業或事業單位一展身手,因而在教師隊伍中女教師占了絕大多數,這樣就造成了女教師扎堆的現象,使需要招聘教師的學校逐漸形成一種優先錄取男性的觀念,這也使得師范院校的女畢業生們的就業焦慮水平高于男畢業生。在是否獨生子女問題上,本研究結果顯示,師范院校畢業生獨生與否在就業焦慮水平上不構成顯著性差異,這是因為獨生子女和非獨生子女同樣面臨著就業的困境,兩者的就業壓力都很大,但男獨生畢業生的焦慮水平要略高于男非獨生畢業生,而女獨生畢業生的焦慮水平要略低于女非獨生畢業生。這可能是因為,一方面,男獨生畢業生承擔的責任比男非獨生畢業生來得重,因為男性是家庭的頂梁柱,男獨生畢業生更是父母唯一的希望,自然他們對自我的要求也更高一些。男非獨生畢業生家里還有兄弟姐妹,畢業后可能得到的援助會更多,他們對自我的要求相對會更自由一些。同時,較男獨生畢業生而言,男非獨生畢業生的就業也更少受地域的限制,就算在遠離父母居住地工作,父母也有其他兄弟姐妹的照應,而男獨生畢業生則會更多地選擇留在便于照顧父母的城市。另一方面,女獨生畢業生與女非獨生畢業生比較而言,女獨生畢業生的家庭壓力更輕,她們無需為弟弟妹妹負擔生活學習的費用,自己只需要找到穩定的工作,能夠自食其力即可,而女非獨生畢業生面臨的家庭壓力更大,她們必須盡快工作以負擔家里其他兄弟姐妹的生活學習費用,也更迫切希望能找到一份薪水較高的工作。因而,總的來說,男獨生畢業生的焦慮水平要略高于男非獨生畢業生,而女獨生畢業生的焦慮水平要略低于女非獨生畢業生。
(二)師范生自我和諧、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的關系
本研究表明,師范大學畢業生的自我和諧與就業焦慮呈現顯著正相關,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存在顯著負相關。但由于本次研究所采用的是王登峰的自我和諧量表,在統分時總分越高,自我和諧程度越低,也就意味著自我和諧得分越高,就業焦慮值也越高。這說明自我和諧度越低,就業焦慮就越高。這是因為自我和諧描述的是一個人的自我內部協調一致以及自我與經驗的協調,自我和諧度高的人在現實自我與其最終要達到的目標之間產生一定差距時,依然能夠保持良好的心理狀態。因此,和諧度高的畢業生在面對就業壓力,思考將來的工作可能與自身原來的期待有落差時,在自我內部協調方面,能夠通過自我調節減輕壓力,在自我與經驗的協調方面,能更積極地看待周圍環境,對生活的把握、成功的預期都要比自我和諧度低的畢業生更好一些,能表現出樂觀積極的態度,因此自然不會產生太強的焦慮感。同時,本研究所發現的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存在顯著負相關,即心理彈性越好的師范類畢業生,其就業焦慮也就越低。一個人的心理彈性好,就是其處于逆境時,能夠創造產生積極情感并積極樂觀地面對壓力。無疑的,在現實就業條件難以改變的情況下,畢業生自身的心理彈性強度會影響其對現實的態度,即心理彈性好的畢業生在面對就業的嚴峻形勢時,能努力提升自身素質以應對當下形勢,并具有從挫折與困難中獲得勇氣和經驗教訓的能力,因此彈性越好的畢業生,就業焦慮越低。
(三)師范生自我和諧、心理彈性對就業焦慮的預測情況
進一步的回歸分析表明,一方面,自我和諧能顯著地預測就業焦慮,而心理彈性則不能顯著地預測就業焦慮。這是因為自我和諧度低的畢業生對自我的悅納度小于自我和諧度高的畢業生,而且也越是不夠靈活,在激烈的競爭情況下可能顯得不夠自信,導致增加了就業焦慮。而心理彈性不能顯著地預測就業焦慮,這一研究結果與杜岸政、王瑾、王濱的研究結果一致[5]。這些研究結果都表明,當把自我分化變量引入回歸方程后,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的回歸系數變小且不顯著,這是因為自我分化在兩者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另一方面,自我和諧對就業焦慮有較好的正向預測作用,因此在就業指導中,想要降低學生的就業焦慮值,就要降低他們在自我和諧上的得分,即要提升學生的自我和諧度。
在本研究條件下發現:第一,本研究與前人的研究結果大致相同,大部分師范院校畢業生在就業的一段時間之內,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就業焦慮,焦慮程度因人而異;第二,畢業生的性別在就業焦慮水平上存在顯著性差異,而獨生與否在就業焦慮水平上不存在顯著性差異;第三,自我和諧與就業焦慮存在顯著正相關,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存在顯著負相關;第四,根據線性回歸分析的結果,可建立就業焦慮=1.294+0.557×自我和諧-0.127×心理彈性的回歸方程。
[1]張玉柱,姚德雯.高校畢業生擇業焦慮問卷的跨地區驗證和比較[J].心理與行為研究,2011(2).
[2]湯福球,舒曉麗,毛全周.畢業生的就業焦慮現狀分析[J].中國大學生就業,2008(20).
[3]方建東,常保瑞.大學生完美主義、內外控、自我和諧與就業焦慮的關系研究[J].保山師專學報,2009(4).
[4]吳繼紅.大學畢業生自我和諧狀況對就業的影響[J].教育與職業,2010(20).
[5]杜岸政,王瑾,王濱.大學畢業生心理彈性自我分化和就業焦慮的關系[J].中國學校衛生,2012(1).
[6]崔研.就業壓力對大學應屆畢業生焦慮情緒的影響:心理彈性的中介作用[D].吉林大學,2011.
[7]張曉琴.江蘇省高校畢業生就業焦慮預測因素分析[D].江蘇大學,2005.
[8]張玉柱,陳中永.高校畢業生擇業焦慮問卷的初步編制[J].中國心理衛生雜志,2006(8).
G444
A
1673-1395(2012)09-0129-04
2012-07-22
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項目(09YJCXLX002)
張本鈺(1977-),男,福建寧化人,講師,主要從事大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研究。
責任編輯 韓璽吾 E-mail:shekeban@163.com
就業焦慮是個體(尤其是初次就業的大學生)在面臨職業選擇時產生的一種緊張、不安、強烈、持久的情緒體驗,能引起個體相應的生理和行為改變。[1]已有的研究發現,就業焦慮會影響到求職者的心理健康,容易使其產生自我懷疑、抑郁、內疚等消極情緒,從而導致不良的后果;同時,高程度的就業焦慮還可能造成個體器官功能失調,從而損害身體健康。近年來,隨著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步伐的加快,各大高校紛紛擴招,逐年增多的大學生人數與日趨嚴峻的就業形勢間的矛盾越演越烈,因此,畢業生面臨就業時產生就業焦慮的情況相當普遍。湯福球等人的一項針對681名畢業班學生的調查研究發現:大學畢業班學生的狀態焦慮與特質焦慮都高于全國的常模。[2]而作為畢業生中的一個群體,師范類大學畢業生同樣面臨著嚴峻的就業形勢,其焦慮水平也在就業焦慮情景中增加。由于當前就業形勢的嚴峻,就業焦慮已經引起了廣大研究者的注意,研究者們深入探討了影響就業焦慮水平的相關因素。例如,方建東、常保瑞在對于大學生完美主義、內外控、自我和諧與就業焦慮的關系研究中發現,消極完美主義、自我和諧和外控性等變量與就業焦慮存在顯著相關,并得出完美主義、內外控、自我和諧等主要變量對大學生就業焦慮有顯著預測作用的結論。[3]另外,吳繼紅對大學畢業生的自我和諧狀況進行了調查,調查結果表明:自我和諧度不高的大學畢業生在就業時,容易產生從眾、自卑與自負、焦慮與依賴等消極心理。[4]
此外,近年來,關于心理彈性的研究表明,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相關。心理彈性(Resilience),又可譯為“心理韌性”、“恢復力”和“壓彈”等。對此,學術界至今也還沒統一的認識,本文采用“心理彈性”這種譯法。總結大量有關心理彈性的研究文獻,我們發現,對心理彈性主要存在三種定義:結果性定義、過程性定義和品質性定義。本文采用其中品質性定義的說法,把心理彈性看作是個體跨情境的一種穩定的心理品質,對心理彈性所下的操作性定義為:個體在遭遇困境與面對挫折時,能夠良好地適應當下境遇,并能獲得成長與收獲的一種心理品質。心理彈性好的個體更能樂觀地面對壓力,調節焦慮。例如,杜岸政等人采用整群抽樣法,對河南省8所高校的460名畢業生展開調查研究,結果表明:大學生心理彈性與就業焦慮呈顯著負相關。[5]崔妍在完成其碩士學位畢業論文的過程中發現,應屆畢業生的就業壓力與心理彈性和焦慮之間存在兩兩相關的密切關系,并通過中介效應分析發現,心理彈性在就業壓力與焦慮情緒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