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13：美國最兇惡黑社會組織

文/ 李有觀

MS-13：美國最兇惡黑社會組織

文/ 李有觀

Ms-13: America's Most Vicious Gang

“MS－13”在美國的組織網絡迅速發展，在許多城市都有成員。據路透社報道，“MS－13”是美國唯一一個跨國黑幫組織，它的觸角還深入到中美洲各個國家。該組織在全世界約有50萬成員。

中餐館血案

這是12月圣誕節前一個星期二的早上，對于亞伯拉罕一家來說，像平常一樣，孩子們上學的一天又開始了。亞伯拉罕正開車在洛杉磯繁忙的公路上送孩子們去上學。由于汽車開得快，在把女兒莎姆利姆送到學校以后，亞伯拉罕和兒子瓦倫廷還有一點空閑時間在一起。在一家星巴克咖啡館里，他們父子倆喝著咖啡，聊了一會兒籃球，然后討論起瓦倫廷希望到當地一所大學學習計算機課程的事。亞伯拉罕已經和妻子計劃好，家里負擔得起這筆費用；他答應瓦倫廷星期五帶他去了解一下這個課程的更多信息。然后，亞伯拉罕把兒子送去了他所在的高中學校。

然而，那天晚上瓦倫廷再也未能回到家里。

當天他和一個朋友在當地一家中餐館里吃午飯時，一伙拉美裔男女青年走了過來。他們指責瓦倫廷和他的朋友是敵對幫派的人，當瓦倫廷矢口否認時，這伙人便對兩人大打出手。瓦倫廷央求他們停下來，但越是這樣，這伙人更是殘暴地毆打他，其中一個人還將一把椅子砸在了他的頭上……事情發生得很突然，結束得也很突然。然后，團伙成員們飛快地逃跑了。莫名其妙的瓦倫廷彎下腰收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食物，然后向周圍的顧客為剛才發生的混亂事件表示抱歉。

就在此時，其中一個暴徒又返了回來。“他從口袋里掏出槍，指向我兒子的額頭。”瓦倫廷的母親蘇茲回憶當時的情景時說。她黑色的眼睛里充滿淚水，盡量不使眼淚流下來，雙手慢慢地撫摩著桌子上擺放的她兒子小時候使用過的物品——優秀出勤獎、出色的成績單、生日時的全家照以及瓦倫廷最喜愛的蜘蛛人布娃娃。“那個人說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向我兒子開了槍。”蘇茲最后說道。子彈從她兒子的脖頸穿入，停留在腦脊髓處。瓦倫廷四肢癱瘓了18個月，最后因為醫治無效而死亡。

罪行累累

瓦倫廷被殺害并不是一起孤立的暴力事件，它是美國歷史上最兇惡的街頭黑社會組織之一 ——La Mara Salvatrucha干的。該組織又名叫MS-13，已經從它在美國的誕生地洛杉磯迅速地向全國30多個州蔓延開來。如今這個組織的成員至少有1萬多人，其活動范圍從市中心一直延伸到中產階級的郊外居民區和學校。這使得執法部門、社區領導和家長們都絞盡腦汁，想方設法來對付這個被美國聯邦調查局認為是“犯罪團伙中的首要打擊目標”的組織。

MS-13組織起源于20世紀80年代，當時100多萬薩爾瓦多難民從他們被戰爭蹂躪得滿目瘡痍的家園逃到美國來尋求安定的生活。其中許多人在洛杉磯地區定居下來，他們受盡了當地盤踞地盤的墨西哥人和黑人幫派的欺負。于是年輕的移民們便聯合起來保護自己。他們用砍刀和槍把自己武裝起來，很快他們所采取的暴力手段使他們成為了這個城市里具有統治地位的幫派團伙。此后，MS-13開始接納所有拉美裔美國人，并開始進行一些有組織的犯罪活動，例如盜車、偷渡移民以及販毒等。

這個團伙的愚昧而殘暴的行為不斷成為報紙的頭條新聞。2002年，該團伙的兩名成員強暴了北卡羅來納州的一位名叫夏洛特的婦女，當時她和年幼的孩子正在她的汽車里，歹徒在車后座上強奸了她。同一年，這個團伙的成員在波士頓地區的一個公園里強奸了兩名十幾歲的聾啞小女孩。其中一個女孩被歹徒從輪椅上拽出來扔到公園的長椅上毆打并進行奸污。

2002年夏天，洛杉磯市警察局向地處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近郊的弗吉尼亞州費爾法克斯縣的同事發出警告：來自加利福尼亞州的大約20名MS-13團伙成員接受指令要伺機殺害弗吉尼亞州北部的一名警察。一份警務通告寫道：這個團伙的加利福尼亞州成員“對當地的MS-13團伙成員非常不滿，因為還沒有一個費爾法克斯縣的警察被殺死。”雖然謀殺沒有得逞，但威脅的確存在，加利福尼亞州奧蘭治縣地區檢察官辦公室稱：MS-13團伙殺死了三名聯邦探員，并在全國各地槍殺了許多執法人員。

團伙黑幕

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有充足的理由處于戒備狀態。MS-13組織已經把弗吉尼亞州北部變成了它在東海岸的大本營，估計有2000名成員。地處寧靜郊區的學校成了MS-13繁衍的溫床。弗吉尼亞北部學區團伙犯罪預防協調員說：“五年前我還可以說出十所沒有這個團伙成員的高中學校，但是現在，每一所學校都被染指了。主要是7年級和8年級的學生，這是該團伙招募成員的最佳年齡段。”

“同伴們都加入團伙了，對我們壓力很大。”在費爾法克斯縣一所教堂地下室里活動的一個男孩與女孩俱樂部的會員瑪麗亞說。“幾乎所有的朋友都是這個團伙的人，他們勸你加入，并從事毒品生意。我們學校雖然有警察，但是團伙成員都在公共汽車站附近活動。”該俱樂部的負責人萬茜·康女士說，這個團伙已經在這個地區穩固地發展起來了。她指出，不久前，一個被殺害的男孩尸體扔在一所教堂里，該教堂就在一個大家都知道的MS-13據點附近。

“我們這里許多年輕的孩子都把團伙成員當作榜樣。”萬茜·康說。“正常情況下，孩子們一般會說‘我長大后要當一名消防隊員’或者說‘我要當總統’。但是不少孩子卻說‘我想當幫主。’”美國全國各地的城市和郊區都有相同的情況。最嚴重的要屬達拉斯市，那里發生的涉及幫會的校園案件從2001年的92起猛增加到2004年的245起。在操場上和校園里，都可以看到MS-13的成員揮舞著藍白相間的彩旗招募新成員。新成員有的年僅10歲，要被“揍入”，即必須經受入幫儀式中的13秒鐘暴打；而新女性成員可能要被“性入”，即被五六個男成員輪奸。

一旦加入了MS-13組織，試圖離開就難以活命了。一位名叫布倫達·帕茲的女孩就是這樣一個例子。帕茲出生于洪都拉斯，在美國洛杉磯長大，12歲時退了學成為MS-13的一員。隨后的5年里，帕茲與MS－13其他成員不停地從一個州流竄到另一個州，直到2002年她在弗吉尼亞州北部因偷盜汽車而被捕。為了換取寬大處理，帕茲向檢察官提供了有關MS－13在加利福尼亞州、得克薩斯州以及北卡羅來納州持槍搶劫、傷人以及持槍殺人等犯罪行為的第一手情報。

這些情報使帕茲成了在弗吉尼亞州北部進行的聯邦審判中的關鍵證人。2001年9月，MS-13的幾名成員誤將一位叫喬奎姆·迪亞茲的年輕男人當成是敵對幫派的成員，將他誘騙到他們的公寓吸毒，然后在附近的一個公園里用一把牛排刀將他殺死。

帕茲知道這件事情的詳細情況，并且愿意說出來。為了保護她，美國聯邦調查局的人把她轉移到堪薩斯市，并置于聯邦證人保護計劃的保護之下。但是帕茲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束縛和孤獨，又和MS-13取得了聯系。MS-13成員勸說她回來，并保證既往不咎……2003年7月的一天，一位漁民在謝南多厄河的北支流撒網捕魚時發現了帕茲的尸體。殺害帕茲的手段極其殘忍，令人毛骨悚然:她被一根繩子從后面勒住，胸部和手臂被砍了16刀，脖子上有三處深深的刀口。那時她才17歲，并已有5個月的身孕。

布倫達·帕茲的命運使得警方更加難以找到愿意提供情報的年輕人。MS－13對不忠行為的懲罰如此嚴厲，以致極少有人敢與該組織作對。

打擊困難

美國聯邦調查局還面臨其他一些困難。美國的基本政策是將涉嫌犯罪團伙成員驅逐出境，因為其中許多人是非法居留的外國人。如果再次在美國被抓住，就要被判非法再次入境罪——這是一項最高可判10年監禁，然后驅逐出境的重罪。

但是，一旦這些團伙成員被遣返回國后，這些國家軟弱的政府（尤其是薩爾瓦多和洪都拉斯）無法控制住他們。其結果是加強了該團伙在這些國家中基地的力量，并進一步鞏固了其走私網絡。情況也愈加復雜化，因為現在許多MS-13成員都是在美國出生的。

盡管如此，美國聯邦及各州當局在與MS-13的斗爭中還是取得了一些成功。美國國土安全部的移民與海關執法機構已開始加速突擊搜查黑幫聚集點，抓捕了許多MS-13成員。國家立法機關，包括弗吉尼亞州立法機關已經通過法律，加重對團伙犯罪的處罰，并在公立高中學校周圍建立“無幫派區”。

洛杉磯市所采取的措施也許是最有效的。2004年，洛杉磯市法院頒布了一項禁令，禁止任何團伙成員在公共場所“稱兄道弟”。這是一項嚴厲的措施，并同時實行宵禁，因此這項禁令使街頭巷尾寧靜了許多。“弗吉尼亞州不像10年前那樣了。”洛杉磯警察局的警官珍妮·曼吉說。“以前開車巡邏時經常看到團伙成員在街頭各個角落轉悠。”

亞歷克斯·桑切斯對此表示贊同。桑切斯原是MS-13團伙一位等級較高的成員，現在他正在操辦洛杉磯的一個幫助青少年脫離幫派組織的項目。他說：“很少能看到團伙分子在街上逛悠了。大街小巷很長時間沒有這樣祥和了。”

但是，MS-13組織清楚地表明它并沒有消失。洛杉磯市有專門的人員定期擦洗墻壁和橋梁上面畫的幫會的“恐怖”涂鴉。可過不了幾個夜晚，就又出現了新噴涂上的幫派標記。

當記者隨桑切斯一起游覽MS－13活動過的一些地方時，他指出了那些記載著他過去在團伙時經歷的場所。“看到那個消防栓了嗎？”桑切斯問道，“那就是我第一次被抓的地方。看見這個樓群了嗎？我就在其中一棟樓房的地下室睡過覺。”打架斗毆、遭驅逐以及被捕，這些經歷對桑切斯來說數不勝數，以致難以回憶起來了。“我的鼻子被打破過，眼部被打裂過。我遭受過槍擊，遭受過毆打。唉……”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真夠痛苦的。”

十多年來，“MS－13”組織在美國已經發展成一個龐大的跨國黑幫犯罪網絡。該組織曾參與多起跨國販賣毒品和走私武器的案件，并多次將外國人非法移民到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等國。

但是對于一位名叫伊莎貝拉的女人來說，痛苦不僅是過去時，它還在繼續。在桑切斯一再保證不在報紙上披露她的姓名后，伊莎貝拉才答應晚餐時談談她在MS－13的生活。25歲左右的伊莎貝拉隨父母從危地馬拉來到美國時才5歲。4年以后，她父親就因為犯罪進了監獄，而伊莎貝拉和她的母親一直過得不好。14歲時，伊莎貝拉被四名比她年齡大的MS-13成員“揍入”幫會：他們殘暴地毆打了她13秒鐘。被毆打完后，她覺得自己終于有了歸屬感。“他們就像是你的兄弟一樣。”伊莎貝拉說，她指的是她的同伙們。“他們對你非常關照。”

伊莎貝拉改名換姓，開始了新生活，她販毒，在街上干壞事來積累在幫會中的資歷。她的背上布滿了哥特式紋身，肩膀上有深深的刀疤。她喜歡這種充滿刺激和哥們義氣的生活。“你待在那里，可能突然間就會挨一槍。”她邊說邊粗獷地大笑著。“突然間，警車開過來了；突然間，警察闖進來了。知道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可能你當晚就會喪命。”

在后來的幾次會面中，伊莎貝拉慢慢消除了戒備心理。她說她極度渴望脫離開幫派。她有一輛新的汽車，在圣莫尼卡有一份不錯又穩定的工作，還有正在成長的8歲女兒羅斯瑪麗。“我已經厭倦了這種麻煩不斷的生活。”她說道，“我煩透了一輩子都在和這些鬼事情打交道——蹲監獄、看著自己的‘家人’死去、參加葬禮。我可不想這樣結束自己。”伊莎貝拉說，她要和她的男朋友結婚，她的男朋友是一個在警察局有著長長的犯罪記錄的非常出名的團伙頭目。他們希望搬到拉斯維加斯去，遠離MS-13的控制。

但是，幾天后在一個餐館外面，伊莎貝拉講述的一件事表明她的生活又一次偏離了軌道。她說，一個月前，她的一個同伙在其所住的公寓前停車時，被敵對幫派的人開槍擊中了腿部和腹部。人雖然大難不死，但她的團伙決定要進行報復。“我們得回去做點什么。”她面帶兇色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們要抓住那小子。無論是誰……任何人……都必須為這個蠢貨做的事付出代價。”

當伊莎貝拉匆匆地把女兒羅斯瑪麗塞進汽車時，手機響了。電話是她姐姐打來的。她站在人行道上聊著，這時一輛警車開過來，向前開進一個街區的車道后又返了回來，慢慢地巡游著，“關注”著伊莎貝拉……

植根中美洲

“MS－13”中的MS是西班牙文縮寫，大致的意思為“野蠻的薩爾瓦多人”；13 有多種解釋，其中一種解釋是指該組織最早的老巢——美國洛杉磯市第13街。“MS－13”組織起源于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內戰不斷、暴力活動頻發的中美洲小國薩爾瓦多。當時的一些薩爾瓦多人后來成為難民進入美國，并逐步發展壯大了這一極端暴力組織，對治安構成重大威脅。

該組織可謂無惡不作，他們的犯罪手法異常兇殘，時常手拿兇器進行搶劫甚至殺人，肆意強暴婦女，并經常與其他黑社會組織發生火拼。他們在美國許多城市的廣場進行所謂的“體育運動”，他們身穿藍白相間的衣服，皮膚上紋著蜘蛛網等恐怖圖案，戴著“及時行樂”笑臉的小丑面具，使看到他們的人不寒而栗。

美國警方第一次注意到“MS－13”組織的存在是在1995年。當時，“MS－13”組織的一些成員在一些城市的大街小巷的墻上胡亂噴涂“MS”的字樣。開始警方沒有太在意，后來發現，美國許多暴力犯罪活動都與這個組織有關，警方這才意識到美國出現了一個令人頭痛的犯罪組織。

十多年來“MS－13”組織在美國已經發展成一個龐大的跨國黑幫犯罪網絡。該組織曾參與多起跨國販賣毒品和走私武器的案件，并多次將外國人非法移民到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等國。美國移民問題研究中心主席馬克·克里科里安說，“MS－13”組織將極大影響到公眾對外來移民的態度。“它絕不僅僅是一個小流氓團伙，而是一個極其兇殘且極度危險的跨國黑幫組織。” 華盛頓警方表示，在美國首都華盛頓地區活動的四大拉美黑幫組織中，規模最大的就是“MS－13”組織。

“MS－13”在美國的組織網絡迅速發展，在許多城市都有成員。據路透社報道，“MS－13”是美國唯一一個跨國黑幫組織，它的觸角還深入到中美洲各個國家。該組織在全世界約有50萬成員。

在許多中美洲國家，“MS－13”組織的氣焰都十分囂張。一些中美洲國家政府和警方表示，黑幫暴力已經給整個中美洲地區帶來了災難性的后果。一些社會學家和人權主義者說，現在，中美洲國家正在和黑幫勢力進行著一場艱苦卓絕的斗爭。

另外還有報道說，美國情報機構懷疑“MS－13”組織與“基地”組織有染。

2004年9月份，美國情報部門對“MS－13”進行密切跟蹤后向國家執法機構發出警告，稱“MS－13”組織成員涉嫌與在薩爾瓦多活動的“基地”組織成員有密切聯系。

美國中情局透露說，“基地”組織的一名成員已經與薩爾瓦多國內的邊境偷渡犯罪集團頭目進了接觸，并企圖利用該集團在墨西哥邊境的偷渡渠道向美國多座城市輸入恐怖分子。美國執法部門官員指出，長期以來，“MS－13”一直控制著一條從美國延伸至墨西哥的走私路線，因此該組織有可能正在幫助“基地”組織將成員偷渡到美國境內，從而進行恐怖主義活動。

編輯：陳暢鳴 charmingchin@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