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振
(廣東工業大學外語學院,廣東廣州 510006)
無論是在小說還是在電影中,人物的話語都是敘事作品重要的組成部分。在敘事研究中,話語指的是整個表達層面,而人物話語(speech)則是指小說人物所說的言辭和思想這一本屬于故事的范疇。表達人物話語的方式和人物話語之間的關系是形式和內容之間的關系。同樣的話語如果采用不同的表達形式,就可能產生不同的意義。變換人物話語的不同表達方式就成為小說家控制敘述角度和距離,變換感情色彩及語氣等的有效工具(申丹、王麗亞,2010:144)。在文學翻譯過程中,一個可能的假設就是譯者也可能會通過操縱話語的表達形式來達到話語的在場和意識形態操控的目的。本文擬在案例分析的基礎上探討英語小說漢譯中鮮有人論及的人物話語的審美功能及翻譯,將譯者無意導致的話語層面的扭曲變形及有意的篡改都歸入譯者操控的范疇中進行考察,以分析譯者在翻譯中的話語在場以及實施的操控。
自從法國結構主義敘事學家提出故事(histoire)和話語(discour)的區分以來,一直被西方敘事學研究學界用于區分敘事作品的表達對象和表達手段。而小說中人物的言語或者說是引語的表達方式就屬于話語這個技巧層次之上的探討內容。英國文體學家Leech和Short(1981:318-351)根據小說中敘述者控制的不同程度對引語形式進行了比較細致地分類:言語行為的敘述體—間接引語—自由間接引語—直接引語—自由直接引語。我們可以看出,從敘述者完全控制敘述到敘述不受任何控制一共有五種形式。敘述者對敘述所實施的干預越來越小,自由直接引語和自由直接思想幾乎完全失去了任何控制,話語被完整地呈現出來,不帶任何敘述者操縱加工的痕跡。被敘述者完全控制的話語,即言語行為的敘述體,在Genette(1980:171)那里又被稱為敘述化的人物話語(narratized or narrated speech)。被敘述者部分控制的話語屬于間接引語、自由間接引語、直接引語,而敘述者完全失去控制的話語屬于自由直接引語。
人物話語的不同表達形式之所以能引起眾多批評家的注意,原因在于小說家可以利用不同的話語形式來達到某種想要的文體效果。西方敘事學家在探討引語形式時一般不對人物的言語和想法進行區分,而只是考察它們的不同表達形式。但話語形式絕不僅是語言外部形式的問題,而是有其內在的文體意義。鑒于敘述者對間接話語的操控程度,將就間接引語的表達形式和審美功能進行討論,包括間接引語、自由間接引語和言語行為的敘述體。
直接引語和間接引語之間的語義區別主要在于使用人物的原話還是敘述者自己的話。在中學英語的直接引語轉換間接引語的語法練習中,最能體現出二者之間的差別。直接引語轉變為間接引語最重要的變化就是抹除直接引語中和話語情景相關的特征,并轉化成一個附屬從句。間接引語常常用來報道另外一個人所說的話語,而報道者作為闡釋者和干預者就自然影響話語的形式。他不僅僅是一詞一句地重復原說話人的話語,報道的內容完全可以融入敘述話語之中。間接引語和直接引語的重要區別就在于前者僅僅對說話人所說內容的真實性負責,而不對形式負責(Leech & Short,1981:320),干預的效果就相對較小。與直接引語相比,間接引語為敘述者提供了總結人物話語和干預人物思想的機會,同時還可以加快敘述速度。人稱時態跟敘述語完全一致的間接引語能使敘述流更為順暢地向前發展。翻譯在塑造與人物形象有關的語言時一般會保留直接引語形式,除非有很強的詩學動機,才會更改原文的引語形式。
如果有這樣一種話語形式比間接引語還間接,只是報道一個言語行為或者多個言語行為業已發生,敘述者根本沒有必要完全給出所說內容的意義,更不用保留原來的話語形式,如John promised to return.在這種敘述體話語中,只是給出陳述句的一部分內容,常常用來總結不太重要的談話內容。Page(1988:35-38)把這種間接引語稱為被遮覆的引語(submerged speech)。在這種遮覆的引語中,人物的具體話語形式往往被敘述者的加工處理所覆蓋。這種覆蓋所導致的一個直接后果就是使敘述者在不知不覺中確認了敘述的內容,因為這是出自敘述層的表達,這種情況在自由間接引語甚至間接引語中都不會發生。言語行為的敘述體往往因為敘述者的遮覆很容易使讀者對人物的看法產生扭曲。
與故事時間的表達相對照,敘述體人物話語的呈現也涉及兩個聲音和兩個發送者(人物的和敘述者的),同時也涉及具有不同發話者—受話者之間關系的交流語境(人物和人物之間、敘述者和受述者之間)。敘述者可以直接轉述人物的原話,也可以用自己的話綜述人物的語言。值得注意的是,這一出自敘述層的表達方式會使得敘述者在敘述的過程中把所述之事當成了事實。這種綜述性的表達方式使作品人物的思想或者話語被敘述者的言語所覆蓋,產生各種對事實和人物觀點的扭曲。Prince(1982:65)認為,敘述者之所以采用敘述化話語,是因為敘述者忘記了敘述人物的原話表達,而只記得把文字事件當作非文字事件來敘述。
敘述者在間接引語的基礎上繼續行使自己敘述干預的權力,將人物的話語當作某種言語行為進行敘述。由敘述者進行摘要性的總結陳述,簡約經濟,又能讓讀者或隱含讀者十分清楚。敘述者也可以發揮干預作用,通過添加話語引導詞(inquit-tags)、增加不為人注意的細節或者隱瞞不愿復述的人物話語等方式來實現自己的干預目的。
自由間接引語處于間接引語和直接引語之間,這種引語形式通常比間接引語形式更為自由一些。其最典型的表現就是引導小句(reporting clause)被省略,而時態和代詞的選擇則和間接引語相聯系。下面的句子都可以稱為直接引語的自由間接形式。
(1)He would return there to see her again the following day.
(2)He would return there to see her again tomorrow.
(3)He would come back there to see her again tomorrow.
自由間接引語常出現在敘述的句子語境中,考慮到第三人稱敘述者總是以過去時講述故事,自由間接引語最典型的特點就是經常出現第三人稱代詞和過去時,和敘述報道的形式相一致并指向間接性。19世紀的作家奧斯丁是第一位系統地應用自由間接引語的作家,而由詞匯和文字決定的自由間接引語在菲爾丁的作品中得到最廣泛的運用(Leech & Short,1981:332)。
在自由間接引語中,敘述者成功地將自己的主體意識轉化到轉述語中,變成自己的語言,成為原話語信息的發送者。這樣做的后果之一就是敘述者客觀冷靜的評述壓抑了人物的個性色彩和主體意識。由此看來,不同的引語形式是敘述者和人物爭奪話語權的外在體現。這種不同的話語表現在英漢翻譯過程中尤為明顯。
小說的故事是關于敘述的內容,包括事件、人物和背景等,而話語則是敘述的方式或手段,這兩個層面之間的互動產生了敘事作品中的意義。話語層的選擇常常會導致故事內容的改變。申丹(2010:27)總結了三種情況:(1)人物的話語以敘述體的方式表達;(2)人物感知被用于敘述視角;(3)第一人稱中的敘述者功能與人物功能相重合。我們認為,這三種情況翻譯時尤以第一種情況能顯示譯者對敘述操控的影響。每個文本都顯然隱含著一個發出聲音的在場,這個聲音并不一定指向源頭。譯者的在場作為一種敘述聲音并不干預話語產生的情景,即逐字重復第一種聲音的話語。這種翻譯的敘事模式可以簡化成下列形式:
這個模式說明在翻譯文本這個復合體中,由外向內逐步是翻譯敘述者、原小說敘述者、小說人物的話語。這也就可以解釋譯者的聲音如何迂回地進入小說話語層,并最終在翻譯的話語層面發揮操控作用。
既然間接引語被敘述者部分地控制,其中就可能既有人物的聲音,也有敘述者的聲音。翻譯時要特別善于通過語境和文體分析,分辨出各種聲音的來源,然后在漢語中恰當地傳達出來。間接引語為敘述者提供了總結人物話語的機會,從而發出敘述者自己的聲音,同時還可以加快敘述速度。人稱時態跟敘述語完全一致的間接引語能使敘述流更為順暢地向前發展。例如:
(4)I drew Joe away, and he immediately became placable, merely stating to me, in an obliging manner and as a polite expostulatory notice to anyone whom it might happen to concern, that he were not a going to be bullbaited and badgered in his own place. (Charles Dickens,Great Expectations)
王譯:我把喬拉到一旁,他馬上就平了氣,只是親親切切地跟我說,他可不能讓人家在他家里把他當猴兒耍;借這句話也向有關人士客客氣氣打個招呼,表示了規勸之意。(狄更斯,2001:110-111)
郭譯:我將喬拉到一旁,他馬上就平靜了。他只親密而又禮貌地跟我說,他堅決不可以在自己的家里讓人像對狗一樣呼來喝去,像對牛一樣嬉弄,讓人欺負,同時這也是要用一種彬彬有禮的辦法來警告對方。(狄更斯,1998:153)
原文中有兩種聲音,前半部分是敘述者的聲音,語言正式,尤其是in an obliging manner and as a polite expostulatory notice to anyone whom it might happen to concern部分,儼然是利用律師的口吻發表的嚴正聲明。此后that引導的從句則是敘述者轉引人物的間接引語。而從后半部分bull-baited and badgered等用詞的口語化及語法的不規范等特征推斷這是小說中人物自己的聲音。敘述者刻意模仿了律師的口吻,這種語氣為行文增添了許多語境符號意義。而小說人物的聲音則出自這位目不識丁的鐵匠之口,二者在文體風格方面存在的差異一起出現在語篇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兩個目標文本中,bullbaited and badgered這個詞組分別譯成“當猴兒耍”和 “像對狗一樣呼來喝去,像對牛一樣嬉弄”,起到了非常形象的轉述作用,也體現了原文敘述者所力圖創造的符號學意義。而前面儼然是法庭話語的敘述語in an obliging manner and as a polite expostulatory notice to anyone whom it might happen to concern全部被放到了that從句之后,成為小說人物的間接引語,敘述聲音和人物的聲音混到了一起,出現了雙聲共鳴。可以說是譯者在翻譯敘述中的一種操控,不管這種操控是出于有意還是無意。
Chatman(1978:166-208)將自由間接引語放到了被隱蔽敘述者的范疇下進行研究,認為需要特別關注自由間接引語的本質,通過對文本表層的操縱達到的隱藏的敘述目的及對人物受限視角的采用。他把是否采用自由間接引語作為解釋隱蔽敘述者和公開敘述者之間的差別。由此看來,自由間接引語對于探討敘述干預具有重要意義。使用自由間接引語可以加強反諷效果,因為沒有引導句、人稱和時態,和敘述描寫的形式非常接近,影響讀者對人物和事實的判斷。這是譯者最有可能插入自己態度和見解的地方。從讀者的視角來看,自由間接引語中的過去時和第三人稱在讀者和人物的話語之間拉開了距離。如果采用直接引語,第一人稱“我”容易使讀者產生認同感。而自由間接引語中的第三人稱和過去時則具有陌生化的隔離感,使讀者能從一個旁觀者的視角來體驗話語中的荒唐成分和嘲諷語氣。
自由間接引語是話語翻譯中較難處理的一種。因為自由間接引語同間接引語一樣, 通常含有兩種聲音:敘述者的聲音和小說人物的聲音,而且這兩種聲音的結合更加微妙,難以分辨。在翻譯過程中必須對這兩種聲音進行分辨,充分認識到這兩種聲音的結合所產生的審美效果。英語中的自由間接引語不受從句的控制,可以通過時態、語序及文體特征等因素進行調節和控制。而漢語沒有時態、語序等明顯的區別性特征,無法與自由直接引語進行明確地區分,導致分類上兩可的引語特征,這為中文所特有(申丹,1998:321)。趙毅衡(1994:114)認為,自由間接引語和自由直接引語的模棱兩可和難以區分主要是由于人稱上難以分辨。申丹認為,此說法難以成立,忽略了漢語時態上的難以區分,這是漢語的獨特之處。撇開二者的爭議不說,在英語小說漢譯中,譯者必須通過話語文體手段來彌補原文利用自由間接引語取得的各種審美效果,將英語中的自由間接引語根據審美標準轉換成相應的形式,控制自由直接引語的自由度。
(5)The man continued his monologue. He seemed to have forgotten his recent liberalism.He said that if ever he found a boy talking to girls or having a girl for a sweetheart he would whip him and whip him; and that would teach him not to be talking to girls. And if a boy had a girl for a sweetheart and told lies about it then he would give him such a whipping as no boy ever got in this world.(James Joyce,An Encounter)
黃譯:那人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著,他好像已經忘記了他剛剛流露出的自由主義觀點。他說,如果他發現一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講話或是找了一個女朋友,他會抽他,這樣可以教訓他別和女孩子說話。如果一個男孩找了個女孩做情人,對這事還撒謊,那他就要給他一頓世上任何男孩都沒有挨過的鞭子。(喬伊斯,1996 :19-20)
徐譯:那人繼續說他的獨白。他好像已經忘記剛才他那種開通態度。他說要是他發現有男孩跟姑娘們說話,或者把一個姑娘當做自己的小情人,他就會抽他的鞭子,使勁抽他的鞭子;那樣就能教訓他不要跟姑娘們耍什么貧嘴。要是有男孩把一個姑娘當做自己的小情人,還編出些謊話來,那他就會抽他一頓這世上從沒有別的男孩子挨過的鞭子。(喬伊斯,2003:19-20)
在自由間接話語中,話語的控制權處于小說人物與敘述者的共同控制之中,是兩種聲音的有機組合。話語流一方面是從敘述者口中發出,另一方面又受人物原來話語框架的約束,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句的語氣與文體特征,這種多聲性在翻譯中頗為難辨。例(5)中神經兮兮、性格古怪的老頭話語的翻譯就出現了這種問題。原文開頭兩句是敘述者的聲音,he said之后就是自由間接引語。整個語篇用自由間接引語寫成,由于沒有引導詞的干預,敘述者把說話的權力完全交給了小說人物,把老頭蠻橫霸道、醋味十足的神情表現得淋漓盡致。黃譯趨于保守,似乎是惜墨如金,把he would whip him and whip him簡化成“他會抽他”。也許譯者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重復,而無意間產生了自由間接引語所創造的審美效果。徐譯把sweetheart翻譯成“小情人”,把he would whip him and whip him翻譯成和原文同樣的句式“他就會抽他的鞭子,使勁抽他的鞭子”,刻畫了老頭兇巴巴的形貌,審美效果通過敘述顯露出來,原文話語的自由也體現出來。
小說中言語行為的敘述體屬于完全被敘述者控制的敘述話語。敘述者可以行使更大的干預權,把人物的原話當作一種言語行為來敘述,用自己的話語遮蔽人物的原話,或者出于其他目的借助敘述體巧妙地隱瞞敘述者本人不愿復述的人物話語。這種翻譯策略受到文學體制和權力話語的制約,譯者往往“采用縮譯、節譯的翻譯方法,以排斥和過濾某些為目標主流話語接受的內容”(魏家海,2006:19)。
(6)At first she thought it must be a walrus or hippopotamus, but then she remembered how small she was now, and she soon made out that it was only a mouse, that had slipped in like herself.(Lewis Carroll,Alice in Wonderland)
她抬頭一看,看見一只大海獅。可是后來她記得自己已經變小了,那不是一只海獅,而是一只老鼠。那只老鼠也是一不小心跌到這池子里來的。(卡羅爾,1948:12)
把原文中的at first she thought it must be a walrus or hippopotamus翻譯成“她抬頭一看,看見一只大海獅”,不僅內容改變,而且審美形式也發生變化。中國的古典小說是由話本小說發展而來的,作者一般不善于直接展現人物的思維活動,這也使譯者對原文表達心理的思維話語進行改寫或刪除,將原文中的一些直接引語轉化成間接引語,或者把間接引語翻譯成敘述者話語。在原文中Alice的想法用間接引語表達,但在譯文中卻變成了敘述者的敘述體話語。通過這種敘述化的操控,這種敘述化的間接引語為敘述者提供了總結人物話語和干預人物思想的機會,以達到目標語規范中的審美目標。如果單是閱讀譯文,普通的讀者似乎是無法追蹤譯者的話語在場,譯者的聲音也似乎只是在逐字重復源語的言辭。通過對比源語文本和譯語文本可以發現譯者在話語層面對原文的扭曲和變形,這種扭曲和變形清楚地反映了譯者的在場。
在小說敘事的范疇中,作者在話語層面有意或者無意的選擇常常會導致故事內容的改變。同樣的話語如果采用不同的表達形式,就可能產生不同的意識形態內涵及“文本的多元解讀”(張道振,2008:39)。相對于直接引語來說,翻譯中間接引語被扭曲的不同形式,包括言語行為的敘述體和自由間接引語,都體現了譯者和敘述者不同程度的參與和操控。間接引語的簡約流暢、言語敘述體對小說人物話語的有意覆蓋以及自由間接引語自由度的難以控制都體現了譯者操控的不同程度。通過話語層面詞匯、句法和語篇等手段,使譯者在譯文中發出不同于原文敘述者的聲音。譯者的這種聲音提供了從敘述、文體等微觀層面干預人物思想、影響讀者態度的機會,并最終通過對話語層面的操控來實現審美目標及目標文化規范中的意識形態內涵。從本質上來說,小說翻譯的敘事模式需要吸收譯者持續參與生產話語、跟蹤和模仿甚至偽造敘述者的話語。一旦在話語層面上譯者話語無法隱藏在敘述話語之后,就會發出譯者的聲音,這種聲音作為異質的他者必須加以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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