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成 于同申
(1.南京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江蘇南京210046;2.日本愛知大學中國研究科,名古屋470-0296;3.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北京100872)
環境規制會影響產業集中度嗎?:一個經驗研究
張 成1,2于同申3
(1.南京財經大學經濟學院,江蘇南京210046;2.日本愛知大學中國研究科,名古屋470-0296;3.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北京100872)
作為刻畫產業結構的重要指標之一——產業集中度,一直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重視,但鮮見有學者研究環境規制會對產業集中度帶來何種影響。為了對此進行研究,本文以我國工業部門1996-2006年的數據為樣本,首先計算出產業集中度(CR4和CR8)水平,并運用面板數據分析方法,在控制相關變量的基礎上,研究了環境規制對產業集中度帶來的影響,得到以下結論:(1)在不考慮其他控制變量時,環境規制變量對產業集中度產生不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但隨著控制變量的逐步引入,環境規制變量的顯著性水平逐步提高,模型總體擬合效果趨于優化;(2)同時,進入退出壁壘、利潤率水平、經濟干預政策和規模經濟程度四個控制變量也會對產業集中度產生顯著的正向推動作用。因此,適度強化環境規制水平,不僅有利于保護環境,優化資源配置,淘汰落后產能,解決結構性產能過剩,而且有利于提升產業集中度,增強我國企業在國際上的競爭力。
環境規制;產業集中度;國際競爭力
市場結構是產業組織理論、特別是S-C-P分析范式中的基礎和核心要素。根據Bain和Scherer等學者的觀點,市場結構將決定市場行為,從而進一步地決定市場績效[1-2]。在對市場結構進行量化分析時,產業集中度是一個十分基本而有效的度量指標,國內眾多外學者圍繞產業集中度做了許多相關研究。這些研究中,既有對產業集中度度量指標上的改進,也有圍繞產業集中度和企業行為乃至績效關系所做計量分析,更有針對影響產業集中度的高低因素而開展的理論研究與經驗考察。當我們將視角集中于最后一個研究方向時,發現國內外已有研究分析了多個可能會影響產業集中度的因素。如Pryor在其研究中對可能導致美國產業集中度變化的因素進行了分析,主要選取了并購潮、信息技術和電子商務的迅猛發展和反壟斷機構的新思維這三個因素,同時基于這些影響因素預測了美國未來產業集中度的變化趨勢和方向[3]。鄭適和汪洋認為國有企業改革、全球化、信息技術的發展、產業政策和反壟斷立法的實施這五個因素是影響我國工業部門產業集中度的主要因素,但并未對這些可能的影響因素進行經驗驗證[4]。周柏旭、于干千則以餐飲業的數據為樣本,實證分析了期初產業集中度、規模經濟、進入壁壘、產業政策和利潤率五個指標對產業集中度的影響[5]。據現有文獻來看,鮮見有學者將環境規制作為影響產業集中度的因素之一來開展相應的研究。而如今,隨著環境問題的日益惡化,經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離不開環境這一載體,而環境質量的改善又不能脫離經濟發展而存在,如何探索經濟發展和環境質量之間的“雙贏”關系日益成為國內外研究的熱點和重點所在。必須承認,產業集中度作為度量市場結構的重要指標之一,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出經濟模式和產業結構的合理與否。但現有文獻在“環境規制和產業集中度的關系”這一視角上的尚缺,促使我們開展了本文的以下研究,以期進一步完善已有理論,并為相關政策的制定提供可能的思路。
根據產業組織的相關理論,影響某一產業集中程度的因素較多,概括地來說,主要有進入退出壁壘、利潤率水平、國家經濟干預政策、規模經濟程度和環境規制水平等。
(1)進入退出壁壘。進入壁壘的概念最早由Bain提出,他認為進入壁壘是一種潛在進入者需要支付,而在位者不需要支付的成本[1]。也正是這種不對稱性的成本,會對產業的集中度水平帶來一定的影響。至于退出壁壘則是阻止企業退出或者轉向其他行業的因素,如沉沒成本、資產專用性、企業的社會責任、法律因素等。一般來說,進入壁壘和退出壁壘是正相關的,實際上,現實中也存在著特例,如租賃市場的存在就會給企業帶來高進入壁壘和低退出壁壘的非對稱影響。不過,肯定的是,一個理性的潛在進入者在進入某一行業前,不僅會考慮現實存在的進入壁壘,還會審慎考慮各種可能的退出壁壘,所以,較高的進入和退出壁壘往往會限制實際進入者的數量,從而對提高產業集中度產生正向推動作用,而相對較低的進入退出壁壘,則會刺激較多的企業進入,從而降低先前的產業集中度水平。
(2)利潤率水平。在以梅森和貝恩為代表的哈佛學派提出S-C-P范式時,認為市場結構決定市場行為,從而進一地決定市場績效。事實上,以斯蒂格勒、德姆塞茨、布羅為代表的芝加哥學派則進一步認為,市場績效和市場行為還會反過來決定市場結構。因此,作為市場經濟績效衡量指標之一的利潤率水平就會對市場結構帶來一定的影響。一方面,高于平均利潤率的行業,會吸引眾多潛在進入者的關注和努力進入,從長期來看,會逐步降低該產業的集中度水平;另一方面,在位的企業會通過擴大規模和策略性行為限制潛在進入者的進入來維持高利潤率,反而會提高該行業的集中度水平。因此,利潤率對產業集中度的影響方向是不確定的,是正負兩方面影響的綜合結果。
(3)國家的經濟干預政策。一直以來,我國政府在關注和調節各產業的健康發展。如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在2005年7月頒布了《鋼鐵產業發展政策》,對鋼鐵產業的集中度水平做出重要指示:通過鋼鐵產業組織結構調整,實施兼并、重組,擴大具有比較優勢的骨干企業集團規模,提高產業集中度;到2010年,鋼鐵冶煉企業數量較大幅度減少,國內排名前10位的鋼鐵企業集團產量占全國產量的比例達到50%以上,2020年達到70%以上。而2007年8月,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壟斷法》,則會對企業的市場勢力起到一定的限制和削弱作用。由此可見,國家的經濟干預政策會對產業的集中度帶來一定的影響。
(4)規模經濟程度。在市場競爭的壓力下,企業會努力將單位產品的生產成本降低至最低水平,即追求規模經濟。縱觀美國、西歐和日本在上個世紀的各自經濟騰飛周期中,在一定程度上是由規模經濟引致的,這一不容忽視的事實甚至讓馬歇爾在其晚年的著作《產業與貿易》中修改了早年的觀點(馬歇爾沖突),并建議英國通過追隨美國擴大生產組織的規模而富強。因此,規模經濟加上范圍經濟和交易成本經濟在歷史上曾經是一些國家經濟發展的重要推動器,在追求規模經濟等效果的過程中,企業展開了激烈的競爭,必然導致生產的集中和企業數量的減少,實現了產業集中度的提升和競爭優勢的擴大。
(5)環境規制水平。環境規制屬于政府的社會性管制范疇,政府為了使企業的排污水平降低到一定的水平,往往通過排污許可證、排污稅、行政處罰等手段來實現。但無論何種形式,都會給被規制的企業帶來一定成本,即所謂的“遵循成本”,額外成本的介入對于有實力的大企業來說尚不是十分沉重的負擔,反而可能通過“創新補償”效應進一步提升大企業的減排水平、生產技術水平乃至于生產率和國際競爭力,但是,這種額外成本的介入往往會對那些能耗高、績效差的落后企業帶來致命的打擊,迫使其“關停并轉”,降低了該行業的企業總量,從而進一步地提高了產業的集中度水平。可以說,適度的環境規制一方面會提升優勢企業的競爭力,另一方面又會迫使部分劣勢企業退出市場,實現產業的優化和適度集中。因此,筆者認為環境規制的引入會提高產業的集中度水平,而這正是本文想要驗證的重要理論假設。
2.1 回歸模型的設定
根據前文理論假設,本文將在控制相關變量的基礎上來分析環境規制水平是否會對產業集中度帶來一定的影響。相應的回歸模型設定形式如下所示:
CRnit=C+α1REGit+X+Vi+Tt+εit(1)
這里的i和t分別表示省份和時間。CRn表示某一行業的產業集中度水平;C為截距項;REG表示某一行業的環境規制水平;X表示其他控制變量,具體來說,本文選用進入退出壁壘(EEB)、利潤率水平(PR)、國家的經濟干預政策(EIP)和規模經濟程度(SC)四個控制變量;α1和為相應的擬合系數;V和T分別表示個體效應和時間效應,用以控制本文中未考慮的其他影響產業集中度的因素;最后,ε為隨機誤差項。
2.2 變量構造和數據選取
污染主要來源于工業部門,所以許多環境規制政策主要是針對工業部門而頒布的,因此,筆者選取工業部門的37個分行業(剔除了對其他采礦業和廢棄資源、廢舊材料回收加工業的考慮)在1996-2006年的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所用數據根據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工業經濟統計年鑒》、《中國環境年鑒》和《中國大型工業企業》整理和計算而得。
國內外學者構造了多個衡量產業集中度的指標,如CRn指數、HHI指數、洛倫茨曲線、基尼系數、熵指數等,不過基于數據可得性的考慮,CRn指數是一種最基本和有效的衡量方法。一般來說,國內外文獻中是通過選取某一行業里在產出、收入、從業人員數等指標上排名前四和前八的企業總值占對應行業所有企業總值的比重來衡量,即所謂的CR4和CR8。因此,本文中,筆者選取工業部門37個行業在主營業務收入指標上排名前四和前八企業的總值之和占對應行業所有企業主營業務收入之和的比重作為度量產業集中度的指標。由于分行業主營業務收入的前四和前八企業的數據只有在《中國大型工業企業》中才能獲得,故筆者根據歷年《中國大型工業企業》查找出工業部門各行業排名前八企業的主營業務收入的相應數據,并計算出對應的產業集中度水平(CR4和CR8)。圖1則給出了中國工業部門37個行業在部分年份上的CR8水平,從中可以看出除少數行業的CR8超過0.2以外,大部分行業在樣本年間維持了較低的集中度水平,遠低于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的同期水平。
對于度量環境規制水平,由于該變量的相關數據難以獲得且數據質量相對較弱,限制了許多經驗研究的開展[6-7]。目前,國內外學者主要從以下幾個角度來度量環境規制:一是從環境規制政策上考察環境規制強度的高低;二是用治污投資占企業總成本或產值的比重來衡量[8-10];三是用治理污染設施運行費用來衡量[11-12];四是將人均收入水平作為衡量內生環境規制強度的指標[7,13];五是用環境規制機構對企業排污的檢查和監督次數衡量[14];六是用環境規制下的污染排放量變化來度量[15-16],等。以上六個度量環境規制強度的指標各有利弊,應當根據具體問題和數據的可得性來作出相應選擇。我們認為當企業面臨較嚴格的環境規制時,一般會花費較多的成本在污染治理上,兩者正相關,故在此次經驗分析中,擬采用樣本行業廢水和廢氣污染治理設施的當年人均運行費用作為衡量指標,另外由于我國環境年鑒中自2001年始不再公布固體廢物治理費用的相關數據,所以我們剔除了對該污染物的考慮。衡量指標的計算公式為:環境規制強度=(年廢水治理設施運行費用+年廢氣治理設施運行費用)/年平均從業人員。其中,2003年以前沒有年平均從業人員數的數據,可以根據全員勞動生產率的計算公式:全員勞動生產率=工業增加值/全部從業人員平均人數,計算得出工業部門分行業的年平均從業人員數。
至于四個控制變量的度量方式如下陳述:第一,進入退出壁壘。可以從多個角度對產業的進入退出壁壘進行衡量,如單位產出的廣告費用,必要的固定資本存量等,本文中,筆者選取工業部門分行業的人均資產總計作為度量指標;第二,利潤率水平。選取工業部門分行業的工業成本費用利潤率來度量;第三,國家的經濟干預政策。有學者用虛擬變量來解決國家經濟干預政策的度量問題,但由于本文選用面板數據,工業部門每個行業的政策制定往往并未表現出時間上的一致性,較難用統一的虛擬變量度量。考慮到國有企業的比重在一定程度是國家相關政策的直接體現,并且一般來說,某一行業中的國有企業比重越大,國家對該行業的政策干預將相對較強,因此,本文選取工業部門分行業的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的資產總計占該行業所有企業的資產總計的比重來度量國家的經濟干預政策;第四,規模經濟程度。本文用數據包絡分析方法,以分行業工業總產值為產出和固定資產凈值年平均余額、從業人員數為投入,計算出分行業的全要素生產率及其分解變量之一——規模效率的變動(SECH),具體的方法構建見張成等[12]的研究。并把環比的SECH值調整為定比的SECH值,將其作為度量規模經濟程度的指標。

圖1 中國37個行業的產業集中度柱狀圖(CR8)Fig.1 The bar chart of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 of China's 37 industries(CR8)
最后,本文以上數據中存在價格因素的指標,均根據相應價格指數平減至1990年水平,并且工業部門分行業的所有企業的數據并不是真正包括了當時存在的所有企業,而是用規模以上企業的數據近似表示。
在以下篇幅,筆者采用面板數據模型對式(1)進行經驗分析,在回歸時,采取了個體和時間雙固定的回歸形式,并對進入退出壁壘變量進行了Log數據變換。并且,為了避免多重共線性對經驗分析結果的影響,本文逐步地添加控制變量并觀察添加后的效果,以期較為準確地分析環境規制水平變量會對工業部門的產業集中度產生何種影響。相應擬合結果見下表1。
表1中的模型1至模型5是以CR4為因變量的計量分析結果。其中,模型1中僅以環境規制變量作為自變量,而沒有添加其他任何控制變量,回歸結果雖然顯示環境規制變量前的系數符號為正,表明隨著環境規制水平的不斷增強,產業的集中度水平趨于提高,但是t檢驗并不顯著,并且模型的總體擬合效果也較差,A-R2僅為0.011,說明可能遺漏了重要的影響因素。
在模型1的基礎上,筆者添加了進入退出壁壘這一控制變量,從而得到模型2。模型2顯示環境規制變量前的系數符號為正,且系數值大于模型1中的對應結果,但相應的t檢驗依然不顯著。由于進入退出壁壘變量的擬合系數顯著為正,且模型2的A-R2和F檢驗的效果均顯著優于模型1,說明添加進入退出壁壘這一控制變量是合理的。
進一步地,筆者又添加了利潤率水平這一控制變量,得到了模型3。模型3中的環境規制變量的系數依然為正,具體值為7.0E-04,且該變量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了t檢驗,說明環境規制變量對產業集中度的正向影響作用是顯著有效的。同時,模型3中的進入退出壁壘變量和利潤率水平變量也均為正,且均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該模型的A-R2達到0.615,說明總體擬合效果不錯,比模型2的總體擬合效果有了進一步的提高。
由于規模經濟變量和利潤率水平變量高度相關,為了避免多重共線性,我們將這兩個變量分別添加到模型3中,得到了模型4和模型5。模型4是同時考慮環境規制變量,以及進入退出壁壘、利潤率水平和國家的經濟干預政策三個控制變量后的計量分析結果。結果表明,環境規制變量的系數為正,且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了t檢驗,且t值(2.039)優于模型3中的對應指標(1.999)。三個控制變量前的系數全部為正,且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了t檢驗。模型的A-R2進一步地由模型3中的0.615提高到0.669,從而說明控制變量的進一步添加是合理的。
在模型5中,則同時考察了環境規制變量、進入退出壁壘、國家的經濟干預政策和規模經濟程度四個變量對產業集中度的影響。結果顯示,該模型中的環境規制變量的顯著性水平比其在模型3中略有提高,三個控制變量的系數在統計意義上顯著為正,且模型的A-R2優于模型3中的對應結果,在一定程度上說明控制變量的進一步添加是可行的。

表1 產業集中度影響因素的實證結果Tab.1 The empirical results of industrial co ncentration's influencing factors
模型6至模型10為以CR8為因變量的相應擬合結果。類似于以CR4為因變量時的分析方法,筆者也是以逐步添加控制變量的形式進了經驗分析,分別得到模型6、模型7、模型8、模型9和模型10。類似于CR4時的分析結果,CR8下的經驗分析結果也在僅以環境規制變量為因變量的模型6和添加1個控制變量的模型7中未能得到環境規制變量顯著為正的結論,但隨著控制變量的逐步引入,環境規制變量的擬合結果逐步顯著,且模型的總體擬合效果也呈現了逐步優化的趨勢。
基于以上分析,筆者認為隨著工業部門環境規制水平的不斷提高,會對其產業集中度水平產生顯著的正向推動作用。這符合本文的研究假設和現實情況,如據中國造紙協會的統計,在其統計的3494家企業中,絕大多數為小型企業(3084家),達到規模以上企業的個數僅為410家,而這410家規模以上企業的產量高達行業總產量的八成之多,但其污染物排放量總量僅占全行業的三分之一左右。隨著2009年5月環保部頒布了《制漿造紙水污染物排放標準》,各地紛紛開始了對低產值高污染的中小企業進行“關停并轉”。據相關數據,遼寧省2009年11月實施了第三批關閉排放不達標造紙廠的工作,關閉中小企業數高達285家,占遼寧省全省總造紙企業總量的八成之多;類似的現實也在湖北和湖南洞庭湖畔得以印證,前者關閉了170多家不達標造紙廠,后者則關閉了230多家不達標造紙廠。因此,隨著國家對企業環境規制水平的不斷提高,會迫使排污不達標企業在努力減排后依然無法滿足國家標準的企業退出市場,一方面有利于環境保護,另一方面有利于淘汰落后產能,進一步提高該行業的產業集中度,促進產業優化升級,最終提升產業的國際競爭力。同時,筆者還發現隨著進入退出壁壘、利潤率水平、經濟干預政策和規模經濟程度的不斷增強,也會對產業集中度產生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控制變量的部分結果和李周柏旭、于干千[5]等學者的結果類似。
本文以我國1996-2006年工業部門37個行業的非平衡面板數據為基礎,首先計算出了產業的集中度水平(以CR4和CR8計算)。接著,運用面板數據方法,以環境規制變量為核心自變量,逐步引入進入退出壁壘、利潤率水平、經濟干預政策和規模經濟程度四個控制變量,在控制個體和時間效應的基礎上,得到以下結論:(1)在不考慮其他控制變量時,環境規制變量對產業集中度產生不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但隨著控制變量的逐步引入,顯著性逐步提高,模型總體擬合效果也在逐步優化;(2)同時,筆者在進入退出壁壘、利潤率水平、經濟干預政策和規模經濟程度四個控制變量上,發現隨著四個控制變量數值的不斷提高,均會對產業集中度產生顯著的正向推動作用。
目前,我國的工業部門普遍存在著產能過剩問題,溫家寶總理也曾基于此發表了如何避免中國經濟“二次探底”的演說。不可否認,產業集中度問題和結構性產能過剩問題是密切相連的。之所以出現結構性產能過剩,往往來源于沒有市場需求的落后產能,而這種落后產能也往往由中小型企業所生產,因此,適度淘汰污染排放嚴重、產品附加值低的企業,提高產業集中度,是有利于解決結構性產能過剩問題、有利于避免中國經濟剛走出金融危機的泥潭又再次落入低谷。而如何更為合理的甄別出哪些企業需要重點扶持、哪些企業應當停產,是解決產能過剩和提高集中度的關鍵,而本文的研究結論在環境規制和產業集中度之間關系的分析則為政府制定相應政策提供一個可能的分析視角。政府應當適度提高環境規制水平,一方面有利于環境保護,恪守我國在2020年單位產值二氧化碳排放量減少40%至45%的承諾,彰顯大國風范;另一方面,有利于在促進企業節能減排的同時,淘汰部分改進無望的企業,優化資源配置,減少落后產能,提升產業集中度,從而進一步地提高我國企業在國際上的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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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Influence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An Empirical Study
ZHANG Cheng1,2YU Tong-shen3
(1.School of Economics,Nanji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Nanjing Jiangsu 210046,China;2.Department of Chinese Studies,Aichi University of Japan,Nagoya 470 -0296,Japan;3.School of Economics,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872,China)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as one of the important indexes of depicting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has got wide attention from scholars both at home and abroad,but few scholars have analyzed whether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could affect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In order to analyze this issue,this paper firstly calculated the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CR4and CR8)levels based on the data of China's industrial sectors between 1996-2006,then used panel data method to analyze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s influence on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 with relative variables in control,and the results show that:(1)Without taking into consideration other control variables,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variable's promoting effects on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 is not significant,but with the control variables being introduced gradually,the significant level is improved,and the overall fitting effects of the model tends to be optimized;(2)Meanwhile,enter-exit barriers,profitability,economic intervention policy and scale economy degree as four control variables,also having significant promoting effects on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Therefore,moderately increasing the intensity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can not only protect the environment,eliminate backward production capacity and solve the structural excess capacity,but also improve industrial concentration and enhance our enterprises'competitive power around the world.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industrial concentration;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ness
F062.9
A
1002-2104(2012)03-0098-06
10.3969/j.issn.1002-2104.2012.03.017
2011-11-03
張成,博士,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人口、資源與環境。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編號:07&ZD015)。
(編輯:劉呈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