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毅傳書》看戲曲服裝色彩的運用

■武文玉

一代戲曲大師梅蘭芳對于戲曲服飾的定義為：“基本是以時代較近的明代服飾為基礎，又參酌唐、宋、元、清四個朝代的服飾加以創造和豐富，為了適應表演的要求，不分朝代、地域和季節，只從式樣、色彩、圖案上區別劇中人物的性別、身份、性格和年齡。”

戲曲服裝較之生活服裝以及其他劇種（比如貼近現實生活的話劇）在色彩上大多比較艷麗，特別是越劇服裝經過改良，它有別于京劇藝術服裝的相對程式化，在吸收其他劇種的各種長處之外更注重唯美，加上在戲服上配以各種圖案紋樣和飾物，因此越劇的戲服在舞臺上顯得新穎靚麗，更為賞心悅目。觀眾們在欣賞越劇富有個性的演員表演和優美委婉的唱腔流派音樂同時，對于人物服裝造型款式和色彩也有強烈的視覺上的享受。

戲曲舞臺服裝設計在舞臺藝術創作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隨著時代的要求，在現代舞臺藝術創作中，擔任戲曲服裝設計者在舞臺藝術創作中首先應該熟讀劇本，根據劇本及導演的要求，深入了解戲曲人物的年齡、性別、身份有不同的差別，戲曲故事人物所生活的歷史時代、地域、季節也都有很大的不同，這些都是服裝設計者所考慮的重要元素。除開這些最基準的因素之外，我們知道，在現實生活空間以及繪畫作品中，不同的色彩會給人以不同的情緒感受和思維聯想。如何選定服裝的色彩，其實就是服裝設計師對于戲曲人物的理解及設計師本人藝術思想和情緒最直接的表達，色彩依附服裝的款式直觀地塑造人物，這樣就使戲曲中的人物具有鮮明的性格特征，隨著舞臺上演出地進行，演員身著不同色彩調性的戲曲服裝在舞臺上表演，給觀眾眼睛的第一視覺感和對于這個人物角色的行為，身份以及性格的認知，從而隨劇情的發展與人物情感產生共鳴，這就是戲曲服裝的色彩對劇情人物定位的作用。

從南京市越劇團的保留劇目——大型多媒體神話越劇《柳毅傳書》來說，這是一部從民間神話傳奇故事進行改編創作的經典戲曲，是一部多年來為觀眾所喜歡的戲曲劇目。除了舞美設計、燈光設計及多媒體運用對于該劇的創作演出成功具有相當大的作用外，這個戲的人物服裝設計也同樣起了重要的作用。劇情以海底世界及人間穿越，導演和舞美設計以海藍色定為這出戲的主要基調。而服裝不同色彩的定位恰到好處地表現了該劇人物的不同性格與情緒特征。

海藍色也是劇中主人公柳毅服裝的典型色彩定位。純凈飽滿的海藍色象征柳毅這個人物的內心世界如海洋一樣寬廣坦蕩，清白無暇，高尚正直，表現了柳毅見義勇為、施恩不圖報的古代書生的美好情操。龍女三娘的服飾在該劇前后場次變換中色彩對比尤為強烈，“牧羊”一場，龍女穿著月白素色服裝在路邊哀怨悲鳴，其狀堪憐，又讓觀眾感覺一位雖外表襤褸仍不掩其內心善良與純真的民女，而在“拒婚”一場當她因獲救返回龍宮后再與柳毅相見之時，身著艷而不俗的粉紅裙上加上華貴金色及白色珠環等飾物已經充分展現了一位對愛情生活向往與追求的美麗神族龍女情懷，又讓觀眾隨柳毅一樣驚詫其貌若天仙！

暗棕色是該劇序幕“播雨”中女子群眾的服裝基本色彩，在舞臺燈光的作用下，觀眾感受到劇情中所展示的炎炎烈日烤焦人間，赤地千里，加上演員通過翻滾掙扎的舞蹈形體表演，形象地表現了惡龍作惡，百姓生靈遭涂炭的慘景。而當惡龍受到正義的懲罰之后，女子們粉綠色的服裝成了人間大地充滿生機，安寧祥和的象征。

特別典型的是二龍王錢塘君的服裝色彩之運用。黑色與紅色是這個人物最具有典型性格特征的表達。黑色意味著這個人物的魯莽、剛烈，還表現了這個人物曾經悲劇性的磨難身份。交錯于黑色底色上的大紅火龍紋強烈地表達了人物一觸即發、豪放不羈，烈火一樣的性格。此外，在該劇中龍王（洞庭君），龍母、柳母、四海龍子及蝦兵蟹將也都用了各自相應恰到好處的色彩定位，既表現了各自的角色形象，又突出了柳毅和龍女三娘這兩位主要人物。可見戲曲服裝色彩的可以直觀表現戲曲人物的性格與情緒特征，有著自己獨特的藝術魅力。

由此而想到作為一個戲曲團體的服裝設計及管理工作者應該既遵循我國寶貴的傳統藝術風格、又要符合現代審美要求，還應該堅持戲曲本體的藝術特征，在工作實踐中不斷學習和創新，讓戲曲服裝為繁榮發展社會主義文化事業增色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