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回顧：服務型政府的研究方式、脈絡及趨勢
——以《中國行政管理》2002－2011年的文獻為例

□ 尹 輝，丁 煌

（武漢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2）

十年回顧：服務型政府的研究方式、脈絡及趨勢
——以《中國行政管理》2002－2011年的文獻為例

□ 尹 輝，丁 煌

（武漢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2）

本文以 《中國行政管理》2002－2011年的文獻為例，繪制了服務型政府十年研究成果圖，并在此基礎上梳理了服務型政府的研究方式，分析了其研究脈絡，回顧了過去的研究成果，展望了未來探索研究趨勢，力圖推動完善服務型政府建設體系的發展。

服務型政府；研究成果；研究方式；研究脈絡；研究趨勢

打開網絡，不難發現，當代政府的標簽眾多。如：協同型政府、回應型政府、資源型政府、低碳型政府、生態型政府、企業型政府、開放型政府、學習型政府、節約型政府、網絡政府、民主政府、民生政府、責任政府、法治政府、透明政府、整體政府、電子政府、陽光政府等，不同學者從不同角度、不同學科理解、分析、探討了政府的屬性和性質。

搜索《中國行政管理》中的文獻，服務型政府的研究獨占鰲頭。從2002年到2011年十年間，以服務型政府為題目的相關文獻（包括一篇公共服務型政府、一篇服務型鄉鎮政府、一篇服務型電子政府、一篇服務型地方政府）就達到了80篇，足其見重視程度。究其原因，筆者認為政府存在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就是服務，服務型政府是其他標簽政府的根本，其他標簽政府都應該緊緊圍繞服務做文章；都應是提升政府服務的手段、方式和技術。本文以 《中國行政管理》2002－2011年的文獻為例，繪制了服務型政府十年研究成果圖（附后），本文將在此基礎上梳理服務型政府的研究方式和研究脈絡，并探討其研究趨勢，力圖推動完善服務型政府建設體系。

一、研究方式

通過對服務型政府十年來研究的文獻成果進行梳理，我們可以看出前期學者對服務型政府的研究大致有領導講話、人物訪談、專家建言、會議研討、實證個案和專著評述六種方式。

方式一：領導講話。領導的重視是一種動力、一種鞭策，為學者們的研究工作指明了方向。十年來，服務型政府的構建得到了我國政界精英和學術權威的高度關注。國家主席胡錦濤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體學習時強調：建設服務型政府，根本目的是進一步提高政府為經濟社會發展服務、為人民服務的能力和水平；［1］中國行政管理學會會長郭濟在“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理論與實踐研討會”上指出：要提高對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的必要性的認識，努力建設并加強交流；［2］成都市人民政府市長葛紅林也在 “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理論與實踐研討會”上提出：成都市規范化服務型政府建設堅持執政為民、依法行政和深化改革的基本原則以及著力行政管理理念、管理體制、運行機制、服務方式的實踐創新。［3］

方式二：人物訪談。?？浾咄ㄟ^對建設服務型政府典型城市中先進代表的采訪，既可以使理論與實踐緊密的結合，又可以進一步使理論在實踐中得到錘煉和檢驗?！吨袊姓芾怼酚浾吡_尚廬通過對全國人大代表、云南省省長秦光榮的采訪，提出了制度建設的推動作用；［4］記者鮑靜通過對中共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書記、成都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李春城的專訪，提出向人民學習，為人民服務，請人民評判，讓人民滿意。［5］

方式三：專家建言。任何理論的發展都離不開專家學者們的不懈努力、孜孜追求和心血傾注，服務型政府的理論構建作為中國的特色和特有，自然離不開學者們的集思廣益和群策群力。中國行政管理學會會長、原中編辦副主任王瀾明認為，建設服務型政府要創新政府管理的管理理念、履職方式、工作機制和內外監督；［6］中國行政管理學會副會長，研究員高小平認為，建設服務型政府，要實現行政運行機制和政府管理方式向規范有序、公開透明、便民高效的根本轉變；［7］國家行政學院領導人員考試測評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吳江認為，建設服務型政府，對公務員隊伍的建設要求也是一次非常深刻的角色轉換，作為公務員要從“官本位”向“民本位”轉變；［8］國家行政學院公共管理教研部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劉熙瑞認為，服務型政府是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中國政府改革的目標選擇；［9］“服務型政府“具有十大內在要求：以人為本、服務、與民融合、便民、以公謀公、依法行政、被民監督、清正廉潔、責任、社會共治；［10］重慶行政學院教授羅德剛認為，服務型政府的結構要素，應由服務型政府理念、體制、管理方式三大板塊若干基本要素構成；［11］公共服務型政府以提高公共管理質量和公共服務水平為目標，以發展為主題，是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管理的一種新模式；［12］建設服務型政府的主要困境是：政府在經濟發展中的角色是發展還是服務？服務型政府建設內容是總體還是單項？政府本性是管理還是服務？政府服務是有限還是無限？涉及范圍是行政改革還是政治改革？改革動力來自何方？［13］北京大學政府管理學院公共政策系主任、教授陳慶云認為，研究服務型政府有政府內部管理、外部管理和內外互動的三個維度；［14］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導丁煌認為就服務型政府的概念而言，關鍵是把握什么是新的公共服務。［15］

方式四：會議研討。學術會議交流一方面可以為學界資深專家之間廣泛交流學科前沿動態、深入切磋研究心得、合力攻克研究難點、自由探索未來動向提供平臺，另一方面可以為同行后生晚輩開拓眼界、激勵前行提供場所。十年來，圍繞服務型政府為主題而召開并引起中國行政管理協會關注并參與的學術會議就有十場之多。依次為：2004年6月19日在同濟大學召開的“政府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學術研討會；同年8月28日在成都召開的 “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理論與實踐”研討會；2005年6月l8日在北京召開的 “服務型政府與和諧社會”學術研討會；2007年4月26日在汕頭大學召開的“地方政府發展論壇”；同年8月9日在國管局會議室召開的“公共物品供給和服務型政府建設”專家座談會；2008年7月14日在廣州召開的“改革開放30年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實踐總結暨建設服務型政府”研討會；同年9月16日在上海行政學院召開的 “比較視野下的公共行政改革與建設服務型政府”國際學術研討會；同年9月23日在貴州省政府圓廳會議室召開的 “行政管理體制改革與建設服務型政府”專題講座；同年10月27日在北京召開的“建設服務型政府的理論與實踐”研討會暨中國行政管理學會2008年年會；2010年10月在福州召開的“深化機關效能建設·構建服務型政府”理論研討會。

方式五：實證個案。實踐是檢驗理論的唯一標準，理論來源于實踐并不斷在實踐中檢驗、完善和提升，服務型政府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建設過程中逐步提出并不斷完善的理論，許多國內外先進的建設經驗勢必推動著理論不斷地向前發展。十年間，典范個案有：2004年成都市的“規范化服務型政府”建設、廣州市推進依法行政建設服務型政府、南京市推進服務型政府建設及晉江市深化行政體制改革的調研與思考；2006年浙江的“慶元模式”及英國PFI創新的服務型政府；2008年華北人民政府行政管理經驗；2009年北京市電子政府建設調研及青島市黨政機關答辯制績效評估；2011年福建省等6個省（自治區）的效能建設實踐及淮安市政府101%服務。

方式六：專著評述。學術專著代表著學者對特定問題進行詳細地考察、深入地探討并展開系統地研究而形成的結果，對專著評述，則是以“專著”為對象，實事求是地、有見地地分析專著的形式和內容，探求專著的學術性和創新性，從而構建一個學術信息交流的渠道。十年來，圍繞服務型政府共有三部專著受到了《中國行政管理》的評述及推薦。分別是：2004年國家行政學院公共管理教研部副教授李軍鵬博士撰寫的 《公共服務型政府》；2006年中國行政管理學會會長郭濟推薦的重慶行政學院教授羅德剛編寫的 《服務型政府行政模式研究》和2008年四川省社會科學院研究員都淦評述的溫州大學教授吳玉宗的新作《服務型政府建設研究》。

二、研究脈絡

通過觀察服務型政府十年研究成果圖發現，單從發表文章數量上看，2004年、2008年兩個年份為最多。筆者認為，這是因為2004年學者們齊聚成都，對該理論展開了激烈的研討。郭濟、鮑靜、丁煌、陳振明、李軍鵬、李貴鮮、羅德剛、謝慶奎、陳慶云、吳江、劉熙瑞等前輩們各抒起見、暢所欲言，紛紛發言表達自己的觀點；2008年全國各地紛紛召開相關會議，使該理論的研究呈現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中國行政管理學會該年年會也以此為主題。理論界的研究往往與中國的改革實踐緊密相連，2002年召開的黨的十六大第一次把政府職能歸結為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四項內容，從而引起學者劉熙瑞提出服務型政府這個概念，由此揭開了該理論的研究序幕；2004年溫家寶總理在中央黨校省部級領導干部 “樹立和落實科學發展觀”專題研究班結業式上正式提出“建設服務型政府”的口號，學界精英們于當年群聚成都展開了服務型政府的大研討；2007年年底胡錦濤總書記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報告中再次把 “加快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建設服務型政府”作為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重要內容而予以強調，隨后掀起了全國各地對該理論研究的新高潮。據此，本文作者分別以2004年和2008年為分界線，把國內十年間對服務型政府的研究脈絡劃分為初步探討、建設研討和百家爭鳴三個階段：

初步探討階段。時間段為2002－2004年，2002年，國家行政學院公共管理教研部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劉熙瑞的一篇文章 《服務型政府———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中國政府改革的目標選擇》揭開了該研究論題的序幕，但該階段發表的關于服務型政府研究方面的文章數量不多，研究范圍較窄，僅初步探討了服務型政府的概念、結構要素及與管制型政府的差別，沒有實證經驗，沒有借鑒國外的研究，也沒有進行學科延伸。

建設研討階段。時間段為2004－2008年，2004年8月28日，在成都召開的“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理論與實踐研討會”成為標志性的事件。研討會集學者之智，匯大師之言。該階段學科權威們結合國外英國PFI制度結構和國內部分城市（成都、廣州、南京、晉江、慶元等）服務型政府建設的初步籌建經驗，從不同角度研討了服務型政府服務的內容、實現途徑、內在要求等；還進一步對服務型政府進行了理性思考和相關理論的澄清，提出了對其研究的三個維度；并且拓寬研究領域，將研究逐步延伸到與和諧杜會、政府的執行力與服務責任、公務員素質與能力建設、公共物品供給、行政法分析、地方政府發展及農村公共服務建設的關聯性等方面，同時分析了服務型政府的建設困境。該階段有實證研究和國外借鑒，但沒有進行學科延伸。

百家爭鳴階段。時間段為2008至今，2008年的四場服務型政府學術會議（一場國際和三場國內研討會）使全國各地對相關課題的研究呈現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在此階段，一方面加大了對該理論的研究力度，如構建服務型政府績效評估體系及效能建設，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和戰略規劃，服務型政府建設的誤區及其防范的進一步探討；另一方面進行了學科延伸和注重實證研究，如學科延伸：引進《倫理學》提出服務型政府倫理構建，引進《協同學》倡導協同治理，引進《人學》介紹服務型政府的人學意蘊；實證研究：如介紹了華北人民政府及北京市政府建設、青島市黨政機關答辯制績效評估、福建省等 6個省（自治區）的效能建設實踐以及淮安市政府101%服務；再一方面還借鑒了國外公共服務體系，并著力服務創新的研究，該階段在各方面的研究都有所突破，是前期階段不斷完善的過程。

三、后期趨勢

結合服務型政府十年研究成果的回顧及梳理，本文作者認為該理論體系的不斷完善還需要加大以下四個方面的研究力度。

一是了解民聲民意。國外學者羅伯特·B·登哈特認為政府或公務員的首要任務是幫助公民明確表達并實現其公共利益 ，而不是試圖去控制或駕馭社會 ，即“服務而非掌舵”。［16］（p58）政府如何幫助公民明確表達并實現其公共利益實現的首要任務勢必成為理論體系研究的課題之一。服務型政府的構建不能僅僅是一家之言，也不能閉門造車，只有傾聽民聲，了解民意，把握人民的內心需求，才能真正構建符合廣大人民群眾公共利益的服務型政府。

二是重視實證調研。黨的十六屆六中全會明確了建設服務型政府的目標要求后，全國各地政府的典型做法和示范榜樣為充實、補充和完善服務型政府提供了現實參考，很值得學者們進行實地調研和深入討論，比較各地的建設效果和成熟經驗，不斷的提煉、宣傳和推廣。

三是關注國外發展?？v觀十年成果，引進國外的成熟理論和經驗來構建我國的服務型政府的確不太多，一方面的原因可能是服務型政府的構建是中國的特色和特有，國外沒有現成的版本；另一方面的原因可能是國外的成功的理念和做法不一定適合中國的國情。但本文作者認為，國外多年的新公共服務理論體系的發展和在實踐中的不斷完善的很多精華是值得我們大力引進和借鑒的。

四是利用學科綜合?！按蚱茖W科界限”已成為世界學科研究的新趨勢，理論創新涉及廣泛的新知識、新觀點和新技術，學科之間的交叉、滲透與融合，往往可以導致理論的重大發現。筆者認為，前期學者已經運用《倫理學》、《協同學》和《人學》來探討服務型政府理論，但還有很多學科可以介入研究，如《心理學》可以用來探討服務心態、《統計學》可以用來構建服務模型、《經濟學》可以用來節約服務成本、《法學》可以用來制定服務法規等，從而不斷地完善服務型政府的理論體系。

［1］特稿.胡錦濤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扎扎實實推進服務型政府建設 全面提高為人民服務能力和水平［J］.中國行政管理，2008，（03）.

［2］郭濟.堅持執政為民 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在“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理論與實踐研討會”上的講話［J］.中國行政管理，2004，（11）.

［3］葛紅林.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的原則與實踐——在“建設規范化服務型政府理論與實踐研討會”上的發言［J］.中國行政管理，2004，（11）.

［4］羅尚廬.制度建設推動服務型政府建設——訪全國人大代表、云南省省長秦光榮［J］.中國行政管理，2010，（04）.

［5］鮑靜.向人民學習，為人民服務，請人民評判，讓人民滿意 全面推進“規范化服務型政府”建設——中共四川省委常委、成都市委書記、成都市人大常委會主任李春城專訪［J］.中國行政管理，2004，（06）.

［6］王瀾明.繼續推進政府管理創新進一步建設服務型政府［J］.中國行政管理，2011，（01）.

［7］高小平.創新行政管理體制和機制建設服務型政府［J］.中國行政管理，2008，公務創新?？?

［8］吳江.服務型政府與公務員能力建設［J］.中國行政管理，2004，（11）.

［9］劉熙瑞.服務型政府——經濟全球化背景下中國政府改革的目標選擇［J］.中國行政管理，2002，（07）.

［10］劉熙瑞.服務型政府的內在要求［J］.中國行政管理，2004，（11）.

［11］羅德剛.論服務型地方政府模式的結構要素 ［J］.中國行政管理，2003，（09）.

［12］羅德剛.論全面推進地方公共服務型政府建設［J］.中國行政管理，2004，（07）.

［13］羅德剛.從行政服務中心遭遇“開倒車”看我國服務型政府建設的困境［J］.中國行政管理，2006，（11）.

［14］陳慶云.研究服務型政府的三個維度［J］.中國行政管理，2004，（11）.

［15］丁煌.服務型政府的理論澄清［J］.中國行政管理，2004，（11）.

［16］（美）珍妮特·V·登哈特，羅伯特·B·登哈特.新公共服務：服務，而不是掌舵［M］.丁煌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

（責任編輯：牟春野）

服務型政府十年研究成果圖

（本文作者根據《中國行政管理》2002－2011年的文獻繪制）

Ten Years Review：The Research Methods，Context and Trends of the Service－oriented Government——Based on the Literature Comes from the Chinese Administration Management of 2002－2011 Years

Yin Hui，Ding Huang

This article based on the literature comes from the Chinese Administration Management of 2002－2011 years，draws the ten years research results figure of the Service－oriented Government，on this basis，the paper arranges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the the Service－oriented Government，analyzes its research venation，looks back on the past consolidate research achievements，and looks forward to the study trends of the future，tries to continuously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system of the Service－oriented Government.

service－oriented government；atudies；approach；context；trend

D630.1

A

1007－8207（2012）01－0001－05

2011－11－04

尹輝 （1977—），男，河南信陽人，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武漢理工大學華夏學院化藥系學工辦主任，研究方向為公共管理與公共政策；丁煌 （1964—）男，河南息縣人，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副院長， “珞珈學者”特聘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公共管理與公共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