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之區分,究以北地為勝,其中有關乎天時地理者,非人力所能為也。
蓋以北地最重鏢客,人之以此謀生活者,不可勝數,因其地綠林豪客,所在多有,其中盜首賊魁,亦常有挾奇技異能者,不可以尋常視之。而商賈之出于其途,欲保持其財物者,勢不能不顧聘鏢客。此等鏢客,必須操極精之技術,而后可以保他人之財物與自己之生命,此中精微,洵所謂真實本領,而絲毫不可假借。故凡欲以充當鏢客為生計者,平日秘密之練習,先求其普通,而后精其專門,總須擇性之所近,力之所能及者,朝夕以求之,必臻乎至精極熟之境,始可出而應鏢客之選。此蓋由于一生之生活關系,乃以技擊一道,為第二之生命,是以操術之精,有非南人所可幾及者,正以此也。
南方技擊之術,就尋常論之,似不及北地之多而且精,然有時挺然杰出,其操術之神,造詣之深,玄妙變化之奇,有非北人所能望其肩背者,此亦有故也。
北人筋骨之強,練習之深,得天然上之造就,自不必論矣。然北人雖以筋骨勝,而南人有時造詣所臻,直駕北人而上之,蓋南人以靈動神化勝者。其操術之精,有非人擬議所能及。
自道咸以來,南方以技擊之術,騰聲于大江南北者,有三人焉,今述之如下。
李鏡源,又號“長須李”,湖北省之夏口人,父業木商,故家富于資。少年入塾,于課余之暇,即好弄拳棒,塾師每見而禁止之。李嗜之深,不能已,時年已廿余矣。旋隨母赴沔陽省舅氏,途中遇陜人高某,言談甚洽,高乃陜之技擊最著者,相見恨晚。高在沔本業煙商,旋由李邀至其家,朝夕傳授之,未逾年而技大進。李總以操術未臻其極為憾,高遂告以陜之三原某寺僧,為斯道圣手,唯不肯輕于授人,若誠懇以求之,或可傳其衣缽。李聞之,乃束裝往訪,至其寺將匝月,跪地三日,僧始為之講授。今將其師法次第,記述如下。
僧曰:佛門只有慈悲度世,未聞練習傷人之技術者。世俗動以技擊衛身為口頭禪,其實朝夕動躍間,總不能離卻襲擊他人之念,此念一起,即是意孽,意孽生而魔障叢集,是乃與佛氏悲智交修之旨,大相違背。自達摩師之練身法門傳播以來,世俗動以禪地為拳腳之場,儼若空門中必須于入定余暇,用其力于此,不知此乃大謬之見。顧達摩師當日之創此宗法者,亦一時權宜之計,究不離乎靈魂軀殼,交相修養,始克涅證果,悟徹真如,并非我佛門中定有此一段初學鍛煉身手之功。今子遠道而來,專其心于此,其誠吾已知之,但惜不務三寶之皈依,只為身手之是重。我聞之儒書,楚項力敵萬夫,終屬血氣;仲尼朝聞夕死,是何意志?子既入寶山而問,我且借幻影而指迷津。我聞如是,子其諦聽:
人之一身,其主宰全在乎一心。心者,君也;手足者,臣民也。君有乾綱獨斷之明,而后臣民效指揮如意之勢。即儒家所謂“天君泰然,百體從令”者也。
夫技擊之練習,無事之時,本極從容,倉猝應變,則氣息上浮,手忙腳亂,如是則雖平日技擊功深,終覺不能收效于俄頃。此技擊所以歸功于不動心,能到此地步,技擊始有超神入化之境,否則終屬野狐禪,縱能具有好身手,究非正法眼藏也。
此本道家修養之術,而佛門初步時,亦有此法。蓋以世俗多鹵莽獷悍之夫,平日稍一動作,則氣往上浮,呼吸如抽,如是則其頭腦昏憒,不唯耳目失觀聽之能,而手足亦必無所措。溯其受病之由,實因氣息粗率所致,故技擊專家,必須使氣貫丹田,雖騰躍跳縱,猶能平其心氣,而后可以臨危應變,操必勝之機。可見氣息一功,至關重要,不可以尋常視之也。
語文是一門學習語言和文化的學科,語言是人與人交流的工具。而文化是人類發展的積累財富,這兩件事的起源均來自生活,所以進行語文學習無法獨立于生活之外。在生活中學習語文知識,在學習語文的過程中又在體驗著生活,讓語文學習為生活服務,讓生活之水潤澤語言課堂。所謂語文的生活化教學是將語文的授課學習與現實生活相結合,豐富語文的課堂教學,提高了教學效果。因此,為了能夠更好地實現語文的教學生活化,本文著重論述了小學語文生活化的教學策略,進而提高語文教學質量與效率
數息之功,即不動心之道。蓋心與氣本屬一體,古語所謂“氣靜則神恬,神恬則氣足”,技擊臻此境界,而后可稱絕技,否則仍不過野道旁門,終難入于名家巨子之林也。
至數息之法,又名調息,道家又稱聽息,蓋以氣息由于呼吸,呼吸由于肺部,而鼻為出入之門。凡技擊學步之始,先須使氣脈沉靜,直達氣海(又名丹田,小腹下部是也)。而用力之法,先宜講身體站立,足之前后踏地,挺腰開胸,兩手插腰;聽氣之出入,拋卻萬念,默記其度數,或由一數至五,或由一數至十,不可記數太多,以免心神昏亂。此數息之法也。
至聽息,則其功較數息為深,每于朝夕演習時,從容運使,不可著力。出一掌也,當平肩直腰,若氣自肩腋而來,直貫于掌緣五指之尖,靜心聽之,臂腕指掌間,似有膨脹伸張之意。此外運腰挺足,亦復如是。坐立行動,總以氣息沉靜為主,久之習養功深,無論如何跳躍,氣亦不為之喘促。此技擊家所謂下實則上輕,即練氣不浮之功效也。
但有一事須注意者,氣以順為要,而不可過于逆制。初學步時,偶于用力猛烈,則氣必喘息,切不可忍制以求爭勝于人前,否則肺部暗受其損害,必致不可救藥。吾見少年人每有此弊,故為之警戒耳。
夫生死一關,為眾生之大關鍵,亦即佛氏之度世證果無上法門也。又豈僅區區技擊一術,所當視為先務乎?今將為子作片義之棒喝,揭出斯旨,不可以玩弄光景之言視之,以重吾之罪。
蓋技擊之為道,雖屬衛身強體之術,而終含有幾分克敵制勝之意。質而言之,即謂之殺人之術,亦無不可。如是則生死之一念,愈不可不先破也。
昔有壯士某,為河北之技擊大家,凡燕秦楚越諸地,無不知其名者,以其操術之神,實有過人之處。據其自言,亦謂自束發時即肆力于此,性命以之者垂三十余年,平常以為舉世無有能敵之者。后以強橫逞力太過,被擊于蘭州之一游方僧,斷其兩足。今尚流落豫洛間。人有問之者,不敢復言技擊術。
詢其勝負之道,以筋力論,聞此僧差某壯士遠甚。當其競斗時,一則氣息暴狠,欲得而甘心;一則穩坐蒲團,一塵不動,靜以待之,乘虛而入,如操左券。此由于生死關頭,早已勘破,故臨敵制勝,毫無畏怯。可見禪機之為功,又豈肉眼凡夫所能夢見者哉!
由是觀之,則破生死關頭之于技擊一術,實為必要之道。然此事又豈率爾空談所能見功者乎?佛門之畢生修養,乃以此為究竟證悟。然而緇衣萬千,求其于此中勘破塵根,悟徹輪回,而不墮落于游光幻影者,已屬百難見一,況君等凡夫,處此欲海茫茫之中,求能超拔乎生死之域,恐戛戛乎其難矣!
子既求技擊之臻于絕頂,必須于此道有所得,而后可以神明于法之中,超其象于塵磕之外。余雖知其難,而又不能不以此難為期許者,非故高其說以阻人勇進之心。究余之所望,人自哇哇墮地,而此一大關頭,即為吾人歸根結果所當知者,又豈僅技擊一端,須于此中著力已耶?倘與我佛因緣,由一指而入正覺,斯則余之厚望也夫!
以上乃三原寺僧傳授李某之言,此所謂傳理不傳法者。雖然寥寥三端,談何容易?李自得此旨,歸而求之,如墮五里霧中,后乃結廬于嵩山中,發篋讀書,并于朝夕肄習技擊術,久之于儒書有所頓悟,乃再誦釋典,悉心求禪蛻之學,如是者又十年,遂參悟生死之機,而其技術之神妙精奇,亦為古今冠。后著有《塵技禪機》一書,專闡發此旨,惜其子某不善繼述,使此籍湮沒不傳,良可嘆息。前荊襄某寺僧,猶有能言其技之神、術之精者,但以年湮代遠,文獻無征,遂使此術如廣陵散之遺落人間,洵可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