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忠,王 芳
(1.內蒙古第二地質勘查開發院,內蒙古 巴彥淖爾 015000;2.內蒙古第五地質勘查開發院,內蒙古包頭 014010)
內蒙古經濟增長與工業污染關系實證研究
路 忠1,王 芳2
(1.內蒙古第二地質勘查開發院,內蒙古 巴彥淖爾 015000;2.內蒙古第五地質勘查開發院,內蒙古包頭 014010)
利用1990—2009年內蒙古工業污染物與經濟增長的相關數據,通過建立人均GDP與工業污染物排放量之間的計量模型,對內蒙古經濟發展與環境污染狀況進行庫茲涅茨曲線擬合,進而分析內蒙古經濟增長與工業污染間的關系。實證研究表明,內蒙古經濟發展與環境間不存在典型倒“U”型,工業廢水、廢氣、固體廢棄物分別處于“N”型波浪階段、倒“U”型的上升階段及倒“U”型的上升階段,隨著經濟的發展,環境污染依然會加重。加強執法力度,降低污染物排放,推動產業結構調整,大力發展服務業,倡導循環經濟發展模式刻不容緩。
內蒙古;庫茲涅茨曲線;經濟增長;環境污染
改革開放以來,內蒙古經濟經歷了一個持續的高速增長階段,然而快速的經濟增長也不可避免地加劇了工業污染對環境的壓力,經濟增長與環境質量的關系日益受到關注。目前在經濟與環境的相關關系研究中,最常用的分析工具是由美國經濟學家Grossman和Krueger提出的環境庫茲涅茨曲線(EKC),經濟增長和環境質量之間存在著類似于經濟增長和收入分配之間的倒U型曲線關系。它的含義可表述為:在經濟發展初級階段,經濟增長、人均收入的提高將會導致環境質量的下降,然而一旦經濟增長超越了某一臨界值點,人均收入的進一步提高反而會有助于降低環境污染,改善環境質量[1]。較為理想的狀態是出現倒U型EKC的后半段,即經濟增長和環境改善同步。
自EKC模型提出后,國內開始以EKC作為理論工具對經濟增長與環境質量關系進行實證研究,代表性研究有:丁煥峰利用1998—2007年我國30個地區包括工業三廢在內的區域污染指標及主要影響因素,對環境庫茲尼茨曲線假設進行檢驗,探討導致我國區域污染惡化的主要區域污染影響因素;范金以我國81個大中城市1995—1997年度氮氧化物、二氧化硫、總懸浮顆粒物濃度和年人均降塵量的面板數據對EKC進行分析研究,發現除了氮氧化物濃度之外,其余污染物與收入確實存在倒U型的關系;侯黎杰、沈峰、穆紅莉、馬妍、徐麗華分別對河南、上海、北京、蘇州、山東等地區內部EKC進行了檢驗,從工業三廢的排放強度、工業污染的彈性等分析了經濟發展與環境污染治理的關系[2]。
可以看出,國內關于經濟增長與環境質量影響的實證研究多是通過國家或各地區的工業三廢與人均GDP建立庫茲尼茨曲線,但對于內蒙古地區經濟增長與工業污染的庫茲尼茨曲線研究很少[3]。本研究利用1990—2009年內蒙古人均GDP及工業污染相關數據,對內蒙古經濟發展與工業污染之間的關系進行實證檢驗,進而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作為西部地區,內蒙古經濟基礎比較薄弱,與發達城市有較大的差距。自西部大開發以來,內蒙古經濟發展迅速。2002年起,內蒙古 GDP增長速度分別為13.2%、17.6%、20.9%、23.8%、19%、19.1%、17.2%、16.9%,連續8年居于全國首位。2000年,內蒙古GDP總量不到全國的一半,略高于西部十二省水平;2010年,內蒙古全區國內生產總值11 655億元,低于全國水平的17%,遠遠高于西部十二省水平;在全國的GDP總量排位中由2000年的24位上升為2010年的15位,在西部十二省GDP總量排位中由2000年的第6位上升為2010年的第2位。
2009年,內蒙古第一、二、三產業增加值分別實現929.6 億元、5 114 億元、3 696.65 億元,一、二、三產業對經濟的貢獻率分別為 9.54、52.5、37.95,對 GDP 增長的拉動率分別為1.61%、8.87%、6.41%。2000 年至 2009 年,內蒙古全區的一、二、三產業比重由22.8∶37.9∶39.3調整為9.5∶52.5∶38(見圖 2),第二產業所占比重在 10 年內顯著增加。2000年至2009年,內蒙古第一產業占GDP比重均高于全國;2000年至2005年,內蒙古第二產業占GDP比重低于全國,自2005年起,內蒙古第二產業占GDP比重高于全國,到2009年,高于全國第二產業占GDP比重的6.2%;
自2004年起,內蒙古第三產業占GDP比重低于全國[4]。

圖1 內蒙古與全國GDP增速對比
內蒙古經濟的高速發展主要源于第二產業的巨大貢獻,2000年至2009年,內蒙古工業總產值由1 202.85億元增加為12 707.52億元,年增長速度為29.95%,其中重工業總產值由738.59億元增加為9 022.34億元,年增長速度為32.01%,輕工業由 738.59億元增加為 9 022.34 億元,年增長速度為25.88%。GDP中工業增加值由31.5%上升為46.3%,上升了14.8%。

圖2 2000年與2009年內蒙古一、二、三產業占比
隨著經濟的發展,內蒙古工業三廢的排放量逐年增加,生態環境面臨越來越大的壓力。從排放趨勢(圖3)可以看出,1990年至2009年,內蒙古工業廢氣、工業固體廢棄物排放量呈逐年“上升”趨勢,特別是自2004年起,排放量基本呈直線上升趨勢,工業廢水基本呈“上升—下降—再上升”趨勢。從排放數量看,工業廢水的排放量最大,遠遠高于工業廢氣和工業固體廢棄物的排放量,工業廢氣排放量在1990年至2004年遠低于工業廢水排放量,但自2004年排放量逐年上升,略低于工業廢水排放量,工業固體廢棄物排放量在工業三廢中最小。
2000—2009年,內蒙古工業廢水排放量由21 844萬噸增加為28 616萬噸,年均增長速度為3.05%,工業廢水達標量由14 116萬噸增加為24 366萬噸,工業廢水排放達標率由64.6%增加為85.2%。內蒙古工業廢水排放量基本呈逐年上升趨勢,而工業廢水排放達標量并不穩定,2000—2007年在61% ~77%間,2008、2009年略有上升,在80%以上,但還遠遠低于國家廢水的排放標準。2000—2009年,在全國范圍內,內蒙古工業廢水排放量由20名降低為27位,工業廢水排放達標量由23名升為22名;在西部十二省排名中,內蒙古工業廢水排放量由11名降低為12名,工業廢水排放達標量一直維持在第6名。內蒙古的工業廢水排放量與達標量無論在國家還是在西部十二省均有所改善,但還遠遠不夠。

圖3 內蒙古工業三廢排放
2000—2009年,內蒙古工業廢氣排放量由4 678億標立方米增加為24 844億標立方米,年增長率為20.13%,其中燃燒燃料過程中工業廢氣排放量由3 252億標立方米增加為14 382億標立方米,年增長率為17.96%,生產工藝過程中工業廢氣排放量由1 516億立方米增加為10 464億立方米,年增長率為23.94%。2000—2009年,在全國,內蒙古工業廢氣排放量由第20名降為第27名;在西部十二省范圍內,由第11名降為第12名。
2000—2009年,內蒙古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由2 376萬噸增加為12 108.3萬噸,年增長率為19.83%,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由22.3萬噸增加為52.6萬噸,年增長率為9.47%。2000—2009年,在全國,內蒙古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由第17名上升為第15名,在西部十二省,由第2名降為第4 名[5]。
1)指標的選取
本研究在建立模型時,本著客觀、可定量的原則,采用內蒙古1990—2009年20年的數據,對人均GDP和工業三廢排放量進行回歸分析,研究內蒙古經濟增長與工業三廢間的關系,其中人均GDP用GDP表示,工業廢水排放量用GYFS表示,工業廢氣排放量用GYFQ表示,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用GYGF表示。為了保證跨年度數據的可比性,并消除變量數據間的波動,本研究對所有數據進行縮減處理及對數變化,分別用LGDP,LGYFS,LGYFQ,LGYGF表示。
2)回歸模型的確定
采用二次多項式模型進行實證研究。由式(1)表示。

式(1)中:Ei為環境污染指標;Y為人均GDP;αi為模型參數;ε為隨機誤差項。
1.單位根檢驗
確定回歸模型之后,考察原始數據的平穩性。因為運用時間序列數據分析,數據的平穩性將對模型可信度產生重大影響,序列不平穩時回歸模型不滿足古典架設,因此要對檢驗序列的平穩性進行檢驗。利用EVIEWS 6.0的ADF檢驗方法對變量人均GDP(LGDP)、工業廢水排放量(LGYFS),工業廢氣排放量(LGYFQ),工業固體廢物排放量(LGYGF)分別作單位根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從表1可以看出,通過選擇常數項及滯后階數,變量序列 LGDP、LGYFS、LGYFQ、LGYGF 在10%的顯著水平下,其ADF檢驗的值均大于臨界值,接受單位根假設,它們均為非平穩序列。但它們的一階差分序列均為平穩序列,ADF檢驗值小于臨界值,通過了單位根檢驗。也就是說,原變量的序列 LGDP、LGYFS、LGYFQ、LGYGF 是一階單整即I(1)。
2.回歸分析
通過對基本函數的線性、對數到線性、線性到對數和雙對數等多形式后,發現線性模型一階差分擬合結果最好。
從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水排放量回歸結果看,F統計量為122.632,較大,R2的值為0.930 083,接近1,擬合優度較高,DW 值也較為滿意,P 值為 0.000 002,小于 0.05,通過假設檢驗;從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氣排放結果可以看出,F統計量為 163.469 4,較大,R2的值為 0.944 758,接近 1,擬合優度較高,DW 值也較為滿意,P 值0.000 000,小于0.05,通過假設檢驗;從經濟增長與工業固體廢物產生量回歸結果可以看出,F統計量為 74.404 87,較大,R2的值為0.885 411,接近1,擬合優度較高,DW值也較為滿意,P值為0.000 000,小于 0.05,通過假設檢驗。

表1 人均GDP、工業三廢單位根檢驗

表2 內蒙古經濟增長與主要污染物排放計量模擬結果
1)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水擬合預測
由上述計量結果可以看出,工業廢水與經濟增長相關性較高,因此,以經濟增長作為自變量,工業廢水作為因變量繼續進行EKC擬合,得到工業廢水的EKC方程,如式(2)。

從圖4可以看出,內蒙古人均GDP與工業廢水排放量EKC曲線與傳統的曲線不太一致,表現出“倒U+U”形,即N型的關系,說明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水排放間出現波動特征。
2)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氣擬合預測
以經濟增長作為自變量,工業廢氣作為因變量繼續進行EKC擬合,得到工業廢氣的EKC方程,如式(3)。

從圖5對內蒙古地區EKC的擬合結果來看,人均GDP與工業廢水排放物的擬合曲線接近是一條上升的直線,說明目前內蒙古工業廢水排放量依舊在增加,還沒有達到頂點,隨著經濟的發展,工業廢水排放量還會增加,沒有減少趨勢。
3)經濟增長與工業固體廢物擬合預測
以經濟增長作為自變量,工業固體廢棄物作為因變量繼續進行EKC擬合,得到工業固體廢棄物的EKC方程,如式(4)。


圖4 內蒙古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水排放物EKC曲線

圖5 內蒙古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水排放物EKC曲線
從圖6對內蒙古地區EKC的擬合結果來看,人均GDP與工業廢棄物排放量的擬合曲線接近是一條上升的直線,說明目前內蒙古工業廢棄物排放量依舊在增加,還沒有達到頂點,隨著經濟的發展,工業廢棄物排放量還會增加,沒有減少趨勢。

圖6 內蒙古經濟增長與工業固體廢棄物EKC曲線
通過以上對內蒙古經濟增長與工業廢水、廢氣、固體廢物排放量的EKC擬合曲線,我們可以看出,隨著內蒙古經濟的飛速增長,內蒙古工業三廢的排放量逐年增加,但并沒有到達環境庫茨尼茲曲線的頂點,也就是說,在未來很長時間內,內蒙古的工業污染并不會減少,隨著經濟的發展,環境污染會更加嚴重。而內蒙古經濟增長主要依靠“高能耗、高污染”的第二產業的拉動,而第二產業又是以工業為主,因此,內蒙古生態環境依舊會承受巨大的壓力。
以上的實證研究結果表明,內蒙古目前仍舊處于環境污染的高峰期,這是由于經濟發展的階段所決定。為了實現內蒙古經濟和環境的可持續發展,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由于環境保護是公共產品,作為生態環境保護政策制定者的政府,應當發揮在環境治理及保護中的主導地位。根據內蒙古的環境污染的現狀,一方面政府應當加大對工業三廢處理的力度,加大環保治理設施的投入,另一方面政府應當監督工業企業的三廢的排放狀況,制定相應的政策,鼓勵在環保方面做得好的企業,加大對環保方面做得不好的企業的懲罰力度。
內蒙古的能源消費水平低、管理水平、產業結構、整體的技術水平與國內外先進地區比有較大的差距,產品及設備的耗能也高于全國水平,因此能源的利用效果低下。內蒙古經濟發展的同時,不能夠只關注眼前的利益,依靠消耗大量能源、犧牲環境來發展經濟,因此內蒙古應當能夠提高能源的利用效率,減少因能源消耗引發的環境污染,盡可能地消耗少的能源來創造更多的物質財富。
內蒙古應當大力推進工業結構的調整,集中力量發展具有高附加值的加工制造業,減少高能耗、高污染工業企業的發展。對于高能耗、高污染的企業,應當加大企業生產工業改造力度,逐步降低能源消耗,合理調整工業部門的產業結構,加強對重污染企業的結構調整及污染治理的力度。
由于第三產業能耗低、污染少的特點,在優化升級第二產業的同時,應當逐步擴大第三產業的發展規模,不僅從結構的層面上改善內蒙古經濟增長的質量,而且能夠促使第三產業對第一、二產業的發展支持,使內蒙古經濟增長方式逐步脫離依靠第二產業的帶動,實現依靠二、三產業的協同帶動的轉變,將對經濟、資源、環境三者持續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內蒙古應當倡導發展循環經濟模式,形成有利于循環經濟的長效機制,在煤炭、金屬、化工、電力等深加工的重點行業,積極開展循環經濟的試點,走出適合內蒙古經濟發展的循環經濟發展模式。
[1]宋濤.基于面板協整的環境庫茨涅茲曲線的檢驗與分析[J].中國環境科學,2007(4):572.
[2]陳艷瑩.污染治理的規模收益與環境庫茲涅茨曲線:對環境庫茲涅茨曲線成因的一種新解釋[J].預測,2002(5):46.
[3]胡聃,許開鵬,楊建新.經濟發展對環境質量的影響:環境庫茲涅茨曲線國內外研究進展[J].生態學報,2004(6):1259.
[4]馬樹才.中國經濟增長與環境污染關系的Kuznets曲線[J].統計研究,2006(8):37.
[5]曹光輝,汪鋒,張宗益,等.我國經濟增長與環境污染關系研究[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06(1):25.
(責任編輯 周江川)
F127
A
1007-7111(2012)04-0001-04
2012-02-05
路忠(1958—),男,會計師,研究方向: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