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振 亭
(延邊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中文系,吉林 延吉133002)
“自然”本是中國傳統文化語境中使用頻率極其頻繁、應用范圍十分廣泛、內涵意蘊頗為豐富的一個多元復合型范疇。同時,由于韓國傳統文化與中國文化傳統歷史上的無可爭辯的親緣關聯,也使得“自然”成為韓國傳統文化中一個非常活躍的范疇典型。特別是在韓國古代詩學批評話語中,“自然”的境界甚至是韓國傳統文學創作所追求的至高審美理想的象征。同時我們也清楚地發現,韓國古代詩學批評中的“自然”無論是在內涵上,還是在外延上,都無法掩飾其濃濃的中國情結。
然而,我們卻不能因此就理所當然地認為韓國古代詩學中的“自然”范疇就是對中國“自然”傳統的簡單復制與照搬。由于中韓傳統文化差異的客觀性存在,因此韓國古代在受容中國傳統文化的過程中,絕非完全被動與消極的受容,也不可能完全喪失自我的民族文化傳統意識與價值體系。所以,韓國古代文化與中國傳統的碰撞與交流,并不是一種文化強勢地吞噬了另一種文化,而是在一種良性互動中加深了彼此的認知與認同,并促進了各自文化的更新與流傳。這應是不以主觀意志為轉移的不同民族文化交流的客觀事實。即便是在當今美國強勢主導的全球化格局與語境中,韓國與美國無論因何種利益集團捆綁得多么結實,其民族文化的主體性并未因此而喪失,也沒有或不可能被美國的強勢文化所吞并。雅斯貝爾斯有言:“人類一直靠軸心時代所產生的思考和創造的一切價值而存在,每一次新的飛躍都回顧這一時期,并被它重新燃起火焰”。因此,我們可以說,發端于中國文化傳統的“自然”范疇在韓國古代詩學批評話語中的“歷史回現”[1]就形象地注解了中韓傳統文化交流的歷史真實。
“自然”之謂,源于道家,是道家思想的精髓。古老的道家將“自然”奉為“道”本體的至高品格,故而在道家哲學中,“自然”屬于本體論的范疇。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二十五章》)。可見,“自然”與“道”是同一的。然而,道家所謂的“自然”,并非指自然界,其歸趣在于自然而然,排斥人為假飾,其根本性質是“無為”。但“無為”絕非無所作為,而是“無為而無不為”。以西方哲學思維衡量,其中的“無為”是指無條件地尊重客觀規律,即“合規律性”,也就是“真”;“無不為”是指在恪守客觀規律的前提下實現自我的目的,即“合目的性”,也就是“善”。合規律性與合目的性、真與善的有機統一,就是“自然”所追求的完美境界。
“自然”雖不等同于自然界,但與自然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因為自然界本身就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存在,而且是先于人類的存在,所以,“自然”的意識建基于人類對大自然的感性知覺的前提下。韓國古代的文化哲學有著濃重的自然崇拜意識,“如果說在西方文化中,大自然帶有人的屬性;那么在韓國古代文化中,卻是人帶有大自然的屬性”。[2]韓國古人認為世間的萬事萬物皆源于自然,因此韓國古代文化的方方面面也無不滲透著韓國古人對自然界的認知與思考,自然的理念也就無處不在。尊重自然,與自然同一,是韓國古人至高無上的生存法則與理想。朝鮮朝張維言:
夫道,亦自然而已矣。子之言者,何其多方也?吾為子言其自然:天非自然,無以為天;地非自然,無以為地;人非自然,無以為人;物非自然,無以為物,自然盡之矣。何用多方?去自然而言多方者,其于道遠矣。天以自然而生萬物,萬物以自然而各生生。自然而大,自然而小;自然而可,自然而不可;自然而生,自然而死。蕓蕓職職,自然具足;職職蕓蕓,無不自然。[3]
人世間的一切甚至包括不可見的“道”都“自然而大,自然而小;自然而可,自然而不可;自然而生,自然而死”,自然的力量是無法抗拒的,“自然者,天地流行之理也;自然者屬乎天,非人力之所能增減”。[4]所以,“無為”是人類處理人與天道自然關系的最佳選擇。關于“無為”,韓國古代哲人是這樣理解的:
所謂無為自然者,因其有而有之,因其無而無之,循其理而順往,斯之謂無為自然也。乃莊生則方且“從無生有,從有生無”。是非之不混,而強欲混之;物我之不一,而強欲一之;禍福夭壽之不齊,而強欲齊之;窮通榮辱之不同,而強欲同之,天下之終不可無為。而強欲無為,凡天下萬物之理,必欲反其性而舛之。有心用智,莫甚于斯。無為自然,詎若是耶![5]
意謂“無為”不是消極地無所作為,而是要“因其有而有之,因其無而無之,循其理而順往”,即應該在遵循自然法則的基礎上因勢利導,確立需求的目標與確定行動的方向,“斯之謂無為自然也”。雖然“無為”是行之有效的準則,但不能“強欲無為”。否則,將會導致“天下萬物之理,必欲反其性而舛之”的不良效果。那么,在具體實踐中究竟如何踐行“無為”的原則?關于這個問題,可以有不同的回答,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莫衷一是。但有一個原則是被普遍認同的,即“隨遇而安”,如高麗文人李荇云:
安者,物之性。天安于上,地安于下;江海安于動,山岳安于靜。此皆性之自然者也。惟人具物之性,而隨其所遇以為安。其在上也,安乎天;在下也,安乎地。至于動也、靜也,無不皆然。是所以盡人之性也。[6]
意謂“隨其所遇以為安”——“隨遇而安”是個體踐行“無為”原則的極佳方式,這既可以達到“在上也,安乎天;在下也,安乎地。至于動也、靜也,無不皆然”的效果,又可以“盡人之性”,即在最大限度上充分發揮自我的潛能,以實現自我的需求。
總之,在韓國古代文化哲學中,“自然”的蘊涵基本上承襲了中國道家傳統的自然觀,自然的法則作為一種絕對的客觀精神與“道”一樣無處不在,無物不有,其“無為”的價值取向既是踐履“道”的精神及達于“自然”境界的原則,也是人類“詩意棲居”的準則。故此,“自然”也是韓國傳統文學創作孜孜以求的至高境界。
在中國古代詩學批評話語中,“自然”有時亦指“天然”。概而言之,其內涵的使用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指文藝創作本于自然、效法天地,即“造化”之謂。如言:
詩者,天地自然之音也。[7]
夫書肇于自然,自然既立,陰陽生焉;陰陽既生,形勢出矣。[8]
夫畫道之中,水墨最為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9]
其二,指文藝創作上的自然而然,不假修飾,即“無為而文”,也就是說,文藝作品的創造純發自內心或本心自然。例如:
人稟七情,應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10]
詩也者,率其自道所欲言而已。以彼體物指事,發乎自然,悼逝傷離,本之襟度。蓋悲喜在內,嘯歌以喧,非強而自鳴也。[11]
其三,指文藝創作中所達到的自然純熟的境界,不假思慮而自工,不求法度而自合于法度。例如:
大略如行云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于所當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態橫生。[12]
心不厭精,手不忘熟。若運用盡于精熟、規矩閑于胸襟,自然容與徘徊、意先筆后、瀟灑流落、翰逸神飛。[13]
其四,指對文藝作品的審美評判,意謂創作如天造之物,自然成文,無斧鑿之痕。例如:
(李白之詩)大巧自然,人力何施?[14]
(杜甫之詩)工妙至到,人力不可及。而此老獨雍容閑肆,出于自然,略不見其用力處。[15]
(顧愷之之畫)其筆意如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皆出自然。[16]
(王羲之之書)天質自然。[17]
其五,指文藝作品的品第中之最高品位,亦即指文藝作品達到了藝術的至高境界。例如:
詩有四種高妙:一曰理高妙,二曰意高妙,三曰想高妙,四曰自然高妙……非奇非怪,剝落文采,知其妙而不知其所以妙,曰自然高妙。[18]
先失于自然而后神,失于神而后妙,失于妙而后精,精之為病也而成謹細。[19]
綜上所述,中國古代詩學批評中的“自然”,被強調得最為突出、被闡發得最為充分的內涵是指文藝創作中的“無意”或“無為”,意即自然而然、不假修飾的文藝創作的審美理想。而這也是韓國古代詩家孜孜以求的至高境界。
韓國古代詩家雖沒有如中國傳統那樣,對“自然”范疇展開多元化的理論探究,但他們卻都不約而同地將“自然”作為一個先驗性的概念,直接運用于韓國古代詩學的具體批評實踐之中。在古代的韓國,“自然”作為一個文藝美學范疇,雖源于道家,但并不局限于道家。它已深深地積淀為韓國古代整個民族文化的一種集體無意識的審美訴求。韓國的傳統文化也是一種以儒家文化為主導的多元復合型文化,其中的各家文化都有其獨特的美學訴求與理想,但卻都集體無意識地將“自然”視為其最高的審美理想、文學最高的藝術品位。“自然”之美也就進而成為韓國古代文學創作的一種普適的價值追求,崇尚“自然”始終是韓國古代詩學批評史的主流。李仁老《破閑集》言:
夫得道者之辭,優游閑淡而理致深遠。雖禪月之高逸,參寥之清婉,豈是過哉?此古人所謂“如風吹水,自然成文”。[20]
李仁老認為得“道”的文本,會給人以“優游閑淡而理致深遠”的美感體驗,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審美效應,在于詩人的創作不假偽飾,“如風吹水,自然成文”。“自然成文”是實現詩歌創作審美理想的有效原則。
到朝鮮朝時期,“自然”范疇更是被眾多詩家奉為詩歌創作的至尊法寶,他們紛紛將“自然”作為其審美理想的代名詞。但是,怎樣才能臻于文學的“自然”妙境呢?一些朝鮮朝詩家以為“無意為文”是實現文學自然美理想的極佳創作取向,如徐居正言:
蓋天地有自然之文,故圣人法天地之文;時運有盛衰之殊,故文章有高下之異。“六經”之后,惟漢、唐、宋、元。皇朝之文,最為近古,由其天地氣盛、大音自完、無異時南北分裂之患故也。吾東方之文,始于三國,盛于高麗,極于圣朝。其關于天地氣運之盛衰者,因亦可考矣。況文者貫道之器,“六經”之文,非有意于文,而自然配乎道;后世之文,先有意于文,而或未純乎道。今之學者,誠能心于道,不文于文;本乎經,不規規于諸子;崇雅黜浮,高明正大,則其所以羽翼圣經者,必有其道矣![21]
徐居正認為文學作品價值的高下,是受“時運盛衰”制約的,而時運的盛衰又是天地“自然之文”的具體表現,所以作為“貫道之器”的文章只要真實地反映了社會歷史的本真樣貌,就不失為“貫道”之文,就是優秀的文學作品。要做到這一點也并非難事,只要詩人能“心于道,不文于文;本乎經,不規規于諸子;崇雅黜浮,高明正大”,他筆下的詩歌就自然“有其道”。其中最關鍵的是不要刻意為文。徐居正極為贊賞“六經”之文,因為“六經”“非有意于文,而自然配乎道”。而后世之作往往是“先有意于文”,最終卻未必“純乎道”。“非有意于文”深刻地揭示出了“自然”范疇審美蘊涵的特質——無意。
所謂“無意”,即指創作中的無意識、無目的、非理性、非功利與自發性等。“無意”揭示了文學創作作為一種精神活動的復雜性,它也是韓國古代詩家闡釋文學“自然”境界的慣用語。宋寅言道:
大抵古人之所謂文者與今人異,古人之文無意于為文者也。夫云行雨施,日照月臨,山川之流峙,草木之賁飾者,天地之文也。天地不自知其為文。和順積中,英華發外,動作有威儀,言語為經籍者,圣賢之文也。圣賢不自知其為文。是故,古之人以道為文。以道為文,故不文而為文。噫!孰知夫不文之文,是乃天下之至文耶!以之為語《孟(子)》,以之為“六經”,以之為《三百篇》;或奇或簡,或勸或戒;旨趣之精,聲律之協,咸出于自然耳!何嘗若后人之牽強作意,雕朽鏤冰者之所為哉?[22]
宋寅以為,古人之文與后人之作的根本區別在于是否自然。后人之作往往“牽強作意,雕朽鏤冰”,是刻意而為之,顯然有悖于自然之美的“無意”。古人之文常常“無意”為之,雖風格“或奇或簡,或勸或戒”,但“旨趣之精,聲律之協,咸出于自然”。可見,無意為文的效果明顯地強于刻意為文。然而,“無意”并非毫無理性地率意涂抹,而是面對“道”的“無為”選擇。所以,實際上古人是“以道為文”的,故而才能達到“不文而為文”的自然美境地。由于是“無意”自然創作的結果,因此,“不文之文”才是無以倫比的“天下至文”,亦為文學的至高品位。韓國古代詩家有言:“詩不可作,境與神會,自然為詩”。[23]
“無意為文”被韓國古代詩家視為實現文學審美理想的詩藝原則,但“無意”之謂是個模糊性的概念,顯得過于籠統而寬泛。那么,作為創作主體的詩人如何才能達于“無意”為文的創作佳境呢?對此,韓國古代詩家有著非常深入的思考。張顯光言:
高明覆幬,天之然也;博厚持載,地之然也;日月星辰,象之然也;山岳川瀆,質之然也;寒暑晝夜,時之然也;風云雷雨,氣之然也;動植飛潛,物之然也。觀其然,則可知其所以然矣;有其所以然,故斯為所必然矣;有其所必然,故斯為所當然矣;有其所當然,故斯為所固然矣;有其所固然,故知其為所自然矣。起于所以然,成于所自然。而所必然、所當然、所固然者,在其間矣。所以然者,原其始也;所必然、所當然、所固然者,指其實也;所自然者,要其終也。立此五個“然”,而理之為理可識矣。然理非有待于五者之序而成也。人之所以認取此理者,須用五個“言”,順其相因之序而并觀之,然后庶可以有所據而得其實矣。五個“所”者,有定之辭也;五個“然”者,形氣之著也。曰“以”曰“必”曰“當”曰“固”曰“自”者,互驗之目也。然則外天地萬物萬變萬化而能觀理乎?惟在吾人能默會之耳。[24]
張顯光在此闡明了創作主體“無意”為文的前提條件,即詩人進行創作之前的準備與積累。要而言之,作為創作主體的詩人在日常生活中要善于觀察世間的萬事萬物,不但要“觀其然”,更要“默會”其“所以然”、“所當然”與“所固然”,這樣才會洞悉世間萬物“所自然”之理,即“理之為理可識矣”。這是文學創作所必備的主觀內在的素養與修養,以此素養與修養為基礎進而形成作家的創作個性,這就是“無意”為文的要件。
然而,有創作個性并不一定就會創作出“無意”之文,韓國古代詩家認為要將詩人的創作個性完滿地呈現出來,首先詩歌的話語必須是自然而然地呈現,即“言出于自然”,如李珥言:
人聲之精者為言,詩之于言又其精者也。詩本性情,非矯偽而成,聲音高下出于自然。《三百篇》曲盡人情,旁通物理,優柔忠厚,要歸于正,此詩之本源也。世代漸降,風氣漸淆,其發為詩者,未能悉本于性情之正,或假文飾。務說人目者多矣。[25]
李珥指出,人之聲音的精華是語言,詩又是人類語言的精華。詩的根本在于抒寫“歸于正”的性情,而詩要“曲盡人情”之正,不可“矯偽而成”、“或假文飾”,必須使“聲音高下出于自然”。意謂文學的自然境界,首要的是作為文學作品第一要素的文學語言的自然書寫。
其次,文學所要表現的主觀情感應自然地流露,即“情出于自然”,這一理念在韓國古代詩家中是被普遍認同的。
吾東文獻之盛比埒中華,蓋自薦紳大夫一倡于上,而草茅衣褐之士鼓舞于下,作為歌詩以自鳴。雖其為學不博、取資不遠,而其所得于天者故自超絕,瀏瀏乎風調近唐。若夫寫景之清圓者,其春鳥乎?而抒情之悲切者,其秋蟲乎?惟其所以為感而鳴之者,無非天機中自然流出。[26]
韓國古代詩家認為,“吾東文獻之盛比埒中華”,上自“薦紳大夫”,下至“草茅衣褐之士”,皆自樂于“為歌詩以自鳴”,雖然他們可能“為學不博”,但他們“其所以為感而鳴之者,無非天機中自然流出”,即他們的詩歌大都“情出于自然”,故而可“比埒中華”。所以,韓國古代詩家習慣于將“情出于自然”與否作為評判詩歌品位高下的一個主要衡量標準,如其所言:
詩之為教,發乎性情,止乎義禮,如天籟之鳴。自然而然。小而一身之動定,大而世運之升降,靡不由之。[27]
歌者言其情也,情動于言,言成于文,謂之歌。舍巧拙,忘善惡,依乎自然,發乎天機,歌之善也。[28]
他們都將詩視為傳達人類情感的媒介,但詩歌情感的抒發要如“天籟之鳴”,就必須“舍巧拙”、“忘善惡”,而“依乎自然”,“自然而然”,方不失“詩之為教”的根本,亦為“歌之善也”。
總之,“自然”是韓國古代詩學批評體系中最為活躍的核心范疇。它寄寓了韓國古代文學創作的至高審美理想,也是韓國古代詩家評判文學文本品位高下的主要衡量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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