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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便車回家

2012-12-18 19:56:12□弘
四川文學 2012年6期

□弘 篤

從夏末開始,朱曉和妻子一通電話就吵架,每次吵完了他便會到城東那片楓樹林去。在楓樹林里,朱曉有時候散步,有時候只是靜靜地坐一會兒,總之只要來到這片楓樹林,不要多長時間,他的氣就消了,開始自責,一個男人怎么就容不得女人啰嗦幾句呢?其實她帶著兩歲的女兒過,還要上班,也挺不容易的。林子里風徐徐地吹,鳥悠閑地叫,蟲輕輕地鳴,一切都是那樣的輕松歡樂,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優雅,一切都是那樣的不驚不擾,朱曉覺得這樣的環境很適合排遣心中的郁悶。其實應該在先來這片楓樹林散散步或坐一坐,再和妻子通電話,或許心態就會變得平和些,就可以避免吵架,但朱曉每次都是和妻子吵完架再來楓樹林。

深秋的一天傍晚,朱曉在和妻子通電話時又吵架了,吵得很兇,最后妻子憤然甩下聽筒掛斷了電話。電話是朱曉掛回去的,本來想問問給女兒做B超了沒有。最近有一種國產奶粉被查出含有三聚氰氨,報道說這種物質會導致幼兒腎結石,國家免費為食用過該品牌奶粉的幼兒進行B超檢查。女兒的奶粉一直由朱曉負責購買,最初一直買的是進口奶粉的,可自從他從鄉下調進城關每月多了一筆200元的房租就買不起進口的奶粉了。為了不導致妻子惱怒,朱曉在周末一個晚上和妻子溫存之后幽默地說,還是給女兒換國產奶粉吧,也算以實際行動支持民族工業。妻子努了努嘴,戲謔道:知道了!換就換吧,明明是租房子買不起進口奶粉了,還非得扯上愛國熱情。現在這種國產奶粉出問題了,朱曉看了報道很后悔自己當時的決斷,又不敢給妻子掛電話,只好發短信提醒她趕緊給女兒停止食用這種奶粉,抓緊時間帶女兒上醫院做個B超檢查。短信發去兩天了,妻子一直沒有回電話,朱曉只好在晚飯后硬著頭皮掛電話回家。結果和以往通電話沒什么兩樣,妻子先是發牢騷,抱怨帶孩子有多苦,接著又數落朱曉如何如何沒用,連個女兒都養不起。對于這些抱怨朱曉始終保持克制,他在耐心等待妻子給他講有沒有帶女兒去做B超,檢查結果怎么樣。可妻子一直喋喋不休,閉口不提給女兒做B超的事。朱曉實在不耐煩就單刀直入地問,這下妻子大光其火,不再是抱怨,火藥味十足的訓斥起朱曉。混什么混,三十出頭的人了,連個一官半職都弄不到手,做什么男人?還不如去碰死,去跳樓,去上吊。

提起“官”字,朱曉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為了當個一官半職,朱曉不會背井離鄉,不會與妻子分居兩地,更不會落得如今這般尷尬。于是朱曉接著妻子這個話題,盡情地宣泄了心頭的怒火。

來到這片楓樹林時,朱曉已經完全忘記剛才在電話中對妻子吼了什么,只覺得心中很委曲,鼻根一直發酸,但始終沒有流淚,因為朱曉看到楓樹林里有幾個農民,他們不像是散步,而是在討論有關這片楓樹林的什么。

這個傍晚,朱曉沒有進楓樹林,而是在林子周圍溜達。正因為沒有進林子,朱曉看到了這片楓樹林的全貌。或許由于時至深秋的原故,朱曉對這片楓樹林有了全新的感受。

楓樹林不是很大,只有百十棵樹,個個碗口般粗,筆直筆直地插到云天里。夕陽下掛滿紅葉的樹枝在微風中輕輕搖動,像是對天邊晚霞充滿無限留戀;一片片如火的紅葉凄凄慘慘地飄落后又隨風舞起,似乎很不甘愿告別枝頭。蟲在哀鳴,鳥在悲號,綠草在枯萎。這一片楓樹林即將作別秋天,懷著對盎然春意和火熱夏日的眷戀走向冬季,迎來冰冷,接受寂寞,這就是不可抗拒的規律。

朱曉想,要是早一些看到深秋的楓樹林,他或許不會成為今天這個樣子。

朱曉原來是B縣城關環衛處的一名職員。在環衛處工作六年時間,他沒有掃過馬路,沒有管過公廁,也沒有清理過河道,而是辦公室先當會計,后來當主任。那陣子,朱曉職務不高,在單位還算體面,工資沒有盈余,但日子過得還算滋潤。結婚二年后妻子突然有一天對他說,你這個主任連個副科都不是,得趁年輕混個名正言順的領導職務。朱曉的妻子是圖書館的管理員,單位不是很好,但是員工多是領導家屬,難免有攀比之風。朱曉說,快了快了。朱曉心中明白,環衛處處長老凈馬上就要提拔為縣司法局局長了,環衛處處長這個位置非他莫屬,論能力、論人緣、論年齡在同事中朱曉占有絕對優勢。但后來老凈當上司法局局長后朱曉沒有當上環衛處處長,老凈頗為傷感地對朱曉說,我竭力推薦了,沒辦法。你不是行政編制,連事業干部都不是——你只是個職工,不夠提拔條件。

朱曉把這個消息告訴妻子時妻子正在削蘋果。她先是停下手中的水果刀一愣,接著又繼續削,削著削著把手削破了。此后好幾天,妻子話少了,不愛笑了,有時眼睛會直勾勾地盯著一件東西發半天呆,像得了魔癥。朱曉安慰道,其實我這個辦公室主任權力挺大的,處長又是新來的,單位的大小事情全靠我擺弄。妻子沒有哼聲。朱曉說,辦公室主任職務不高,簽單請客不成問題。妻子沒有哼聲。朱曉說,人事政策說不定會變,這次提處長沒資格,說不定下一任處長位置就是我的。妻子還是沒有哼聲。朱曉又說,實在不行我考公務員,說不定用不了兩三年就能提個副科。妻子終于說話了,你能考上嗎?朱曉不假思索地說,好歹咱也是省農林大畢業的本科生,看看書應該沒問題。妻子笑了,臉上花一樣燦爛。趕緊買書復習吧,今后家務事我全包了。

等買回復習資料,朱曉才感到丟下書本太久,要看下去真還不是件容易的事,不過為了給妻子作出的承諾他只好背水一戰了。再說,自從買回復習資料,妻子簡直把朱曉當做國寶一樣呵護。家里地板臟了,朱曉剛拿起拖把,妻子連忙說,我來!我來!你忙你的。門鈴響了,有人送來煤氣,朱曉剛要邁步上前開門,妻子又說,你忙你的,有我哩!特別是妻子自從懷孕后對朱曉吸煙十分反感,朱曉只要摸出香煙,妻子意見馬上會提一大堆,搞得朱曉不僅不敢在家里吸煙,即使在外面吸了煙,也在回家前嚼嚼口香糖,生怕妻子嗅到煙味。而現在妻子反而主動給朱曉買香煙并叮囑他晚上復習實在困吸幾口沒關系,我躲到陽臺去就是了。于是朱曉快戒掉的煙癮又被重新勾了回來,只是不在妻子入睡后吸煙,妻子畢竟有了身孕,需要很好的休眠。為了驅趕倦意,朱曉想到了頭懸梁錐刺股。然而朱曉住的是商品房,天花板上沒法系繩子;朱曉找不到錐子,倒是找了一把尖尖的鋼銼,可自己就是下不了手刺自己的大腿。最后朱曉想了一個萬全之策:妻子入睡后點蠟燭看書,盡量把蠟燭擺得離頭近些,只要一低頭打盹,燭火就會烤臉,一下子清醒起來。再說朱曉認為蠟燭光線弱,比起臺燈來對妻子睡眼影響小得多,當然蠟燭燃燒時是有氣味的,吸煙人嗅覺會差些,妻子全力以赴支持朱曉讀書,根本不會反對他為讀書而采取的任何舉措,當然不會埋怨蠟燭燃燒時的氣味,妻子不說,朱曉當然不知道。

在朱曉埋頭苦讀的日子里,老凈給朱曉掛過一次電話,約朱曉喝酒。老凈以為朱曉還在為沒有當上處長在生悶氣。朱曉說不去了,我得復習,準備考公務員。老凈為之一振,這就對了,年輕人不能把一輩子誤在那個除了垃圾糞便什么都不管的單位,我不打擾了,好好看書。撂下電話,朱曉剛看了半頁書,老凈又掛電話來了,你還是考我們司法行政系統吧,這個系統領導職數多,連鄉鎮司法所都是副科級,再不濟在我退休前給你搞個副科級沒問題。可朱曉萬萬沒有想到,老凈這個電話給他導致了一個啼笑皆非的結果。

太陽落山了,朱曉明顯感到徐徐襲來的風不是涼爽,而是冰涼 ,畢竟已是深秋。這時候林子里的幾個農民出來了,直到走到朱曉面前,走在最前面的中年人向他打招呼,朱曉才認出這幫人是這片楓樹林所在村子的“兩委”成員。朱曉來這個村子檢查過綜治工作,他們見過面。朱曉問,這么晚了來林子干什么?帶頭的說,準備把林子賣掉。朱曉問,干嘛要賣掉?有片楓樹林多好?那人說,楓樹林又不能當飯吃,這里要建一個化工廠。

朱曉一片茫然,真沒想到楓樹林即將迎來的不再是一個漫長的酷冬,而是消蹤滅跡的結局。朱曉不得不多看幾眼這片楓樹林,看得很出神,盡管秋風一陣賽過一陣冰冷。

暮色四合時,朱曉的手機響了,電話是他的高中同學高強打來的。高強說,我到A縣了,一起吃個飯吧?朱曉很為難地說,……手頭趕個材料,晚一些我和你聯系。高強說,那你快些,A縣的林副縣長請我吃飯,在步云賓館4樓紅葉廳。朱曉如釋重負,我半小時后到。

朱曉對高強撒謊說在趕材料純屬迫不得已。老同學來到A縣,一張口就說要在一起吃個飯,最初朱曉以為要讓他請客,朱曉就為難了,令朱曉為難的是自從考上公務員收入沒增加多少,倒是支出門路比以前多了不少,平時吃飯要花錢,周末回家坐車要花錢,借用到A縣政法委又得租房子花錢,加上孩子出生后的花費,真反倒不如以前了。這也是妻子經常在電話里與他吵鬧的原因之一,也怪高強末了才講林副縣長請客,讓他作陪,自己又不好改口,只得將錯就錯。

朱曉被錄為司法行政系統公務員后準備請老凈吃飯,不料老凈倒是先安排了飯局。宴前,老凈頗為自慚地告訴朱曉,B縣司法行政系統新錄公務員指標已被領導關系占滿了,朱曉只能調到A縣。朱曉和妻子一下子傻眼了。老凈又說,你還是先去A縣報到吧,我會交待A縣司法局局長為你安排一個離B縣近一點的鄉鎮。老凈講完這句話后,朱曉看了一眼妻子,妻子只是擺弄在耳側的頭發,沒有說話。老凈對朱曉說,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把你調回來。朱曉又看了一眼妻子,妻子就不再擺弄頭發了,對朱曉說,還不敬酒。喝過一杯后,老凈又說,我到60歲退體還有6年嘞!退體前再想辦法給你搞個副科,誰叫我們一起管過垃圾和糞便呢?妻子連忙站起來,凈局長,我敬你一大杯。說罷便端起一大杯葡萄酒先飲為敬。朱曉擔心妻子這時候飲酒會不會影響胎兒,所幸三個月后生下的寶寶十分健康。

后來朱曉去A縣司法局如期報到了,A縣司法局局長很給老凈面子,把朱曉安排到距B縣城關只有21公里的一個小鎮當司法助理員。小鎮盛產香菇,朱曉怕老凈忘了自己調動的事,隔三差五的給老凈送香菇。起初老凈說,你的事我記著哩,你放心就是,要等一年試用期滿了才能調。一年試用期滿后朱曉再去找老凈,老凈又犯難了,人事制度改革,我退二線了,換了新局長。任何單位人事工作都是一把手說了算,這是約定俗成的規律。朱曉一下子心涼了,木木地從老凈家走回來,又和妻子愁腸百結地商量了半宿辦法,最后還是決定要找老凈。B縣政法委趙書記是老凈的故交,老凈從環衛處提拔為司法局長就是趙書記幫的忙。次日,朱曉和妻子再到老凈家,手里依然提的是香菇。講明來由,老凈坦誠地說,不要說我和你小朱的交情,就憑你送給我再吃三年都吃不完的香菇我也會給趙書記打個招呼。不過,你得自己再去找找趙書記,這叫雙管齊下。接下來朱曉隔三差五地找趙書記,依然是送香菇,或許是送到趙書記家的香菇再吃三年都吃不完的時候,或許只是深深記往了朱曉的名字,別的一股腦拋在了腦后。一次趙書記和A縣馬書記在酒桌上謀面,菜過五道,酒過三巡后,趙書記對馬書記說,A縣有個鄉鎮司法助理員叫朱曉,想調動哩。您老兄得幫幫忙。馬書記問調到哪里,我明天就叫政工科去辦。您老弟交待的事沒問題。趙書記抓了半天腦袋說,調到縣城,最好就在您手下。馬書記向來以辦事干脆利落而著稱,酒醒后立即讓政工科查朱曉在哪個鄉鎮司法所,抓緊調到縣委政法委來。政工科的同志說政法委沒有編制了。馬書記說,那就先借用吧。就這樣朱曉被稀里糊涂地借用到與縣委政法委合署辦公的平安辦。

A縣縣城比朱曉工作的那個鄉鎮到B縣距離多了足足二十公里,加之又是山路,多花車費不說,每周五下午回家,朱曉要比以前多了一個小時的車程。朱曉只好再提著香菇找趙書記,說,我是要調回B縣的……趙書記這下不耐煩了,我幫人只幫一次,要調到B縣請找別人!走出趙書記家門,朱曉心中罵道,去他媽個蛋,簡直是個糊涂官!

妻子起初對朱曉借用到B縣平安辦深感榮耀,從鄉鎮到縣城,從部門到縣委從名義上畢竟近出了一大步。在圖書館那樣一個人人攀比的環境下,她有時更愛慕虛榮。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當朱曉在鄉鎮工作時住的是單位宿舍不出房租,而到了縣城得自己出200元租房住。以前工作的那個鄉鎮很偏僻,很少有朋友造訪,現在到了縣城,彼縣的朋友來得多自然需要接待。日復一日,朱曉每月交給妻子的工資越來越少,幾乎到了難以維持生計的地步,再加之由于缺錢不得不給女兒購買后來出了問題的國產奶粉,妻子把心中的怨氣就一次次在通話中遷怒給朱曉。當然,每月周末朱曉回到家中時,妻子不會發火,頂多是冷戰。從心理需求上來說,妻子需要丈夫經常回來予以撫慰,盡管往返車票也是一筆不小的經濟負擔。

朱曉走進步云賓館4樓紅葉廳時,室內烏煙瘴氣,桌面一片狼籍,除高強外八九位朱曉素未謀面的客人個個喝得搖搖晃晃,高強滿臉紅光,高聲呼道:朱曉!罰酒三杯……不,罰六杯,給倒!快喝!朱曉說,你得說出理由!高強說,一罰你姍姍來遲!二罰你“生娃不管娃,娃病了不管娃。”朱曉問,此話怎講。高強告訴他,今天上午朱曉妻子抱著孩子去醫院做B超,隊排得老長,還時不時有醫院領導和內部熟人的關系插隊,朱曉妻子等得都快急哭了,最后是高強幫忙找熟人提前安排做了B超。朱曉問,結果如何?高強答道,沒事!有事你老婆不給你掛電話我也會給你掛電話。你說這酒你該喝不該喝!朱曉連連應道,該喝!該喝!說罷一口氣喝下六杯啤酒。高強說,這一桌客人是我們B縣在A縣的鄉賢,有當官的,有當兵的,還有經商的。說罷高強指著坐在正位上的一位女賓說,這是林副縣長,林業廳副處長下來掛職的。朱曉端著酒杯走上前去敬酒,看到林副縣長并不像是其他領導那樣嚴肅矜持,更像是一位小學教師或幼兒園老師,她誠懇可掬的笑容和一身運動裝束,讓朱曉立即聯想到兩個詞:活潑,朝氣。朱曉說,林副縣長,敬你一杯!林副縣長說,叫我林娜,有空到我那邊坐坐。說罷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那一夜朱曉睡得很踏實,由于喝了酒,更因為知道女兒已做了B超并無疾患,也因為高強給他介紹了這么多B縣老鄉,包括林副縣長,不,林娜。朱曉不由得對高強這位上學時調皮搗蛋勉強混到高中畢業證就去做生意的同學,產生敬佩。以至上班時,朱曉的腦海里過電影一樣反反復復呈現出高強、林娜,還有其他老鄉的影子。就這樣呆呆地在辦公室坐到上午10時,朱曉突然想到應該去找林娜,她是省林業廳派下來掛職的,或許就分管林業,或許能夠挽救那片楓林樹。

林——副縣長。朱曉本來想叫林娜,但看到林娜身著一身職業套裝,正端坐在辦公桌前一本正經地給幾位同志談工作,盡管這一切無法掩飾她的內在的青春與活力,但朱曉還是很尊敬地叫了她一聲林副縣長。打發了幾位談工作的同志。林娜就同朱曉坐到沙發上泡茶談天,這時她的表情不再克制,完全顯露出屬于她本性的一面。朱曉談到城東那片楓樹林,林娜表情一下嚴肅地說,下午我就帶林業局的同志去看看。

又到周五下午,朱曉魂不守舍地消磨等待回家。3:00左右朱曉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林娜打來的,問他下午回不回B縣過周末。朱曉說,回去。林娜說,4:30到政府樓下等,坐我車一起走。朱曉說,你先走吧,我要等到5:00才能走人,走早了要受批評。林娜說,那就等你到5:00。朱曉說,那怎么好意思。林娜說,沒關系,你是我們林業系統的大功臣。在回B縣路上,林娜告訴朱曉,根據他提供的情況,當天下午林娜帶林業局的同志去看了那片楓樹林,別看林子小,樹不大,但每一棵樹齡都在百年以上,屬重點保護林木。更大的驚喜是,在這片楓樹林北部還有一片地球上緯度最北的榕樹群,30多叢榕樹,樹齡都在千年以上,盤根錯節,氣勢甚是宏偉,更需要保護。縣政府已通知城關鎮采取了保護措施,林業局正在和旅游局制定林木公園籌建方案,如果資金到位及時,明年春季那里將是全縣最有人氣的地方。

一次偶然的發現居然產生了如此影響,這使得朱曉十分興奮,后來他們一路的話題全是圍繞展開。朱曉是農林大學本科畢業,林娜是省林業廳掛職干部,兩個人很有共同語言,回家的旅途很愉快,不知不覺地小車就駛進彼縣縣城。林娜問朱曉住哪里。朱曉說,住佳陽小區,到新華書店路口我下車,走幾步就到了。林娜說,我父母住在鑫誠小區剛好順路。林娜又說,我基本上每周五都回來看望父母,你要回來就乘我車,別客氣。朱曉隨口問道,你不回省城看看老公孩子?林娜有了幾分羞澀,說什么呢?我還沒有結婚!朱曉尷尬地笑了,他看到在城區斑斕燈火照耀下,林娜臉上籠罩著紅暈。

朱曉走進家門時,臉上依然掛著尷尬的笑容,妻子的臉依然同以前一樣冷冷地。妻子熱完飯菜,端到桌前說了聲你吃吧,就去陽臺洗衣服了。朱曉注意到,妻子面容很憔悴,剛過三十歲,眼角已爬上魚尾紋。為了丈夫,為了孩子,也為了自己的尊嚴抑或虛榮,妻子付出的太多了,青春過早地凋謝了。朱曉很想讓妻子高興,琢磨半天只說了一句話,今后還是給女兒買進口奶粉吧,從這周起我乘便車回家,一個月,可以省200多元的車費嘞!朱曉看到妻子從陽臺回房間的步子輕盈了許多。這就是妻子,其實有時她很知足、很單純,幾近于天真。

從此,朱曉幾乎每周五乘林娜便車回去,周日下午(有時是周一清晨)再乘林娜便車回單位上班。除此之外,朱曉和林娜很少來往,各自依然像以前一樣工作和生活。后來高強又來過幾次A縣,說是在和縣經貿談一個鋁合金生產項目,談得很不順利未能成功,從此就再也沒有來過A縣。高強來A縣的那幾次,每次都有朋友、老鄉請他吃飯、唱歌,高強都請朱曉一起去,但沒有請林娜。日漸高強在A縣的朋友也成了朱曉的朋友,高強沒來A縣的日子,經高強認識的這些朋友、老鄉也偶爾約朱曉一起吃飯,朱曉有客人的時候也一并帶去,飯局結束時,朱曉也佯裝搶著埋單,但其實每次都輪不到他,因為這些朋友、老鄉大多是做生意的,他們有的是錢。朱曉省去了不少應酬的支出,擴大了交友圈,還用省下來接待朋友的錢給妻子買了兩套過冬的衣服,

11月初的一個星期三的傍晚,林娜突然掛來電話,請朱曉陪她一起去在建中的林木公園去一趟。她好多天沒有去工地了,很想去看看工程進展情況。林業局的同志白天在工地忙了一天了,林娜不好意思讓他們陪。朱曉這才知道,林木公園已開工了,項目前期資金是林娜從省林業廳爭取來的,縣里配套的不多,只有十萬元。朱曉也快一個月沒去過楓樹林了。原因是朱曉和妻子幾乎沒有在電話里爭吵過。妻子每次在電話里說話的聲音就像燕子叫一般歡快。生活其實很現實,甚至有些世俗。

初冬傍晚的楓樹林很單調,整片林子色調灰暗單一;缺少枝頭紅葉的映襯,楓樹孤單單地立在那里,樹冠形態各異,有的像是問天,有的像是養神,不一而足。林子里不再雜草叢生,有了幾條鵝卵石鋪成的彎彎曲曲的小路,依據樹距建設者們已用灰線勾勒出水潭、花園和草坪的輪廓,有的已經動工建設。看看眼前這一切,朱曉想要是等公園建成后來年秋末再來這里,該有多美。可以看到整個園林的設計是獨具匠心,頗有靈氣的,既突出自然美,又不失現代風格。可惜建設者們似乎并不能完全領會設計者的思路,已動工的部分做得不盡如人意,甚至有些蹩腳。

朱曉陪林娜邊走邊詳談著探討著指導建設的辦法,幾乎朱曉每一個想法都能與林娜不謀而合。林娜用贊許的目光看看朱曉說,我看這個籌備處主任應該由你來當,現在這個主任是個門外漢。朱曉連連擺手,隨便說說還可以,真把任務壓到我頭上,我可干不了。

這個周末朱曉依然乘林娜的便車回家,半路上林娜接了一個電話,后對朱曉說,回到縣城先去酒樓,高強請客,菜由我們點,好好宰他一頓。于是小車一進縣城便直接進了一家賓館。待圍定餐桌坐定,才知道晚上應邀赴宴的還有三位在A縣回來的朋友,朱曉都認識。久在江湖行走,高強很精通飯局之道,約來B縣四個朋友,兩邊實力算是均等。那一夜,除林娜外,其他人等喝得昏天暗地,朱曉不知道怎么回的家。朱曉第二天睡醒時已是日上中空,妻子做好午飯。朱曉洗漱完畢和妻子女兒一起吃飯,剛吃兩口感到胃里的酒仍在翻江倒海,去衛生間吐了三次方才有些舒服,但飯是吃不下去了,他倒一杯開水喝著。接下來,妻子和朱曉有了下面一段對話:

昨晚干嘛喝那么多酒。

都是高強搞的。

就和高強兩個人喝?

一桌十幾個人哩。

怎么是個女的送你回家。

別人都可能喝醉了。

知道自己喝醉后是林娜送他回的家,朱曉多少有些尷尬,下午就不好意思乘林娜便車回A縣了,吃過午飯自己背著包去車站坐車。剛到車站,林娜掛來電話說,今天下午我要回省城,廳里有些工作需要處理。朱曉說,那我自己坐車去A縣,謝謝你前天晚上送我回家。不好意思,我喝醉了,沒出洋相吧?林娜說,前天晚上大家都喝醉了,就你喝了酒趴在桌子上睡覺,其他人一個個發瘋似的亂喊亂叫。朱曉心情一下子輕松多了,情況這么清楚,看來你沒喝多少。林娜說,喝得也不少,現在還頭痛呢!

一連三個周末朱曉都沒有回家,市里要在12月中旬對A縣創建“平安縣”情況進行驗收。驗收標準共6大部分146小項,要求必須對每一個小項落實情況都要提供書面印證材料。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政法委馬書記親自召集會議作了動員,要求平安辦全力以赴作好迎接驗收準備工作。朱曉和平安辦其他幾位同志開始著手準備時才發現,許多考評指標不僅僅需要當年材料,還涉及到與前三年指標的對比,更為要命的是涉及的單位不光是公、檢、法、司、安等幾家政法部門,還包括民政、環保、安檢、衛生、交通等40多個縣直單位。如果不抓緊,就二十多天時間不要說材料整理不起來,就連要收集全都很難。為此,朱曉一幫平安辦人等只好上班時間催部門報材料,晚上和周末加班整理,累得大家一個個叫苦連天。

在此期間,朱曉給妻子除周五掛電話說聲單位忙回不來之外,偶爾也在晚飯后掛電話問問孩子什么的。妻子不熱也不冷,不陰也不陽,說話語氣十分平淡。朱曉想或許夫妻分居回歸到理性狀態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高強本來說好11月底要來一趟A縣,朱曉打算到時請他吃飯,也準備把高強介紹他認識的此縣朋友一起約來。自己經濟條件有限,要經常請人吃飯,要高檔次,要喝好酒不可能,但不能不請,這是面子問題。但快到月底時,高強又掛電話說不來了。高強可能是由于喝了酒,話很多,一聊起來就沒完沒了,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林娜。高強嬉笑道,林娜對你有點意思。朱曉的頭皮一麻一下子感到頭發都豎起來了,這種話不能亂說。人家林娜是省直機關下來掛職的副縣長,又還沒結婚呢。高強一本正經地說,不是亂說,確實如此。林娜看你的眼神和看別人的都不一樣,具體還不好形容……對,就是對男人十分欣賞的那種目光。朱曉有些惱怒,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凈編排故事。高強卻不惱,那我問你,我請客那天晚上后面大家敬你酒是誰替的?朱曉說,我喝醉了,不知道。應該是我自己喝的吧?人喝醉了不要說別人敬,自己都會找酒喝。高強說,那就證明你沒醉。你說你不能喝了,林娜就說她來替。大家就拼命地敬你酒,林娜就一杯一杯地替,一口氣喝下八大杯葡萄酒。朱曉心跳開始加快。高強又問,你知道林娜后來為什么要送你回家嗎?朱曉說,不知道。高強說,林娜說她要順便看看你老婆漂亮還是自己漂亮……朱曉覺得一股熱血一下子沖到頭頂,不知道該給高強說些什么。停了老一會兒,對高強說,你今天又喝高了,咱們改日再聊吧。

那天夜里,朱曉躺在床鋪上就是睡不著,眼睛睜得老大。他不太相信高強的話,但林娜的身影總在眼前揮之不去,這種感覺在和妻子談戀愛時是從來沒有的。這到底意味著什么呢?是不是說明自己已經愛上了林娜呢?朱曉又拼命回憶林娜那天晚上送他回家的情景,一丁點兒東西都記不起,他的確醉酒后失憶了。那天夜里林娜肯定見到了妻子,她們又說了些什么,朱曉反反復復推測著種種可能,每一項推測似乎都有可能,又似乎都不可能。這個問題他不能問妻子,也不便問林娜,又如何能解開呢?

那天晚上,包括后來很多天,朱曉一直很苦惱。

市里對A縣平安創建驗收圓滿結束了,朱曉和平安辦的同事們總算松了口氣。不料第二天馬書記又召集平安辦同志開了個會。會上,馬書記充分肯定了平安辦前一階段工作,特別表揚了朱曉,說朱曉整理的那部分材料條理清晰,內容翔實,市檢查組最滿意。平安辦幾位同志孩子般歡呼起來,接著馬書記話題一轉說道,大家還得再辛苦幾天,市里已把我們此縣推薦為全省平安建設先進縣,省檢查組中旬就到,大家要抓緊把市里檢查組指出的問題整改好,這個周末大家就不要休息了。這下大家沉默了。馬書記爽朗地笑著說,現在宣布三條決定,一、晚上我請大家吃飯,二、從迎接市檢查準備工作開始到省里檢查結束,凡雙休日加班的,每天補貼200元;三、如果省級“平安建設先進縣”驗收通過,組織所有迎檢準備人員去黃山旅游,不想去的折成現金發放。馬書記話音剛落,會場又雀歡起來,但朱曉的表情凝重。他實在希望這個周末能回趟家。

晚飯前給妻子掛了電話,說這個周末還要加班,問她要不要帶孩子過來。妻子說,不去了,你忙你的。說罷就掛了電話。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林娜又掛來電話,問他在A縣還是B縣,朱曉說在A縣。林娜說那正好,半小時后有件東西我讓駕駛員送去。朱曉問,什么東西?急嗎?馬書記請平安辦同事喝酒。林娜說,那就明天再說吧。朱曉這段時間不打算見林娜,尤其是在喝了酒的晚上。

或許是由于喝了些酒,那個晚上朱曉睡得十分沉,第二天8:00多有人敲門時朱曉還沒有醒,他迷迷糊糊地爬起來開了門。朱曉以為是同事敲門叫他加班,不料站在眼前的卻是林娜。朱曉一驚馬上清醒了,喊了聲:等一下!趕緊閉上房門折身跑到室內,因為除了三角褲衩,朱曉身上什么衣服都沒穿。屋外傳來一陣銀鈴般笑聲。

朱曉穿上睡衣滿臉窘迫地把林娜迎進屋時,林娜還在格格地笑。笑過一陣后林娜遞給朱曉一個塑料袋說,這是件毛衣。A縣為爭取省林業廳項目支持給林業廳處長以上領導每人送了一件,我打開一看是男款的,還是送給你吧。朱曉正要推辭,林娜說,沒時間和你扯了,我得趕緊到工地去,很長時間沒在縣里,不知道他們做得怎樣了。說罷轉身就走了。

朱曉看了看鐘表,已經快9:00了,他趕緊換衣服準備去加班,又有人敲門。朱曉想,這回準是同事敲門,開門一看,妻子抱著孩子站在門口。怎么是你……朱曉驚訝地問道。我怎么不能來?!我不來你好養騷貨,是不是?妻子放下孩子,怒瞪著雙眼問道。……人家是副縣長,過來送件東西。朱曉知道妻子肯定在樓道碰到了林娜,解釋道。什么副縣長?就是個騷貨。那天晚上她送你回家中,我就看出來你們之間黏黏乎乎的,沒想到才三個周末沒回家就住到一起了!你說什么呀!……朱曉不知道怎樣解釋妻子才會理解,急得滿臉通紅。妻子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朱曉湊上去說,有些事情沒你的得那么復雜,人家就是剛才給我送了件毛衣。

“……送毛衣?一個女人憑什么給你送毛衣?”妻子呼地一聲站起來,“我不在這里和你吵,你是國家干部,我是草民一個,我維護你的形象,希望你盡快回趟B縣,我們作了斷,你好攀龍附鳳!”

說罷,妻子抱起孩子扭頭就走。朱曉喝道,誰怕誰呀!

一整天朱曉照樣加班干活,等到晚上回頭一想,妻子懷疑也是正常的,事情趕得那么巧,也難怪。想到這些,朱曉就往家里掛電話,可一連掛了三次電話沒有人接,又打妻子手機還是沒有人接。朱曉心中十分煩亂,很想去那片楓樹林去走走,可又怕此時在那里碰到林娜。他只有煩躁地躺在床鋪上吸煙。回憶以前的日子,朱曉十分懷念在彼縣環衛處工作那段日子,可惜已經成為往事。朱曉感慨道,人啊,又何必總是那樣貪心不足,把自己一步步逼到掙扎的邊沿呢?

手機響了,是高強掛來的。朱曉接通電話,高強只是嘻嘻地笑。朱曉說,講話!高強止住了笑聲,你叫我說什么呢?前幾天說你和林娜挺那個,你還強詞奪理不承認,這次差點讓老婆堵在床上,怎么說?朱曉噌地一下坐起來問道,誰說的?高強說,都什么時候了,還想給我打埋伏?你老婆剛從我這里走。朱曉問,你怎么給她說的?高強說,我能怎么說?勸她想開點,實在過不下去離了算了!朱曉火冒三丈,有這樣做朋友的嗎!高強油腔滑調地說,怎么,還想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你老婆的脾氣我看你玩不轉……朱曉實在聽不下去了,厲聲喝道,夠了!繼而又緩和地說,這事你先不要告訴林娜。

朱曉決定明天趕緊得回趟B縣。妻子本來只是狐疑,高強插進去一攪和,說不定她會信以為真,還是趁早給妻子解釋清楚為好。至于請假理由,當然不能實話實說。

朱曉星期天起床正準備給馬書記掛電話請假,老凈的電話先掛了進來。老凈說,小朱,你今天哪里都不要去,我找你有事,已經在路上了。老凈最關心的是朱曉調動問題,星期天一大早就往B縣趕或許真有什么好消息。如果真能調回去和妻子女兒一起生活,一切將得到有力的證實。

一小時后老凈趕到時,朱曉已在樓下等待。朱曉要請老凈到茶樓喝茶,老凈神神叨叨地說,還是到你房間。朱曉馬上意識到老凈并不能給他帶來有關調動的好消息,八成是為昨天早上的事來的。進屋不及落座喝水,老凈果然就講了妻子昨晚去他家說的話。朱曉苦笑著搖搖頭,一五一十地給老凈講了昨天早晨的事。又問,老凈你說我怎么辦,她(指妻子)到處以訛傳訛,看來是下定決心要和我離婚了。老凈笑著嘆了口氣,你錯了。你老婆不想和你離婚。朱曉說,既然不想離婚,為何又要四處宣揚這檔不靠譜的事。老凈說,人家要想和你離婚現在就不提這檔事。昨晚找到我家看似揭你皮,實則是想讓我勸你認個錯,好有個臺階下。朱曉說,這個錯我不能認,本來就是沒有的事。老凈良思許久說,那件毛衣你舍得不?朱曉說,無所謂舍得舍不得,我本來打算還給林娜的,老凈說,毛衣不能還,還了你更說不清楚了,你干脆給我。朱曉說,你拿毛衣回去她就能信?老凈說,我不光要拿回去,而且去找你老婆時要穿給她看。朱曉還是弄不明白。老凈嘆息道,看來你真和那個林什么副縣長一點瓜葛都沒有。你情商太差。試試看,有誰會把情人送的東西轉贈別人的?朱曉恍然大悟,接著又反問道,難道最初你還不信?

省里“平安建設先進縣”的驗收星期四下午結束了,檢查組很滿意,馬書記及時兌現了諾言,星期五一上班就讓財務給平安辦的同志每人按日補貼200元的標準結算了雙休日加班補貼,又讓辦公室抓緊聯系旅行事宜。朱曉領到了800元加班費后第一就上超市給女兒買了一整箱進口奶粉,準備吃過午飯就坐班車回去,免得林娜下午又約他一起乘車回去。偏巧剛走出超市林娜就掛電話,朱曉想接還是不接呢?如果約自己坐她的車回B縣怎么辦?想了半天還是接了電話。電話里林娜頗為沉緩地說,這個周末我有事回不了B縣了,中午一起吃個飯好嗎?12:00貴族牛排館見。朱曉遲疑了片刻說,好吧!

在緩緩的樂曲聲中朱曉走進貴族牛排館,林娜已經坐在桌前等他。在林娜對面落座后朱曉才發現她的神情有些憂傷,似乎就在剛才流過眼淚。林娜語調低沉地說,星期一我要回省廳上班了。朱曉問,怎么這么突然回去?林娜說,本來掛職還有一年時間,可處長提副廳長了,我這個副處長得回去主持處里的工作。朱曉說,噢!林娜說,可我舍不得離開B縣,離開那片楓樹林。說罷林娜低頭抹起眼淚,朱曉鼻子也酸酸的,但硬是沒有流下眼淚。林娜擦掉眼淚接著說,我走后縣里要成立園林處,副科級機構,我本來想推薦你去當處長,可一想不合適。朱曉說,是啊,就怕能力達不到。林娜說,不是因為這個。你應該調回B縣去,那里才是你的家……

牛排端上來了,兩個人開始用餐,都吃得很緩慢,林娜吃了不到三分之一說飽了,就讓服務員收了餐具,朱曉也停了下來。林娜說,你的妻子很善良,很漂亮。朱曉“嗯”了一聲,林娜接著說,送你那件毛衣你扔掉吧,不要穿了,別太傷老婆的心。朱曉沒有應聲,林娜就不再說話了,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坐著,一直等到客人走完了,他們才向外走去。走到牛排館門口,林娜說,你調回B縣的事我或許可以幫忙。朱曉說,別太為難了。

春節前朱曉調回了B縣,安置在B縣林業局工作。回B縣前,朱曉又去看了一次楓樹林。春節將至工人們早早回家了,林子里雜亂無章地擱置著磚塊、石頭和木料,還沒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楓樹林當然還是禿的,呈現在朱曉眼前的是另外一種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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