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 濤 曹子勤
(內蒙古財經學院 經濟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51)
目前,應該說我們對于生產力、生產方式與生產關系三者間關系的研究不多。長期以來,受斯大林觀點的影響,一直把生產方式作為生產力與生產方式的統一體,過于強調生產關系,把馬克思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對象也確定為研究生產關系。改革開放后,人們的思想獲得解放,對于三者間關系的研究有了創新,提出了不同的看法,這可以從全國各高校所用政治經濟學教科書中對政治經濟學的研究對象的不同定義與理解看出,可謂掀起了小小的高潮。
對于改革以來的研究,有學者以1997年吳易風教授再論《馬克思的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原理》為界將其分為兩個階段。對此,我們認為這種劃分除至多反映兩次研究的小高潮外并無任何意義。對于生產力、生產方式與生產關系三者間關系的研究及其結論再也不可能回歸到以前大一統觀點的時代,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才是我們所希望的局面。因此,唯一爭論的問題就是見解差異的根源是什么。而我們認為理解三者關系的“根”就是人類社會的生產變遷史。
生產是人類社會生存與發展的基礎。對社會經濟規律的研究必須要建立在對生產縱向與橫向的正確認識基礎之上。不過,很遺憾在我們的研究中并沒有很好的注意這個問題。比如,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導言》中指出:“面前的對象,首先是物質生產。”[1]86馬克思說得很清楚,首先是物質生產,除此之外還有科學、文化、教育、藝術、醫療衛生等等非物質的服務性生產,可是我們的研究者卻不能超脫物質生產的束縛。我們認為長期對服務業的研究重視不夠等與此有關,就本文來說,對生產方式的不同理解也與此有關。
我們可以用下面這張表來簡單而凝練地總結人類社會的生產發展變遷過程。如表所示,橫向表示生產的社會條件,主要指要素在何種組織形式下進行生產,這種組織可能是作為政治、經濟、文化與社會統一體的部落或國家,可能是純粹生產與生活合二為一的家庭乃至村社與莊園,也可能是純粹盈利為導向進行生產的企業。我們按歷史演進的順序將其從左到右排列在表的橫向。縱向表示生產的技術條件,主要指生產者以什么作為生產的主要工具、手段或基礎。從生產史的角度看,人們主要先是利用雙手、體力與經驗,后來是機器、技術,再后來是知識、腦力與科技。我們將三者從上到下排列,這樣,不同的社會條件與不同的技術條件相互結合,就形成了各種不同的“生產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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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箭頭按先后產生與繼承替代的順序將各類型連起來,如圖所示,這樣我們就清楚地看到了人類社會“生產類型”發展演變的脈絡。而且,還能發現三個有意義的問題:一是在表中箭頭圍成了不可能閉合的半圓,這恰恰說明人類社會是從低級朝高級發展的;二是從一種類型起箭頭可能不是一個方向,這恰恰說明人類社會的多元化的道路;三是從私有性質的機器大工業過渡到國有、集體大工業,本身包含著社會性質的變革,特別是在我國具有很大意義。
對于“生產類型”的演變、替代(拋開社會形態的干擾),如表所示,我們認為主要是技術條件與社會條件其中之一發生革命性變化引起。我們不否認由于銅、鐵制工具的出現才有可能使家庭獨立存在,但是,銅、鐵工具出現絕不是與家庭獨立存在相同時。可能是部落或氏族與銅鐵生產工具相結合的時間短或不太明顯而沒有成為一種“類型”而被忽略了。從家庭手工業到“分散的工場手工業”再到工場手工業,很明顯主要是社會組織形式變化引起的,在獲得分工專業化的好處同時,生產主要還是停留在手工工具基礎之上且沒有明顯變化。而從工場手工業到機器大工業,確實這時一些管理學的東西出現了,早已存在的公司制度也用在了工業領域,但核心的變化無疑還是機器取代了手工勞動。從機器大工業過渡到國有或集體大工業(比如在新中國成立前后),生產的技術條件沒變,但我們都承認“生產類型”確實變化了。從機器大工業朝現代服務業、信息產業以及高新技術產業,生產不在主要依賴機器而變成了知識,同時企業組織架構并未發生大的變化,這種變化就是“后工業社會”的基礎,就是“知識經濟端倪”當年被提出的原因。最后,建立在知識經濟基礎上,以家庭或集體為單位的“生產類型”,在生產的同時兼顧了倫理生活、感情享受,這不正是對人類社會“生產類型”否定之否定的結果嗎?
政治經濟學是一門歷史學科。因此,對于馬克思生產力、生產方式與生產關系三者間關系的研究必須放在生產史的長河中去進行。按我們的分析,首先一個問題就是上文所提到的"生產類型"在馬克思的理論框架中到底對應一個什么概念。
人類社會的起點是勞動是生產,因此第一個問題就是人們以什么方式來進行生產。這種方式不外乎兩個方面,一是用手、機器還是知識,二是自己單打獨斗(家庭)、結成集體還是依靠企業。在這里,前者就是勞動生產的技術條件,后者就是勞動生產的社會條件。因此,人們以什么方式來進行生產,就是人們的生產方式。由于人們可以依靠不同的技術或社會條件結成不同的生產方式,所以人們的生產表現為不同的“類型”。“生產類型”就是不同的生產方式。所以馬克思說,“他的勞動生產條件,也就是他的生產方式”,“必須變革勞動過程的技術條件和社會條件,從而變革生產方式本身”。[2]350
從經濟史的角度看,人類社會自誕生以來主要產生了上文表中所述幾種生產方式,當然還可以具體細化。而馬克思在《資本論》中所研究的則是“我要在本書研究的,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以及和它相適應的生產關系和交換關系。”[2]8具體說就是表中的(資本主義)工場手工業與機器大工業。對于這兩種生產方式的變革,馬克思則說,“生產方式的變革,在工場手工業中以勞動力為起點,在大工業中以生產資料為起點。”[3]427我們認為,這里所說的以勞動力為起點就是在技術不變條件下,勞動力從“分散的工場手工業”走向集中的“工場手工業”,降低交易成本,獲取協作、分工專業化的好處;以生產資料為起點就是工業革命所引發的機器大工業取代“工場手工業”,而此時,企業組織形式已經成熟,所需要的就是與大工業結合罷了。因此可以得出結論,生產方式變革就是生產方式構成的變革,就是作為構成要素的社會條件或技術條件發生了變革,就是大的生產類型的變化。
如果生產方式的概念是確定的,那么探討生產力、生產關系與其的關系,就只能從生產方式的構成即生產的社會條件和技術條件與生產力、生產關系的關系來入手了。
生產力,從字面意思理解,就是指人們生產的能力,它是一個大小、高低與水平概念,所以馬克思才說:“生產力當然始終是有用的具體的勞動的生產力,它事實上只決定有目的的生產活動在一定時間內的效率”。[2]59生產力水平高,生產活動的效率就高,或者說,生產力水平的外在表現就是生產活動的效率。問題是生產力的源泉(很多人都理解為構成)是什么?馬克思說:“……勞動生產力主要應當取決于:(1)勞動的自然條件,……(2)勞動的社會力量的日益改進,這種改進是由以下各種因素引起的,即大規模的生產,資本的集中,勞動的聯合,分工,機器,生產方法的改良,化學及其他自然因素的應用,靠利用交通和運輸工具而達到的時間和空間的縮短,以及其他各種發明,……。”[1]175-176在此馬克思說的是很清楚的,生產力就是一個水平概念,高低自有其源泉。但是,在很多地方馬克思又將生產力的源泉等同于生產力本身,我們認為這是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就像“商品體本身,例如鐵、小麥、金剛石等等,就是使用價值,或財物”[3]48一樣,“大規模的生產,資本的集中,勞動的聯合,分工,機器,生產方法的改良…”本身,就是生產力。只有這樣,才能理解生產力還具有結構這個含義。
弄明白了生產力的內涵就容易將其與生產方式相聯系了。我們認為兩者間的關系至少有兩層含義:一是,如果純粹從“水平”上理解生產力,則水平不會決定方式,生產力不會且邏輯上也不能決定生產方式。在這里,恰恰是生產方式可能在決定生產力(的水平)。從經濟史的實踐看,封建時代的家庭生產方式確實比原始部落取得了更高的生產力,機器大工業這種生產方式也比工場手工業這種生產方式取得了更高的勞動效率。二是,如果從“源泉”上理解生產力,即“大規模的生產,資本的集中,勞動的聯合,分工,機器,生產方法的改良…”本身就是生產力,那么,生產力源泉諸多構成中的任何一個變化都會導致生產方式的變化。這是因為,生產力的源泉或構成恰恰包含于生產方式的社會條件或技術條件。像生產力中的工藝、科技、信息、知識及其外在表現實體工具、機器等等都應歸屬于生產方式的技術條件;而像分工、協作、聯合、資本集中等等,都以家庭、企業或集體等組織形式表現出來從而應歸為生產方式的社會條件。因此,從這個角度說,生產力決定生產方式。不過我們必須要明白,決定因素從來都不是唯一因素,也就是說,生產力只是導致生產方式變化的一個原因,當然是一個非常重要從而人們很難忽視的原因。
馬克思說:“各個人借以進行生產的社會關系,即社會生產關系,是隨著物質生產資料、生產力的變化和發展而變化和發展的。”[4]363還說:“經濟學家蒲魯東先生非常明白,人們是在一定的生產關系范圍內制造呢絨、麻布和絲織品的。但是他不明白,這些一定的社會關系同麻布、亞麻等一樣,也是人們生產出來的。社會關系和生產力密切相聯。”[4]108-109對于馬克思這些關于生產關系的表述,傳統的觀點主要受斯大林看法的影響,忽略生產方式,認為生產力直接決定生產關系。改革開放以來,雖然在具體的內涵與創新方面存在爭議外,多數學者都提出或接受了生產方式作為中間環節,由生產力決定生產方式進而再決定生產關系,即“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這么一個公式。特別是吳易風教授在1997年重申并論證這個觀點后,對此問題似成定論。
我們認為,以吳易風教授為代表的觀點是有道理的,因為馬克思確實好幾次說過“隨著新生產力的獲得,人們改變自己的生產方式,隨著生產方式即保證自己生活的方式的改變,人們也就會改變自己的一切社會關系”[4]108-109這種觀點的話。但是,千萬不要忘記,這句話是緊接著“經濟學家蒲魯東先生非常明白,……但是他不明白,……”這句話而說的。因此,如果把“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這個順次決定的公式當成絕對真理,無疑是在說馬克思的表述是混亂的、不合邏輯的。
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認為還是要回到基本概念上來。首先一個問題就是生產關系的內容,從字面上直接理解,生產關系確實是人們在(廣義的)生產中所結成與發生的關系,諸如分工、協作、競爭、合作、雇傭被雇傭、剝削被剝削、分配、交換、消費、委托-代理、借貸、抵押、租賃、承包、流轉等等關系都應當包括在內。傳統的提法一直認為主要包括生產資料所有制形式、人們在生產中的地位及其相互關系和產品分配方式三項內容,現在看來內容比較窄。陳瑞銘(1984)提出了一個更為具體寬廣的內涵,主要包含生產資料所有制形式,一定生產資料所有制形式下勞動者之間的分工、協作的勞動交換關系,交換、分配與消費關系,我們認為也很難把競爭、合作、委托-代理、借貸、抵押、租賃、承包、流轉等等關系包括在內。
結合點仍然在與生產方式的構成的關系上。從經濟史角度看,首先,從原始的集體生產方式到分散的家庭生產方式,直接原因主要是生產資料所有制發生了變化,從原始公有制變成家庭私有制。有人會說所有制變化是鐵器出現生產力提高導致的,我們并不反對這可能是根源,但是從生產方式演變上看,它也只能是"原始集體+鐵器→家庭+鐵器"生產方式的兩個階段,變化的依然是所有制。私有制的出現為雇傭被雇傭、剝削被剝削等生產關系提供了基礎,更為生產方式出現新的變化準備了條件,比如新中國成立初社會主義的三大改造,"二戰"后西方國家出現的國有化浪潮等,都是在技術條件沒有大的變化,純粹由生產資料所有制這種生產關系變化所導致的新的生產方式。其次,從分散的工場手工業到集中的工場手工業這種生產方式的變化,主要源于人們獲取協作、團隊生產收益與降低利用市場的交易成本的目的而引起。特別是為了降低利用市場的成本,人們才選擇用管理取代交易。只是在工業革命發生后,機器才被使用,取代手工勞動。再次,當今社會出現的很多逆企業化的現象,我們該怎么解釋?科研工作者、軟件網絡工程師等完全可以集中在企業或單位來工作,但是很多人寧愿選擇在家庭來進行,而且這種現象越來越多。當生產從企業轉移到家庭時,我們必定要問這種新的生產方式出現的原因是什么?有人會說是技術進步,但這只是條件。我們認為,正像托夫勒所說的,尋求長期被被迫遺忘的家庭倫理歡樂才是根源。只有把家庭生活與社會生產同時兼顧,人類社會的發展才不會"異化"。最后,中國的改革提供了一種生產方式變革的新實例。最典型的就是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無論是與土地改革剛結束時形成的個體家庭土地經營方式相比,還是與改革前傳統計劃經濟體系下的"三級所有,隊為基礎"的集體經營方式相比,我們都不能不說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是一種新的土地經營方式,也是一種比較有效的生產方式。實際上,在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快速推廣的那兩年,我國土地經營的機械化水平還是下降的。但是卻仍然獲得了近30%的糧食生產增量。
上述這段經濟史實很清楚的告訴我們,生產方式的變化主要源于其社會條件的變化。這些導致生產方式變化的社會條件,有些是既屬于生產力同時也屬于生產關系范疇的,比如,從分散的工場手工業到集中的工場手工業,從獲取協作好處、資本集中效率的角度看屬于生產力的變化,而從家庭生產過渡到企業生產的角度看則屬于生產關系的變化。但是,像所有制變化、承包經營、回歸家庭生產等社會條件則純粹是屬于生產關系的。或者說,新的生產方式純粹是生產關系變化導致或決定的。實際上,從廣義上說更是如此。中國的家族企業比西方更為發達,日本企業當初選擇終身雇傭制而美國選擇彈性靈活就業制等,都不是偶然的。在這里,生產關系決定著生產方式,不然馬克思不會把“經濟學家蒲魯東先生非常明白,人們是在一定的生產關系范圍內制造呢絨、麻布和絲織品的”與“但是他不明白,這些一定的社會關系同麻布、亞麻等一樣,也是人們生產出來的”并列來說。
按照源于斯大林的傳統的觀點,生產關系被提到研究的核心之上,生產力與生產關系是直接相連的,生產方式作為兩者的統一體而存在。改革開放后批評的觀點日益增多,多數開始倡導“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說。我們認為,兩者的看法都是有道理的,反而對傳統觀點的完全否定倒不是一種很好的學術風氣。之所以認為傳統的看法有它的道理主要有兩個根據:
首先,上文所提到的導致生產方式演進的生產關系變化,如所有制變化、經營制度變化等,它們又是什么原因導致的呢?肯定不能是生產方式。從經濟史看,正是現有的生產關系束縛了生產力的發展才導致人們去改變現有生產關系。因此是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不過有兩個方面必須要說明:一是這里的決定乃是“目的決定手段”,是為了獲取更高的生產力水平才誘致或強制生產關系出現變化;二是這里的決定關系是生產方式構成中社會條件內部之間的關系,是內生于馬克思的經濟演變系統的。
其次,馬克思曾說:“機器不是經濟范疇,正像拖犁的鍵牛不是經濟范疇一樣。現代運用機器一事是我們的現代經濟制度的關系之一,但是利用機器的方式和機器本身完全是兩回事。”[5]481從這句話我們至少能讀到兩方面的意思:一是生產的技術條件(機器等)外生于馬克思的研究框架的,科學技術的變化自有其規律,不在馬克思的研究范圍之內;二是生產的技術條件確實是生產方式構成要素,生產的技術條件變化了,人們的生產方式自然也變化了。我們認為,正是由于生產的技術條件具有外生性,傳統的觀點才把精力集中于生產的社會條件。而生產的社會條件主要又都是以生產關系的形式表現出來,所以生產關系才成了政治經濟學的唯一研究對象,連馬克思所提到的生產方式也給忽略了。從馬克思的研究目的來看,我們認為這種忽略還是很有道理的。
傳統的觀點是因為很明白技術條件是外生的才把重點放在生產關系,一定程度上形成生產力-生產關系這樣的認識。而現代的“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的觀點,可能是因為不太重視技術條件是外生的這個前提從而過于強調生產方式的意義才形成的。實際上,問題就在這個技術條件及其外生性之上。在討論生產力時,雖然大家都承認生產力的構成或源泉也包括分工、協作、資本集中等等社會內容,但是,一到具體的分析時就把這些社會內容給忽略了,而是僅僅用生產力的技術構成代替生產力本身。這種做法恰恰忽視了生產力的不同部分在馬克思理論框架中的不同屬性,進而得出很多模糊的甚至是偏頗的結論。
我們認為,在馬克思的理論框架里,生產力的技術構成是外生的,而社會構成則是內生。正是因為科學技術及其表現形式等生產力的技術條件是外生的,其自身的變化才會導致生產方式的變化,進而引發生產關系的變化,比如水力紡紗機的出現導致機器取代手工進而導致生產擺脫家庭進入工廠。從這部分生產力來看,我們認為生產力決定生產方式,生產方式決定生產關系即“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的觀點才是正確的。與此相對應,分工、協作、資本集中等生產力的社會構成部分又是以生產關系的形式表現出來的,在馬克思的理論框架中是內生的。對此,我們只能說是兩者都決定生產方式,而不能說“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拋開生產方式,正如上文所分析的,恰恰只能是“生產力-生產關系”了。
生產方式這個概念是相對獨立的,它是由生產的技術條件與社會條件的組合形成的。由于生產力的具體源泉或構成包含于生產的技術條件和社會條件,因而生產力的變化必然會導致生產方式發生變化,即生產力決定生產方式,但絕不是唯一決定因素。同時,由于生產關系的具體內容也構成為生產的社會條件,特別是生產關系的某些方面具有相對的獨立性,在生產的技術條件不變或大體不變時,這方面的生產關系會發生大的變化,從而導致生產方式的變化,因此我們也能說這時生產關系也決定生產方式。這已為人類的經濟實踐所證實。也正因為如此,同是決定因素,自然就不能說“生產方式是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對立統一體”。
長期以來之所以存在“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與“生產力-生產關系”的爭論,現在看來就是因為沒有去很好的弄清生產力的源泉(或構成)及其在馬克思分析框架中的地位。由于生產力中的技術性源泉是外生的,它在社會生產中的出現乃是一種“注入”,比如機器,它的出現將直接改變人們的生產方式,進而形成新的生產關系,所以在這里就是生產力決定生產方式,生產方式決定生產關系,即“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由于這里的生產力是外生的,“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必然是單向的、不可逆的。因此,那種把生產方式稱做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中介”或“結合部”的觀點是值得商榷的。
在技術性源泉不能出現大的進展或突破時,人們會在社會性源泉上發揮自己的理性去尋求更高的生產力。在這里,這些生產力的社會性源泉實際上是以生產關系(的變革)形式出現的,而生產關系的變化也導致了生產方式發生變革。對此,我們只能說新的生產方式的出現,由生產關系直接決定,由生產力間接決定,但絕不能說成是“生產力-生產方式-生產關系”。拋開目的決定手段這種見解不說,在這里很明顯卻有著“生產關系-生產方式-生產力”的意味。
[1]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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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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