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劉旭光
從快遞小哥看身份認同
文 /劉旭光
由于單位剛剛換了新址,我對整個布局還不是很熟悉,又恰逢發放新一期的雜志,所以就只能拖著幾捆期刊,逢人便問某某辦公室該如何走。就這樣,我受到了各種“美好”的待遇,令人最深刻的一次是:你是送快遞的嗎?當時我還是笑嘻嘻地回道:“我不是送快遞的,是投遞期刊的。”“哦,那不就是送快遞的嘛。”雖然最后還是消除了誤會,順利地完成了工作任務,但是回到辦公室,我對此事還是念念不忘,于是乎發了一條微博:
梅因說一切文明社會都是從身份到契約,在文明社會不存在誰的身份高貴,哪怕你是總統、總理還是首相,你被人尊重是因為你遵守了契約。反觀我們所處的環境,似乎“契約”遠在天邊,而“身份”卻近在眼前,所以我們的生活就變成了一個不斷找自己身份的過程。
最近,同事托我以快遞行業為話題寫篇博客。當時我就在想,難道前幾天我的遭遇大家都知道了?寫快遞行業,我不就是前幾天的那個快遞小哥嗎?其實,那天發完微博之后,我就在反思,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人家說你是送快遞的,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推測。但是,如果我不覺得快遞小哥就是低人一等,我又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心理落差呢?是我用“身份”中傷到了自己,還是讓“身份”綁架了我的思維?
我曾經發表過一篇兩千字左右的短文:關于黑格爾《法哲學原理》207節等級解讀。但凡一個社會,都一定會存在等級,而這個等級的標志就是身份的差異。我們在法律的領域內講:人人平等;我們在政治的領域內講:眾生平等。但這絕不是人人無條件的平等。馬克思在《哥達綱領批判》里,講權利只在于使用同一尺度來衡量,但是不同等的人,要用同一尺度——勞動——去計量,就只有從同一角度去看待他們,從一個特定方向去對待他們。在這一層面上,我更加贊同黑格爾的看法:人與人之間有差別而非平等。差別是社會的必然,不論是分工造成的,還是由于身體差異造成的。
市場經濟必然就會產生差別,優勝劣汰的競爭法則會產生經濟地位的等級。快遞小哥在我們的常人眼中是這樣一個身份:不需要太多的文化知識,只需要會撥打電話發短信,只要熟悉路線會騎車就可以。這些簡單的體力活往往會造成人們對快遞郵遞員的輕視。然而,在市場經濟社會里,只要經濟地位高,就理應得到社會的認可。在我們這樣的國度里,身份卻是異于真正的市場經濟社會,我們在內心深處都有一個流品,這在錢穆先生的《歷代政治之得失》書中也多次提到。于是,我會相信我們的國家仍舊在路上:一條從身份到契約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