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俊琦
(西安電力高等專科學校,西安710032)
跨文化交際中的文化移情能力及其培養
劉俊琦
(西安電力高等專科學校,西安710032)
文化移情是跨文化交際能力的一個重要方面。文化移情能力直接影響到跨文化交際的質量、效果和進程。充分認識文化移情能力的價值,有意識地在實踐中培養和提高文化移情能力,對于推動跨文化交際具有極其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跨文化交際;文化差異;文化移情能力;培養
跨文化交際學專家L.Harms認為,世界范圍內的交際經歷了五個階段:語言的產生;文字的使用;印刷術的發明;近百年交通工具的進步和通訊手段的迅速發展;跨文化交際。近幾十年來的交際是以跨文化為特征的,這是人類交際的第五個階段。在他看來,“跨文化交際的重要性與語言的產生可以相提并論。”[1]跨文化交際(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指的是“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從事交際的過程。”[1]跨文化交際中產生的困難與障礙是由于一些干擾因素的存在。本文從解讀文化移情的概念入手,探討文化移情對跨文化交際的影響,以及如何培養文化移情能力以取得跨文化交際的成功。
英文中的“empathy”(移情)來源于德語“Einfühlung” (設想),首先運用于十九世紀后期的德國美學領域,后來被德國心理學家利普斯(Theodore Lipps)發展到人際交流領域。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移情首次作為一個學術理念被引介到中國,之后被運用到美學、哲學、社會學、心理學等領域,并掀起了一陣從心理學視角評析文學作品的波瀾。近年來隨著英語教育的深入和對語言本質認識的變遷,跨文化交際能力的培養和教育逐漸引起了英語教育界的重視,而文化移情能力則是跨文化交際能力的核心。
由于移情這一概念從美學領域跨越到其它諸如認知心理學和跨文化交際等眾多領域,從不同視角探究它的內涵,其意義多樣復雜。布魯諾認為,移情的字面意義是用自己的感覺去“體驗”他人的感覺,它是代替性的,目的是實現一種“我”和“你”的一致性。移情還指以同步或“合拍”的方式感知和適應彼此的生活節奏。顧嘉祖認為:“移情界定應分為兩個方面:知覺技能和交際技能。移情不僅指察覺和認識他人的情緒,情感狀態,而且還包括對他人情感和情緒狀態的正確反饋和反應,兩方面都不可偏廢。”[2]“通俗地說,文化移情就是交際主體在跨文化交際中,為保證不同文化之間順利溝通而進行的一種心理體驗,感情位移,認知轉換,即有意識的超越民族本土語言文化定勢的心理束縛,站在另一種文化模式中進行思維的心理傾向。”[2]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人們越來越意識到,文化移情能力是跨文化交際能力系統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已經成為直接影響到跨文化交際的質量、效果和進程的關鍵因素。要想有效地克服跨文化交際中自覺或不自覺地出現的民族文化優越論、種族成見和種族偏見以及民族文化虛無主義等錯誤,比較客觀地認識各具特色的多樣性文化,避免因文化障礙而導致的跨文化沖突,在多樣性文化之間架起有效溝通的橋梁和紐帶,就必須充分估價文化移情的價值與功能,在正確的文化移情理論指導下,科學地進行文化移情訓練,鍛煉自己的文化移情能力,從而順利適應全球化態勢下多元文化交流、滲透、整合并在此基礎上達到新的建構的復雜情況.保證跨文化交際雙向溝通的實現。
在跨文化交際過程中,文化移情能力的重要性已經越來越充分地顯示出來。它已經成為跨文化交際主體能否有效感知和彌合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防止出現因為文化的誤解而導致文化沖突的重要內容,成為影響到跨文化交際質量、效果和進程的重要因素。跨文化交際能力是一項綜合性的能力,Ruben將跨文化交際能力分為7要素。一是向對方表示尊敬和對其持積極態度的能力;二是采取描述性、非評價性和非判斷性態度的能力;三是最大限度地了解對方的個性的能力;四是移情能力;五是應付不同情景的靈活機動能力;六是輪流交談的相互交往能力;七是能夠容忍新的和含糊不清的情景,并能從容不迫地對其作出反應的能力。筆者認為,在這7種能力中,文化移情能力最為重要,它是影響跨文化交際能否成功的關鍵因素。不具備文化移情能力或者文化移情能力低下,其他交際能力決不可能有效形成并發揮積極作用。
在跨文化交際中經常會出現的民族文化中心主義、部落主義等文化偏見,是影響不同文化溝通的無形心理障礙,“只有提高文化移情能力,才能在跨文化交際中沖破這種障礙,達到有效交流和溝通的目的。人們總是生活在本民族的特定的時間和空間之中,人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方式、情感方式和交往方式等都會深深地打上本民族文化的烙印,各種偏見的存在是客觀的和真實的,它構成了影響跨文化交際雙向溝通的無形障礙和軟瓶頸。“只有通過文化移情,才能有效地克服這些偏見,既能達到對事物的客觀公正如實的認識,又能在不同交際主體之間建立起超越文化阻礙的橋梁,順利地實現雙向的交流和溝通。”[3]
跨文化交際作為多元文化之間的交往活動,提高文化移情能力,能夠增加對他國文化的了解,縮小不同文化之間因為價值觀所決定的心理距離,減少因為文化價值觀的差異而導致的文化障礙。在跨文化交際中,因為文化差異而導致的溝通障礙是經常會出現的。美國學者Philip R.Harris認為溝通是一個循環的相互影響的過程,這個過程包括信息發出者、接受者和信息本身。在人類相互溝通的過程中,信息的發送者或接受者可以是一個人,也可以是一群人。信息通過一個媒介或信號得以傳遞,這個媒介可以是語言的,也可以是非語言的。[4]當發送者來自一種景,而接受者來自另一種文化背景時候,就出現了文化差異,就需要通過文化移情來有效地克服這種文化差異。文化差異最突出的表現是價值觀的差異。文化價值觀是支配人們跨文化交際行為的核心內容,Michael Prosser認為“價值觀是個人或群體主要通過文化交際構成的模式,它們是最深層的文化,我們認為所有的人都有價值觀”。[5]價值觀使得同一文化中的成員知道好壞、真假、積極與消極,規定了人們的行為準則,成了人們在作出選擇和解決爭端時作為依據的一種習得的規則體系。價值觀決定了人們的信仰、態度和行動。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如果各自都從自己的價值觀出發,文化差異就出現了。在跨文化交際中,只有通過認知移情和交際移情,才能在認知的基礎上對他人的情感、情緒狀態作出正確的反映和反饋,即在感情上產生共鳴,把自己投射到他人所處的境遇中去體驗他人的情感和情緒,做到將心比心,推己及人,使不同文化順利交流和溝通。
文化移情能力是人綜合素質的一部分,因此就存在固有及后天影響的因素。人是社會動物,決定移情能力的因素大多是在后期社會化(secondary socialization)過程中起作用的。
第一,以交際主體為中心的程度越高,文化移情能力越低。假如主體將大部分精力集中于關注自身的感情和行為,就無法及時有效地注意交際客體的情感和行為動態,并給予適當反饋。第二,過分夸大客體的部分特性,將其視為總體特性,只見樹木不見森林,以偏概全,一葉障目,無疑會限制文化移情能力。第三,對性別、特定種族或文化的固有的定型式的成見,無視和忽視社會團體中個體的差異也是文化移情的絆腳石。比如認為所有美國人都熱情富有,英國人都保守緘默,德國人都嚴肅刻板,日本人都窮兵黷武等等。第四,避免交際客體的防范行為有助于文化移情。假如交際主體對交際客體提供的信息斷然,隨意地加以評價和判斷,交際客體出于自尊和面子的考慮,就不愿意提供更詳盡的信息。移情需要雙方共同的努力,當彼此間都以平等坦誠的心靈交際時,移情能力才被激發到最大程度,交際最充分。如果交際客體懷有防范心理,不僅自身不能充分體察對方的情感,同時缺乏充足的信息,交際主體的移情能力也將被抑制,交際將進入惡性循環。第五,教條主義也是阻礙移情能力的因素之一。教條主義者懷疑他人所言的真實性,對所提出的問題,已有既定的觀點先入為主,不容辯駁。這種懷疑態度,會讓交際者感到不被信任,壓抑其交流欲望,抑制移情能力的發展。第六,缺乏相互理解的動力和求知欲,移情能力降低。由于地緣的關系,人們總是對周圍的人物和事件更為關心。例如,聽說自己的朋友出車禍受傷但不嚴重要比聽說在印度有上萬人民飽受洪澇之苦還要強烈。
文化移情能力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訓練培養出來的。文化移情能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到的,而是通過在跨文化交際實踐中刻苦努力,逐漸積累形成的。“移情能力鍛煉和培養是永遠沒有止境的。這樣做的勇氣和這樣做的能力非常重要。移情不但要求有勇氣去冒‘好意遭冷遇’的風險,而且還可能使個人的信息系統超載。移情是艱苦的,你不僅以自我中心去參與,還需要不時地將自我置于中心或遠離中心的位置。你不是為自己一個人處理信息,而是為了兩人(或更多)。個人能量的增長是必要的。”[6]總的來講,可以通過以下方式培養和改善移情能力:
第一,注意其他交際者的情感表達。表達情感的語言和非語言符號是發揮移情能力的保證,是信息加工的材料和解讀他人心理狀況的窗口,只有對其進行解讀,才能體察交際者的情緒狀態。然而,始終對其他交際者保持高度關注是比較困難的,這可以通過將注意力轉移到對情況的關注,注意力在交際者和現時情景之間轉換來解決。
第二,交際者要充分地表達彼此的立場和觀點。文化移情能力在交際者彼此激發下相互促進或抑制。如果讓一方感覺到另一方不夠誠懇或表達有所保留和顧慮,就會引起防范心理,從而沒有動力提供更詳盡的信息,限制文化移情能力。
第三,熟悉交際者所處文化的價值觀和習俗。文化規約和價值觀上的差異是跨文化交際中溝通障礙的根源。接受并客觀對待不同民族和地域上的文化差異,就能夠找到打開交際中瓶頸問題的鑰匙。比如受歐洲傳統文化影響,絕大多數歐美人認為時間是固定的、連續的、數量的、可度量的,因此,他們習慣于制定嚴格的時間表,提前安排行程,甚至安排了幾年以后的日程。這種制定時間表的行為方式,在亞洲并沒有普遍流行。東方人受道教思想影響,認為事態出于不斷變化之中,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互相滲透影響,不斷變化。因此過于機械地安排時間未免徒勞,往往計劃沒有變化快。沒有辦法將變化的事件安排在固定的時間里。美國西南部亞利桑那州的納瓦右(Navajo)和優不咯(Pueblo)印第安人就完全不會理解這種處理時間的方式,因為在他們看來即時的才是現實的,未來幾乎沒有現實意義或者說不確定是否存在,因此也不會把事件安排在未來。
第四,克服文化定型的消極影響。將個體的特點過分夸大到整個群體的范圍,或者把群體的特征不加條件地映射到所有個體成員上面是定型的消極影響的根源,也是其形成的原因。交際時,應當做到具體問題具體對待,個別情況單獨處理,萬萬不能“一視同仁”。
第五,區分自我和異己的文化傾向,擺脫固有文化習慣的束縛。站在對方文化立場上看待問題,前提條件是對自己和他人的文化都熟悉并且清楚彼此之間的異同,這樣才能保證換位思考。
總之,跨文化交際的實踐是提高文化移情能力的有效途徑。只有經常參與跨文化交際的實踐,才能加深對世界是多元的、文化是多樣性的事實的理解,克服民族文化中心主義的偏見;才能有效地進行換位思維,從而深入到交際客體的心扉,對客體的目的、需求和價值觀有更加敏銳的察覺,使自己的語言交際和非語言交際所傳達的信息能被對方愉快地接受,消除偏見和思維定勢力等妨礙雙向溝通的不正常心理,使跨文化交際以主體與客體友好合作為基礎,步入建立良好關系的嶄新階段。
[1]顧家祖.跨文化交際:外國語言文學中的隱秘文化[M].南京: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0.
[2]立普斯.論移情作用[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3]王寧,薛曉源.全球化與后殖民批評[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1998.
[4]高永晨.跨文化交際中文化移情能力的價值和培養[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5,(12).
[5]高永晨.跨文化交際中文化移情的適度原則[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3,(8).
[6]楊琨.跨文化交際中的文化移情[D].長春:吉林大學外國語學院,2004.
G0
A
1002-7408(2012)01-0096-02
劉俊琦(1963-),女,西安人,西安電力高等專科學校副教授、基礎部主任,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學。
[責任編輯:黎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