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化建設寧波后菜園的設想

鄔貴陽

(浙江省奉化市農業技術服務總站，浙江 奉化 315500)

綠色生態農業是農業增效、農民增收、生態可持續發展的方向［1-2］，為此，筆者在學習奉化地方發展戰略思想和調查研究的基礎上分析了在奉化建設寧波后菜園的可行性、必要性，并進一步探討在奉化建設寧波后菜園的實施思路。

1 設想來源及認同度

1.1 設想來源

隨著工業的快速發展，我國已出現“工業反哺農業”成功事例。奉化也有“工業反哺農業”的能力，應肯定工業富市的同時，反過來正視“奉化農業”對城市發展的獨特的推動作用、“反哺”作用。

對奉化來說，推動發展的主要有二股力量，一是自我經濟體系產生的“內力”，二是寧波大都市區貼身“輻射”所能給與的“外力”。

要更好地借用這股“外力”，先要找到借力的支點。以往關于奉化向寧波借“力”的討論，我覺得討論的內容都有些就“力”論“力”，基本不脫“就工論工”、“就游論游”的窠臼。我們應該從太極拳的粘、連、絞、合乃至“四兩拔千斤”借“力”上的靈活與巧妙中得到啟發，它隨勢而動，找準支點，及時、準確發力，以小力借得巨力。

我們不妨把視線從對方有力的“臂膀”、發達的“胸肌”、粗壯的“大腿”移開，即暫時放一放過度的對相鄰發達地區的工業與商貿業的羨慕，來看看對方的相對薄弱部位，看看在這些部位上能否找到“潛力股”。如果把對方的 “眼睛”和 “嘴巴”方面的潛力“借”過來，按邏輯推理，結果將是戲劇性的。當對方的眼睛看見我們山清水秀的自然環境像看見西施一樣大放光彩的時候，當對方的嘴巴老是想到我們家鄉來吃安全、新鮮、味美的農副產品的時候，對方的整個人已經被我們“借”過來了。人都被“借”過來了，附著在“人”上面的物質與非物質，在很大程度上也被“借”過來了!這就是奉化市委提出的發展戰略“融”所追求的意境。

在手法上， “融”比 “借”高明，或者說，“融”是“借”中的絕招。它擺脫了傳統的以力借力的思路的束縛，進入了一種以“心”借力、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床灰娭c所在，卻又是最好的支點。

上述的借“心”效應一旦發生，所能獲得的外力會越來越多，以至進入到一種良性循環。

明確戰略，還要有具體的戰術。筆者認為，奉化對寧波借“心”的戰術應是 “三園經濟”，即“寧波的后花園”、“寧波的后果園”和“寧波的后菜園”。三者都屬大農業范疇。前面說到奉化農業有“反哺”能力，與一般的“工業反哺農業”說法有異，原因就出在這里。

1.2 認同度

筆者利用參觀、考察、開會機會就“三園經濟”問題進行廣泛交流和調查，結果如表1所示。

2 實施思路

2.1 準確產業定位

奉化要建設的不是奉化自給自足性的蔬菜行業，不是加入國內外大流通的基地性蔬菜產業，而是寧波居民自看自歡喜的“后菜園”。

表1 寧波地區居民對奉化“三園經濟”的認同度

如果把奉化蔬菜的目標市場定位為寧波這一觀點是正確的，那么像以往在做的那些與目標市場無關的工作，從現在起就不用再繼續做了。這一點，應非常明確地被提出來。

奉化是個小縣， “六山一水三分田”，除去部分不宜發展蔬菜生產的湖積平原及陡坡山地以外，宜發展蔬菜生產的腹地不大，同樣一個蔬菜品種，任憑我們如何動員，在生產總面積上，仍然免不了是人家的一個零頭。所以，老是喊“大”求“多”，會有井蛙之嫌。

2.2 堅持高質量起點要求

這個“高”，是指蔬菜的質量好，包括食品安全性好、鮮度好、栽培品質好及品種品質好。只有這樣，才與“后菜園”的近、便、鮮、凈、好的角色功能相符，才能真正迎合寧波人的消費胃口。

2.2.1 干凈、安全

奉化的 “水”好 (表 2)［3］、 “氣”好 (表3)［3］77的資源稟賦，能為蔬菜食品安全提供環境保障。

寧波居民來奉化方便，因此能知根知底。由于近在咫尺，不會有途中、庫中“噴藥打針”現象，所以，“全程”安全性好。二地有行政隸屬關系，行政上的約束力會轉化為對農產品安全的有效控制力。這些“軟件”與“硬件”一起，極大地提高了寧波消費端的安全感。

表2 寧波市各水系2010年的水質狀況

2.2.2 資源獨特

奉化的四明山腹地及其衍生的處于3大水系中、上游的沖積泛濫河道地 (俗稱夜潮地)，是奉化發展高山蔬菜及做好蔬菜健身栽培、提高蔬菜栽培品質的風水寶地。高山氣候，是一種氣象資源，而優良土質，是一種土壤資源。其中，夜潮地更是一種不可多得的獨特的土壤資源，在這種優質壤土上，種植的芋艿，芋艿口感粉糯;種植的蘿卜，蘿卜口感崩脆;種植的桃子，桃子口感蜜甜。

表3 寧波5縣市測點歷年可吸入顆粒物的超標率

2.2.3 蔬菜品質提高有空間

由于從菜地到菜場的距離近、可做到“現割現炒”，所以在蔬菜栽培品種選擇上，可以少考慮諸如硬度大、耐貯藏、耐運輸、抗腐爛、貨架期長、色澤好、宜加工這些與口味關系不大的因素，甚至常有抵觸的品種特性，而可專注引進國內外的風味優質、甚至特優質的蔬菜品種。

實踐將證明，堅持這些高起點要求，奉化的“寧波的后菜園”就“生”，而降格以求，甘愿淪為通貨，就“死”。

2.3 治理工業污染

奉化環境相對較優，但個別奉化生產的球莖、塊根類蔬菜的重金屬離子含量有上升趨勢。如果我們繼續在東江、剡江、縣江水系容許有“陰陽”(“陰陽”特指陽奉陰違、日關夜排)電鍍廠、化工廠、藥廠存在，那么，土壤中重金屬及苯環類物質含量將進一步增加，這些難清除、降解的強致癌致畸物質將成為重大的安全隱患。

嚴格治理這些工廠帶來的污染會影響眼前利益、政績，但對奉化的可持續發展，對下游地區的道義，對奉化農產品的“粉絲”的需求，是一件非做好不可的事情。

2.4 做好種植業規劃

做好種植業規劃，有關部門應積極參與蔬菜產業園區的建設與管理。這項工作分2個方面:一是市域各大區塊間蔬菜類別布局，其依據是土質、氣候及當地農民種植習慣;二是區塊內各項種植內容協調。在區塊內要協調好新增經濟作物種類與遺留的多年生作物之間的耕作關系，既不能水作、旱作混雜，又不草本、木本穿插，否則會造成農事操作上的困難，浪費農業基礎設施。

2.5 理順管理體制

目前蔬菜在行業管理角度歸貿易局管，在基地建設角度歸市政府管，在科技項目角度歸科技局管，在技術指導角度歸農林局管，易產生“全都管、不全管、管不全、全不管”的弊端。

事實上，日常工作中與廣大專業戶接觸最多的是農林局的專業技術人員，他們對各專業戶的科技文化水平、為人處世態度，特別是對試驗項目與建設項目的必要性、可行性、科學性，最有發言權，對一些項目的真實性，也最慧眼獨具。但實際工作中，這些技術人員的項目把關作用易被忽視，他們僅起到在后期受各專業戶之邀幫他們“編”項目驗收材料的作用，原本有的前期與中期的工作接觸，反而由于有了項目后需要“迴避”而變得不受歡迎。

這里，財力濫用、智力棄用及由此引發的不滿與消極，對奉化農業的傷害，是多重的。

這種情況看起來似乎大家都在重視農業一線，都喜歡一竿子插到底，其實常常是都喜歡插一杠子。

理順體制的關鍵是，如果在奉化建設寧波的后菜園的提法是正確的，那么在奉化市委、市府層面，對這項工作應先有一個認可，然后責成農林部門做好此項工作，使農林部門主抓這項工作師出有名、名正言順，職、責、權清晰。

建議成立“對甬蔬菜辦”，掛靠農林局，成員以專家為主，并強化其項目決定權，以使產業引導所需的有限的財力資源能夠集腋成裘。

要規范合作社的作用。目前的實際情況常常是，合作社是農戶們“為了一個共同的拿錢目標合到一起來了”的一個社;錢拿到手后，所做事情常是“泥鰍子打混”，而實際工作，外甥打燈籠(照舊)。所以，那些源源不斷來自于各級各部門的產業項目經費、基地建設經費，是不是該繼續這樣像拋繡球一樣朝中意的人拋下去，值得我們深思。

在看待農業龍頭企業上，也要客觀冷靜。要看到，一部分龍頭經常在吃龍身、龍尾，甚至喝龍血。

2.6 重視人才隊伍建設

產業管理人才。產業管理人才是橫跨管理與科技領域的復合型人才。讓這樣的人才充實到“對甬蔬菜辦”，是“寧波的后菜園”得以建成的一個關鍵性環節。

產業科技人才。鑒于科技人員中論資排輩、濫竽充數現象比較嚴重，所以要發現、抽調既有扎實理論功底、又有豐富實踐經驗的實力型專家充實到蔬菜產業專家班子中來。

生產專業人才。要多幫助和培養在新品種引進、新技術應用上有真本實領的專業戶。這些生產專業人才由于有真本實領，“翅膀”較“硬”，平時表現出不愿作依附狀，一般情況下沒時間來“衙門”“辦座套”，所以，他們獲得各級政府資金支持的概率，受到鼓勵、激勵、使用的概率，和他們在領導面前出現的概率一樣，都很低。

奉化若要真正建設好寧波的后菜園，就要率先改變這種從業者層面上的逆淘汰機制，不要用財政去買誠實人的心寒，不要用荒唐使正常生產者的雙手發軟。

建議在試驗、示范、引進、推廣、基地建設、合作社及協會管理等諸多環節上，多讓這些生產尖子參與機會、亮相機會，多有用武之地，成為奉化蔬菜產業的棟梁之才。

只有隊伍強，才有產業旺。

2.7 加強營銷策劃

要引發、推動奉化的“寧波型”蔬菜產業，光埋頭“拉車”是不夠的。

奉化蔬菜的營銷策劃，要義在于“吹、拉、做”3字。 “吹”，就是通過各種媒介進行宣傳?！袄保褪墙Y合休閑產業，邀請寧波居民到奉化的花園般 (發揮一下奉化強大的花木生產業、園林綠化施工業的優勢)漂亮的菜園來休閑、度假與體驗，回去后又對奉化蔬菜的“真優美”贊不絕口，最后達到口口相傳、有口皆碑之效?！白觥保褪瞧放乒芾砉ぷ髯龅郊遥浾鎯r實，名副其實，一如既往。“做”的另一層含義是，在高質量的蔬菜被寧波消費者接受之前，先做給奉化本地消費者看，只有本地消費者接受，人家才有可能滿意。

所以，行業的規范管理應有效建立起來，質量管理制度應得到有效貫徹。

要重視挖掘“蔬菜產業園區”在農業休閑觀光、度假、科普教育、園藝療養、配送連鎖、委托定制方面的潛力，使之與寧波后菜園主業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生產實踐中不乏營銷策劃成功事例。如周德明農戶在廟后周養了100只母雞、蛋雞，把銷售點搬與農家樂毗鄰，使自己的產品賣出好價格，結果2011年較往年單價升1倍，銷量增3倍，年銷售額達4萬元，年銷售額增2萬元。

2.8 發揮協會作用

要真心誠意、真抓實干建設好蔬菜協會這個平臺，要真正把它看作政府與行業之間的橋梁，看作行業在管理、服務上聯系各從業者的有效紐帶。說白了，政府要通過協會對業界發話，政府要通過協會向業界給“力”，而不是越過它、旁落它、空化它、閑置它、浪費它。協會出面組織的由政府、專家、農戶組成的“三人鏘鏘行”蔬菜產業技術科普性及產品推介性電視節目，一定要早日辦起來，而且要講究節目質量。

2.9 講究策略

目前，日常在奉化城鄉種菜的農戶中，有很大比例是浙江省外藉人員。他們家庭經濟條件一般比較困難，盡力節省成本、多生產出蔬菜、多產生利潤，是他們的奮斗目標。所以，他們目光不遠，在生產中會較多應用毒性高一點、持效期長一點、價格低一點的省工省錢的農藥，甚至是違禁農藥。而這會嚴重影響消費者的健康，嚴重影響奉化蔬菜在食品安全方面的口碑的樹立。

農業執法檢查時，菜農們會巧妙藏匿這類農資;本地買不到這些己淘汰的農藥，他們也會抱團到經濟落后地區去采購。由于儀器等方面原因，農產品安全檢驗部門可能還沒有檢測這類農藥，所以，農產品安全性從數據上看，常是樂觀的，其實暗藏著較多的問題。

為此，要采取“積極穩妥、順利過渡”的工作策略，不畏首畏尾，不磕磕碰碰，不欲速不達。要像老中醫一樣，對久弱的產業開出一整套的“調理方劑”，而且是，寓治療于調理， “補瀉靈活，扶正卻邪”，使整個起承轉合顯得順理成章。要向廣大被“調理”者講清楚，這種“調理”不是為了敲掉原有從業者的飯碗，而是為了包括他們在內的整個奉化蔬菜產業尋找一只更好的金飯碗，且利己利人，功德無量。

不難看出，從“全地區一盤棋、全國一盤棋”角度講，哪個地方先摸索出一整套 “調理技藝”，哪個地方就能先獲得行業發展先機，哪個地方就能先坐上行業龍頭地位，哪個地方就能先獲得“技藝”輸出資格。這是個系統工程，是地方黨政部門與當地技術部門良性互動的結果，是政策、技術與良心之間良性互動的結果。

在這里，“扶正”的“正”，在生產技術角度，主要指作物健身栽培技術、 “二誘一網” (燈誘、性誘、防蟲網)技術、生物性植物性殺蟲劑殺菌劑應用技術，及以菌治蟲、以蟲治蟲技術;所謂的“扶”，是指把這些技術及時有效地推廣出去，倒不是簡單地把所謂的各項支持經費對農戶一撒了事。

對奉化來說，這些“正”能否“扶”好，將直接決定著對甬蔬菜產業的成敗得失。

推廣需要示范。對示范項目，筆者建議最好由市農林局的專業技術人員來完成，不要直接交與專業戶;對“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我們不能玩虛的。不要出于前述原因而閑置他們、半閑置他們;要把他們從“空對空”狀態中拉出來，回到“地對地”狀態中，給他們成就事業的平臺，讓他們有一良好的職業生涯狀態，要相信他們有回報家鄉的敬業精神。如果他們做得不好，政府可以監督、審核、批評他們。其實，由于有正式單位可以落實，這種監督是十分有力的。最后由他們參照國家標準，拿出各種蔬菜的屬于奉化自己的生產操作規范來。在這個規范指導下，待到有一定的生產面積了，就可申請相應品牌了。此品牌，將通過加盟與連鎖，由奉化整個蔬菜生產業無償受用。

這是好鋼用在刀口上的結果，是好鞍配好馬的結果。

品牌管理工作由蔬菜協會承擔，具體工作內容有輔導、跟蹤監督、驗收、獎懲，配合認證部門對其授牌與摘牌等。

［1］ 鄧勛飛，黃曉華，任周橋，等.基于地理編碼的生鮮蔬菜安全生產與溯源技術 ［J］.浙江農業學報，2012，24(1):120-124.

［2］ 顧益康，黃沖平.浙江發展高效生態農業的戰略與思路［J］.浙江農業科學，2008(2):125-128.

［3］ 寧波市環境保護局.寧波市環境質量報告書 (2006-2010年度)［R］.寧波:寧波市環境保護局，201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