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小說的作者中不乏失敗的老特務:007的作者在葡萄牙賭場輸光了活動經費;勒卡雷和長官化裝潛行至奧地利邊境的小酒館執行“絕密任務”,結果長官打臺球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槍掉地上曝了光……但平心而論,不論作者個人際遇如何,讓筆下的英雄們陷入困境,早已是文藝創作中不變的法則。
英雄們的困境不外兩方面,要么工作中錯手打死無辜者,由此職業生涯步入低谷;要么就是遇上了一個悲劇的老婆。遇上心狠的作者,會讓主角兩種困境都來體驗一下。
相形之下,中國作者普遍心軟,從《潛伏》到《懸崖》,主角的老婆只是糊涂一點,卻不至于干太出格的事兒。
從銀幕上英雄們的生死搏殺,到電視機前普通人的庸常生活,有一條深深的鴻溝。而在今天,要跨越這一界限,讓觀眾產生代入感,直指人心的捷徑便是家庭情感私生活。
當真非如此不可么?
在我可憐的觀影記憶中,第一個陷入困境的英雄是一位綽號叫“駱駝”的老警察。那是個飽受冤屈、被人追捕的老警察,卻依然不忘使命,抓住了危害國家利益的特務。
用今天的眼光來看,這部,《戴手銬的旅客》被打上了過多的時代烙印:傷痕文學,80年代,甚至連情節也受到日本電影《追捕》太多啟發……但記憶和情感是不講道理的,時至今日,我還能清楚地記得電影結尾:“送戰友,踏征程”的音樂響起,主人公“駱駝”被押解上去往北京的飛機,舉起戴著手銬的雙手向戰友告別——舷梯外,幾名警察上白下藍的七一式警服,在風中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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