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小說月報》自第12卷開始就出現了有別于前11卷的“嶄新”景象,由此,本文將以《小說月報》第12卷為研究個案,通過宏觀上的關注弱小民族文學和微觀上關注女性解放這兩個維度來解析《小說月報》對《新青年》“為人生”創(chuàng)作主題的承繼。
關鍵詞:《小說月報》;第12卷;創(chuàng)作主題;承繼
《小說月報》自1921年被沈雁冰接手之后,不管是在創(chuàng)作理念還是在文學訴求上都以嶄新的面貌有別于前11卷,之所以說“嶄新”是因為從12卷開始,以周作人、冰心、朱自清等為代表的文學研究會進駐本刊,他們踐行著“為人生”的文學創(chuàng)作原則,使文字不僅發(fā)揮了怡情養(yǎng)性的基礎職能,更重要的是使文字成為廓清下層百姓生活面貌、傳遞文人對市民關懷的渠道。但是文研會圍繞“為人生”這一理念進行的文學創(chuàng)作其實不過是《新青年》在倡導白話文運動、關注弱小民族文學、討論婦女解放問題、譯介兒童文學等方面的具體踐行,如果《小說月報》的文學創(chuàng)作以“為人生”為導向,那么《新青年》的理論探索便是可以歸結為“為人”。所以從這個維度上,《小說月報》的文學創(chuàng)作便可以看成是《新青年》“為人”理念能具體實踐的平臺。
一、宏觀上,從“被侮辱被損害的民族”到“被損害的民族文學”
《小說月報》第12卷第10號推出“被損害民族的文學號”專號,以頗具特色的方式譯介歐洲“弱小民族”的文學,這一專號的最終成型和刊出早在第6號上就有了理論造勢的端倪——《小說月報》第12卷第6號《最后一頁》刊登了這樣的文字:“我們從第七號起欲特別注意于被屈辱民族的新興文學和小民族的文學;每期至少有新猶太波蘭愛爾蘭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等民族的文學譯品一篇,還擬多介紹他們的文學史實[1]”。該號在開篇的《被損害民族的文學背景的縮圖》一文給出了“為什么要研究被損害的民族的文學”的最終理由:“凡被損害的民族的求正義求公道的呼聲是真正的正義的公道。在榨床里榨過留下來的人性方是真正可寶貴的人性,不帶強者色彩的人性。他們中被損害而向下的靈魂感動我們,他們中被損害而仍舊向上的靈魂更感動我們,因為由此我們更確信前途的黑暗背后就是光明!”[2]
1918-1921年期間的《新青年》先后刊登了挪威、印度、丹麥、波蘭、南非等弱國譯作,尤其是1918年后,譯作的重心開始大幅度從對歐洲現實主義文學轉向俄、日以及弱勢民族的文學上,包括顯克微支、安徒生、易卜生等作家,這時期的魯迅、周作人、沈雁冰等充當了譯介弱小民族文學的主力踐行者,首次大規(guī)模倡導“被侮辱被損害民族”的文學。由此,如果說《新青年》重新開始的關于“被侮辱被損害的民族文學”的譯介具有試探性質的話,《小說月報》“被損害民族的文學號”將是對其有意識的推進。
二、微觀上,由“女子問題”到“女性寫作”
如果對弱小民族的關注是從整個人類和種族上而言的“弱勢群體”,那么女子便是從人類內部和性別上而言的“弱勢群體”。在中國,最早關注女性解放問題的刊物就是《新青年》:三卷一號在刊登了《女子問題之女子教育》之后,接著在三卷三號刊登了《女子問題之大解放》,四號又刊登了《女子問題之女權平議》,到四卷一號出現《女子問題》,便可看成是對“女子問題”的發(fā)端之作。由此,五卷一號胡適《貞操問題》,二號唐俟《我之節(jié)烈觀》,三號周作人《貞操論》,六卷二號李大釗《戰(zhàn)后之婦女問題》,三號張崧年《男女問題》,六號沈兼士《徹底的婦人問題解決法》等文章便是對“女子問題”的集體性關注和討論。
如果從文學作品的題材和思想這一角度對女性主義文學做一個界定,大體上應該有三種意見:“一、男女作家創(chuàng)作的描寫女性題材的作品;二、女性作家創(chuàng)作的作品;三、男女作家創(chuàng)作的描寫女性題材且具有女性意識的作品。” [3] 所以,《新青年》中的女性主義文學只達到第一個層次,真正由理論探討落實到文學創(chuàng)作的便是《小說月報》。
《小說月報》在1910—1932年期間共發(fā)行了22卷,“但在社會上發(fā)生廣泛影響的只有十一年,即1921年到1931年”,而“二十年代是中國女性小說產生的時代”[4] ,具有現代意義的中國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正是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的,以“為人生”為創(chuàng)作理念的《小說月報》便充當了中國女性主義文學發(fā)展的先鋒。《小說月報》中的“女性文學”創(chuàng)作實績不僅踐行了“男女作家創(chuàng)作的描寫女性題材的作品”這一層面要求,還出現了“女性作家創(chuàng)作的作品”,以冰心和廬隱的創(chuàng)作實績和貢獻最大。
《小說月報》12卷的文學創(chuàng)作不僅是對《新青年》“弱勢群體”思路的承繼,更是對12卷之后文學創(chuàng)作“為人生”思路的開啟。文學研究會憑借《小說月報》這一文學創(chuàng)作平臺,用“為人生而藝術”的理念在中國20年代現代文學史上銘刻下人道主義的終極關懷和博愛。
參考文獻:
[1]《小說月報》第12卷第6號,p130。
[2]《小說月報》第12卷第10號,p2。
[3]茅盾.《小說月報》12卷1號,序言。
[4]王富仁.中國現代短篇小說發(fā)展的歷史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