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述人:嵐凌
女,31歲,護士長
誤食鴉片,想戒,卻欲罷不能,那種癮,豈是說戒就戒得掉的。
招惹鴉片,想趕,卻藥癮纏身,那種毒,豈是說趕就趕得走的。
在醫院工作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可是我從來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我的初戀男友——翔。
大學畢業后我輾轉到過兩個城市,翔對我來說早已淡若浮云。雖然曾經那段美好時光為我的人生增加了絢麗的一筆,后來不得已的分手也讓我們悲痛欲絕,但事隔10年,我們的再次相見依然點亮了我心中埋藏已久的愛的激情。
我在婦產科上班,經常目睹愛人陪同妻子來檢查身體。然而有一天,當翔出現在我視野中的時候,那份驚喜真的比中了500萬大獎還令人振奮。太熟悉了,微駝的背、走路晃動的雙肩,我曾經在他寬厚的胸膛上灑過淚水與笑聲。翔看見我后也異常欣喜,攀談幾句后,我開始不解:已近而立之年的他為什么會陪愛人來做流產呢?
一個雨季的午后,我們相約在咖啡廳見面。
原來,翔的妻子正在辦理出國手續,那個事業型的女強人,寧可選擇放棄他們孩子,也不愿錯過出國深造的機會……翔邊說邊嘆氣,輕輕地押了一口咖啡。從他的眼中,我可以讀出他對妻子的遷就,正如當年我對他一般。
就這樣,我和我的初戀男友在不經意間再次碰面了,之后的往來似乎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我成了翔的傾訴對象。翔妻子對事業的執著、對家庭的忽視令翔感到極度不平衡,每次見了我都牢騷滿腹。
是的,當年我們在一起時,翔幾乎主宰著我的喜怒哀樂。他被我寵壞了,我給了他所有的柔情蜜意。如今,他的妻子回家就如同住賓館,翔完全感覺不到家庭的溫暖。
我以為我不過是翔久未謀面的老朋友,可以幫他排憂解難。后來我才意識到,翔對我已經不僅是情感上的依賴,心靈上,他更需要慰藉。他似乎已經離不開我了。我從不拒絕翔的邀請,和他在一起我有種被重視的優越感,他帶給我的感覺依然是那樣的清澈、純粹。這與我和丈夫在一起是完全不同的。愛人和我是同行,工作異常忙碌,急診、加班是家常便飯,婚姻成了一種責任,激情早已被索然無味的生活耗盡。
最初,我也只是享受翔帶給我的每一份感動,毫無私心雜念,更未設想過未來。畢竟我們都是有家庭的人,要耐著性子學會控制自己的情不自禁。然而有一天,當我們再度回憶起那場驚心動魄的初戀時,我倆終于還是情感決堤……那一年,因為家庭因素我們不得不分開,時隔多年,它一直是我心中久藏的遺憾。
翔的出現為我平淡的生活注入一絲新鮮的血液,我們仿佛又回到了年輕時代,繼續著大學時期的愛情。每當偎依在翔的懷里,他溫暖的臂膀就會刺激我身上的每一個毛孔,美好的初戀如同放電影般一點一點在我腦海流淌,那樣的曼妙,這是一種貪婪的幸福,讓人回味無窮。
那次放縱之后,我和翔的交往變得偷偷摸摸起來,主要是心態不再光明磊落了。
我提醒翔適可而止,不要太過張揚。翔卻誓言要和我永遠在一起。其實,有翔在我身邊,我已經感到很滿足,我并不想影響彼此正常的家庭生活。
翔的行為卻越來越過激,逐漸讓我感到恐慌不安。我常常在上班的時候接到他的短信:“晚上7點×××賓館×××號房,不見不散……”剛開始時這種行為一周只有一次,那時我還覺得挺刺激,如同“周末夫妻”。可是后來翔對我的眷戀似乎越來越強烈,幾乎每天都迫切盼望見到我,見了面他又不愿分開……我的數夜晚歸讓愛人異常不滿。
9月的一個午后,我突然收到一大束玫瑰花,我知道這是翔送的。我在驚慌失措之余又感到無比氣憤,很多同事都認識我的愛人,若這件事傳到他的耳朵里,再伴隨一些流言蜚語,那對我的生活以及名聲都會有很大影響。
我不得不假裝半推半就將花收下,還故意打電話給一個“朋友”,告訴她不過幫了個小忙不用這么客氣,以后別送禮物了!掛了電話我直冒冷汗。快下班的時候,又收到翔的短信,他告訴我約會地點。
我的謊言越來越多,每天都要絞盡腦汁在愛人面前圓謊。和翔在一起,曾經我只是擔心被別人看到,現在卻害怕他出其不意的行徑。
我和翔談話,希望我們的關系維持到正常約會的狀態,我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收到翔的任何禮物,更不想幾乎每天都喬裝打扮后偷偷摸摸去賓館……
翔勉強答應,分別時他拉著我的手說,那天之所以冒昧的送花,是因為他第一次見我就是在剛入大學校門的那個9月。我再一次被甜言蜜語感動了……
沒幾天,翔居然又送我一部手機,他讓我24小時開機,可以不去賓館,但要保證隨時聯系……
驚險的偷情讓我感到疲憊,我想尋求一絲喘息的機會。
翔戀上我就像戀上了精神鴉片,享受不到家庭的幸福,于是情感訴求轉移,我成了他的“虛擬空間”,滿足著他的征服欲和享受欲,“癮君子”悄然誕生,日日欲罷不能……
翔對自己的過激行為沒有絲毫悔改之意。我每天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每次接到翔的電話,我都不得不假裝鎮定地向愛人解釋:“以前的朋友,他老婆為了事業要出國了,他現在很需要大家的關心……”
終于有一天,愛人為此大動干戈。
周末,我們準備一起去娘家看孩子。之前我已經對翔說過這周的計劃,目的是讓他不要打電話騷擾我,我愛人已經有所警覺。可是我們出門沒多久,翔的電話就一個接一個,他在電話哭訴妻子的出國簽證辦下來了,這一離開就是3年……
頓時我醋意大發,但還要裝成沒事人的樣子,以一個老朋友的口吻安慰他。可是所有的一切又豈能瞞天過海,愛人以“征求”意見的口吻問我,要不要把車掉個頭送我到朋友那里去?我心虛到無地自容,連辯解的勇氣都喪失了。我決定安分幾天,以實際行動未表示對老公的忠貞。
我連續幾天關機。找不到我,翔就天天去醫院,閑言碎語在我周圍彌漫開來。
我開始恨翔,他擾亂了我的正常生活,我們的愛成了一種牽絆,我想終止這種不正當的交往。
我約翔在老地方見面,他用一雙仇視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訥訥自語為什么天下的女人都離他而去?我再一次心軟了,我說我只需要一個情感緩沖的機會。我們的談判以不歡而散告終。
翔成了我的噩夢,我不想把自己幸福的婚姻生活白白葬送,我決定和翔分手。翔不接我的電話,消失數日。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翔去幼稚園劫持我的孩子,在和幼稚園老師爭執時,正巧碰到我父母來接小孩,他即刻沖上去和我的父親糾纏起來……
當晚,我被父母召回娘家,在大家的聲討中度過了難以入眠的夜晚。
我婚外戀的消息不脛而走,幸福的家庭毀在我手中,我又有什么資格再去祈求寬恕呢?翔的電話又響了,我將電話從窗外丟下,頓時,淚水布滿整個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