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亞太局勢的特點及各方動向
一、中國和平崛起進程加快
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國際力量對比雖然仍是“西強東弱”的格局,但“東升西降”態勢明顯,并突出地表現在亞太地區。在西方發達國家整體性陷入制度困境的大背景下,中國經濟快速發展,與相對衰落的西方形成鮮明對比。2010年中國經濟規模成為世界第二、亞洲第一,對美國和部分亞太國家造成進一步的現實和心理沖擊。
二、美國落實“重返亞洲”戰略部署
美國開始重新評估中國崛起的影響,提高對華政策在亞太戰略中的地位,提出“太平洋世紀”論,宣布“重返亞洲”。外交上,推進“前沿部署”外交,增加外交投入和人員數量,增強公共外交。經濟上,力推“跨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系協定”(TPP),并希望未來將TPP與APEC合并成為美國主導的亞太經濟合作機制。政治上,全面參與APEC、東亞峰會、東盟地區論壇等地區多邊機制,引導議題設置和發展方向;安全上,簽署《東南亞友好合作條約》,公布《2012國防戰略評估報告》,增加亞太軍力配置,挑起或利用朝鮮核問題、南海問題、釣魚島問題、泰柬領土爭端等地區熱點,鞏固老盟友關系,建立新伙伴關系,重構亞太安全格局。美國還改變此前立場,高調介入中日釣魚島和南海爭端,宣稱《日美安保條約》第5條適用于中日釣魚島爭端,主張南海航行自由,并與日、菲等國舉行聯合軍演。2013年美國國防預算顯示美軍數量從57萬削減至49萬人,但在亞太的軍力不降反增。
三、美國的亞太盟友配合美國戰略重點東移,鞏固同盟關系,加強彼此協調
日本服從美國加強美日同盟的政策。日本在其經濟遭遇冷戰后兩個“失去的十年”后,又進入第三個“失去的十年”,其世界經濟第二地位被中國取代。日本戰略“焦慮”十分嚴重,應對中國崛起成為焦點話題。日本最初的反應是“順勢而為”,加強與東亞各國的合作。鳩山政府提出構建“東亞共同體”的主張,具有明顯“脫美”傾向。但日本無法擺脫對美國的安全依賴。美國在普天間軍事基地問題上拒絕妥協,鳩山在本國和美國的雙重壓力下被迫下臺。菅直人政府上臺后,日本重回對美依附路線,接受美國提出的按2006年達成的日美協定處理軍事基地爭議問題。經濟上,日本積極考慮加入TPP談判;安全上,日本推出了新“防衛計劃大綱”,以應對朝鮮和中國威脅為借口,明確將其國防首要“假想敵”由前蘇聯轉化為中國,其軍事力量部署重點由“北方”轉向面對中國的“西南方”,其軍事力量建設模式也由過去因準備反擊蘇軍登陸日本而重視地面裝甲部隊轉向為對付中國而更加重視海空軍力量建設、尤其是加強潛艇力量。[1]再度挑起釣魚島問題,顯示配合美國牽制中國的立場,借以提升自身競爭力和國際地位。
韓國對美安全依賴增加。“天安”號事件發生后,美國支持韓國強硬應對,在爭議地區進行實彈演習,造成朝韓關系持續緊張。韓國對美國的安全依賴上升,將美軍向韓方移交戰時作戰指揮權的時間從2012年推遲至2015年,建立韓美外長、防長“2+2”會談機制,強化韓美同盟關系。韓國還不顧國內強烈反對,強行批準美韓自由貿易協定,但不愿影響對華經濟合作。
菲律賓積極配合美國“重返亞洲”,增加海空軍備投入,挑起南海島嶼爭端,并積極聯合南海權益聲索國一致對華,企圖將南海問題多邊化、國際化,以便從中漁利。
澳大利亞同意美國在其北部達爾文港增加駐軍,同時希望繼續在中美之間左右逢源。
四、美國的“新生伙伴”在經濟上依賴中國,安全上倚重美國,政策上表現出很強的兩面性和搖擺性
部分東亞國家特別是同中國存在領土、領海爭議的國家,受西方“中國威脅論”影響,對中國崛起的疑慮上升。東盟各國貫徹“大國平衡戰略”的原則不變,但針對目標發生逆轉。1993年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推動成立東盟地區論壇(ARF)的針對目標是美國,因為當時美國主導東亞局勢。而今天,東盟對中國崛起更為焦慮,總體上歡迎美國“重返亞洲”,希望借助美國的力量來平衡中國的影響。另一方面,東盟不會放棄借重中國發展經濟,同時也在警惕美國力量重新占據壓倒性優勢,對美國遏制中國的意圖配合有限。此外,東盟內部分歧很大,海陸國家訴求不一。越南、馬來西亞等國與中國存在南海問題,力求推動南海問題多邊化、國際化。而柬埔寨、老撾等國不希望東盟作為整體與中國發生對抗。
印度在美國的積極拉攏下仍堅持自己的戰略部署。雖不認為美國是印度的可靠伙伴,卻借助美國重返亞太之勢,削弱中國對印度的戰略關注,撈取自身戰略利益。
五、俄羅斯重視亞太,但主要精力仍放在歐洲
俄羅斯認為美國“重返亞洲”有助于緩解美國對俄羅斯的戰略壓力,有利于俄羅斯集中精力在歐洲就反導問題與美國和北約進行博弈;在亞太地區“以攻為守”,參加東亞峰會,提醒各方顧及俄羅斯的亞太利益;在北方四島問題上強勢出招,劃出在亞太地區的戰略紅線;在南海問題上保持中立立場,希望避免直接卷入爭端,在深化與中國的戰略協作伙伴關系的同時,對越南和馬來西亞等出口大量武器以獲取實利。
當前亞太安全結構及其演變態勢
一、當前的亞太安全結構是一種多層次的復合安全架構
首先,“一超多強”的格局在亞太地區得到充分體現。美國是影響亞太安全格局的最大因素;美國、中國、俄羅斯、日本的力量對比決定著亞太安全結構的基本形態;美、中、日、韓、東盟、澳大利亞和俄羅斯、印度分別代表全球超級大國、地區大國、重要地區力量和重要域外力量,共同構建著亞太地區的安全結構。
其次,雙邊安全機制是亞太安全結構的基礎。冷戰時期形成的美國雙邊軍事同盟體系依然存在,同盟之間網絡化趨勢明顯。美日印軍事演習、美日澳安全對話、美日韓三邊對話已經實現。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中日高層對話等雙邊戰略磋商頻繁舉行,對中美日三邊對話、三邊協調的期待也很高。2007年發表的第二份《阿米蒂奇報告》認為,“東亞的穩定將特別取決于美日中三角關系”。
第三,多邊安全合作是亞太安全結構的發展趨勢。東盟地區論壇等地區安全合作機制,香格里拉對話成為安全交往新平臺,各方對多邊安全機制的認同上升。
二、當前的亞太安全結構正處于加速演變階段
首先,亞太安全結構的影響因素從傳統安全向非傳統安全擴展。除了傳統安全問題之外,亞太地區還存在著恐怖主義、海盜、島嶼爭端、跨國犯罪、跨國傳染病、氣候變化、水資源安全等非傳統安全問題。非傳統安全合作已成為東亞各國安全合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奧巴馬政府此次亞太戰略調整的特點就是強調制度霸權建設,已經從軍事安全延伸至非傳統安全領域。
其次,中國成為美國在亞太遏制的主要對象。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將對華關系視為美國亞太政策的關鍵目標,要“將我們與中國的關系牢固地置于一個更廣泛的區域框架中”。[2]美國的雙邊同盟體系、多邊戰略安排、聯合軍演均圍繞中國展開。2011年美國新版國家軍事戰略指出,亞洲存在著“很多重要的地區性大國”,將繼續深化與日本、韓國和澳大利亞等傳統盟國的盟友關系,“擴展同印度、菲律賓、泰國、越南、馬來西亞、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亞和新加坡的軍事安全合作、交流和演習和訓練”。把中國排除在軍事合作范圍之外,凸顯其針對中國的意圖。
第三,亞太地區安全結構更具有動態性和網絡化特征。美國此次亞太安全戰略轉型的重點就是對雙邊同盟進行網絡化“重塑”。美日韓重啟三邊對話機制,圍繞應對朝鮮緊急事態、朝鮮發射“衛星”、二次核試等議題頻繁磋商;加強軍事合作,日本和韓國相互派員觀摩美韓黃海軍演和美日聯合軍演,并加強情報交流。美日澳進行聯合軍演,加強三方情報合作,2006年啟動三邊外長級戰略對話,2007年在“香格里拉對話”期間舉行首次三邊防長會議。日澳還加強安全合作,發表《安全保障聯合宣言》,舉行外長與防長級的“2+2”會議,日本自衛隊與澳大利亞軍隊聯合開展救災與維和訓練。美日印互動邁向機制化,日印發表《安全合作聯合宣言》,啟動部長級戰略對話,安全合作進一步發展。
第四,亞太安全結構逐步超越冷戰遺存和意識形態因素的強大影響。冷戰雖然已經結束,但其影響依然存在。在亞洲,朝鮮半島對峙格局依舊,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對立在亞太地區表現得最為明顯,意識形態斗爭并未停息。但隨著東亞地區合作的不斷發展,冷戰思維與零和博弈的安全意識日益弱化,早在1997年中國就提出了“新安全觀”,主張通過“互信、互利、平等、協作”的方式,實現地區多邊合作安全。東盟、韓國等部分東亞國家也都贊同通過合作安全模式實現自身和地區安全。
亞太安全結構演變的動因
一、美國亞太安全戰略調整是亞太安全結構演變的直接動因
冷戰后,美國的亞太安全戰略經歷了兩次大的轉型。冷戰期間美國的亞太安全戰略主要針對蘇聯的傳統安全和意識形態威脅,以雙邊同盟為主構建軸輻(hub-and-spokes)安全模式。1991年美國亞太安全戰略開啟了第一次轉型,時任美國國務卿的詹姆斯?貝克在《外交事務》季刊(Foreign Affairs)上發表“美國在東亞”一文,將美國在亞太地區的聯盟體系稱為一把打開的扇面,“扇面的基地在北美,向西輻射。主扇骨是美日聯盟,向北是美韓聯盟,向南是美國與東盟關系,再向南是美澳聯盟??扇面是以亞太經濟合作形式展現的共同經濟利益?!钡娇肆诸D政府時期,完全轉型為主要針對日本經濟競爭,軍事和經濟兩手并重的“扇形”安全模式?!??11”事件后,美國沉迷于“十年反恐”,但并未放棄對亞太地區的關注。小布什政府第二任期美國的全球戰略目標已經從反恐轉向反恐與防范新興大國崛起并重。在經歷了2005年前后美國對華政策大辯論之后,美國對華政策范式從“虛弱中國”轉向“強大中國”,中國成為美國制定亞太戰略的主要因素。奧巴馬宣稱“一個強大、繁榮的中國的崛起可以加強國際社會的力量”,“中美將塑造21世紀的歷史”。希拉里則明確指出,中美關系是21世紀“最重要的雙邊關系”,“中國是現今正在改變的全球政治圖景中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奧巴馬政府上臺以來,美國開始了亞太安全戰略的第二次轉型,從“扇形”安全模式轉向主要針對中國“雁形安全模式”。美國為領頭雁,第二梯隊是美日、美韓同盟。美日同盟被置于首要位置,是美國在亞太地區接觸的“基石”,而美、日、韓三邊存在著形成軍事同盟的跡象。第三梯隊是美國與澳大利亞、菲律賓和泰國等盟國的關系。第四梯隊是美國與越南、印度尼西亞和印度的伙伴關系,第四梯隊的顯著特點是以地區為平臺呈現出網絡化發展趨勢。[3]美國的亞太安全戰略調整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亞太安全結構的基本形態及其演變。
二、“泛亞”和“跨太”之爭是亞太安全結構演變的根本動力
亞太地區合作一直存在“泛亞”和“跨太”兩種模式之爭,是要在東亞各國之間進行地區一體化進程,還是在美國主導下進行跨太平洋地區合作,這一直是個問題。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以“10+3”、“東亞峰會”等為代表的東亞地區主義機制快速成長,對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體系提出了嚴峻挑戰,成為東亞地區秩序重構和轉型的內在動力。以東盟為核心的“10+3”、“10+1”、東亞峰會和中日韓三國首腦峰會等地區合作機制,已經構成立體式地區合作舞臺,并為解決東亞地區安全問題提供了新的平臺和路徑,從而使東亞部分國家對美國的安全依賴有所減弱,“脫離”美國的傾向日益明顯。東亞地區主義的發展有使美國長期主導的亞太秩序面臨崩潰之虞。[4]美國“重返亞洲”就是要通過經濟上推動TPP、政治上的全面參與、外交上的深度介入、安全上網絡化同盟體系,影響東亞一體化進程,最終在APEC框架下實現美國主導的跨太平洋政治、經濟、安全合作框架。
三、分享亞太經濟紅利是域外大國促成亞太安全結構演變的重要因素
亞太地區是世界上經濟最具活力的地區之一,擁有世界最大的新興市場。按現有的經濟增長率計算,今后5到10年亞太經濟、貿易總量將全面超過美歐。美國前十大貿易伙伴中有六個在亞洲地區,2010年APEC經濟體購買美國的產品占其出口總額的61%。在世界經濟增長低迷、東亞經濟總體保持增長的背景下,亞太地區對美國經濟復蘇、實現“出口倍增計劃”、創造就業具有關鍵作用。俄羅斯、印度等國積極參與亞太事務的重要原因也是經濟因素。
四、多重結構性矛盾相互疊加是亞太安全結構調整的戰略動因
中國實力的增強不可避免地導致中國與其他國家之間結構性矛盾的上升。作為“世界老大”的美國與正在崛起的中國之間的結構性矛盾將持續地體現在亞太競爭之中。美國有相當數量的人秉持傳統霸權邏輯,認為“權力轉移”必然導致中美沖突,大國政治的悲劇即將重演,過分強調中美結構性矛盾的作用。周邊國家存在疑懼心理,經濟上試圖“把雞蛋放在多個籃子里”,戰略上防止任何一個大國主導地區局勢,希望限制中國的影響。從實力、意愿和戰略三方面來看,美國是最有可能打斷中國和平崛起的外部因素,而周邊國家是最有可能拖累中國和平崛起的外部因素。中美和中日、中韓等結構性矛盾在亞太地區相互疊加,使各國在對華政策上一拍即合,共同推動亞太安全結構圍繞遏制中國進行演變。
對中國的影響
一、中國面臨的外交和安全壓力增大
美國將中國崛起與“不透明”、“不安全”、“不負責任”、“炫耀武力”、“以強凌弱”相提并論,嚴重損害了中國的國際形象。美國與部分周邊國家協調對華政策,軟硬兩手同時運用,經濟上加大借重、安全上加強防范、機制上搶抓領導權。特別是美國強化同盟關系,重新塑造亞太安全結構的做法,破壞了東亞原有的安全結構,強化了東北亞“冷戰”安全模式,對亞洲國家的安全合作形成結構性障礙。部分周邊國家在朝鮮半島、南海等地區熱點問題上步步緊逼,美國軍力策應配合,使中國面臨更加復雜的周邊環境。
二、中國崛起的國際空間將被壓縮
當前亞太安全結構的演變突出體現了中國與世界關系的歷史性變化。首先,經濟摩擦將成為常見現象。隨著經濟實力的提升,中國與其他國家的經濟競爭性上升。其次,戰略限制將更加難以規避,針對中國的防范遏制措施令中國處處掣肘。2010年以來中美關系中的多個重大議題都因結構性矛盾而增加了消極因素,未來兩國之間的各種摩擦將會進一步增多。中國在周邊通過經濟、外交優勢和非傳統安全合作來促進周邊安全合作的方式也受到很大限制。
三、中國面臨的意識形態壓力將進一步上升
世界上的四個社會主義國家有三個在亞洲,亞太地區的意識形態斗爭從未停止,美國外交從未超越意識形態因素。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將外交行動對象國按照價值觀分為三類,要“加強美國與歐洲、亞洲、非洲和西半球民主伙伴國的聯盟”;其他兩類國家,即“重要地區大國”和“中國與俄羅斯”則不屬于“民主伙伴國”。必須看到,美國圍繞中國打造的同盟伙伴體系同時也是“民主國家同盟”,除了遏制中國還有推廣西方“民主價值觀”的任務。雖然中國的和平發展已成為世界經濟的重要引擎,但美國更重視一個意識形態不同的大國崛起將給美國帶來何種威脅,考慮得更多的是如何防止“中國模式”削弱“美國模式”的影響。美國實施“前沿部署外交”推進美式價值觀,并把網絡傳播作為“軟權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推行“網絡自由”戰略,憑借網絡霸權向全球輸出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美國政府推進“網絡自由”、資助他國網絡活躍分子、提供官方翻墻軟件的目標,與冷戰時期設立歐洲廣播電臺、美國之音等從事顛覆性報道的短波廣播,并無本質區別。[5]隨著今年總統大選開鑼,大選因素開始更大程度地影響美國的對華政策,價值觀因素受到了更多的重視,中國將面臨更大的意識形態壓力。
四、中國與周邊國家合作將更加困難
首先,美國強化冷戰同盟關系,加深了中國與日韓等地區國家之間裂痕,東亞合作進程被迫放緩。其次,美國在東亞區域合作機制之外構建TPP,與東亞原有的區域合作進程形成競爭,牽制了東亞一體化的發展。第三,東亞國家面對美國拉攏,兩面投機心理上升,雖不會搭上美國戰車全力遏制中國,但很可能就對華合作提出更高要價,中國與周邊國家的合作成本將升高。
另一方面,美國存在國內經濟問題嚴峻、中東亂局牽制、投入嚴重不足、不符合東亞地區發展大勢、盟友和伙伴存在離心傾向等諸多掣肘因素,難以達成初衷。美國轉移戰略重點固然有防范、牽制中國的目的,但是也有加強同中國合作的需求。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以及其他對話機制的存在,說明美國仍然抱有把中國改造成合作伙伴的戰略考慮。同時,發現和充分利用能夠約束中美關系結構性矛盾極端發展的積極因素,也將在很大程度上化解中美未來沖突的可能,使中美關系沿著積極軌道發展。未來一段時間,中美在亞太地區將進入新一輪的“相互調適期”,亞太安全結構也將在經歷一段“調整期”后重新進入相對穩定的階段。
(作者單位: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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