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約30年前,我也和當(dāng)時的所有年輕人一樣,看過《望鄉(xiāng)》(1974年,栗原飾女學(xué)者三谷圭子)、《生死戀》(1971年,栗原飾夏子)及《寅次郎的故事》等等。
那時,我們只看過朝鮮和羅馬尼亞等國的“外國電影”,真正接觸到日本電影時,耳目一新,覺得一下子看到了真正的電影藝術(shù)?!渡缿佟?、《寅次郎的故事》等影片中很多對話,我和我們那代人幾乎倒背如流。栗原小卷演出的所有形象,都刻印在了我們腦海中,終生不能忘卻。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能有機會采訪栗原小卷,直到她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依然覺得如夢一般。入夏的東京一點也不熱,細細的梅雨,讓氣溫比同一時期的北京要低不少。栗原穿一套淺色西裝走到我面前時,我覺得她同40年前在電影中出現(xiàn)的模樣相比并沒有什么變化,不知為什么青春活力能永久地保持在她身上。
現(xiàn)在,栗原把較多的時間放在了話劇舞臺上,在演過《清涼寺的鐘聲》(1991年,日語改譯為《乳泉村之子》,應(yīng)該說日文題目比中文的要好一些,離題材也更近)以后,便已經(jīng)很少出現(xiàn)在電影棚內(nèi),更多的是演話劇。但我實在是疏于對日本話劇的了解,對栗原詳細介紹的她出演的那些話劇,竟無所知曉,聽她談劇中的主人翁、在各地的演出情況時,如同我是個根本不懂日語的人,不知其之所言。
好在栗原小卷很快把話題轉(zhuǎn)到日中文化交流方面。她現(xiàn)在是日中文化交流協(xié)會的重要成員之一。這個協(xié)會成立于 1956年,至今已經(jīng)有55年的歷史了。協(xié)會靠會員每月交納會費維持,日本文化界的很多重要人物均是該協(xié)會的成員。不論中日關(guān)系遭遇何等挫折,以個人的力量維持協(xié)會的運營、從事中日文化交流的事業(yè)一直延續(xù)了下來。
栗原剛剛參加完日中文化交流協(xié)會常任理事會的例會。會上總結(jié)了2011年上半年的交流工作,下半年有更多的交流項目需要一一去實施。
我略知栗原喜愛俄國文學(xué),最愛讀的書是托爾斯泰的《戰(zhàn)爭與和平》,在她談她自己出演的話劇中,我唯一聽懂的是《安娜.卡列尼娜》。我知道她在1974年主演過日蘇合拍的電影《莫斯科,我的愛》,以后還在《白夜的詠嘆》(1978年)、《給未來的一個口信》(1990年)中擔(dān)任了重要角色。至于栗原同樣重視和中國的文化交流這點,則是在初次見到她后,聽她介紹了協(xié)會的相關(guān)工作才知道的。
如數(shù)家珍一般,栗原小卷說起了她和謝晉、濮存昕等人的交流。我則除了這兩個人外,其他人就基本上沒有聽說過了。我自己也似乎從上個世紀90年代以后就沒有再認真看過中國及日本的電影。電影在我的記憶中,大概就是《望鄉(xiāng)》、《生死戀》等幾部日本片子了。雖然也看過陳凱歌、張藝謀及馮小剛在進入21世紀以后拍攝的一些作品,但并沒有留下美好或是正視人生、回味人尊嚴的感覺。
說我眼前的栗原小卷和三四十年前差不多一樣,不如說我對電影的感覺一直停留在三四十年前栗原創(chuàng)作出的那個時代。我一直認為,栗原的時代才是一個非常藝術(shù)、特別美好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