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生成的”,女人作為妻子和母親的命運是男性硬安在她們頭上,用來限制她們的自由的。波伏娃在《第二性》中這一振聾發(fā)聵的呼喊一新我們的耳目,波伏娃對女性的處境、女性的價值和女性的出路的探討,對父權制文化中女性作為“第二性”概念的提出,引起我們諸多思考。波伏娃堅持的存在主義女性主義強調對女性“內在性”的超越,企圖擺脫“他者”的狀態(tài),使女性主體意識得以樹立,使女性成為一個自由的主體,實現自身的價值。
一、“他者”地位與“女性氣質”
“他者”是《第二性》中的一個重要概念。“他者”的真正含義,是指那些沒有或喪失了自我意識,處在主體或環(huán)境的支配下,完全處于被動地位,失去了主觀人格的被異化了的人。在父權制占主導地位的歷史中,男性的行為被認為比女性更有價值。男性不斷開拓新的資源,為群體提供生存資料,實現自身的超越性。而女性由于受生育功能的限制,只能在自身的內在性中不斷重復生命。因此,人類把更高的地位賦予了具有超越性的男性,而受生育羈絆的女性則被視為劣等的角色。父權制下的男人將女人視為自己的財產和附屬品,她們被確立“他者”的地位卻又無可奈何。
女性為何形成自身的“女性氣質”去符合“他者”處境的要求呢?波伏娃解釋,“女人并不是生就的,而寧可說是逐漸形成的。在生理、心理或經濟上,沒有任何命運能決定人類女性在社會的表現形象。決定這種介于男性與閹人之間的、所謂具有女性氣質的人的,是整個文明。”當今時代,女性形成“女性氣質”去附和男性也是社會文化和所處環(huán)境潛移默化的結果。
二、對“內在性”的克制
對“他者”地位的順從及用“女性氣質”對男人的依附,女性注定局限在不斷重復的“內在性”中。波伏娃的“內在性”描述的是一種沒完沒了地重復著對歷史不會產生影響的工作的處境,在這種處境中女性處于封閉、被動而無所作為的生存狀態(tài)。女性要追求解放,體現自身的“超越性”,首先就要對“內在性”進行克制。
(一)擺脫女性既定命運的束縛
1.戰(zhàn)勝自身的生物性。女性生理的束縛給實現“超越性”制造了障礙。每月的行經給女性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煩,引起了身體各種異樣的變化。女性必須戰(zhàn)勝或超越她們的身體,波伏娃也認為女人只有戰(zhàn)勝自己的生物性,才可以真正獲得自主。
2.逃避母性的宿命。波伏娃認為作為母親的角色是女性獲得獨立的最大障礙,與獨立女性的角色形成直接的沖突。社會把生育看成是女人的一項自然功能,使女人作為母親的宿命。波伏娃否認懷孕是女人自然屬性的一部分,認為這是對女人身體的侵犯,懷孕是女性實現“超越性”最大的負擔。
3.擺脫婚姻和家務勞動的枷鎖。波伏娃認為家務勞動重復、毫無意義、令人生厭,它使女人忙碌起來并忘記自身的存在,女人在日復一日的與灰塵做斗爭的過程中消耗青春,被永久的束縛在“內在性”之中。因此,擺脫婚姻和家庭勞動的枷鎖才是女性克制“內在性”的一種途徑。
(二)掙脫經濟上對男性的依賴
女性“他者”地位和生存狀態(tài)的形成主要取決于婦女們的生存環(huán)境,尤其是她們的經濟地位及在經濟方面對男性的依賴。波伏娃強調經濟地位的改善對婦女走出“內在性”的重要作用,“婦女的真正解放,必須是集體的,而第一項要求,便是婦女經濟地位的改進。”弗吉妮婭·伍爾夫持同樣的觀點,她以“一間自己的房子”做比喻,強調婦女只有在經濟上獨立了,才能在政治、法律、道德、教育等方面獲得與男性同樣的權利。波伏娃認為女性要從根本上消除女性對男性的依附關系,必須是經濟狀況的改善。
(三)文化上的認可是必由之路
女性“內在性”和“他者”地位的文化根源是父權制文化的壓迫。女性要擺脫這一生存狀態(tài),一方面應該走出家庭的“象牙塔”,進入社會化的生產部門,從而獲得法律上和政治上的平等權利。女性要在社會文化的層面上充分發(fā)揮女性的生存價值,只有文化上的超越才具備女性實現“超越性”和自由解放的文化語境,才是女性真正克制“內在性”的關鍵所在。
三、從自由獨立中走向“超越”
(一)形成自由獨立的價值取向
自由是存在主義的一個重要概念,也是波伏娃思考女性問題的基本視角。當今社會女性主體意識即女性要認識到自己在社會關系中的主體地位,認識到自己是一個完全獨立自主的人,是“自由人”、“社會人”。這不代表女性對男性的抗拒,而在于兩者形成一種“主體間的交互作用”。
(二)在女性解放中實現兩性的共同“超越”
當女性沖破了重重枷鎖,具有創(chuàng)造性和主動性時,她們才能獲得真正的存在。女性解放事業(yè)的主體并不僅僅是“第二性”,而要靠“兩性”的共同參與。男性所謂的“主體”地位,對女性的“壓迫”并沒有實現男性自身的自由。男權與女權之間并沒有僵死的界限與鴻溝。只有在女性獨立的同時,在男女之間建立起自由平等的關系,才能達到真正完美的平衡狀態(tài),才能實現女性的解放和兩性共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