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記》的敘事學解讀

摘 要：現代情景喜劇已不是單一的藝術創作，枯燥的情景喜劇很難在現實中生存?！独嫌延洝肥?0世紀末美國熱播的著名情景喜劇，共獲得了33次艾美獎提名，其中四次為“杰出喜劇獎”，連續五年獲得全美民選獎的最受歡迎喜劇。以敘事學角度，從敘事結構、敘事色彩、敘事時間、敘事習慣與風格等方面分析《老友記》，解讀其成功路徑。

關鍵詞：《老友記》；情景喜?。粩⑹聦W

中圖分類號：I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2）24-0155-02

《老友記》(Friends)又名《六人行》，是20世紀90年代起美國熱播的著名情景喜劇，共十季，歷時十年，從1994-2005年。《老友記》自播出以來一直為NBC電視網的招牌劇，這部劇在歐美目前仍是最受歡迎的情景喜劇之一，收視率常居榜首。《老友記》共獲得了33次艾美獎提名，其中四次為“杰出喜劇獎”；獲得了1996年的電影演員工會獎；被三次提名金球獎的最佳電視劇音樂劇喜劇獎；連續五年獲得全美民選獎的最受歡迎喜劇。全劇共237集，每集大約20分鐘左右。主要描述了三位男性羅斯Ross、錢德Chandler、喬依Joey，三位女性瑞秋、莫妮卡Monica、菲比Phoebe，六個好朋友的故事。他們之間的友情、愛情和事業是整部情景喜劇的主線，觀看《老友記》是學習美語、了解美國文化的非常好的途徑。在中國，最早推行《老友記》這部情景喜劇的是一些私立性質的英語學校，劇中幾位演員原汁原味的美式發音以及生活化的對白使《老友記》成為了學習美語的好教材。據報道上海的一所高中里，曾用《老友記》作為英語口語教材，使學生們又重新愛上了英語課。在許多大學里也非常流行觀看《老友記》，練習英語口語?！独嫌延洝凡粌H是歐美熱映情景喜劇，而且是全球觀眾都喜歡的節目，因此，《老友記》值得我們進行認真的思考與研究。

一、敘事學發展的源流變遷

20世紀20年代俄國形式主義敘事學及結構主義敘事學是敘事學的起源。普洛普在《民間故事形態學》一書中，首次提出了“敘事學”的概念。20世紀60年代結構主義敘事學受到普洛普的研究方法的深遠影響。同期西方文藝理論界，由于俄國形式主義論述的大量引入使敘事學理論異軍突起。敘事學是研究敘事結構的理論。為了發現、研究或描寫結構，確定它們的功能及相互關系，研究敘事學的學者將敘事現象分解成組件，在1972年的《敘事話語》中，另一位敘事學泰斗——熱奈特以敘事學角度解讀普魯斯特的名著《追憶似水年華》，從中構建出一套普遍適應的敘事作品理論體系。熱奈特認為，敘事學研究范圍只限于敘事文學，主要研究對象是敘事話語，包括、時序、語態等等。這一思想精髓逐步形成了敘事學日漸完善的又一個研究主流。20世紀70年代至80年代初，兩大權威研究主流都得以發揚光大，因此這個時期被譽為“經典敘事學”階段。

1986年，蘭瑟的《建構女性主義敘事學》在《文體》雜志上的發表，開辟了敘事學發展的新道路。作者將敘事學與女性主義相融合，擺脫了傳統敘事學的束縛。敘事學研究因女性主義敘事學在美國學界地位的日益顯赫而得到拯救，國際敘事理論研究潮流的中心也由法國逐漸轉到北美。在研究方法上，新敘事學兼收諸如女性主義、歷史主義、解構主義、修辭學、話語分析等研究方法。同時，敘事學的各分支學科:女性主義敘事學、修辭性敘事學、認知敘事學等隨之產生。敘事學在21世紀后步入百家爭鳴時期，此時期被譽為“后經典敘事學”階段。

二、敘事結構

當代敘事學是符號學的一個分支，屬于結構主義美學。敘事分析自敘事學創立之日起，很大程度上就是對結構的歸類與總結。影視劇作為敘事藝術的一種形式，形成了許多視聽的獨立性結構特點。影片的敘事結構是一部電視劇或電影的骨骼與主干，是指一部具體影片的文本結構或總體結構。觀眾若能對一部影片產生心靈的觸動或情感的共鳴，那么這部影片一定是人物飽滿、主題深刻，另外其敘事結構也應得體恰當、別具匠心，敘述上富有層次感、韻律感。

二戰后，美國的電視業與電影業興起，肥皂劇與室內劇等系列劇一直占踞主導地位，充斥著熒屏。在美國系列劇中多采取平行敘事的模式，以《老友記》為例，情景劇作家可以同時把三個故事錯綜起來敘事，模式上多采取平行敘事，把三個小故事切成三段，六個年輕人在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分頭展開，之后又將每一個規整發展的分支故事匯集在一起，向觀眾展示了六個人的不同生活節奏與生活情趣?！独嫌延洝分羞€采用了回環式套層結構——敘事從現在回到過去，又從過去回到現在。使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三、敘事色彩

《老友記》的總體色彩基調是亮色。藍色的天空、粉紫色的墻壁、亮麗的服飾……開篇時全景式俯拍紐約，繼而是咖啡館紅色的招牌，里面紅色的磚墻，紅色的沙發……確定了這部情景喜劇明快幽默的影像基調與背景氛圍，故事隨之慢慢鋪開，六個好朋友，六種不同的性格，六類形象的代表，無一例外地呈現出亮眼的顏色。在一片明快的亮色中，偶爾也有幾抹暗色突兀而入。如，在Ross離婚后，他穿著黑色的外套，拿著黑色的雨傘，說話聲音低沉嘶啞，雖如此，他里面仍穿了暗紅色的襯衫；在Monica失戀和失業時，衣服的顏色也很昏暗。

如果說劇中亮色代表積極向上，那么灰色就代表挫折失敗。亮色人生的展示既是導演與編劇對現實生活層面的詮釋，也是對情景喜劇的準確把握。暗色的演繹傳達著導演對每個人的人生挫折的理解與包容。整體亮色的基調與零星的灰黑色點綴相呼應，這樣的敘事色彩直接映射出影片的思想內涵，生活雖是偶有山重水復疑無路，但終究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四、敘事時間

（一）敘事時間

敘事時間也許是與敘事相關的許多問題中最重要的問題之一。敘事時間，指的是敘述的時間順序，是敘述者根據一定意圖安排的，敘事是一組有兩個時間的序列：被講述的事情的時間和敘事的時間（所指時間和能指時間）。這種雙重性不僅使一切時間畸變成為可能，挑出敘事中的這些畸變是不足為奇的（主人公三年的生活用小說中的兩句話或電影反復蒙太奇的幾個鏡頭來概括等等）；更為根本的是，還要求我們確認敘事的功能之一是把一種時間兌換為另一種時間。由于存在著這兩種時間，便出現了《老友記》中的“時間倒錯”——發生于前的事情可以敘述于后，從故事的中間開始敘述，等等。應該指出，敘事作品呈現在觀眾眼前的只是敘事時間，而故事時間是隱性的，觀眾需依靠理性和經驗，從敘事時間中去體認，或者根據這種體認在心目中將它復原出來。

（二）敘事時間形態

情景喜劇的敘事時間呈現出紛繁復雜的局面。

1.連貫的敘事時間

這種敘事時間以時間的一維性為基本單位。故事中的時間與現實時間或歷史時間統一一致。傳統劇情一般是由前至后，由古至今單向發展，故事都是有始有終，而且都是由始至終依次道來。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之類就是慣用的連接用語。故事發生、發展、高潮、結局等都呈線性，與現實時間一致，一切都清楚明了，為大多數觀眾所喜聞樂見，連貫的敘事時間到目前為止仍然是最通俗且最通用的敘事時間形態。

2.錯亂的敘事時間

故事被講述的時間被錯亂排列，不是依照事情的發展時間，而是依照敘述時間順序排列。兒時發生的事，七八歲時發生的事，幾天前發生的事，十年前的事，交錯排列，交替出現，形成時間疊印現象。不過，這種敘事時間安排，雖看似錯亂，不是按照物理時間或者現實時間的秩序，但還是有序可依，有章可循的。另外還有一種極端形勢的試驗性\"撲克牌小說\"文本，是錯亂無章無序的極端形態，是指將一段一段文章寫好后，像玩撲克一樣進行任意的排列組合，而且可以反復多次進行不同的排列組合。故事的時間順序完全是隨機的，任意的，不斷給人以新鮮、新奇的感受，但這種“撲克牌小說”不可能成為小說發展的主流方向，只能偶爾為之而已。

3.夸張的敘事時間

時間的延長與縮短，都是時間的夸張。故事中的時間不與物理時間等長，不必和鐘表一樣準確，而是一種讓觀眾感受到的時間。把細枝末節放大，運用電影慢鏡頭等手法把時間的速率放慢，細細地講述剎那間的事情的發展變化。為了跳躍過不重要的情節，用極簡潔的幾個鏡頭跳過數年數十年時間。影視劇中這種時間的延長和縮短好似一把扇子，可慢慢展開亦可輕輕折攏，一天的事可以可用一集來表達；折攏了，一輩子的事可以用一個鏡頭來掠過。

五、敘事習慣與風格

敘事習慣是溝通敘事者與接受者的橋梁。故事中充滿了對敘事習慣的重新描述。敘事者開篇描述的就是在咖啡廳里六人初次聚首，Ross剛剛離婚，Monica要去約會，Rachel穿著婚紗走進來……那么所有的接受者都會有對下一個鏡頭的期待，這個期待就來自敘事習慣。那么當敘事者敘述下一個鏡頭的時候，他會按照敘述者的敘事習慣給出下一個鏡頭，這個鏡頭必定是符合接收者的期待。所有片中存在的正反打鏡頭都來自敘述和接受的習慣。

《老友記》作為一部備受觀眾喜愛的情景喜劇，除了有其特有的精彩之處之外，也具備流行電視劇的共通點。流行電視劇幾乎都像一個小的烏托邦，既反映現實、來源于現實，又高于現實，游離于現實?！独嫌延洝防?，六個主人公的感情經歷牢牢地吸引著觀眾，體現了觀眾對于美好純真愛情的向往與追求。雖然《老友記》自始至終嚴格地遵循著美國情景喜劇的基本規則：每集故事掀起的高潮都會在半小時的限定時間內歸于平靜。但觀眾只需看上一集就無法抵擋它的誘惑，詼諧幽默的對白、高潮迭起的故事，每集的客串明星都令觀眾欲罷不能，令人拍案叫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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