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當前中亞史的研究當中,經常存在一些誤區,甚或一些概念上的錯誤。事實證明,治中亞史和治傳統的中國歷史有很大的不同,中亞地區特殊的地質地貌和多民族雜居,多元文化交融的特點,使我們在研究當中不得不對它的特殊性給以特別關注。
關鍵詞:中亞;民族;農耕;游牧;交融
[中圖分類號]:K3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7-0100-01
眾所周知,歷史上的中亞西域是連成一體的,我們在中亞史的研究當中,經常會看到許多民族,如丁零、高車、柔然、鮮卑、回鶻、匈奴、突厥、黠戛斯等,他們在歷史的變遷當中,好像是在一個時期出現了一個新的民族,進而其得到了發展,但后來又被周邊其他部族征服了,似乎前一個民族從此就消失于歷史舞臺。表面上看,好像是征服民族代替了原有的被征服民族。但前面的那些人就真的在歷史上消失了嗎?歷史證明完全不是這樣的,原有民族只是接受了外來民族的統治,因而在文化習俗上不再保持原有的獨立性,等到他們與其他民族通婚、交錯雜居之后甚或在體質上都發生了變異,這就是一種民族的融合,但并不能說他們就消失了,人還是生活在同一地域上的人,只是發生了許多變化,名稱叫法發生了改變。
從研究中亞史和中國歷史的關系上看,中亞文明實際上是一種處于幾大文明中心的夾縫中的文明,它和古老的中華文明有所不同。
古老的中華文明是世界幾大文明當中唯一不曾中斷過的古老文明,古老的中華文明是有著旺盛生命力的典型東方農業文明,它源遠流長,在發展的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底蘊和文化內涵。歷史上無論是哪個民族作為統治者,它們都無一例外地被這種古老的漢文化為中心汲取其他諸多民族新鮮血液而交融鑄就的古老華夏文明所征服。比如中國歷史上游牧民族蒙古族南下所建立的元朝,立國百余年,在其作為統治者入主中原后,在之后長期的歷史發展中所形成的獨特文化,都無不深深地打上了華夏文明即漢文化的烙印。
在中亞史的研究過程當中,我們一定要把它放在相對廣闊的歷史視野當中來認識。實際上整個中亞史的發展過程是圍繞游牧、農耕兩大文明不斷沖突,博弈,交流,融合的歷史大背景下而展開的。歷史上的歐亞大草原北部是一個典型的連貫的游牧社會群。歐亞大草原繁衍了一批批,一群群的游牧民族,他們在歐亞大草原這個宏大的歷史舞臺上上演了一幕幕的歷史活劇,形成了其獨特的歷史發展進程和地緣文化。并且,它與南部以農耕為主的定居民族之間發生了持久而廣泛的聯系。歷史上,一旦當草原的游牧民族強盛起來,它就總是試圖南下,去征服南部相對發達的定居文明。
這有兩個原因,一方面是由游牧生產方式的脆弱性所決定的,游牧民族所賴以生存的最基本的生產生活資料都來源于草場,但草原這種生態形式在自然界又顯得特別脆弱,一旦遇到干旱,嚴寒或者蟲害都會引起草場的退化,牛羊等家畜紛紛倒斃,這對牧民來說是致命的,因為牛羊就是他們最基本的生產資料和生活資料。遇到這種情況,在最基本的生存條件都無法滿足的情況之下,他們就會鋌而走險,向南部的農耕定居區入侵,以獲取最基本的生產和生活資料。而長期生活在艱苦條件下的游牧民族體格強悍,忍耐力強,能征善戰,而且具有天生的侵略性,這些都為他們入侵農耕區提供了便利。由此就造成游牧與農耕民族之間的一種制約與反制約的關系,或者說是控制與反控制的關系。
另一方面,北方游牧民族具有“南向性”。具體表現為北方草原的游牧政權一旦強大起來,總是將南部發達的農耕定居區作為自己占領的目標。與定居民族爭奪對中原地區的控制權,因為這些南部發達農耕區會帶來更加豐富的生產和生活資料。北方游牧民族對南部發達的定居民族所創造出來的高度發達的生產生活方式,總是有一種向往的情愫,這一點是驅使他們向南部發展的原動力。這就是游牧與農耕兩大文明之間沖突的根源。這種控制與反控制和對文明中心的爭奪,勾勒出了歐亞大陸歷史變遷的總體輪廓。另外,歷史上農耕民族所建立的政權對游牧地區控制的比較好時,這個王朝就能發展其輝煌燦爛的農耕文化,如果控制不好,就會上演游牧民族入主中原,推翻舊有王朝,開創嶄新的游牧文化為特征的新的王朝的重大歷史事變,但這種狀況不會持續時間很長,原來的游牧民族逐漸在學習發展定居民族的文化傳統當中,不自覺的接受并把這種發達于自身的定居文明的傳統融入到自身文化當中,因為那畢竟是一種發達于自身的文明,而且游牧習俗的傳統文化要想統治農耕地區,顯然是不能適應的。于是游牧、農耕兩大文明開始碰撞,博弈進而互相學習,相互交融。而后,他們之間發展為開始通婚,其結果是用武力戰勝并取得政權的游牧少數民族政權,在文化、精神上完全被比自身發達許多的定居民文化所征服。其舊有的游牧民族的傳統文化逐漸變為一種歷史的印記滲透在血液中。其實反過來看,游牧文化逐漸被農耕文化代替,這也是落后生產方式被先進生產方式代替的反映,是生產力發展的要求,先進生產方式代替落后生產方式,這是歷史發展的潮流。
中亞地區作為亞歐大陸的地理中心,長期以來在國內的歷史研究當中,始終處于不被重視甚或被忽略的境地,這一方面是由于國內長期的治史傳統,重視國史的研究,并喜歡以中原王朝為主線來研究中國歷史,對其他周邊的少數民族的歷史則傾向于用邊緣化的視角來看待,這種厚此薄彼的態度是不足取的;另一方面,中亞地區處于幾大文明的交匯地帶,又是農耕和游牧兩大文明的過渡地帶,因此,造成了這一地區多民族聚居的多元文化特征,和相伴而生的民族關系上的錯綜復雜。因此,由于民族、宗教習俗、語言問題等原因,使中亞史的研究比起中國歷史的研究,要困難得多,復雜得多。鑒于如此種種,我們對中亞史的研究在國內更加應該引起重視,而且應該把它作為世界史研究當中的一朵色彩鮮艷的奇葩給以特別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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