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一只壇子放在田納西的山巔

摘要：本文擬從空間批評的角度出發(fā)，解讀華萊士·史蒂文斯的《壇子軼事》。空間批評關注的是景觀中所蘊含的社會、歷史和文化因素和空間隱喻。

關鍵詞：景觀；空間；隱喻

作者簡介：李翮，鄭州大學2010級英語語言文學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H3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9-0140-01

空間批評源于文化地理學的發(fā)展，興起于20世紀80年代后期。它主要涉及文學作品中的景觀和空間、空間的社會屬性、空間的文化屬性和空間的身份屬性。本文主要對這首詩中出現(xiàn)的景觀和空間隱喻進行分析和解讀。

一、景觀和空間

景觀是“文學作品中的環(huán)境，是構建文學作品中故事情節(jié)的要素。景觀常常表現(xiàn)為作品中的地點、場景或‘容器’”。（趙炎秋，2007：418）景觀是一部小說或文學作品的重要組成部分，一般表現(xiàn)為故事發(fā)展的場景，在作品中總是被刻畫的細致入微。在傳統(tǒng)的文學創(chuàng)作和批評中，傳統(tǒng)作家和批評家往往重視地理環(huán)境的自然屬性，未對其蘊含的社會意義給予足夠的關注。也就是說景觀背后的社會文化等信息被忽略了。“空間是景觀的抽象概念和隱喻，重視景觀所蘊含的社會、歷史、文化等因素，將景觀看作是一個社會價值觀念和意識形態(tài)的象征系統(tǒng)”。（趙炎秋，2007：418）比如，陰森的閣樓或城堡是哥特小說作品中的一種景觀，那么，閣樓所體現(xiàn)恐怖氛圍，故事發(fā)生年代的社會背景、當時的社會價值觀念等都是空間關注的內(nèi)容。

總之，文學作品中的景觀強調(diào)場景、地點的自然屬性；空間關注場景、地點的價值觀念、意識形態(tài)等屬性。空間批評的“核心是要超越景觀本身，在細讀文學景觀、空間的過程中，重新發(fā)掘、探究空間、景觀中所蘊含的社會文化意義”。（趙炎秋，2007：418）

二、《壇子軼事》中的景觀

景觀是文學作品中的環(huán)境，是構建文學作品中故事情節(jié)的要素，一般表現(xiàn)為故事發(fā)展的場景，在作品中往往被描寫的惟妙惟肖。這首詩的自然景觀十分明顯，比如，田納西的山巔，荒野；還有一只被“我”放置在山巔的“壇子”。從全詩來看，詩人描述的自然景觀不過是“我”把一只“壇子”放在田納西的山巔。壇子是灰色的，未施彩妝。荒野一開始是凌亂、荒莽的，我把壇子放在山巔之后，荒野才圍看山峰排列，向壇子涌起，匍匐在四周，不再荒莽。在詩的最后一句，詩人寫到“它無法產(chǎn)生鳥或樹叢，不像田納西別的東西”，指明這只壇子沒有動植物那樣的生產(chǎn)或繁衍后代能力。

我們對全詩所描繪的景觀了解之后，不禁要問，這些景觀：壇子、田納西的荒野、山巔，可以表達一種什么樣的主題呢？“我把壇子放在田納西的山巔”，這句詩的空間隱喻是什么呢？

三、《壇子軼事》的空間隱喻

（一）《壇子軼事》空間蘊含的社會、歷史和文化因素

結合這首詩，我們可以先來分析這首詩蘊含的社會、歷史和文化因素。這首詩創(chuàng)作于20世紀初期，當時的西方社會，工業(yè)化高度發(fā)展，科學不斷進步，但尼采一聲“上帝死了”，使得人們對自己的信仰產(chǎn)生了懷疑，傳統(tǒng)的道德觀念也逐漸解體。二十世紀的西方，是一片精神的荒原。當時有責任感的詩人都在四處尋找出路，想在這片廢墟上重新樹立一種精神信仰。但是以《荒原》為代表的許多作品，都表達的是幻滅的基調(diào)，它們反映的是時代的惡而丑陋的現(xiàn)實，字里行間里洋溢的是悲觀、厭世情緒。在《壇子軼事》中，詩人傳達的確是不同的情緒，是“我”用一種積極主動的心態(tài)面對“凌亂的荒野”，我把“壇子”放在山巔，使得荒野“匍匐在四周，再不荒莽。”從這一點來看，壇子的放置使得荒野有了秩序。

（二）《壇子軼事》中壇子和荒野的空間隱喻

壇子是一件簡單的藝術品，它背后的巨大隱喻是“藝術”。田納西的荒野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它所代表的廣袤無邊的自然。藝術和自然就通過“我”把壇子放在田納西的山巔聯(lián)系起來了。壇子的出現(xiàn)使毫無秩序的荒野呈現(xiàn)形式、秩序和意義。壇子是藝術的象征，藝術來源于現(xiàn)實也必須植根于現(xiàn)實。這只壇子是“灰色的而無裝飾”。我們看到的是壇子最本初的一面，沒有五彩的圖畫來遮蓋它的本質(zhì)。灰色本來就是灰土的顏色。這樣，壇子就和大自然有了一脈相承的關系：壇子來自于自然，反映了大自然，卻又“自立于山巔”，以神秘的超自然力來控制自然，或賦予自然以秩序和意義。詩人胸懷樂觀的態(tài)度，他的觀點異于同時代的其他詩人的悲觀絕望的消極情緒。他認為，真正的藝術可使無生氣的現(xiàn)實重新?lián)碛谢盍妥孕拧?/p>

但是，藝術也是一個矛盾體，它包容自然，但是也有自身固有的局限性。“它既無鳥，也不長灌木”，鳥和灌木都是大自然中的動物和植物。藝術雖說可以描摹它們，以藝術的表現(xiàn)形式再現(xiàn)鳥和灌木，但卻不能操縱它們生死。這也就是藝術的局限性所在，藝術創(chuàng)作必須依仗這些自然物才具有生命力和感染力。因此，藝術受現(xiàn)實條件的制約。

但是，藝術又有無限的包容性。在藝術家或人的想象中，這個圓形的空間就可以無所不包，囊括一切。可見，藝術是豐富多彩的，它不局限于某一特定的具體事物，它也是抽象的，不同于一個個具體的事物。

（三）《壇子軼事》中“我”的空間隱喻

誰能真正推動藝術和自然結合的呢？是“我”，即藝術家和藝術創(chuàng)造的化身，我充分發(fā)揮了主觀能動性，制作了藝術品“壇子”；同時，又是我，連接了藝術和自然，我把壇子放在山巔。“試想一下，如果我們用另一種東西替代這只壇子，例如一棵楓樹，那么詩中的神奇就會消失了。因為一棵楓樹融入自然，不過是眾多的樹中一棵而已。（辜正坤，1990：638）”壇子的非自然性，以及這種非自然性與我放置壇子動作的密不可分，詩人在巧妙的穿插中間闡釋出藝術創(chuàng)作的主體的意義和價值。詩人筆下的壇子，是不屬于任何一個人或群體的，而是置在山巔，屬于四面八方的。這顯示出詩人的創(chuàng)作宗旨：詩人的職責在于“在人們的現(xiàn)實生活中肩負起自己的使命，并努力為他們和他本人創(chuàng)作出他們在這種生活中所需要的詩歌。（常耀信，1991：75-76）”在詩的最后一節(jié)，“壇子是灰色的，未施彩妝。”這意味著詩人推崇的藝術創(chuàng)作應該是深深扎根于土壤，以天然的成色忠實地反映現(xiàn)實生活。

四、結語

《壇子軼事》這首詩雖短小，但底蘊豐足。從空間批評理論出發(fā)，我們可以發(fā)掘“我把一只壇子放置在田納西的山巔”這一主要景觀背后的巨大空間隱喻。藝術和自然密不可分，“我”象征這詩人，可以有效地連接藝術和自然，創(chuàng)造生活所需要的詩歌。

參考文獻：

[1]、趙炎秋，《文學批評實踐教程》. 長沙：中南大學出版社，2007.

[2]、辜正坤，《世界名詩鑒賞詞典》. 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0.

[3]、常耀信，《美國文學選讀》. 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