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余華在是現代作家中有極大的影響力,他的作品受到廣泛的關注與評議。并被譯成多種文字發行海外。獲獎眾多,也在國際文壇上掀起過文學熱潮。他自始至終以“難以模仿的余華風格和只有他寫的深刻的余華主題”獨立于文壇。余華的小說就緊緊抓住語言,通過或簡介、或意象化、或樸實的語言,流暢的敘述試圖向真實無限的接近。
關鍵詞:余華;小說;語言特色
作者簡介:徐亞軍,江蘇高淳人,1991年出生,北京語言大學。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9-0199-01
余華小說的語言受到業界的關注和研究。徐州師范大學文學院江南在《漢語修辭的當代闡釋》一書中,通過“陌生化理論”對余華作品進行了研究,稱其“不傾向于對語言做大的改動,不摘那些詞語的錯位和超常搭配,而是盡量通過句式的調整和敘述方式的變異贏得讀者注意”。王清溪等認為余華“突出語言的虛擬性,強調語言的荒誕性”,同時,“瓦解作品的內容和意義,讓空洞無所指的語言成為作品的唯一主角”,“通過感覺的延宕來制造陌生化的效果”。有其他研究者借用了布斯的“小說修辭學理論”對余華作品的語言進行分析論述,還有的人從語文語法的范疇如反諷、隱喻和象征、簡化與省略等角度進行探討。認為“余華小說賦予小說形式以本體的意義,拓展了文學的想象空間和表現技巧,為‘精神真實’的展示在傳統現實主義和西方現代主義之外找到了一條較恰當的途徑”。這些零散的只言片語的研究結論并未成為體系,本文從其語言的先鋒特性以及后期的樸實回歸以及向真實的無限接近上略談一二。
一、先鋒特性——意象化語言
在20世紀80年代,在那些才華熠熠的先鋒作家中,余華被認為是“最能體現先鋒小說的先鋒地位的一位作家。”余華的小說的原創性獨具風格的,無論是從整體的敘事方式上抑或是在語言的駕馭上,他都以區別于傳統的寫作套路和美學風格。對傳統小說的顛覆和反叛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余華開始寫作時候的一些作品中,在表達某種觀念或者理念時并不使用概念化的語言,而是通過一種陌生化的意象的方式呈現使之自然流露出來。以《十八歲出門遠行》為例,年輕的“我”獨自去闖蕩外面的世界。作品在流暢簡潔的敘述中通過“我”的視角描寫了司機和搶蘋果人的一系列行動,隨著故事的演進,意象也漸漸的清晰起來。康德曾說:“審美意象是和理性觀念相對稱的”,“在具象化的當中使它們達到理性的最高度,顯示得那么完滿,以致使得自然本身相形見絀。”顯然,余華的創作正是這種境界。在短篇小說《西北風呼嘯的中午》里意象是這樣展現的:“街上的西北風像是吹兩片樹葉似地把我和大漢吹到了朋友的屋門口。臺下的人像水一樣流上臺來,完成了控訴之后又從另一端流了下去。”運用通感的修辭手法把聲音用視覺意象呈現出來。余華曾在一篇文章中說他“尋找新語言的企圖,都只是為了向朋友和讀者展示一個不被重復的世界”。
二、暢曉樸實——通俗化語言
余華在總結自己的創作的經驗曾經說過,“幾年后的今天,我開始相信一個作家的不穩定性,比他任何尖銳的理論更為重要。一成不變的作家只會快速奔向墳墓,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捉摸不定與喜新厭舊的時代,事實讓我們看到一個嚴格遵循自己理論寫作的作家是多么可怕,而作家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在于經常的朝三暮四”。1991年發表的長篇小說《在細雨中呼喊》可以看做是余華從先鋒夢幻性向平實風格的一個分水嶺。他終止了語言游戲,以一種溫情和悲憫的情懷來寫作,注重故事情節,追求理性的深度,語言上回歸樸實的大眾語言。余華說“寫得越來越實在,是作為一名作家所必須具備的本領,因為你不能總向作者提供似是而非的東西,最起碼的一點,你首先應把自己明白的東西送給別人。”這段話可以看做是余華創作觀念的轉變,此后,余華的小說都具有實在、故事完整、人物清晰,語言明白曉暢樸實好懂。例如《活著》中有如下表述:“我娘老是在一旁提醒也不管用,活太多,我得快干,一快就免不了砍了腳割破手。手腳一出血,可把我娘心疼壞了,扭著小腳跑過來,捏一把爛泥巴堵住出血的地方,嘴里一個勁兒地數落我,一說得說半晌,我還不能回嘴,要不她眼淚都會掉出來。”用平白的語言講述,沒有用修辭格,讀者很容易忽視語言,直接獲得信息:我娘心疼我。
三、向真實的無限接近
余華曾經坦言說,“我覺得我所有的創作,都是在努力更加接近真實。我的這個真實,不是生活里的那種真實。我覺得生活實際上是不真實的,生活是一種真假參半、魚目混珠的事物。”余華在小說里努力的追尋真實,從生活出發,真實的記載,用用語言把一種完全屬于個人化的真實幻化成一種對其他人,也就是大眾讀者的真實。他向讀者呈現的是一個語言場景,這場景與現實生活密不可分。
余華認為,“真實是相對于個人而言的”,“人只有進入廣闊的精神領域才能真正體會世界的無邊無際”,“所以我寧愿相信自己,而不相信生活給我提供的東西,在我的創作中也許更接近個人精神的一種真實”。他洞察真善美,對世界細致的感受,去發現和把握那些微妙的變化。余華的作品注意并重視細節的描寫,從細節世界中窺探他認為的本真。小說《兄弟》中有一段描寫李光頭在廁所偷看。“那次一口氣看到了五個屁股,一個小屁股,一個胖屁股,兩個瘦屁股和一個不瘦不胖的屁股,整整齊齊地排成一行,就像是掛在肉鋪里的五塊豬肉。”這句描寫生動形象躍然紙上,甚至讓人忍俊不禁。可能還讓讀者對屁股的主人進行猜想,比如是個高矮胖瘦還是世故圓滑,他給讀者在細節描寫中騰出一個想象空間,余華用純凈細致的語言來表達對世界的感受。
此外,他也用具體數字上來表明了細節的真實性。在《許三觀賣血記》中寫道“小籠包子兩角四分,餛飩九分錢,話梅一角,糖果買了兩次共計兩角三分,西瓜半個有三斤四兩花了一角七分,總共是八角三分錢……”用具體的數字把“許三觀”這個人物立起來,突出他的人物特點。為了向真實的無限接近,余華不僅僅通過細節去達到這種境況,還試圖沖破語言的常識,尋求利用語言語法上的錯位、顛倒、并置,突破語法的限制的這樣一種表達方式,同時呈現多個層面的場景,達到多種可能性,讓這場景更加立體有層次。《世事如煙》中的語言就體現了這種特點,人與人的關系,人與物,物與物都有種神秘感。余華除了對真善美的珍視,也用利刃撕裂這個世界的偽善,裸呈它的本質,創造了另一種世界:迷離充斥、神秘莫測,隱喻林立、氣氛詭異。余華作為一個真實的旁觀者,對丑惡和暴力不遺余力地展現給大眾。
參考文獻:
[1]、陳純塵,《余華小說研究》,福建師范大學碩士論文,2004年
[2]、余華:《余華作品集》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2005年
[3]、余華:《我能否相信自己》,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