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邊過來兩個十來歲的小學生,一上午沒討到錢的他眼睛一亮:馬上就有進賬了!他知道孩子最好騙。
他從村里到這個地方干乞討這“職業”已五六年,好的時候晚上住賓館、吃山珍海味,更多的時候是在城里租房子住,他還跟一個寡婦同居著,日子過得還算舒暢。近些年報刊上揭露乞丐中假殘疾、假貧困,以及慈善捐款被挪用的報道不斷增多,施舍的人少了,他的“收入”大大地減少了。
“可憐可憐我吧!我一天多沒吃東西了!”他裝出有氣無力、餓得要昏過去的樣子。憑他以前在村宣傳隊當演員的演技,騙過這兩個小學生真是太容易了。
果然,兩個小學生在他的乞討碗前停下,掏出了口袋里的錢,高個學生把口袋里的錢全掏出來也只有五元錢,便問矮個學生:“你有多少?”
“三元。”矮學生掏出口袋說:“你不能全給他呀,萬一你爸爸下午才送錢來,你中午吃啥?”
高個學生說:“他多可憐,一天多沒吃東西了!咱倆中午各吃一個包子吧!”說著把六元錢放進了乞討碗。
“萬一你爸爸下午送不來錢,你晚飯咋辦?”矮個學生想拉住高個學生的手,可已來不及了。
矮個學生的神態讓他心里震了一下,他行乞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他做出了所有乞丐都沒做出過的行動,從碗里拿出那六元錢塞回高個學生手中,說:“孩子,這錢你拿回去,你爸爸萬一沒來你豈不是挨餓了。”
兩個學生接過錢走了。他看著他倆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十來分鐘后,兩個學生回到了他面前,遞上四個熱乎乎的包子。他二十年來第一次真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