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親母親從農村到大城市打工,含辛茹苦地供女兒上了大學。可是,女兒卻不想靠自己奮斗實現人生理想,一門心思要嫁富豪。女兒費盡心機參加富豪相親會,母親多次苦勸無效,絕望中向女兒揮起了刀……
校花才女不想像母親一樣艱辛生活
2010年7月21日,是譚美芳一生最開心幸福的一天,她的獨生女兒譚璐考上了南京的一所名牌大學。
譚美芳原是內蒙古通遼農村的農民,女兒3歲時因丈夫有外遇離婚,她帶著女兒到沈陽市打工,一心要把女兒培養成才。為此,她干過商場售貨員、飯店服務員、家政鐘點工,賣過報紙,編過中國結,縫過紐扣……
為了不讓女兒輸在起跑線上,譚美芳花錢讓女兒學習琴棋書畫、游泳、滑冰……凡是城里孩子學的,她都讓女兒學。
譚璐沒有辜負母親的期望,她小學畢業考上了沈陽市著名的七中,初中畢業又考上了遼寧省最好的重點高中。
讀高中時,譚璐就出落得亭亭玉立,加上熱情活潑,成績一流,同學們都叫她校花。譚美芳告誡女兒:你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奮斗,不能靠臉蛋生活。譚璐答應了母親,一心一意刻苦學習。
當女兒考上南京的重點大學時,譚美芳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這么多年來,她從未想過再婚,全部理想和人生目標就是把女兒培養成才,她要再拼命工作4年,直至女兒大學畢業。
2010年9月初,來到南京讀大學的譚璐,感覺一切都是新鮮的。她除了認真學習外,還積極參加學校的活動。她的美貌和多才多藝,很快讓她成為令人矚目的校花,同時也擁有了眾多的追求者。
同室好友趙黎提醒譚璐:“多數的校園愛情都是畢業就分手,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上面,太不值了。再說了,今后的人生還是未知數,憑啥把青春賭上?憑你的美貌和才華,將來肯定能找到高富帥的白馬王子。”
趙黎的話,讓譚璐思路大開,因為她從小就聽母親講要靠自己奮斗才能有好的人生。她把母親的想法告訴了趙黎,趙黎不屑地冷笑道:“你母親所說的是,不能只想靠美貌過上好生活。而你不同,在擁有美貌的同時,還有才華,懂藝術,擁有這些還不能抓牢一個男人的心嗎?就算抓不牢,嫁富豪后再離婚也能分得一大筆錢。婚姻就像是賭博,為啥不嫁穩賺不賠的?”
趙黎的一席話,幾乎顛覆了母親十幾年來對譚璐的所有教育,她失眠了。接下來,她又在趙黎的陪同下,去了南京幾家著名的婚姻獵頭公司,耳聞目睹一些才貌出眾的女大學生一心一意想嫁富豪。從此,譚璐下定決心,不再像母親那樣活著,要用自己的青春美貌才華換取一個豪華的人生。
多次參加富豪相親會屢戰屢敗
2011年1月初,學校已經放寒假了。本應回家的譚璐,跟母親撒謊說她要留在南京與同學搞社會調查,春節再回家。她花3500元學費報名參加了一個淑女培訓班,學員大多是和她年齡相仿的漂亮姑娘,大家的目標都是想嫁富豪。
淑女培訓班的訓練非常嚴苛,走路頭頂書本不能掉下來,為的是身姿挺拔;笑容要淺淺的,喜怒不形于色;喝茶要輕輕地,不能出一點聲音;說話要控制音量和節奏,讓人感覺自信從容又溫柔典雅……
春節期間,譚璐只回家陪了母親5天,就馬上趕回南京繼續參加訓練。2月底,培訓結束,譚璐感覺自己已脫胎換骨,信心十足地準備“實戰”。
4月中旬,經一家婚姻獵頭公司牽線,譚璐與一位年近40歲的千萬富豪見面。富豪溫文爾雅氣度不凡,很讓她動心。可是,見面只交談了十幾分鐘,富豪就起身告辭,臨走前他明褒暗貶道:“你就像來自日本皇室的公主,舉手投足都端莊得超凡脫俗。我是俗人,我們不太合適。”
難道培訓的功夫白費了?譚璐不氣餒,她找來《嫁給富豪的女人們》和各種描寫富豪生活的書,上網查了很多資料,根據自己的個性來設計自己的言行。而且,她開始鉆研經濟學家的理論,甚至想去學打高爾夫球,只是昂貴的費用讓她望而卻步。
2011年暑假期間,譚璐在南京參加了一家婚姻獵頭公司和一家征婚網站聯合為富豪相親會準備的美女選拔賽。她一路過關斬將,成功入選。
一個擁有數千萬資產的38歲富豪相中譚璐。譚璐也很中意對方,兩人開始談戀愛了。
一次,男方問譚璐:“什么花最美?”譚璐毫不猶豫地回答:“瓊花。”男方發現這個女孩心機太重了,生活在北方的女孩如果沒去過揚州,幾乎沒可能看到瓊花。自己是揚州人,揚州市花就是瓊花。他問:“你知道瓊花有幾個花瓣嗎?”譚璐支支吾吾。男方知道她是在討好自己,接著問:“你母親是做什么的?”譚璐的臉刷地紅了,趕緊把話題扯到了經濟上,大談厲以寧、茅于軾的理論。男方一下子看透了譚璐的心思。
交往一個月,男方就和譚璐分手了。理由是:她太功利了,所有的言行都是為了討好對方,幾乎是戴著面具談戀愛。
2011年下半年,譚璐裝病開假條向學校請假,先后在南京、北京、上海參加多次富豪相親會,卻都鎩羽而歸。不過,譚璐并沒有心灰意冷,她屢敗屢戰,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2012年1月初,譚璐放寒假。回家后一周時間,譚美芳發現女兒的行為舉止怪怪的。她的心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關切地詢問女兒:“你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沒有,我挺好的,你別胡思亂想了。”女兒百般掩飾。那一刻,譚美芳終于明白了,女兒有事瞞著她。
意識到女兒出了問題,又無法從她嘴里知道真相,譚美芳非常擔心。女兒返回南京,譚美芳也悄悄地跟到了南京。很快,譚美芳就搞清楚了,女兒在忙著參加富豪相親會。
2012年1月下旬的一天傍晚,譚美芳把女兒叫到了校外,逼問:“你是不是在參加富豪相親會?你怎么這么不爭氣!”譚璐答:“我想以此改變生活和命運,這也沒錯!”氣急了的譚美芳掄起巴掌,第一次扇了女兒耳光……
母親舉刀苦勸親情破碎
任憑母親怎樣訓斥,譚璐都不反抗。她低頭不語,可內心卻堅定得很,一定要實現嫁給富豪的人生理想。
為了阻止女兒在歧路上走下去,譚美芳決定暫不回沈陽留在南京。她冷靜下來,耐心地規勸女兒:“媽媽不是反對你嫁給富豪,而是反對你嫁給富豪的心態和方式。如果你們有平等相處的機會,媽媽不會反對。可是,你參加富豪相親會,只能處在被選擇的位置,并挖空心思地去迎合他們。你這樣低三下四,不是喪失人格嗎?”
可是,譚璐明知是這個理,卻仍不想悔改,甚至惱羞成怒:“媽媽,你為我做的一切都讓我感動。可你吃苦奮斗十幾年,太可憐了!我可不想將來為房子拼命,為孩子的學費拼命。難道你真的希望女兒辛苦一輩子還是個窮人嗎?”
聽了女兒的話,譚美芳的心涼透了。她明白了,再講任何道理都沒有用了,只能用真情慢慢感動女兒。她不再說話,黯然地回到了與幾個女農民工合租的小房子里。
譚璐明白,母親是想用苦肉計感化她。“不,絕不能半途而廢!”她決心回到校園繼續準備參加富豪相親會。看到女兒揚長而去,譚美芳知道女兒心意已決,非常痛苦。
從2012年3月起,譚美芳每天中午都來校園找女兒。可是,譚璐就是不認同母親的想法。
2012年4月底,譚美芳使出了最后的絕招,當著譚璐同學的面,她對女兒舉起了一個牌子:“媽媽求求你,不要再白日做夢!”譚璐被母親的舉動驚呆了,哭著對母親說:“媽媽,你要是再逼我,我就退學。但退學我也不回家,仍會留在南京完成我的心愿!”
譚美芳回到出租屋,給女兒留下一張字條:“媽媽會按時把錢打進你的卡里,你好自為之吧!”然后就返回了沈陽。母親走后,譚璐非常難過。可她仍堅定地按自己的計劃走下去。5月中旬,譚璐遠赴北京參加富豪相親會,又慘遭淘汰。
回到沈陽的譚美芳,不甘心自己20多年的心血和希望付之東流,決意要“搶回”女兒。2012年6月17日,她讓一個鄰居幫忙給譚璐打電話,聲稱她出車禍了。譚璐聽說母親出車禍,立即請假回到沈陽。到家一看母親好好的,她轉身就想走。
譚美芳手里拿著菜刀堵到門口:“你必須答應我,今后不再去和富人相親,否則……”還沒等母親說完,譚璐就說:“你想殺了我?那就殺吧。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會去和富人相親!”
譚美芳一聽頓時血往上涌,失去理智:“那就殺了你,也不讓你出去丟人現眼!”話音剛落,她舉手向女兒揮起了刀……砍了女兒,她又用刀砍向自己……
鄰居打了急救電話,母女倆被送進醫院。
2012年7月中旬,已經出院的譚璐望著母親說:“我不會報警的,你養大了我,又砍傷了我,咱倆兩清了。以后,我做好整容手術,還會去和富人相親的。”譚美芳傷心地說:“就當我沒生你吧,今后你丟人現眼與我無關了!”
現在,留給這對母女的,還是一堆不知何日才能重新修復的破碎親情……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