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羅琛如何處置春花,蘇蘇沒過問,也不想管,她不是圣母,人做錯了事就應該負起責任,她最反感這種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春花的事,讓她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洛神》,郭嬛害死了甄宓,因為結局太氣人,所以印象一直很深刻。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魔,有人能控制,有人卻越陷越深,最后迷失本性,郭嬛就是貪慕虛榮不甘于人下,性格才會變得更加陰沉狠毒。
只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欲望,可又如果沒有欲望,世界就會顯得黯淡,但欲望過大又會傷人害己。
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唯有知足者方能常樂!
翠花找她,無非是想替春花求情說話,蘇蘇最怕應付這個,選擇避而不見,
直到翠花說要向她道別,蘇蘇不好再躲著,就叫玲瓏帶人進來。
聽完翠花的話,蘇蘇有點愣住反應不過來,本來有意想留下翠花,翠花受寵若驚的直搖頭,蘇蘇也不再勉強,給她塞了些銀兩。
翠花走后,蘇蘇一直在等迦羅琛,見人來了,抬頭注視著他,忍了忍,終是忍不住開口:“為什么要放過她?”
“你希望本王放過她一次,不是嗎?”迦羅琛表情淡淡地看著她,每次欲言又止,心事都寫臉上,他豈不知她的意思。
呃……耶穌,這男人會讀心術嗎?
跟春花主仆一場,不管怎么說多多少少有點感情,嘴上說不想理,心里到底還是心軟,丫的,真是鄙視。
事情既然過去,蘇蘇就懶得再想起,這個新身體的十七歲生日快要到了,她忙著該怎么慶賀生日好。
蛋糕是一定的,可惜沒蠟燭,總不能用晚上點燈的紅燭代替,又不是在拜堂,白燭更不可能了,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在搞喪事。
作孽,古代生活就是太杯具!
火鍋?想想又搖搖頭,天氣越來越暖和了,吃火鍋會不會上火?
燒烤?呃,這個更熱……
蘇蘇想破腦子也想不出滿意的花樣,玲瓏和莫言看她整天皺眉苦臉的,會心的掩嘴笑了笑,誤以為主子兩天沒出現,她不高興了。
一大早,蘇蘇就樂癲癲地帶著玲瓏和莫言出去買食材,打算弄個滿漢全席。大家擠擠圍著一桌子坐,熱鬧熱鬧也挺開心的。
付了銀兩,就叫他們幫忙把東西送到天仙樓去,便趕著下一攤,看看還有什么需要買的。
在菜市場里轉了大半天,想到的沒想到幾乎都買有了,蘇蘇才稍微滿意的帶人回去。
“小姐,你買這么多菜食做什么?”玲瓏看著又雞又魚又鴨全往天仙樓里送,更別提其它一大堆東西。
玲瓏有點云里云霧,一臉的不解,天仙樓應該不缺菜食啊,如果小姐是為準備明日的,也未免太過早了,天仙樓的食菜不是一般都早上才開始張羅的嗎?
蘇蘇眼珠子一轉,不回反故作神秘一笑:“等會你就知道了,別問了,走,回去吧!”
玲瓏和莫言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今天小姐的心情似乎很高興,從出門就一直笑瞇瞇的。
回到天仙樓,蘇蘇把小一叫來,吩咐他們提早收店,就跟客人說東家有喜要暫時停止營業,今天這頓飯錢就不用他們付了。
小一懵的撓撓后腦勺子,心里縱然有疑惑,仍是照她的話吩咐下去,送走客人提早關門收鋪。
“蘇蘇姑娘,小一哥說你有話要跟我們說,是什么事?”人群中有人站立不安,忍不住出聲問道。
大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都不知出了什么事,面面相覷中。
蘇蘇姑娘不是刻薄的人,樓里的生意又好,自然不可能會扣他們工錢,既然不是工錢問題,那……難道蘇蘇姑娘不打算繼續做下去,想把天仙樓關了?搖頭,那更不可能,天仙樓就像蘇蘇姑娘的家,蘇蘇姑娘不住這又住哪?王府?蘇蘇姑娘是王妃,可她跟王爺不是離婚了么,可看起來又不是那么回事,哪有離婚的人,還天天擠一起的?
眾人猜測紛紛,只有小一小二小三他們還算鎮定,因為他們知道天仙樓又不是蘇蘇姑娘一人說事,還有爺嘛。雖然,爺他已經不管事了……
“今天我生日!”
就在大家心思各異瞎想之際,蘇蘇看著底下的人,嘴角微微往上揚,冷不丁地拋下這么一句高興的話。
氣氛是一陣詭異的安靜,眾人的表情都是那個呆滯,好半天緩不過神來。
“蘇蘇姑娘,生日是什么東西?”終于有人小聲的提出疑問。
蘇蘇倒!生日不叫東西,生日是……耶穌,她自己都暈呼呼了~~作孽,她沒解釋過嗎?
仔細回想一下,她好像、似乎真的沒說過,他們只知道蛋糕是甜點,用來吃的……咳~~是她的錯,原諒她吧……
“那個,生日的意思就是你們這里說的生辰,今天是我十七歲生日,所以想請大伙吃一頓。”蘇蘇淡定地露出微笑。
“啊?原來今天是蘇蘇姑娘的生辰!”眾人驚訝,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小姐,奴婢真該死,居然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玲瓏一臉歉意的看著她,怪自己后知后覺。
“沮喪什么,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都不許苦著臉,一個兩個都給我笑,覺得不好意思的都到廚房去幫忙,晚上吃飯的時候再自罰三杯!”
蘇蘇不輕不重的敲了她一記額頭,瞪眼哼了哼,轉臉對著面前的眾人笑道,氣氛一下子熱氣騰騰起來。
歡呼一聲,大家心情激動,都嚷著到廚房幫忙,玲瓏莫言也跟著去,蘇蘇想進廚房,眾人不讓,要她乖乖坐在一邊等著就行。
蘇蘇在廳堂選了一張比較大的桌席,每做好一道菜端出來就讓他們擺那,菜陸陸續續的上完了。
大家圍著桌子坐,不夠椅子的就到隔壁桌搬張過來。蘇蘇還叫人把天仙樓的陳年好酒端上來。今晚大家都這么高興,有人敬她酒,蘇蘇意思意思的也喝了不少,腮幫子紅撲撲的,打了幾個酒嗝,倒也沒醉。
迦羅琛一來,就看見這一桌子喧嘩的場面,皺了皺眉,眾人看到他出現,下意識的閉上嘴,氣氛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別管他,繼續!”蘇蘇瞪了他一眼就別回臉不甩他,這廝一來就冷場了,倒真會選時候。
玲瓏站起身對他說道:“主子,今天是小姐的生辰。”
迦羅琛愣了愣,定定注視著她,蘇蘇就是不看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憋酸,玲瓏他們不知道就算了,連他也是一臉不知情的模樣,蘇蘇看著難受。
上一世,她就沒期待過有誰會記得她的生日,嘴硬說沒關系,我不在意的,其實心里卻是很想有人幫她過生日。
一個人寂寞得太久,就會覺得很不是滋味,當她打算找個人陪自己的時候,自己卻意外的死了,面對死亡的那一刻,她很平靜,真的很平靜。
人早晚都會死,她只是比別人提早而已,心里沒有掙扎,更沒有遺憾,就這樣吧,誰知最后卻是莫名其妙的穿了。
迦羅琛沉默地走過來,玲瓏讓出一個座位,莫言給他添了副碗筷,蘇蘇仍是不理他,把它當空氣,迦羅琛抿唇微微苦笑,想想,也覺得是他不對在先,居然不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也難怪她會對自己生氣。
氣氛回來了,眾人雖有說有笑,但還是帶著點拘謹在里面,畢竟跟他們同桌而坐的人可是東離國堂堂王爺,他們沒手抖就不錯了。
蘇蘇也不知是真高興還是在憋氣,接下來喝了不少酒,這會是真醉了。她酒品不錯,沒發酒瘋,就是嚷著讓人喝酒。
鬧了一晚上,宴席也到了尾聲,小一小三合力將喝醉了的小二扶上三樓,三樓上面是他們休息的廂房。
把小二扔床上,兩人便轉身下樓,和其他人分配負責送人回家,畢竟一個姑娘家大晚上在街上走多少會不安全。
迦羅琛抱著喝醉的蘇蘇回房,玲瓏去端了醒酒湯回來,迦羅琛接過,蘇蘇半個身子偎在他胸前,被逼著喝了幾口。
“把它喝了,要不然明天有你好受的。”迦羅琛按住她亂動的手,硬是將醒酒湯給她灌下大半。
“我要酒……”蘇蘇不滿的嘟著嘴。
迦羅琛好氣又好笑,把那碗沒喝完的醒酒湯放回玲瓏端著的托盤子上,這時,莫言端著洗臉盤進來,盤子放到木架,擰干濕巾子走上來。
玲瓏端著托盤子退到一旁,莫言還沒靠近床邊,迦羅琛驀地伸出一手,莫言愣了愣,隨即會意的將濕巾子交到他手上。
迦羅琛揮了揮手,莫言和玲瓏對看一眼,恭敬的福身退下去,轉身之際,兩的臉上都忍俊不禁的露出笑意。
收回視線,低頭看著懷里的人,迦羅琛又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讓她躺在床上,拿著擰干的濕巾子替她擦擦皺著的小臉。
瞧她又不安分想掙扎起身,迦羅琛解恨似的捏了捏她的臉,語氣頗為無力道:“酒量真淺,不會喝還敢學人家喝!”
蘇蘇揚起醉眼,看著不知在嘀咕什么的人,瞇著眼睛,看清那張臉后,不高興的噘起嘴,一臉委屈地瞅著他盯。
“我知道。”迦羅琛失笑,生日兩個字聽她嚷了一晚上,他已經從玲瓏口中得知是什么意思了。
迦羅琛卻不知道,因為這事,往后的每年里,他都被蘇蘇怨上一陣。
“你不知道!”蘇蘇紅著眼睛瞪視他,語氣帶酸地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我也不要喜歡你……”
“你喜歡我?”聽到這個讓他驚喜的醉語,迦羅琛那雙深邃的眸子驀然間燦若星辰。
“才不喜歡……有錢又好看的男人最花心了,我不要喜歡……”蘇蘇失神地喃喃低語,又把自己縮回烏龜殼里不肯出來。
她喜歡,卻不敢愛,她怕,害怕自己陷進感情的漩渦,她怕迦羅琛抽身的時候,她卻萬劫不復。
她就是沒種,她害怕受到傷害,她只想保護自己,這樣也不可以嗎?
“你不相信我?”迦羅琛臉湊近注視著她,有點生氣。
“那你又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借酒勁,蘇蘇問出心底一直想問的話。
“不。”見她失落的垂下眸子,迦羅琛輕笑,“我不止只是喜歡你。”
“什么意思?”蘇蘇抬起眼睛看著他,一臉的茫然。
迦羅琛幽幽一嘆,一手輕輕地撫摸她的臉,溫柔的眸子仿佛能蕩出一股春水來,蘇蘇臉上莫名一燒,有些不敢迎上他灼灼的目光,想躲開時卻聽他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想你陪我一起到老!”
“真的?”蘇蘇眼眶浮起水霧,他是在跟自己表白嗎?酒勁襲上來,蘇蘇的小腦袋又暈呼呼了。
迦羅琛低下頭吻了吻她的唇,望著她的眼睛道:“我會讓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蘇蘇愣愣不解,迦羅琛的吻又落了下來,不似剛剛的蜻蜓點水,火熱霸道的唇舌,蘇蘇被吻得意亂情迷,紅著臉青澀回應。
迦羅琛渾身怔了怔,一邊瘋狂的吻著她一邊解開她的衣襟,一揮手,床前的紗帳緩緩落下,掩住了滿床的旖旎春光。
身子一顫,肌膚相親的觸感,讓蘇蘇羞澀得閉緊眼睛,小臉壓抑不住地憋得通紅,不敢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一波波莫名的火在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蘇蘇難耐地咬住唇,扭動身子,想掙扎,迦羅琛火熱的吻在她頸間游走,她僵著身子不敢亂動了,腦袋一片空白,雙手只能緊緊地抓著身上的人……
迦羅琛的眼睛灼灼盯著身下紅通的小臉,這個女人終于是他的,是他迦羅琛的……
蘇蘇被一陣隱隱的頭痛弄醒,揉著太陽穴爬起來,身體的不適讓她皺起眉頭,腦海里驀然閃過昨晚零碎的片段,“轟”的一聲,徹底傻了。
她、她她她,昨晚好像……發生了很不得了的事……
酒后亂性?她就這樣被人吃了,耶穌……
蘇蘇面紅耳赤,像只煮熟的蝦子呆坐在床上,玲瓏推門進來,瞧見她醒來,急忙走過去:“小姐,你醒了!”
“那個……”蘇蘇愣愣的,不知怎么開口,玲瓏和莫言肯定知道了,嗚嗚,沒臉見人了。
“主子進宮了,主子說會很快就回來。”玲瓏笑道,倒了杯茶遞給她。
額~~他不用這么快回來也行,她還沒想好要怎么面對他呢,瞅了眼玲瓏曖昧的眼神,蘇蘇頓時欲哭無淚。
丫的,老娘以后再也不碰酒了……
接下該怎么辦,她沒想到會這么快就跟迦羅琛發生關系,她一點心里準備也沒有。
昨晚的事,是她沒有拒絕,如果她拒絕,迦羅琛會停下來的吧?
蘇蘇很頭痛……
蘇蘇不用頭痛了,可她又糾結了,因為她又被人劫走了,打發玲瓏下去,本想好好理清自己的感覺,猛然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緩緩睜開眼睛醒來,腦袋還有絲恍惚,翻身爬起來,環視一圈,發現這里已不是自己原來的那個房間。
面對完全陌生的地方,蘇蘇心里閃過慌亂,會是誰把她捉到這里來?閻樓?想到這個答案她又搖搖頭,他們是想殺她,怎么會費心思把她捉來。
不是閻樓,那到底是誰,把她劫走的人肯定不是省油的燈,居然能輕易就避開玲瓏和影衛他們。
耶穌,她沒那么多仇家吧……
蘇蘇正想下床,外間忽然傳來人聲,一愣,想趕緊躺回床上閉上眼睛裝睡,可顯然來不及了。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美男美女,蘇蘇吞吞口水,沖人家露出一個很淡定的微笑,鎮定自若的雙腳著地,立得筆直地回視兩人。
美男固然是可遇而不可求,可這種節骨眼下,不是欣賞美男的大好時機,尤其美男正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瞧。
“美男,請問怎么稱呼?”蘇蘇非常友善地朝人家擠眉弄眼,綻放迷人的笑靨。
“閻樓宗主。”美男嘴角揚起,聲音里帶著一些些的笑意,眉梢間透著絲絲邪氣。
耶穌,真的是閻樓,可,宗主美男把她捉來干什么?瞧他那樣子,不像是要殺她的啊?
不動聲色地定定心神,蘇蘇同笑,眼光余光瞄向他身邊,接著問:“那,這位美女又是誰?”
“我的侍婢。”宗主美男又似笑非笑的回答她的問題。
蘇蘇在宗主美男和侍婢美女之間來回掃了掃,呵呵一笑:“明白,我明白的。”
表面說是侍婢,其實也是寵姬吧,宗主美男艷福不淺,只是,為何美女不悅地皺起眉頭冷冷瞪著她。
“你不問我為什么捉你來?”宗主美男盯著她笑笑。
“我問了,美男就會放我回去?”蘇蘇同樣盯著他的眼睛反問。
宗主美男面色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的神色,似乎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
“閻樓向來只殺人,不過,蘇蘇姑娘這次倒是個例外,把你擄來也不容易,為了不驚動其他人,我只能親自來。”
“要美男親自出馬,我也挺過意不去的。”蘇蘇微微一笑很鄙視,古代的美男都不帶這樣壞的……
“好說。”宗主美男淡笑,眸光驀然一冷,對身邊的侍婢道:“帶她下去交給方公子,告訴他,人交到他手上,以后的事與他閻樓無關!”
“是,宗主!”
蘇蘇眨眨眼,原來后面還有戲啊,那個跑龍套的方公子,就是想殺她的人?這仇是怎么結下的,很快就會揭開答案。
正想跟著美女走,去瞧瞧事實的真相,蘇蘇沒想到的是,美女不知突然朝她灑了什么東西,她又暈死過去了。
閉上眼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宗主美男望著自己,唇邊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這次又不知昏睡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又換了個地方,站在一邊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人,也不再是宗主美男和那個侍婢美女。
“慰安瑤,你終于醒了!”
額~~,她多久沒聽到有人這么叫她了,這位一臉怒恨瞪著自己的男人,莫非就是那個跑龍套的方公子?
“你是誰?我好像不認識你吧?”蘇蘇看著他,一臉是不是有誤會的表情。
“哼,你自然不認識我,你還記不記得被你害死的妹妹慰凌云?如果不是你和迦羅琛,我的云兒也不會死!”
蘇蘇猛地瞪大眼瞳,NO,這男人不會是慰凌云的姘夫?
“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了,慰凌云的死不關我事的,是她自己不老實,跟著福王造反,所以才會……”
蘇蘇想解釋,顯然人家聽不進去的她話,神情激動地打斷她,扭曲的面容變得猙獰。
“當日在牢獄,是云兒親口告訴我的,我答應過她要替她報仇,絕對不會讓你和迦羅琛好過!”
“……”蘇蘇無語望蒼天,那女人死了怎么還能折騰人,瞧她把一個大好青年洗腦成啥樣了,太茶毒人!
“這里是西綾的最有名的妓院,你一輩子也別妄想回東離!”
靠,這男人真夠狠的,居然把她扔到西綾的窯子來羞辱她……
跑龍套方公子冷笑一聲,甩袖大步離去,蘇蘇頓時滿臉黑線,這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應該就是這間妓院的老鴇。
“不用這么看我,放心,識時務者為俊杰,我不會鬧的。”蘇蘇斂起心神,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蘇蘇知道不能跟她硬碰硬,青樓這種地方肯定有不少陰暗的手法治那些不聽話的人,現在拖一時是一時,等打發她走,再想想怎么逃出去。
老鴇愣了愣,面上閃過絲吃驚,她在煙花之地打滾幾十年,還真從未見過哪個進來的人會不哭不鬧,能如此鎮定接受現狀。
“姑娘明白自然是最好,不管你在東離是什么身份,這里可是西綾,你進得了我的百花樓,就得按著百花樓的規矩。”
老鴇滿意地笑了笑,上下打量她半會,蘇蘇仍是擺著漠然的神情,不想讓這精明的老鴇瞧出別的情緒。
“還有事?”蘇蘇冷冷地瞥向她。
“呵呵,姑娘想怕也累了,今晚就好生歇息,我明早再來,等會我吩咐人給姑娘送膳食過來。”老鴇的笑容古怪,似乎帶著點示好。
看著她轉身出去,最后帶上房門,蘇蘇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四處張望,遠遠地盯著那關閉的窗戶,趕緊奔了過去。
推開窗,往下瞧了瞧,她的房間是在二層樓,外面有棵大樹,可以借此爬下去,這對她來說應該不難,該死的是下面有龜奴、打手時不時的巡邏。
蘇蘇咬唇,心里也慢慢開始著急起來,怎么辦呢,她才不要坐以待斃的呆在這里侍候那些臭男人!
她不見了,迦羅琛這會想必也在派人到處找她,可蘇蘇就擔心他想不到她會被人送到西綾的窯子……
西綾?蘇蘇驀然一個激靈,西綾不正是簫琰的地盤嗎?對,她只要想辦法聯絡到簫琰,不怕逃不出這種鬼地方!
可問題又來了,她要怎么通知簫琰?想到此,蘇蘇不禁頹喪著臉,啊啊啊,為什么倒霉的總是她!
嗚嗚,她不要穿越了,耶穌,不帶這樣欺負人的……
“蘇蘇姑娘。”
突然響起的輕笑聲,蘇蘇猛一驚,轉身看去,靠,這丫怎么會在這里?看他那悠悠小樣,似乎坐在那里很久了?
“美男,真巧,你怎么也在這?”蘇蘇揚起嘴角呵呵笑了笑,心里在猜測這人在打什么小算盤。
前腳把她擄來就扔給別人,后腳人家剛走,他大爺就坐在這里看戲,又不是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作孽的!
閻樓宗主似笑非笑地瞅著她,不言不語,蘇蘇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有人敲門,蘇蘇以為是送膳食來了,沒想卻是小廝送茶。
送完茶,小廝輕手輕腳退下,蘇蘇納悶了好半響,盯著正在品茶的某人皺眉:“這家妓院是你開的?”
“算是吧。”閻樓宗主眸光微轉,淡笑。
蘇蘇眉頭又皺了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美男說話真不干脆,也不嫌嘴酸,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此。
“美男,咱們來打個商量如何?”鄙視歸鄙視,委于不利的現實,蘇蘇又揚起笑靨屁癲癲地靠過去。
“哦?”閻樓宗主挑目輕睨她一眼,漫不經心輕笑道:“蘇蘇姑娘想與我做什么買賣?”
“嘿嘿,談錢傷感情,美男想怕也不會將這點小錢放眼里,常言說,人情難還,美男若是幫我一回,以后美男若有什么困難,盡管開口,能幫的我一定盡力。”
蘇蘇綻著燦爛的笑容,一副江湖兒女的豪爽,說能幫的就幫,其實是在開著空白支票,幫不了的,兄弟,對不住了!
“如此說來,在下倒真有一事,呵呵。”閻樓宗主瞅著她,笑得意味不明。
聽出有門路,蘇蘇那個激動,一時也沒去注意美男那抹詭異的笑,緊緊瞅住他。
“美男,你說,我聽著。”蘇蘇心里高興,美男就是美男,果然是好商量的主。
“我缺一個閻樓夫人”閻樓宗主笑道。
聽美男這話,不會是想讓她幫忙作媒吧?他身邊那些美嬌嬌的侍婢,難不成都是當擺設用的?
這樣都還能是單身漢,美男,你的眼光好高,人家不好找的……
“美男,你有什么要求?”蘇蘇糾結地問,腦里正在苦思上哪給美男物色絕代美人。
“沒,只要蘇蘇姑娘點頭即可。”
美男微微抿唇,笑得別有一番風情,蘇蘇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美色在前,也沒心思多瞅兩眼。
下意識的挪離一小步,看著神情淡淡的美男,笑:“美男,你可不可以一次過把話說完,這樣很吊人胃口耶!”
“呵呵,蘇蘇姑娘挺合我眼緣,我想娶蘇蘇姑娘做我的閻樓夫人,不知蘇蘇姑娘意下如何?”閻樓宗主抬起眼皮,微笑地鎖住她的小臉。
噗!
美男,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幽默啊……
想不通,想不通,她在美男堆里怎么就如此吃香呢?在現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哇!
蘇蘇端詳美男半會,好像不是在開玩笑耶,耶穌,這個太剌激人了~~~
“美男,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了?”當然,她是不相信的,美男怎么看也不像對她情有獨鐘的樣子。
“蘇蘇姑娘很有趣。”閻樓宗主微笑地回了一句讓蘇蘇牙癢的答案。
蘇蘇嘴角微微抽搐,然后又淡定地看著某個害她咬牙切齒的罪魁禍首,努力的地笑啊笑。
“多謝美男抬愛,可惜我已經名花有主,我要是爬墻了,我家王爺會揍人的!”所以嘛,你就別迷戀姐了。
“蘇蘇姑娘說笑了,男婚女嫁本屬常情,又何來的爬墻之說?”閻樓宗主笑笑,一臉淡定之色。
額……蘇蘇再次休會到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個……”蘇蘇一時想不出好的對白,只能結巴結巴地頭疼中,卻聽到美男冷不丁的拋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能讓迦羅琛看上的人,我相信蘇蘇姑娘必然也不會令我失望,閻樓夫人這個位置,除了蘇蘇姑娘,我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
聽美男的語氣,好像和迦羅琛很熟謔的樣子,蘇蘇盯著他,眼珠子反復轉了轉,久久才憋出一句。
“美男,你是不是對我家王爺有意思?”
美男左看右看,也挺像一個腹黑攻,她家王爺是個別扭的強受,腹黑攻追著強受的情節看多了,此種情況,讓她忍不住YY起來。
閻樓宗主再淡定,也被她這詭異的想法驚得清咳一下,頓時哭笑不得,這女人上哪得出這樣汗顏的結論?他不過有點小惡習,對迦羅琛看中的東西都比較感興趣,最后都會插上一腳罷了。
不可否認的是,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確實有點興趣,即使她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單是她休迦羅琛這件事上,就已經勾起他的興致。
“蘇蘇姑娘,我沒有斷袖的嗜好。”閻樓宗主站起身,看著她笑道:“蘇蘇姑娘大可慢慢考慮,我不急于一時。”
屁,你大爺要不急,也不會變相的軟禁我在這里了!蘇蘇非常地鄙視瞪人。
這時,又有人敲門,小丫鬟端著膳食進來,蘇蘇看看美男離去的背影,又轉頭看看美食……
嗯,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蘇蘇被關在這里幾天了,美男說要她慢慢考慮,自那天后就再沒露過面,雖然不用擔心接客問題,但外面有兩個龜奴守著,她根本就走不出這房間。
她坐不住,美男把她扔這里不知上哪溜達就算了,迦羅琛那邊的救兵咋遲遲不見影子?太不給力了!
這邊蘇蘇在急得團團轉,那邊迦羅琛與閻樓宗主正在對視中,迦羅琛眸光冷冷地盯著眼前的人。
“她在哪?”對這個顯然在跟他打馬虎眼的人,迦羅琛越來越沒好臉色,如果不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他早就派人滅了他的閻樓。
“人交到方公子手上了,你不是把他活捉了嗎,怎么?你的手段莫非不行了,這樣都問不出下落?”
閻樓宗主仍是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慢條斯理的語氣,仿佛絲毫不將眼前人那股蕭殺之氣放心里。
“墨非夜!”迦羅琛臉色驀然一冷,眸中怒火燃燃。
“琛兒,你別動氣,哀家已經說過非夜,這事確實是他不對在先,現在不是計較誰對誰錯的時候,如今重要的是派人找出蘇丫頭的下落!”
坐在椅榻上太后,一見氣氛不對,趕緊出場打圓場,迦羅琛看了太后一眼,抿唇不語,最后冷著臉甩袖而去。
“嘖嘖,太后,你瞧你兒子一副想吃人的表情,這樣的結果,你可滿意了?”閻樓宗主笑著望向她。
“臭小子,哀家是讓你幫忙試探下琛兒對蘇丫頭有沒有感情,可沒說真讓你派個人去剌殺!”太后笑罵地瞪了他一眼。
“太后,我既然接了人家的買賣,表面上自然得做做樣子,如若不然,怎么服眾?”頓了頓,墨非夜笑道:“再說,我派去人的身手可不是迦羅琛的對手,他會受傷,恐怕也是故意的,有蘇蘇姑娘照顧他,這傷,也值了。”
對這個干兒子,太后是好氣又好笑,墨夜非是她故人之子,那天會遇到他,說來也是緣分吧。
她微服出宮,拜佛上香是其次,主要的是想到民間四處處看看、走走,沒想會路遇山賊,驚慌失措之際,是非夜出手救了她。
想到那天的情景,太后仍是驚魂未定,不過回想起來,當日看到他掛在腰間的那塊玉佩,她也是異常激動,沒想此次出宮會撞上故人的兒子。
高興之下,就認了他作干兒子,叫他有空的時候就進宮來陪陪她這個老婆子。
太后抿了口茶,轉念一動,抬起臉看著他問道:“你把蘇丫頭藏哪了,居然連琛兒的那批暗影都尋不出人來。”
“呵呵,一個迦羅琛暫時猜不到的地方。”想到那個讓他覺得有趣的女人,墨非夜忍不住微微勾起唇笑了。
“非夜,你不會也對蘇丫頭動心了?”看他那樣子,太后忽然心里有些不安。
墨非夜看著她,輕笑一聲,道:“太后,若真是如此,您打算站在哪一邊?”
太后斂起神色,定定地打量他,笑而不語,她雖久居宮中,但他和琛兒之間的事,她也聽別人提過不少。
非夜知道琛兒在江湖上的另一個身份,她多少也了解這孩子的脾性,江湖上能讓他視為對手的就只有琛兒一人。
他會對琛兒在意的東西感興趣,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如此,也沒什么好擔心的。
太后笑,有個強勁的對手,也好讓琛兒學會珍惜眼前人。
“說!”
“據暗影消息回報,小姐他們最后出現的地方似乎是在西綾。”
西綾?迦羅琛瞇起眼睛,他想到一個讓他不舒服的人。
“挑幾個影衛出來,隨本王一起到西綾!”默了半會,迦羅琛冷聲道。
“是!”玲瓏和莫言低頭,領命退下。
蘇蘇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小丫鬟在收拾飯桌的背影,轉動骨碌碌的眼珠子,眼里閃過抹狡黠。
小丫鬟收拾完,正想端著托盤子出去,視線一抬,見她彎躬著身子,臉色不好看,似乎很痛苦。
“姑娘,你怎么了?”小丫鬟放下托盤子,趕緊走到她身邊,一臉著急地看著她。
“我肚子痛!”蘇蘇捧著肚子,皺眉抬起臉看著小丫鬟,抓緊她的手,在忍忍耐著。
“啊?好好的,怎么會,姑娘你忍忍,奴婢這就去……”
“來不及了,我要去蹲廁所,快扶我出去!”
蘇蘇打斷小丫鬟接下來的話,讓她去找人來,那姐這苦肉計就白演了,她現在走一步算一步,出了這個房間,再看看有啥法子開溜。
小丫鬟扶著她出去,打開門,守在門外的兩個龜奴攔了去路,小丫鬟把事情說清了,兩個龜奴遲疑地看了看,蘇蘇低著頭,裝出一副真的很痛苦的樣子。
龜奴猶豫半會,想到月媽媽千叮萬囑叫他們好生看著人,他們從未見過哪個姑娘進來了能像她這樣的。
月媽媽把人養在樓里又不用她接客,龜奴縱然心里有一百個疑惑,也知道此人的身份非一般,出了差錯,他們不好交待。
讓開路,一人跟著去,一人去稟報。
到了茅廁,蘇蘇看了眼,轉過臉望著扶著她的小丫鬟,語氣頗是無力地輕聲道:“你去幫我找大夫弄些止痛的藥。”
“好,奴婢這就去。”樓里有專門幫姑娘看病的大夫,小丫鬟轉身離開。
看著小丫鬟遠去的背影,蘇蘇看了看四周,很好,沒人,視線開始搜尋,視線定了定,抬起頭看向跟來的龜奴。
“那個,這位大哥,能不能麻煩你稍微背過身去?”蘇蘇一臉不好意思地開口。
龜奴古怪地看她兩眼,茅廁有門擋著,不明白這女人讓他轉過背去干什么,心里有狐疑卻也沒多想,女人就是麻煩。
看著龜奴轉過身,蘇蘇精光撲閃,輕手輕腳的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慢慢靠近龜奴身后,把人打暈倒在地上。
蘇蘇趕緊將作案的兇器扔一邊,眼珠子又四下瞟了瞟,確定真的沒人經過,鬼鬼祟祟的探路開溜。
眼睛瞄到那堆垃圾上面那件破爛衣服,估計是準備跟垃圾一起扔掉的,腦子一激靈,她想到好主意了。
抱著破爛的衣服,蘇蘇找了隱蔽的地方趕緊將身上的衣服換下,換好,想了想,又蹲下來,抹了灰土把自己的臉弄臟些。
“哪來的叫化子!”
蘇蘇愣了愣,緩緩抬起頭,見一個體型肥胖的大嬸雙手插腰,一臉不悅地瞪著她。
額~~雖然這位大嬸看她的眼神仿佛把她當什么臟東西,蘇蘇也不鄙視人家,叫化子就叫化子,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的結果,這才是她要的。
胖大嬸很大力,一手就拎起她,聽著她厭惡地大聲嚷嚷:“去去去,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哪來的哪去!”
“砰”的一聲,后門狠狠地關上了,蘇蘇盯著那緊閉的后門好半天,耶穌,她就這樣逃出來了?
從小巷子走出,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她嘴角一個勁的往上翹,深深呼吸一下,嗯,世界真美好。
此地范圍內都不適宜呆下去,趁還沒驚動里面的人,趕緊溜了再說,蘇蘇拔腿狂奔,自從出了校門,她好久沒試過像今天這樣沖剌了。
蘇蘇每跑過一條街道,都引來不少路人紛紛回首,大家都那個嘖嘆,瞧那個小化子跑得多快,敢情又是哪家大戶人家在做善事了。
蘇蘇要知她他們的想法,估計會樂得吐血!
眼看跑的差不多了,蘇蘇停下來歇歇氣,氣喘吁吁的坐到石階上,背靠著身后的墻,努力的調整氣息中。
蘇蘇一邊喘氣一邊東看西看,慢慢開始發愁,她都不知道東離和西綾到底隔多遠,路程是個問題,沒銀子,她要怎么回去?
真是應了那句,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就是萬萬不能!
等等,前面那個身影怎么這么眼熟?瞧清那人的側臉,蘇蘇擦擦眼睛,確定自己是真沒眼花,果然是皇天不負苦心的。
“簫琰!簫琰!簫琰!”蘇蘇跳起來,一邊跑上去一邊沖他大聲連喊三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簫琰愣了愣,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蘇蘇沒法熱情的擁抱下表示自己激動的心情,因為簫琰的侍衛把她當可疑人物攔下了。
簫琰看著眼前陌生的小乞丐,望著那雙撲閃閃的眼睛,驀然覺得有些熟悉,面色怔了怔。
“蘇蘇?”簫琰遲疑了一下,語氣帶著不確定。
“嗯嗯嗯。”蘇蘇猛點頭,沖他笑得那個燦爛。
簫琰又是驚訝又是詫異,揮退侍衛,定定看著面前綻著笑靨的人兒,不由失笑道:“蘇蘇,你怎么會到西綾了?”
再看了看她那身打扮,簫琰不禁皺起好看的眉頭,迦羅琛是怎么照顧她的!
“嘿嘿,這里說話不方便,咱們還是先換地方說話。”蘇蘇瞄了瞄周圍,真怕后面有人追來了。
簫琰深深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不對,猜測她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沒有急著追問,笑著點頭,將人帶回他的太子府。
到了太子府,簫琰命人取來一套干凈的衣服,蘇蘇跟著丫鬟離開,梳洗一番后,換上干凈衣服,又隨著丫鬟回到前廳。
簫琰正坐在位上喝著茶等她,見她進來,便放下茶盞,臉上帶著淡笑看向她,上下打量她,似乎滿意地抿唇笑笑。
“我已經命人去準備膳食,等會就端過來,你先坐下來喝口茶,說說你是怎么到西綾的。”
嘖,簫琰帥哥真是溫柔又體貼,那廝咋不能像人家一樣呢,那廝是誰,偶不說,你們也懂的……
既然帥哥都這么直白了,做人也不要太矯情,蘇蘇大大方方的落坐,仿佛回到自個家一樣淡定。
“我被人捉來的。”端起為她準備好的另一盅茶,蘇蘇邊喝邊說道。
“捉?”簫琰皺眉,對這個答案有點意外,誰那么大膽敢把東離的王妃捉到西綾來?
當然,簫琰并不知道蘇蘇和迦羅琛離婚這一出。
“這個說來也話長……”蘇蘇眸光轉動,抬起小臉對著帥哥綻顏一笑:“嗯,沒什么好提的。”
“蘇蘇不愿說,我不提便是。”簫琰笑,瞅了她一眼。
聲音輕輕淡淡地,沒有半點起浮,蘇蘇卻聽出他的語氣似乎帶著點失落,讓帥哥傷心,罪過……
蘇蘇只好把她到西綾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遍,最后頗是無奈地道:“事情就是這樣。”
“你和迦羅琛離婚?”簫琰怔愣地看著她的眼睛。
“呃,就是我現在和迦羅琛不是夫妻關系了。”不過,那廝顯然沒有拿離婚協議書當回事。
離婚的人都像他那樣,還叫啥米離婚,這婚,不離也罷!
“原來如此。”簫琰輕笑,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中閃著莫名的光芒。
蘇蘇已是獨身,那他不是還有機會么?想娶她作妃子,這樣的念頭再次浮出水面。
心動,卻不急,不想把佳人嚇壞了,人既然在他府里,他有的是時間,不是嗎?
感情向來比較遲鈍的蘇蘇,沒有留意到簫琰唇邊那抹古怪的笑意,她就這樣在太子府住了下來。
漸漸地,蘇蘇察覺到奇怪了,因為簫琰絕口不提回東離的事,每次說起他就把話題繞了過去,直到人走了,蘇蘇才納悶起來。
簫琰好像不想放她走?蘇蘇甩甩腦袋,肯定是想多了,哈哈,簫琰沒有理由扣著她啊……
蘇蘇就是個樂天派的人,前一秒還在郁悶,后一秒就把事情扔回外太空了,難得到了西綾,簫琰有空就帶著她到外面逛逛。
今天簫琰說會帶她上西綾最有名的酒樓試吃,蘇蘇嘴饞著,左盼右盼的就是等著簫琰趕緊從宮里回來。
千等萬等,沒想等來了兩位美女,其中一位驚愕瞪著眼睛看她的美女,很眼熟的。
“宣兒妹妹,好久不見了,呵呵。”
蘇蘇頓時揚起非常友善的笑容和她打招呼,不過人家美女似乎不想跟她客套,一臉的不悅之色。
簫宣瞪眼,聽說太子哥哥府里藏了個女人,她氣憤的帶著新真姐姐來,看看哪個不要臉的狐貍精迷惑她的太子哥哥了,沒想卻是這女人!
太子哥哥不是說她是東離的王妃嗎,當時她只是女扮男裝出府玩的,可為什么這女人會出現在太子哥哥府里?簫宣想不通。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蘇蘇眨眨眼,擺著無辜的表情同問。
“你!”簫宣氣得語塞,一時找不到話回嘴。
“宣兒,這位姑娘是?”新真看了看她,微笑的打岔,看著吹鼻子瞪眼睛的簫宣。
簫宣撇回臉,咬牙切齒地道;“新真姐姐,你不要理她!”
“這位新真美女,我叫蘇蘇,借住的。”蘇蘇淡定的自我介紹,瞧簫宣緊張的小樣,這新真美女不會是簫琰帥哥的情人吧?
壞人姻緣可是會被雷劈的,她當然要自我澄清下。
“這里不歡迎你,你快點滾回東離去!”
“宣兒!”
想起太子哥哥對她的曖昧不明的態度,簫宣心里突然很不安,只想將這討厭的女人趕走,沒想身后猛然傳來簫琰的一聲怒斥。
看著大步走來的簫琰,簫宣委屈地扁了扁嘴,小聲道:“太子哥哥。”
“跟蘇蘇道歉。”簫琰冷著臉,無視她眼眶浮起水霧的可憐樣,面色堅決,平日里他就是太過嬌縱這個妹妹。
“我……”太子哥從來沒有板過兇臉看她,簫宣更是委屈得眼睛紅紅。
“太子殿下,宣兒心直口快,她也是無意冒犯蘇蘇姑娘的,你就不要責怪她了。”見他真的動怒,新真柔聲的替簫宣說話。
“新真,這事與你無關,你別護著她,宣兒這丫頭就是被寵壞了,瞧她這蠻橫的性子,再這樣下去,以后誰還敢娶她!”
新真黯然的垂下眼眸,這男人當真如此不待見她,他以前說話從來不會像今日般拐彎抹角,他急著跟自己撇清關系,是否因為面前這個女人?
“太子哥是壞蛋……”簫宣咬唇,一跺腳“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新真看了看他,又看了眼蘇蘇,默默的追了上去。
“簫琰,你要不要去看看?”蘇蘇看著他問道。
“看樣子,我今天是要失言了,我明天再帶你去好了。”簫琰轉回臉,尷尬的站著,面帶著歉意地笑道。
對這個妹妹就是狠不下心,寵慣了,沒跟她說過重話,簫琰心里多少不放心,擔心這丫頭又鬧出什么事來。
蘇蘇笑笑,也不在意,道:“沒事,你去吧,哄哄她就好。”
簫琰看了她一眼,蘇蘇沒有避開他的目光,簫琰轉身往府外走,蘇蘇望著他消失后,臉上的笑容驀然收住。
新真美女臨走前的那一眼,帶著失落與不甘,再結合簫琰這幾日對自己的態度,蘇蘇再遲鈍,也嗅出哪不對勁了。
她沒想過簫琰真的對自己存有異樣感情,既然她不能回應他的感情,這里她是不能再呆了。
蘇蘇走回房,低頭想著不辭而別就溜走,額,好歹也在人家這里借住了幾天,這么走了,太不夠意思了。
可想想她如果提出來,簫琰說不定又跟她繞圈子……
糾結地皺著眉頭,忽地一頭撞進某個人的懷里,大掌固在她腰際,微微一施力,蘇蘇沒來得及驚呼,就整個人往某個胸膛貼上去。
蘇蘇抬起頭,張著嘴巴,正想喊人,待看見她家王爺的那張黑臉,吞吞口水,把話咽回肚子里。
“王爺,你來啦,人家好想你。”蘇蘇看著他笑得那個獻媚,乖乖的不掙扎了。
嗯,她家王爺仍是帥得沒天理,幾天沒見,真有點想他了。
“本王看你在這里住得挺舒坦的。”迦羅琛低頭看著懷里跟他撒嬌的女人,好氣又好笑。
“沒有的事。”蘇蘇笑道:“王爺,你是來帶我回去的吧?”
“蘇蘇不愿回去?”迦羅琛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淡淡口吻。
“愿意,我剛還在想著怎么回去呢,王爺你就出現了,嘻嘻。”耶穌,她家王爺的醋勁真大,她會到西綾,不是她的錯耶!
“既然如此,走吧。”
“等等……”
迦羅琛筆直地投來一記冷視,蘇蘇汗,爺,人家又沒說不跟你走,你就不要擺出一副怨夫臉了。
蘇蘇在屋里東翻出西翻,翻出自己要找的東西,拉著迦羅琛堆起笑臉瞅著他,道:“爺,幫忙寫幾個字。”
“寫什么字?”迦羅琛皺眉。
“在人家這里又吃又住的,要走了,怎么也得留個言嘛,我說,你寫,再磨蹭下去,天要黑了。”蘇蘇硬把毛筆塞他手里。
迦羅琛嘴角抽了抽,在紙上寫下一句漂亮的字:珍惜眼前人,我走了,有空到東離玩。
簫琰回府時,蘇蘇和迦羅琛已經出了西綾,聽到下人說蘇蘇一直沒出過房門,他敲門也不見有回應,里面又是一片漆黑,只好推門進去,丫鬟點燃燭光。
看了看,發現不見蘇蘇的身影,簫琰擔心她出事,正想派人去找,瞅見桌上留下的紙書。
走過去,拿起紙書,看著上面的字,簫琰愣了愣,隨即臉上不由浮出苦笑,蘇蘇,你是真不懂,還是在裝糊涂……
回到東離之后,蘇蘇越想越是哭笑不得,這么狗血的劇情怎么就砸她身上呢?耶穌的……
第一次就意外中獎,她肚子里正孕育了一個新的小生命,她和迦羅琛的孩子。那天莫言把出的是喜脈,迦羅琛就強勢的將她扣在王府,不許她再回天仙樓。
看著對面的男人,蘇蘇盯著他半會兒,表情淡淡的,道出這幾日她想好的決定。
“迦羅琛,我們結婚吧。”
“結婚?”
“離婚就是不做夫妻,這結婚自然就是成親再做夫妻。”
迦羅琛看了她一眼,道:“你本來就是本王的妻子,何需再成親之說?”
“爺,你娶的是慰安瑤,而不是我蘇蘇。”蘇蘇朝他翻了記白眼。
丫的,要不是看在寶寶的分上,哪能這么容易就跟你重修舊好,姐肯定是繼續跟你磨蹭,才不要這么快又死會。
作孽的,哪個會像她這樣的,離婚沒多久,現在又要結婚,不對,應該說是復婚。
她雖然有能力可以一個人養活寶寶,做個成功的單身媽媽,但是,她不能剝奪寶寶擁有一個健康家庭的權力。
被人白眼,被人罵是野孩子,這種不堪的經歷,她怎能忍心讓它發生在自己的寶寶身上。
她很期待這個跟她有著一半血緣關系的寶寶,她想給寶寶最好的,而她也喜歡迦羅琛不是嗎,不覺得有什么好委屈的。
再說,自從她搬出王府后,迦羅琛不夜夜在她房里過夜,說他們沒關系,想必也沒有人會相信!
既然決定跟這廝結婚,蘇蘇也放開了心懷,人逢喜事精神爽,膚色也紅潤了不少。
唯一讓她頭疼的,是孩子他爹,把她養在王府里,除了玲瓏和莫言,身后還跟著一大堆丫鬟,生怕她咽著了摔著了。
其實嘛,有人寶貝自己自然是很爽,但寶貝過頭外加夸張得緊,寸步難行的時候就會讓人很抓狂了。
人家常說懷孕的人,脾氣會越來越暴躁,蘇蘇倒是越來越淡定,淡定也是折騰出來的,因為不淡定,最后氣的累的也是自己。
嗯,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瑾琛王府要辦喜事,東離國上下都知道的事,王府下人進進出出的忙著張羅,大伙心里也挺高興的,王妃終于和王爺重修舊好,搬回王府住了。
蘇蘇不能出府,只能吩咐玲瓏和莫言幫她跑跑腿,比如婚戒,她畫了張圖,交待玲瓏做法,就讓她跑首飾店一趟。
她是現代人,不是古代人,對結婚一事,她有她的想法和憧憬,做不到入鄉隨俗,婚戒是必需品,成親的那天,為彼此戴上,也是一種神圣的誓言與承諾。
婚戒的做法比較簡單,相信古人能做得出來,用銀,金太俗氣。戒指里面還分別刻有一個“琛”字和一個“蘇”字。
蘇蘇覺得自己真是個賢妻良母,還沒成親就替自家老公省錢包了,沒有大排宴席,就是府里熱鬧熱鬧,把宮里的皇上大伯和太后請過來做個證婚人,拜堂后,玲瓏和莫言就扶著她回新房。
沒辦法,她就是嫌麻煩,能忽視的盡量忽視,反正她和迦羅琛再結婚的八卦早就傳得沸沸揚揚,誰也不用知會了,大家都懂的。
她在這里也沒有親人,而迦羅坤和太后是迦羅琛最親的親人,有他們做證婚人再合適不過。
迦羅琛送走皇帝和太后回來,就看見蘇蘇坐在那自顧自的吃,見他進來,也是輕輕瞥了一眼,繼續低頭吃她的。
一大早就讓莫言和玲瓏這兩個丫頭折騰來折騰去,那些見鬼的禮節都給她能忽視就忽視了,怎么還是又累又餓,真是作孽啊!
迦羅琛忍俊不禁地笑了笑,關上房門走過去坐下,蘇蘇認為他們都“老夫老妻”了,沒必要在對方面前裝什么淑女。
“看我干什么,吃啊!”蘇蘇受不了這廝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別扭的瞪了他一眼。
“我不餓。”迦羅琛笑。
蘇蘇抿抿唇,這廝在自己面前很少自稱本王了,只有對她生氣時才會本王本王的。
耶穌,這廝干嘛一直盯著她看,仿佛一眨眼她就跑了似的,蘇蘇實在無法忽視這道灼熱的目光,見吃得差不多了,只好放下筷子。
“左手伸出來。”蘇蘇邊說邊往懷里摸索著準備好的婚戒。
迦羅琛不解地擰了擰眉目,伸出左手,看著她為自己戴上的小東西,皺眉道:“這是什么?”
“婚戒,在我們那,做了夫妻的男女,為對方戴上婚戒,是一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離不棄的承諾。”
蘇蘇簡單的解釋一番,看著戴在迦羅琛無名指上的戒指,滿意的揚起嘴角,拿著另一只刻著“琛”字的戒指交到迦羅琛手上。
迦羅琛愣了愣,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看著交到他手里的另一枚婚戒,蘇蘇伸出右手,眼神示意,你也給我戴上。
看著迦羅琛慢慢在自己的無名指上替她戴上婚戒,揚起的嘴角不由浮出幸福的弧度。
迦羅琛在她的額頭落下一記輕吻,蘇蘇怔了怔,見她這樣呆呆望著自己,迦羅琛低聲笑道:“怎么了?”
蘇蘇笑笑搖搖頭,沒說什么,按下心里冒出來的悸動,交換戒指后,就是親吻,敢情不用她教,這廝也做了。
“好了,沒人反對的話,我們以后就是夫妻了,你要護我愛我。”
蘇蘇的笑靨還沒完全綻放開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打岔插了進來,“我反對!”
蘇蘇懵了,哪來的反對?
扭動脖子一看,見到來人是誰后,小臉不由驚喜道:“小白臉,你怎么回來了?”
“小爺再不回來,你就是別人的了,蘇蘇,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南宮一臉幽怨地瞅著她看。
“我也反對,蘇蘇,你怎么把我給忘記了,當日你不是說要嫁給我的嗎?”失蹤很久的秦月痕跟著出現,同是一臉的幽怨。
“蘇蘇姑娘,你還沒給在下答復,怎么能悄悄跟迦羅琛成親了?”墨非夜也來了,唇角掛著輕佻的微笑瞅著她。
蘇蘇一臉黑線,看看這又看看那,這三個人是不是商量好來鬧洞房的,耶穌,她家王爺的臉色好恐怖……
后退,后退。
“蘇蘇,我愿意娶你為妻,即使你曾經是大哥的王妃。”秦月痕說。
“蘇蘇,如果你肯嫁小爺為妻,小爺此生定不二娶。”南宮說。
“蘇蘇姑娘,你若愿意,在下也想娶你為妻。”墨非夜說。
……
最后的發展,彼此看不順眼的打了起來,然后偶爾會出現如此之類的對話:
“秦月痕,你害小爺出丑的事,你今天非給小爺一個說法!”想到自己漂亮的屁股被外人瞧了去,南宮就氣得想殺人。
“哼,是你出賣我在先,我只是討回點利息。”秦月痕嗤之以鼻,想到自己會被慕容軒找到,追了那么久的美人眼看就要到手了,卻換來美人一記耳光子。
“呸,誰叫你亂勾引人,慕容軒的妹妹會不見了,都是你這禍害惹出來的!”
“你這個狗屁商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啊,你敢罵小爺,小爺今天就跟你拼了……”
瞬時,兩人又開始大打出手……
蘇蘇嘴角抽了抽,聽著南宮和秦月痕活像小孩子吵架的調調,不知他們怎么一下子變成了冤家。
不過,看他們這架勢,估計也是鬧鬧,死不了人的,懶得理這兩人,蘇蘇轉頭看另一邊。
她家王爺和墨非夜大美男各站一邊冷眼對視中,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互瞪!
“墨非夜,別以為有太后給你擋著,本王就不敢拿你怎么樣!”迦羅琛冷笑。
“迦羅琛,本座早就想和你比試比試,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強還是本座強,若你怕了,無需拿太后出來說事。”墨非離同樣揚唇冷笑。
“你找死!”
迦羅琛和墨非夜由地面打到屋頂,再由屋頂打回地面,高手打架固然很精彩,蘇蘇看著看著,還是忍不住打起哈欠。
“王妃……”
聽到玲瓏的聲音,蘇蘇轉過臉看去,一愣,敢情這場騷動把府里的人都招引來了,真是造孽!
“沒事,王爺他們鬧著玩的,你們下去,聽到什么動靜都不用再過來了。”蘇蘇慢條斯理的打發人。
眼皮很困,瞅了瞅仍在“生死戰”的四人,蘇蘇很沒心肝的撇撇小嘴,轉身進房,房門一關,將打斗聲隔于門外。
爺,你們繼續,恕姐不奉陪了,姐眼困,要睡覺!
蘇蘇覺得自己現在的穿越生活很美滿,有老公,有朋友,有冤家,嗯,再過不久,還會有一個活潑健康的寶寶……
四年后——
微風徐徐的院庭,蘇蘇躺在貴妃椅上,愜意的閉目養神,享受著午后暖洋洋的陽光,一陣倉促的腳步聲越靠越近。
“王妃!”玲瓏人未到聲音先到了。
蘇蘇睜開眼睛,輕淡地瞥了眼,相比玲瓏的一臉心急樣,蘇蘇反倒是淡定非常著,她最近是越來越慵懶了。
“什么事?”蘇蘇閉回眼睛,淡淡地問。
“小珊瑚不見了!”
蘇蘇又猛然睜開眼睛看她,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下,這檔子戲碼三天兩頭就上演一次,“劫人”的不厭,她也煩了。
雙腳著地,拍拍衣服,去把她的寶貝找回來,免得她家爺回來沒見著人,估計又要紅眼了。
玲瓏跟在她身后竊竊地偷笑,王妃這兩年越來越懶了,以前好動的性子現在都找不著了。
到了天仙樓,蘇蘇熟門熟路的上樓轉彎,推開某間包廂門,抬腳踏過門檻兒進去,看了眼那一大一小的人頭。
小人頭見到她來,粉嫩嫩的小臉立馬綻放燦爛的笑靨,頰邊的可愛小酒窩特討喜,放下筷子,跳下椅子,風風火火的向她奔來。
“娘!”
蘇蘇柔柔笑了,蹲下接住她香軟軟的小身子,寵溺地摸摸她的小腦袋,隨便瞪了眼又將她寶貝女兒偷偷帶走的某人。
“吃飽了?”蘇蘇掏出手絹,擦掉女兒嘴邊沾到的奶油。
自從蘇蘇給她弄過一個生日蛋糕后,小珊瑚就喜歡上了,人家一個蛋糕就把她拐走了。
為此,蘇蘇是好氣又好笑,她這個寶貝女兒也太好拐了!
“爹回來了?”小珊瑚抬起興奮的小臉,都說女兒和娘比較親,偏偏小珊瑚比較黏父親,蘇蘇郁悶。
親了親她粉懶的小臉蛋,蘇蘇抱著小珊瑚站起身,小珊瑚摟住她的脖子,同樣在她臉頰上親了一記。
“哇,小珊瑚,你偏心,都不親干爹。”一旁的南宮看著眼紅,不滿的訴著委屈。
小珊瑚看向他,想了想,一副乖寶寶地語氣:“娘說,女孩子家不能亂親男人。”
“你爹也是男人。”南宮說出證據,他可是親眼看見小珊瑚親迦羅琛。
“爹不一樣。”爹在小珊瑚心目中,就像天神一樣,因為娘每次不準她吃甜點,爹一說話,娘就沒話說了。
“哪里在不一樣?我也是你干爹。”酸溜溜的語氣。
他在小珊瑚面前是不會自稱小爺的,他這么疼小珊瑚,小珊瑚居然都不肯親他一下,南宮氣得想捶胸。
“爹和我有血緣,所以沒關系。”
南宮無語,看著蘇蘇悶道:“蘇蘇,你是怎么教小珊瑚的?”
蘇蘇又在小珊瑚的臉蛋大力的啵了一下,眸光一轉,看了南宮兩眼,笑瞇瞇道:“現在的色狼太多。”
“小珊瑚有你和迦羅琛這樣的爹娘,誰還敢打小珊瑚的主意?”南宮嘀咕。
蘇蘇全當沒聽到,抱著小珊瑚回去,南宮既然這么喜歡小孩,他怎么不去生個,男男生子也挺不錯的。
額~~~,太久沒對象讓她腐了,一不小心,就聯想到耽美了,耶穌……
嗚嗚,好想她的耽美漫畫,好想她的耽美小說,心癢癢啊。
回到王府,迦羅琛已經從宮里回來了,小珊瑚見到他,可樂了,暖暖的小手本來還在她手里,驀地抽出甩開,小身子奔向迦羅琛,蘇蘇撇撇嘴。
心里委屈啊,很想咬手絹,有了爹不就要娘了,不帶這樣的……
迦羅琛抱住她,額頭對額頭親昵的蹭了蹭,笑道:“珊兒今天乖不乖,有沒有好好聽娘話?”
“有!”小珊瑚抱住他的脖子,咯咯的笑。
“呵呵,珊兒既然這么乖,爹帶你一起到江南玩,好不好?”迦羅琛看著懷里的寶貝女兒,一臉的寵愛。
聽到江南兩字,蘇蘇外游太空的思緒頓時回魂了,眼睛撲撲一閃,湊過去,“爺,你要去江南?”
“嗯。”迦羅琛看了她一眼,道:“江南有批上交的庫銀不對勁,皇上讓我微服到江南查查,隨便帶上珊兒,珊兒悶在皇城這么久,也憋壞了吧。”
小珊瑚在他懷里微微掙扎了下,昂著后腦勺子與他對視,說:“珊兒要和爹一起去江南。”
“好,珊兒一起去。”迦羅琛笑。
“爺,那我呢?”蘇蘇指著自己。
“你?”迦羅琛斜她一眼,故意頓下語氣。
“爺,你也帶我去吧,我快無聊死了,我保證不給你添亂,乖乖聽從你的安排,好不好?”蘇蘇一個勁的撒嬌。
“這是你說的。”
迦羅琛勾起唇角。
于是,這一家三口,帶著丫鬟影衛下江南了。
江南,鳳陽州城——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喧嘩而熱鬧,一輛豪華型的馬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紛紛注目,馬車停在客棧門前。
掀開車簾,一道紫藍色的身影跳下馬車,伸著懶腰,扭扭脖子又捶捶肩膀,嘴里不滿的自我喃喃嘀咕。
啊!累死她了!
一路上坐著馬車弄得她快胃酸,古代的交通工具有夠受罪的,真想念現代的飛機,方便又舒服,更省時間。
蘇蘇懶洋洋的瞥了眼上面三個字的牌匾。
“天香樓”,鳳陽州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
迦羅琛抱著小珊瑚下馬車,小珊瑚親了記她的天神爹爹,小身子蹭啊蹭,堅持不要抱,要自己走,迦羅琛只好放她下來。
提前到達的兩個影衛從客棧里迎出來,站到迦羅琛面前,低下頭,語氣恭敬地道:“主子,已經安排好了。”
迦羅琛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點點頭,馬車交給其中一個影衛打理,主仆五人一同走進客棧。
蘇蘇打量了下,揚了揚嘴角,裝修得挺氣派的嘛,轉臉對玲瓏道:“玲瓏,你先將包袱拿上樓。”
“是,夫人。”出門在外,玲瓏也改了稱呼。
眼尖的小二看到貴客臨門,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他們入座,影衛打發殷勤的小二下去,讓他趕緊將吩咐好的食膳端上來。
玲瓏下樓后,與兩個影衛一桌吃飯,他們一家三口圍著四方桌吃飯,四方桌夠大,蘇蘇有意想讓他們也坐一起吃,問題是他們的主仆觀念太牢固,她就不浪費口舌了。
“爹,我要吃這個。”
“不許夾!”
小珊瑚委屈的扁起小嘴,一雙大眼睛染著水霧,當娘的不為所動,板著臉說:“甜食吃多了,會蛀牙。”
“娘,人家沒蛀牙,不信,你看看。”說著,小珊瑚張大著嘴巴讓她看清楚,一臉你不信快看的可愛表情。娘說過蛀牙就是會長小蟲子,所以每次吃過后,她都會記得先洗嗽口,她不要長小蟲子。
蘇蘇被她逗得哭笑不得,迦羅琛看著這一大一小,抿緊的唇線不由浮出溫柔的弧度。
用完膳后,蘇蘇抱著寶貝女兒就想上樓休息,一個跑龍套的美女卻擋住他們的去路。
蘇蘇愣了愣,瞧美女眼睛發亮地盯著她家爺,心里頓然明白了,瞇了瞇眼睛,爺,你真有女人緣!
“恩公,真的是你?”跑龍套美女似乎很激情。
恩公兩個字聽得蘇蘇一陣哆嗦,不是她鄙視,而是她家爺要有做善事的那個心,感覺跟天外飛星一樣詭異。
“爺,人家喊你恩公呢。”蘇蘇回頭,沖他拋了記求解的眼神。
迦羅琛抿著唇沒說話,眼神閃過絲冷意,對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瘋女人有著不耐的厭煩之色。
“恩公,你不記得我了?兩年前我遇到登徒浪子,是恩公出手救了我。”
跑龍套美女顯然不懂看人臉色,自顧自地接著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那時迦羅琛覺得那些人太吵,并不是想出手救她。
哼哼,蘇蘇不爽的盯著她家爺,難怪那時不愿帶她一起去,說什么小珊瑚還小,原來是自己跑來“勾搭”美女了。
“孩子她爹,我們先上去了,你自便!”蘇蘇故意提高了嗓子,朝他微微一笑很大方。
跑龍套美女一愣,仿佛現在才注意到她的存在,蘇蘇看了跑龍套美女一眼,對人家露出很友善的笑靨。
蘇蘇很是帥氣的抱著小珊瑚上樓,留給眾人一個瀟灑的背影。
她一走,迦羅琛抬腳跟著上樓了,看也不看跑龍套女一眼,美女看著他,又是愛慕又是癡迷,隨即又有點失落,恩公居然娶妻了……
那個女人怎么配得上恩公,跑龍套女經過一翻心理斗爭后,又揚起自信的嘴角,她是江南第一美女,怎么可能會輸給那個女人!
蘇蘇吩咐玲瓏去張羅沐浴的熱水,看到迦羅琛進來,也懶得理他,準備小珊瑚等下要換洗的衣服。
幫小珊瑚洗完澡后,哄她上床睡覺,直到小珊瑚睡著了,迦羅琛好笑的拉住團團亂轉的蘇蘇。
將小珊瑚交給玲瓏照顧,拉著她出去,蘇蘇看著他,悶聲道:“爺,你要帶我去哪?”
“溫泉,沐浴。”
迦羅琛忙著庫銀的事,蘇蘇帶著小珊瑚玩遍了大街小巷,卻對跑龍套女天天往客棧跑,表示很無語,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勇氣可嘉。
跑龍套美女對她的敵意,瞎子都能感覺得出來,她沒那功夫甩這個花癡女人,她很忙的,時間都不夠玩呢。
迦羅琛招惹來的花蝴蝶,讓他自己去收拾。
最近跑龍套美女不見蹤影了,放棄了?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估計是她家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做了什么,蘇蘇也不想知道,她樂得清靜。
蘇蘇和玲瓏一人一邊拉著蹦蹦跳跳活潑的小珊瑚在街上閑逛,沒想會再次遇到多年不見的慕容軒。
她不知道慕容軒的家就在鳳陽州城內,按受他友善的邀請,她也很想見見那個和她一樣穿越來的人。
蘇蘇在慕容家坐了大半個下午,和慕容軒的娘聊了很多,有懷念的,有興趣相投的,更多的,是對前世物事人非的感觸,
她們曾經只是一個過客,最終在這個陌生的古代,安根了,落家了。
眼看太陽要落山了,蘇蘇拒絕了慕容軒的好意相送,帶著小珊瑚和玲瓏回客棧,看著在等她們回來的男人,上前抱住這個能讓她安心的男人。
迦羅琛也不問她怎么了,無言的回樓著她,一如既往的溫柔。
兩日后,迦羅琛的正事辦得差不多了,隔日就啟程回皇城。
小珊瑚在馬車里睡著了,玲瓏在假裝閉目養神,不去打擾那對正在恩愛的夫妻。
蘇蘇倚在迦羅琛懷里,伸手撩開馬車的窗簾,望著窗外的景色,微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打在她臉上,很舒服。
收回手,蘇蘇抬起眼睛望著上面男人,漂亮的五官輪廓,那雙燦如星辰的眼睛睜開了,低頭看著她,蘇蘇笑了,這個男人的溫柔只有她能獨占。
蘇蘇偎在他懷里蹭了個舒服的位置,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檀香味,感覺男人在擁緊她,蘇蘇淡淡地笑了,倦意襲來,緩緩睜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心想,穿越其實也挺好的,至少,她在錯誤的時空里,找到了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