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曾言:“法官除了法律就再沒有別的上司。”在現實的司法生態下,尤應強調法官的守法意識和護法精神。
隨著我國法治建設的發展,人民法院在社會生活中的重要性日益凸現。從某種意義上說,法治進程必將形成以法院為中心的司法格局。
中國古代社會,在儒家倫理法的主導下,以禮入法,出禮入刑,禮法之間存在表里關系。因此,法官的使命不是實現法的價值,或者說,法沒有自身的獨立價值。只有禮所蘊含的倫理內容才是法官所追求的價值,為追求這種倫理價值,往往犧牲法律的形式。德國著名學者韋伯在論述中國古代的法律制度時,將其描述為一種世襲結構,這是與世襲制的國家形態相聯系的。在這種世襲制的國家中,缺乏理性的立法與理性的審判。因而,存在這樣一個命題:“專橫破壞著國法。”法官對任何大逆不道的生活變遷都嚴懲不貸,不管有無明文規定。最重要的還有法律適用的內在性質:有倫理傾向的世襲制追求的并非形式的法律,而是實質的公正。在這種司法中,法官承擔的不是護法使命,而是沉重的倫理使命。因此,法官往往無視法律的明文規定,徑直根據倫理道德觀念甚至儒家教義對案件作出判決。
由于法的獨立于倫理的性質,法官只能通過司法來實現倫理使命。因此,護法使命對于法官來說才是最根本的。在法治建設中,需要大力呼吁的是法官的護法使命。
法官的護法使命意味著法官只對法律負責。因此,法官追求的是形式理性而非實質理性。在刑事司法活動中,罪刑法定主義就是形式理性的法律體現。罪刑法定主義要旨在于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法無明文規定不處罰。因此,法官只能嚴格地依法追究刑事責任。某一行為,只要刑法沒有規定為犯罪,即使其有社會危害性,也不能作為犯罪處理。
法官的護法使命意味著法官只有通過程序實現實體正義。法是以維持一種正義的秩序為使命的,這種正義的秩序可以視為法所追求的實體正義。但是,實體正義的實現不能離開一定的程序。因為,實體與程序是實現法的正義的兩種法律制度設計:前者解決案件處理的公正標準問題,后者解決案件處理的正當程序問題,兩者不可偏廢。在一個法治國家,只有通過程序才能實現實體正義。因此,法官的護法使命,不僅要守護實體法,更應守護程序法。
一個社會的法官使命不是法官個體的行為,而是由一定的社會環境與法治狀態所決定的。隨著從人治到法治的轉變,法官的使命也面臨這種轉變。我們期望,法官將在法治社會中發揮更大的作用,實現其護法使命。
(摘自《浙江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