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是低我兩年級的學妹,她家在距離深圳200公里的鄉村買了別墅,約我一起去度假,我就隨著去了。一路上東一句西一句聊著,阿玉的老公阿天說起當年買這房子實在是因為阿玉的一泡尿:他們夫妻開車旅行時路過那地方,剛好阿玉要解手,那荒郊也沒有合適的去處,瞧見路邊的售樓廣告,按廣告的指引去售樓處找廁所。
阿玉用廁所的時候,售樓小姐向阿天介紹別墅的種種優勢。阿天是建筑設計師,設計過一些不錯的建筑,自然不在意售樓小姐嘴巴上那些唬人的詞語,他說先看看房子吧。一位建筑設計師,瞧了別墅后當場就相中了。等阿玉從廁所出來準備叫老公開車出發時,阿天已經交了定金,簽了合同。剛買下這別墅時阿玉就約我去看她家的別墅,三年后才成行。
到了別墅,我和阿天先做了一天園丁,打點花園,剪枝除草。
知道我喜歡喝酒,阿玉第二天打電話叫敬敬來喝酒。敬敬是我的大學同班男同學,名字中有個敬字,大學時就有同學喊他敬敬。敬敬是我的同學,自然也是阿玉的學兄;而且他們做了兩次師兄妹,大學畢業后他們先后到杭州的同一所大學讀研;更主要的是敬敬在廣州工作,開車一小時就能趕到阿玉家的別墅。
敬敬來了,還約了幾位他能約到的大學同學,就在阿玉家的別墅會上了。見了人就爽了,喝了酒更敞亮了。敬敬說畢業28年了,咱兄弟還是第一次見面,得好好喝。我可挑他的毛病,啥記性呀。我說:“你再說是第一次見面我就踢你了。”敬敬想了想說:“想起來了,在東北時你去我家看過我。”我真激動了:“你再說我可真踢你了。”我想踢他是我開心,真踢他幾腳也是他應該享受的待遇。大學畢業第二年敬敬到杭州讀研,我就瞧他去了,這事情敬敬真的沒有任何記憶了。我說咱哥倆去吃湖醋魚,坐在一樓感覺憋屈,想上二樓;服務員千方百計阻攔;那位纖秀的杭州妹妹說一樓和二樓吃的醋魚是一模一樣的,也是一個廚師做的魚;在一樓吃是一塊五,在二樓吃是兩塊五;為什么要多花一元錢到二樓吃?服務員表示出絕對的不理解。敬敬說:“想起來了,是樓外樓。”
費盡周折吃了魚,敬敬突然問我剛開始吃魚的時候那魚嘴動沒動?我可沒注意。敬敬說剛吃的時候魚嘴能動,這才是地道的西湖醋魚。我說再來一條,服務員說沒魚了。旁邊的同學說了,那時也沒電話,你們是怎么聯系上的?敬敬也問:“你是去了,你住在我們學校沒有?”當時那學校管理嚴格,門衛不讓我進去,敬敬借了一枚校徽別在我胸前,我就冒充學生進了學校,住在敬敬給我找的一間宿舍。現在想起來,因為我們胸前有校徽,服務員不愿意讓我們多花一元錢;和現在的大學生不一樣,那時的大學生還有一個名稱:窮學生。
說來說去,酒就喝多了,我舉杯和大學的班長干杯。班長現在好像也是個官,我要感謝的是當年的班長,我說謝謝他,謝謝他當年的關照。讀書時我是淘氣類的學生,偶爾曠課逃學不參加集體活動,所以經常要請班長幫忙打馬虎眼。我感謝班長,他老人家還真生氣了,他說還感謝什么,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說那些事干什么?我喝多了,非要感謝,我那班長和我一樣固執,偏不接受我的謝意,我和班長僵在那里。接受不接受是他的事情,感謝不感謝是我的事情,無論什么情況,反正得喝酒,我們是同學呀,不為今天喝酒,也得為當年喝呀,還得喝醉。
有人沒醉,我是真喝醉了,這時候醉了我開心。
(編輯:軒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