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黨們都說我正直,或者說我是男人婆,不像多數女人那樣婆婆媽媽,以前我也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好女人,是那種敢把心掏出來給人看的女人。好多年了,表面上我是里外透明的,亮堂堂的。很多時候我認定自己是幸福的人,為什么不是呢?在別人面前我是幸福的,關鍵我是真誠的,我愿意朋友們相信我的真誠,因為我真心真意對待她們,我說的朋友是我的同性。有一位男性朋友,經常在一起吃飯聊天,他很少說話,可能是不自信吧,偏偏是他的一句話讓我心痛。
那次吃飯時聊天,說到快樂不快樂的事情,七嘴八舌的,沒有權威意見,誰也沒說服誰。那個男人隨便說了一句:不快樂的人都是自己折磨自己。當時沒人在意這句話,我卻感覺是在說我,當然我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是說我,可我知道他說中了我的要害。幾年來我一直在獨自琢磨一個事情,自己為什么越來越不快樂了,究竟是出了什么問題?我自己在朋友面前的那些笑容是我故意做出來的,可我為什么要這樣呀?從前我不是這樣的。四年前,我“陷害”了一位朋友,四年來,我一直陷害她,有機會也陷害別人,比如那些家庭生活比較幸福的女人,或者是正在愛情中幸福的女人。
我這是怎么了?
我陷害的第一個朋友是A,不好說姓名就用符號吧。A當然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相處了15年,從25歲開始直到現在還是朋友,我第一次失戀的時候她就陪著我,怕我不開心,28歲結婚的時候她是我的伴娘。她漂亮,是公認的美女,她的第一任丈夫也比我先生出色,我對她沒有嫉妒。順藤摸瓜我想清楚了,我悄悄在她背后使陰招,不是嫉妒,而是遷怒。四年前我離婚了,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在我和丈夫之間插了一腳,讓我丈夫義無反顧地隨她去了。我恨她,恨不得一口一口生吃了那女人,我因此仇視年輕漂亮的女人。我身邊的女性朋友年齡相近,A只比我小一歲,可我離婚后突然感覺她不可靠,不是人不可靠,是她的美麗讓我不自在。當時我就想,像她這樣的漂亮女人沒有好東西,總會有男人對她有非分之想,而漂亮的女人沒有不花心的。這么想就有許多可疑之處了,反正有許多男人喜歡請A喝酒唱K。有一位男人請我喝酒,說是捎帶著也請A,讓我約A。我知道那男人主要是想請A,拿我當幌子。我故意將給A的信息發給A的丈夫,我說那男人有些喜歡A,我讓A自己決定去還是不去。A的丈夫肯定感覺到了什么,馬上以A的身份回了信息,讓我做決定。我回信息說還是不去為好,一個有家庭的女人經常和其他男人一起過夜生活不好。我很得意“夜生活”這個詞,好像有說不出來的內容又好像啥意思也沒有。后來,A和丈夫鬧矛盾了,鬧了五個月就離婚了。
A的丈夫后來沒問我什么,我敢肯定他也沒對A說起我發錯信息的事情,也許他還悄悄感謝我。因為我了解A的丈夫,他疑心重。A鬧離婚的時候什么都對我說,還讓給她出主意,她肯定沒想到是我的一條信息引發了離婚的結果。當時我暗暗得意了幾天,慢慢就開始鬧心了。我一邊找機會陷害A,或者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給A挖坑,可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經常一起說心里話,相互理解彼此關心。有時我悄悄得意,有時我又獨自懺悔。反正我一天比一天不開心,只是在別人面前擺出幸福的表情。
已經四年多了,我害人家,然后自己折磨自己的良心。
(編輯:軒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