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理,我印象里有太多的古老與繁華。一直覺得下關的風很勁很烈:上關的花很香很艷:蒼山的雪很美柔很白;洱海的月很軟很柔。
陽春三月。伴隨著明媚的陽光。春天向我們走來。風花雪月迷了所有駐足大理的男男女女,縱然再剛烈的性子也被大理的不盡繾綣化為繞指柔軟。于是,我每一年都會與美麗的春天在大理的蒼山腳下有個約會——趕一趟三月街。
與三月街的相識。源于1984年的那一次演出。那一年,我還是個年輕的小伙子。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里,知道了那個叫做“三月街”的節日,跟隨南澗縣文工隊的老師們。我第一次登上了三月街的舞臺。從此我與三月街結下了不解之緣,南澗打歌和跳菜藝術由此成為三月街民族節上的一道亮麗風景。我有幸成為了這道風景之中普通而忠實的一員。
在我的記憶中,是美麗的三月街叩開了我的心門,我朦朦朧朧地帶著幾分山里人的幾分羞澀、幾分多情、幾分興奮和幾分期許融入了三月的那場盛會。1984年在馬如華老師的幫帶下第一次登上三月街的舞臺。1993年被南澗縣文體局錄用。成為文化工作隊的一名專業演員。多次參加大理三月街民族節文藝匯演,參演節目《哀牢悲歌》還獲三等獎。1997年,參加大理三月街民族節開幕式大型文藝表演《白州彩虹》榮獲“蝶泉杯”入場式表演紀念獎、《跳菜》獲紀念獎,彝族舞蹈《蘆笙漢子》榮獲二等獎:1998年。參加大理三月街民族節街頭文藝展演,參演節目《阿老表打歌來》獲表演獎一等獎;2007年我編導的節目《愛玩愛笑才來呢》參加三月街文藝演出獲新創節目獎。跳菜不僅獲得了全國民族藝術群星獎,跳進了北京、天津,跳到了上海、廣州,而且跳出了國門,受到美國、日本、法國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觀眾的喝彩。
南澗跳菜,起源于唐代,是南澗無量山、哀牢山大山深處彝族先民宴請賓客的上菜習俗,跳菜的彝家漢子,頭頂托盤,盤中裝有8碗菜,雙肩各抬一個托盤,每個托盤,仍各裝8碗菜。加起來,就是24碗。為了不讓頭頂的托盤打滑,必須把頭剃光,故跳菜的彝家男人,人稱“光頭漢子”。在長號、嗩吶和小悶笛的樂曲聲中,光頭漢子頂著肩著托盤出場,先是小碎步,后是“蒼蠅搓腳”,舞姿滑稽優美。然后彎腰屈膝,讓另一位彝家漢子為客人上菜。這便是彝家對尊貴客人的最高禮儀。這一古老迷人的迎賓方式,在世界上獨一無二,堪稱一絕。
跳菜是彝族鄉間宴席上的尋常景觀。尋常到在彝族鄉間不以為奇,但它正如一朵開在田邊溝畔的無名小花,能讓外來初睹者眼前一亮,倍感新鮮。我生長在無量山中的跳菜世家,老家在南澗縣小灣東鎮龍街村委會密馬郎村。自幼受父輩影響,從小就浸染在少數民族質樸而豐富的文化習俗里,20多歲我就迷上了跳菜藝術。平時我經常參加寨子里和民間紅白喜事、山會、廟會等場合舉行的打歌、跳菜活動,是彝家四大廚中的常客,跳菜總少不了參與其中。而我也將自己瀟灑嫻熟的技藝讓跳菜賦予了另一種獨特魅力。
20世紀90年代以前。跳菜只有“吾多哈”這一種村寨實地跳菜形式。長期以來散存于南澗彝族各村寨的實地跳菜一直處于自發傳承的狀態。若不是發掘整理民族民間歌舞的文化自覺行為和參加大理“三月街”少數民族音樂舞蹈比賽的契機,也許時至今日,跳菜依然只見于村寨之中。
二十多年來我一直潛心研究傳承民族民間歌舞,不光自己跳,還把一對雙胞胎兒子也帶上跳菜舞臺。父子三人經常同臺獻藝。由我主要負責的“小灣東鎮密馬郎民族歌舞培訓中心”。已為我縣培養輸送了近千名跳菜人才。在三月街大型文藝表演中,南澗跳菜以其剛勁、粗獷、雄渾的氣勢,灑脫、矯健、幽默的舞姿,傾倒了萬千觀眾。到目前,我創作的民族歌、舞節目達20多個,參加國家、省、州、縣各級的實地跳菜及舞臺跳菜表演1000余場次,并無數次為我縣爭得榮譽。村寨小傳統的自在文化依然延續,都市大傳統的自覺文化也趨于多樣化。
緣分牽線,藝術作伴,因為三月街,我才能夠放飛藝術的夢想。因為三月街。我們的跳菜藝術才有了更加精彩的舞臺。
春節剛剛過去,春天里的大理陽光明媚。我和三月街的約會馬上又要到了,我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欣喜和激動。
三月孕育了我藝術的生命。我開始用心妝扮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