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綢路上的枸杞文化

[摘要]枸杞被譽為生命之樹，在中國人的飲食起居中占據(jù)重要地位。枸杞子作為一種簡單的食材不僅存在于中國現(xiàn)代社會中，對它的加工使用也凝結(jié)著歷代國人的智慧。本文以寧夏枸杞為例，對中國枸杞文化進行簡要闡述。

[關(guān)鍵詞]枸杞；枸杞文化；飲食文化

[中圖分類號]G1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3）02-0094-02

談到飲食文化，不得不提及枸杞。枸杞自古被譽為生命之樹，它產(chǎn)生于4000多年前的殷商時期，不僅在制作食物、釀酒時作為原料，而且在飲茶時、日常飲食中，枸杞子通常是必不可少的絕佳伴侶。枸杞，其果謂“枸杞子”，是寧夏的著名特產(chǎn)之一。“天下黃河富寧夏”，古老悠遠的母親河用她的乳汁滋養(yǎng)著這片美麗豐饒的土地，獨特的氣候孕育了具有“紅寶”之稱的枸杞子。枸杞作為藥食同源的保健佳品在民間應(yīng)用已有悠久的歷史，并形成了獨特的文化風景。如今，枸杞同茶、咖啡等被制成枸杞茶、枸杞咖啡等出口到世界各地，更加發(fā)揚了中國傳統(tǒng)的枸杞文化。

一、枸杞的歷史淵源及食用價值

有關(guān)枸杞子的記載最早見于殷商時期的甲骨文。甲骨文名家羅振玉依據(jù)《說文解字》解釋說：“杞，枸杞也，從木，已聲。”甲骨卜辭中的“杞”字，可指姓氏、地名、國名等，但追根溯源，應(yīng)源于對生命具有神奇作用的“杞”樹的崇拜。當時人們以“杞”樹為植物圖騰，后還以“杞”為姓氏、地名或國名。據(jù)《史記》、《通志》載，“杞氏”為“夏禹之后”。“杞”字見載于殷商甲骨文，其種植年代必在殷商之前。這說明在夏禹時代人們就已種植和崇拜杞樹了。

中國飲食文化涉及食源的開發(fā)與利用、食具的運用與創(chuàng)新、食品的生產(chǎn)與消費、餐飲的服務(wù)與接待、餐飲業(yè)與食品業(yè)的經(jīng)營與管理，以及飲食與民風民俗、飲食與文學藝術(shù)、飲食與人生境界的關(guān)系等，深厚廣博。從外延看，中國飲食文化可以從時代與技法、地域與經(jīng)濟、民族與宗教、食品與食具、消費與層次、民俗與功能等多種角度進行分類，從而展示出不同的文化品位，體現(xiàn)出不同的使用價值。

《詩經(jīng)》的“小雅”和“國風”中有六首詩描述枸杞，分別為《小雅·四牡》、《小雅·杖杜》、《小雅·南山有臺》、《小雅·湛露》、《小雅·四月》、《小雅·北山》和《國風·將仲子》。其中《小雅·北山》中提到的應(yīng)是今寧夏中衛(wèi)市及其毗鄰地區(qū)山川原野上生長的枸杞子。中醫(yī)很早就有“枸杞養(yǎng)生”的說法，認為常食枸杞子能“堅筋骨、耐寒暑”，也可“留住青春美色”、“與天地齊壽”，因此，枸杞花被稱為“長生花”，枝條被稱為“仙人杖”或“西王母杖”。秦始皇時期的三大處方秘藥返老還童丸、七寶美髯丹、延齡固本丸中，都有枸杞的成分。所以，它常常被當作滋補調(diào)養(yǎng)、延年益壽及抗衰老的食材。作為中醫(yī)常用的滋補藥物，其性平和，味甘甜，入肝、腎二經(jīng)，有滋補肝腎、強壯筋骨、養(yǎng)血明目、潤肺止咳之功效；可用于肝腎陰虛所致的頭昏目眩、腰膝酸軟、咳嗽、視力減退等癥，尤其適宜于老年人服用，有延年益壽的效果。成書于南朝齊梁時代的《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是我國現(xiàn)存的最早醫(yī)藥學著述，在其所列的365種藥物中，枸杞屬上品。劉禹錫曾有“上品功能甘露味，還知一勺可延齡”的詩句，至今膾炙人口。《別錄》和《藥性賦》中也指出：枸杞擅長補益精氣。我國歷代醫(yī)學家、養(yǎng)生學家都很重視枸杞。《本草綱目》載有枸杞治病強身藥方多達33條。葛洪、陶弘景、孫思邈等歷代醫(yī)學界的名士都很喜歡喝枸杞酒。我國民間也有泡制枸杞酒的習俗，并把它叫作“卻老子”，意思是遠距衰老。枸杞自古就被用于明目，“要想眼睛亮，常喝枸杞湯”，所以老百姓又把它叫作“明眼草子”。

中國歷史上眾多的書籍都記載了枸杞及其藥用價值。《名醫(yī)別錄》如是說：“枸杞，生常山平澤及諸丘陵阪岸。”《夢溪筆談》：“枸杞，陜西極邊生者，高丈余，大可柱，葉長數(shù)寸，無刺，根皮如厚樸，甘美異于他處者。”《千金翼》云：“甘州者為真，葉厚大者是。大體出河西諸郡，其次江池間圩埂上者。實圓如櫻桃。全少核，暴干如餅，極膏潤有味。”《本草衍義》：“枸杞當用梗皮，地骨當用根皮，枸杞子當用其紅實，是一物有三用。其皮寒，根大寒，子微寒，亦三等。今人多用其子，直為補腎藥，是曾未考究《經(jīng)》意，當更量其虛實、冷熱用之。”《綱目》：“古者枸杞、地骨皮取常山者為上，其他丘陵阪岸者可用，后世惟取陜西者良，而又以甘州者為絕品。今陜西之蘭州、靈州、九原以西，枸杞并是大樹，其葉厚、根粗；河西及甘州者，其子圓如櫻桃，暴干緊小，少核，干亦紅潤甘美，味如葡萄，可作果食，異于他處者。大抵以河西者為上也。”

相關(guān)研究發(fā)現(xiàn)，枸杞子含有以甜菜堿為主的5種生物堿，16種微量元素，富含多種維生素，其中β胡蘿卜素幾乎是所有食材中最高的，還有近18種氨基酸，因而具有增強免疫功能、抗腫瘤、降血脂等藥理作用。也可說“天天泡喝枸杞茶，延年益壽非神話”。

枸杞是北京亞健康防治協(xié)會的專家推出的十大最具抗疲勞作用的中藥，也是傳統(tǒng)名貴中藥材。它在我國傳統(tǒng)醫(yī)學中具有重要地位，其藥用價值備受歷代醫(yī)家推崇。《本草匯言》認為，枸杞能使“氣可充，血可補，陽可生，陰可長，風濕可去，有十全之妙焉。”另外，成書于南朝齊梁時代的《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作為我國現(xiàn)存的最早醫(yī)藥學著述，在其所列的365種藥物中，枸杞屬上品。中國工程院院士肖培根通過大量臨床實驗，也發(fā)現(xiàn)寧夏枸杞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名貴中藥材和滋補佳品，具有促進和調(diào)節(jié)免疫功能、保肝和抗衰老三大藥理作用。

二、枸杞的文化象征意義

枸杞是中華民俗文化八大吉祥植物之一。古人云：“吉者，福善之事；祥者，嘉慶之征。”杞菊延年吉祥圖中所畫兩種植物為菊與枸杞。紅色自古是中華民族鐘愛的顏色，而火紅的枸杞則是吉祥如意的象征。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紅色象征著激情、喜慶、幸福，紅色代表著成功、吉祥、健康。成熟的枸杞色澤透亮、鮮艷欲滴，恰似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紅瑪瑙。

關(guān)于枸杞吉祥文化的象征，《小雅·湛露》中提到，某賓客以枸杞、紅棗和梧桐等樹比興，頌揚君子高貴的身份、顯赫的地位、敦厚的美德和英武瀟灑的氣質(zhì)。在詩中，詩人將沾滿露珠的晶瑩透紅的枸杞與神圣的宗廟祭祀、不醉不歸的盛大宴飲聯(lián)系在一起大唱贊歌，使人感到枸杞與酒成了紅紅火火的激情象征。這說明在西周時代，枸杞就已走入人們的精神世界與物質(zhì)世界。在中國傳統(tǒng)的臘八節(jié)，人們將洗凈的豆類、泡圓的紅棗、枸杞及各式稻米谷粒放在一起蒸煮食用，祈求吉利與福氣。

三、枸杞中的酒文化

酒文化是燦爛博大的中華文明不可缺少的部分，杞酒文化自古有之。國際巖畫委員會委員、寧夏博物館原館長周興華經(jīng)多年研究發(fā)現(xiàn) ，“酒”字，在殷商甲骨卜辭中出現(xiàn)較多。“酒”的字形有兩種：一種像酒壺；另一種在酒壺旁加上幾點，表示液體。這表明殷人造酒其說不虛。

從古文獻記載看，杞樹與枸樹是兩個不同樹種，《詩經(jīng)·小雅》“南山有杞”、“南山有枸”就是明證。枸樹亦稱拐棗，屬李科，系落葉喬木，其果實醬褐色，可釀酒。古人將其鮮果封入大缸自然發(fā)酵，釀成酒后，芳香四溢，甘美味醇，稱為“枸醬”酒。據(jù)《華陽國志》記載，西漢建元六年（前135），鄱陽令唐蒙出使南越，南越人用蜀地“枸醬”酒招待他。“枸醬”酒甘美異常，唐蒙問清其產(chǎn)地及銷路，回長安后上書漢武帝，建議統(tǒng)一西南疆域，并獻上他帶回來的“枸醬”酒。漢武帝品嘗“枸醬”酒后，感覺味美異常，“乃拜唐蒙為中郎將”，率兵入蜀，征服了西南夷，建置了七郡。枸醬酒在西漢時就已名揚海內(nèi)，為皇家貢品，俗稱“枸醬”，為原始茅臺。

杞樹自夏商以來就為人們種植、食用的珍品果實與佳釀美酒原料。漢代已將釀造美酒的枸樹與杞樹媲美，稱杞樹為枸杞，其意就是盛贊枸樹釀造的枸醬酒同杞樹釀造的美酒一樣甘美醇香。這說明杞樹果實同枸樹果實一樣，都是釀造美酒的絕好原料。杞樹果實的采摘食用以及作為貴重禮品賞賜于人，早見于甲骨卜辭的記載。據(jù)考古發(fā)掘，河南伊川大莘遺址出土了距今8800至8600年紅陶三足缽，這是我國目前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實用飲酒器具。在我國的磁山文化、三星堆文化、大汶口文化中，出土了距今7000至5000年左右的杯、觚、壺等陶器或青銅酒器。山東莒縣發(fā)現(xiàn)了距今5000年的釀酒器具。河南伊川南寨遺址屬夏朝第五代國君少康（杜康）活動的地方，這里考古發(fā)掘出土了夏朝時期的大批精美絕倫的陶制酒具、酒器，這應(yīng)是“杜康造酒”的印證。以上考古實物說明，我國釀酒在夏朝或夏朝以前就已開始。枸杞作為天然釀酒的原料樹種，在殷商甲骨卜辭中多有記載，這既是枸杞子種植于夏商時期的第一手證據(jù)，也是枸杞作為夏商釀酒原料之一的直接證據(jù)，殷商甲骨卜辭對枸杞與酒的記載與夏商時代社會風氣喜好飲酒的上古文獻記載完全一致。

南北朝時代的葛洪、陶弘景，唐代的孫思邈、孟詵，都是醫(yī)林壽星，他們都喜歡喝枸杞酒。據(jù)明代李時珍《本草綱目》卷25《酒、附諸酒方》所載，枸杞酒即將枸杞煮爛搗汁，然后與曲、米拌和釀制而成，具有補虛弱，益精氣、去冷風、壯陽道、止目淚、健腰腳等功效。李時珍介紹的枸杞酒與我國中醫(yī)藥緊密相連，這在世界酒林中獨具一格。這是枸杞在被應(yīng)用在釀酒上古代文獻中唯一的記載。

但千百年來，杞酒文化一直處于低靡時期，手工作坊式的生產(chǎn)和簡單的枸杞浸泡酒使這古老的國粹沒有發(fā)揚光大。所謂的枸杞酒指枸杞藥酒或枸杞配制酒，這種做法非但使枸杞中的天然果香不能得到完全釋放，反而其本身的蠟制層使得其有效成份的90%無法得到有效利用；另外，由于國民習慣，藥物保健酒的功效概念往往難登大雅之堂，致使杞酒成為民間百姓飯余茶后、零星飲用的藥酒。

現(xiàn)在，人們對枸杞生物制品進行深度開發(fā)和綜合利用研究，并引進了全國食品生物制品發(fā)酵權(quán)威機構(gòu)——中國食品發(fā)酵工業(yè)研究院最新的科技成果，成功地開發(fā)了“寧夏紅”枸杞果酒，這不僅為果酒家族增添了一名新成員，還繼承發(fā)揚了中國古老的杞酒文化，使杞酒文化實現(xiàn)了質(zhì)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