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面前人人平等。”這已經(jīng)是近年來許多大畫家們恪守的“基本原則”了。為了督察這項基本原則的貫徹落實,可忙壞了畫家的夫人們:把門、掌印、理財、當托兒、“紀律監(jiān)察”等,扮演的角色是多元的,比畫家還忙。
這些大畫家的門,一般人是很難進的。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肯定是夫人:“喂——哪位?有啥事先跟我說好了……”她要看是誰,是不是來買作品的,買多少錢的作品。不買作品,或者出錢不多的,一般要被拒之門外。即便是熟人來了,往往也是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把家搞得像衙門,把畫家搞得很神秘——平時看不見,偶爾露“猙容”。當然,她們也有很開心,甚至手舞足蹈的時候,那是得到巨額購畫款的時候。其余,一律黑著臉。
前年,我回山東老家偶遇這樣一件趣事:
一位企業(yè)老板要購買一位畫家的畫。按這位畫家的慣例,該由夫人先出面談,比如要多大平尺,多少錢一平尺等等??蛇@位企業(yè)家不愿與夫人談,執(zhí)意要和畫家本人談。于是,夫人就不高興地坐到了后面的沙發(fā)上。畫家呢,一邊與企業(yè)家談事,一邊偷眼看著夫人的表情變化。我也好奇地觀察著這位夫人的表情和動作(觀察是記者的職業(yè)病,沒別的意思)。只見她在不斷擺弄著手指,一會兒伸出一個手指,一會兒伸出兩個手指,一會兒又伸出三個手指,一會兒翹起大拇指。當時我不明其意,后來終于弄懂了,原來她是在遙控指揮老公。伸一指:與你意見一致;伸兩指:與你意見有分歧;三指:就是“散”,不用再談了;翹起大拇指:老公,你是好樣的!太有才了!
但有些時候,夫人們就顯得礙事了。書畫家的職業(yè)就是與“色”打交道的。這個色分兩類:顏色和女色。常見一些好色的藝術家,外出寫生、出門筆會或參加活動都帶著所謂的“女弟子”,白天搞活動,晚上對著女弟子“找靈感”。某次,我去江蘇采訪,碰到過一位“找靈感”的老爺子。此人是畫人物畫的,已七十有三,而他身邊卻帶著一位90后的女子。開始,我以為是他的孫女。吃飯時,我對她說:“你就坐在你爺爺身邊吧?!睕]想到她立馬糾正說:“不是我爺爺,是我老公!”尷尬得我滿頭是汗。我還常見一畫動物的老頭,出門時輪換著帶“女弟子”,為的就是“找靈感”。在書畫藝術圈子里,這似乎是一種時尚,不這樣似乎就是“沒混好”。您說這個時候,還能有夫人在側(cè)嗎?
一種緊迫感、壓力感、危機感,逼著畫家的夫人們必須加大反腐敗力度——老虎、蒼蠅一起打!所以,一些夫人就行動起來,一步不離地跟著,掌控著老公的手機,監(jiān)督著老公的行動。娘子軍的監(jiān)督,比任何法律和紀律都起作用。唉!實在難為了畫家的夫人們。 (賀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