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倭名將胡宗憲(1512—1565),字汝真,號梅林,明代南直隸徽州府績溪縣龍川(大坑口)人。據陳宏謨《忠敬堂匯錄·胡襄懋公傳》載:宗憲年十七補邑諸生,嘉靖甲午(1534年)舉于鄉,戊戌(1538年)成進士,進入仕途。先后任縣令、監察御史。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經趙文華力薦,擢都察院左僉都御史代李天寵巡撫浙江。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擢兵部右侍郎代楊宜任總督。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因功加太子太保,晉兵部尚書。胡宗憲從一個七品知縣到二品的兵部尚書,僅用了六年時間。這六年中,伴隨他屢建功勛的是平步青云。
縱觀胡宗憲的一生,他的命運是悲慘的。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五月,內閣首輔嚴嵩被罷官,其子嚴世蕃被逮。隨即,在新任內閣首輔徐階的授意下,南京給事中陸鳳儀以貪污軍餉、濫征賦稅、黨庇嚴嵩等十大罪名上疏彈劾胡宗憲。十一月,任兵部尚書才兩年的胡宗憲被逮捕入獄,一切職務悉數罷免,時年五十一歲。次年春,胡宗憲被革職還鄉。雖然從此不問政事,但徐階并沒有因此放過他,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三月,以所謂“妄撰圣旨”再次對在家已兩年的胡宗憲問罪。十月,將胡宗憲押赴至京,十一月初三,胡宗憲寫下“寶劍埋冤獄,忠魂繞白云”的詩句,自殺身亡,時年五十四歲。
由于胡宗憲的抗倭功勛與所遭遇的不公形成強烈的反差,引起正直之士的公憤。特別是因倭寇的再度猖獗進犯,人們對胡宗憲的懷念便與日俱增。一些正直之士,尤其是一些徽籍京官,如許國、鮑象賢、汪道昆等為其鳴冤叫屈。七年后的隆慶六年(1572年),胡宗憲得以平反昭雪。萬歷十七年(1589年),其孫胡燈奏準,御賜歸葬故里績溪朝馬山,謚號“襄懋”。
另據《績溪胡探秘》提供的信息,胡錦濤同志應該是胡宗憲的長房第15世孫。胡宗憲是龍川胡氏第34世,育有三子:松奇、桂奇、柏奇(35世)。胡宗憲、胡松奇派下第45世胡樹銘育有四子:炳榮、炳華、炳文、炳衡(46世)。炳衡有二子:增麟、增鈺(47世)。增鈺是胡錦濤(48世)的父親。由此譜牒資料推算,胡錦濤同志應是胡宗憲的長房第15世孫。
明代時,以日本武士、浪民、海盜、商人和中國沿海奸民組成的倭寇集團,不斷侵擾我國東南沿海地區,致使沿海各省百姓居無寧日,苦不堪言。到了嘉靖年間,倭患異常猩獗。倭寇四處流竄,侵擾內陸,掠奪財物,殺戮人民,給國家安全、民族尊嚴造成了嚴重威脅。在這關系到國家、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胡宗憲迎難而上,挑起了抗擊倭寇、保國衛民的歷史重任,出任浙江巡按御史,旋即擢升為總督,節制七省軍務,全面展開抗擊倭寇的正義戰爭。胡宗憲自任浙江巡按起,到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十一月以嚴嵩黨事被革職,始終參與和指揮抗倭戰爭。此間也是中國東南沿海倭患最重的時期。他領導抗倭戰爭七八年,參加大小數百戰,戰功赫赫,為抗倭戰爭勝利立下卓越功績。
為提高軍隊的戰斗力,胡宗憲整肅軍紀,賞罰分明,身先士卒,同將士共甘苦。明朝中葉,軍隊腐敗,“法令廢弛”,衛所官兵“桀驁不馴,頑鈍無恥。驅之戎行,則恍然自失;責之城守,則恬若罔聞”,“平居則哨探不設,臨陣則紀律無聞,上熙下恬”。“脆弱之兵”“紈绔之將”,這正是明軍狀況的真實寫照。胡宗憲認識到“賞罰明而士心益以勸,軍政肅而海賊不足平”。即平定倭寇必須從整頓軍政,嚴明賞罰,提高將士戰斗力開始。胡宗憲終年堅持在抗倭第一線,運籌帷幄,指揮作戰,僅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就多次親臨殲倭戰場。在抗倭戰斗中,胡宗憲常“輒自臨陣,戎服立矢石問督戰”,置生死于度外。倭寇圍杭州時,他又“親登城監視,俯身堞外,三司皆股栗,懼為流矢所加,宗憲恬然視之”,展示了身為統帥的風范。
胡宗憲還重用和依靠一批抗倭將領,主張“用兵之道,任將為急”。在他手下有一批著名的抗倭將領,如戚繼光、俞大猷、劉顯、譚綸、唐順之、王崇古、盧鏜、任環、湯克寬、張四維及尹鳳等。明廷對軍隊控制頗嚴,凡將領遇事必先奏準朝廷而后實行,往往喪失戰機。鑒于此,胡宗憲建議給諸將必要的權力,“欲責其決勝,必須假以重權,臨陣之際,俱得以軍法從事”。如有緊急軍務,允許將領“一面先行處置,一面具本奏聞”。讓他們在戰斗中發揮主觀能動性,機智靈活,不失時機地打擊倭寇。上述將領中,胡宗憲尤為器重戚繼光、俞大猷,充分發揮他們的軍事才能。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也就是戚繼光調往浙江抗倭的次年,胡宗憲就推薦他任參將,鎮守倭患最烈的寧波、紹興、臺州三府,將他放在抗倭第一線。胡宗憲特別重視招募土著民兵訓練參戰,曾親自“于沿海招募義勇,照依客兵支給口糧”。他大力支持戚繼光訓練浙兵,實現其以浙人守浙土的主張。當時義烏縣鄉民正同處州來的礦工為爭奪采礦權展開大規模械斗,義烏鄉民獲得勝利。胡宗憲認為義烏鄉民悍勇可用。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胡宗憲指派戚繼光親赴浙江義烏,精選3000名鄉勇和礦工,訓練成一支軍紀嚴明的勁旅,史稱這支軍旅為“戚家軍”。此后,戚繼光率“戚家軍”縱橫千里,所向披靡,“先后九戰九捷”,成為抗倭主力軍。胡宗憲夸贊戚繼光是“當今之虎臣,振古之名將”。嘉靖四十年(1561年)夏,倭寇約兩萬人犯臺州,戚繼光面對“敵眾我寡”之勢,分路策應,合力并擊,以次殲敵。胡宗憲贊許道:“是時兵實千五百人,而一鼓殄二千賊于呼吸間,全師奏凱,可不謂奇耶?”在上疏中,他推崇戚繼光“督戰功最”。可見,戚繼光、俞大猷對平定倭寇做出的突出貢獻與胡宗憲對他們的指揮、重用是分不開的。
在胡宗憲的領導和指揮下,明軍剿滅倭寇王直、徐海。王直、徐海長期以來在海上“南面稱孤”,坐遣倭寇侵擾我東南沿海,為倭寇巨魁。胡宗憲不顧一些朝臣反對,決計剿、撫并施,鏟除王、徐。他一面令戚繼光、俞大猷痛擊倭寇,一面派人到日本五島招撫王直。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四月,徐海、葉麻與陳東率倭數萬大舉入犯,胡宗憲施離間計,倭寇自相擒殺。明軍抓住時機,大敗徐海、陳東部。徐海投河自盡,葉麻、陳東和辛五郎并斬于嘉興。未幾,勢力日蹙的王直從五島西渡至定海,欲同徐海余部聯合,但徐部已被剿滅,王直進退維谷。胡宗憲即命戚繼光“督健將埋伏數匝,水陸要害,星羅棋列,魚鳥莫渡”。同時,答應為王直請封官號,允許通商互市。王直迫于官軍“兵威甚盛”及利祿誘使,投降官府。至此,王直、徐海部倭寇基本消滅,“兩浙倭漸平”。在整個抗倭戰爭中,胡宗憲從四十四歲到五十歲短短的六年間,運籌帷幄,以其“功謀為上,角力為下”的軍事戰略方針,統攬全局,指揮得力,從而贏得了抗倭戰爭的一次又一次勝利,基本平息了倭患。嘉靖三十九年(1560年),明世宗論擒獲王直之功,以“宗憲矢心為國,殫竭忠謀,勞績殊常,宜加顯擢,以示激勵”,擢升為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御史。
在抗倭期間,他轉戰東南沿海,多次往返于余姚,屯兵于余姚勝歸山中。后人為紀念胡宗憲在余姚的業績和抗擊倭寇的戰功,特于嘉靖四十年(1561年)在勝歸山南坡雕鑿了胡宗憲官服像,稱為“胡公殿”。
胡宗憲領導東南沿海軍民抗擊倭寇期間,面對倭寇的威脅,一些有識之士開始研究軍事,提出經武練兵及充實邊防海防的許多新鮮觀點和有效措施,各具特色的軍事著作紛紛問世。胡宗憲針對倭寇“去來飆忽難測”,“海涯曼衍難守”,沿海地區隨時可能遭受倭寇焚掠的情況,決定建立沿海防御系統。他最早提出御近海、固海岸、嚴城守的海防戰略理論并繪制沿海地圖,組織人員把沿海倭情、地理形勢及抗倭措施編成《籌海圖編》,指導抗倭斗爭。
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倭寇劫掠東南沿海,南直隸昆山人鄭若曾以《殄倭方略》密陳總督胡宗憲,被招聘入幕,參贊軍務,在胡宗憲的組織領導下進行具體的《籌海圖編》編審工作。
關于編輯《籌海圖編》的初衷,鄭若曾在“刻籌海圖編引”中說得很清楚:“壬子以來,倭之變極矣,久乃得今少保梅林(即胡宗憲)公,祗承天威,殫慮紆策,元兇授馘,余黨底平。當變之始作也,蒞事者欲按往跡,便地利,偵鼯技,以圖萬全事功,而記載蔑如,無所從得,僅有日本考略,而掛纖漏巨,無關成敗,咸以為恨。荊州唐公順之謂予宜有所述,毋令后人之恨今也。稿未半,荊州不逮,隴池王公道行,顧予旅舍,困命成之。會少保公征辟贊畫,參與機宜,且獲從幕下諸文武士聞所未聞,越數月而書竣事…一是編也,肇意于荊州,玉成于龍池,而少保公實厘正之。其翼而輔之者,則柏泉胡公,晴江杜公拯,中方范公惟一,婁江唐公愛,洋山凌公云翼,二華唐公樞,允齋嚴公中,鹿門茅公坤,翔海載公沖霄,松坡黎公秀,南塘戚公繼光,山南蔡君汝蘭,九河俞君獻可。考核地理,搜羅志史,則吾兒應龍一鸞。傾發宛委,商訂義例,則丹陽邵君芳之力居多,邵君有經濟之負,隱而未試,少保公所器重而賓禮者,因面命而得其相切磋云。”因此,可以認定,《籌海圖編》是一部集眾人之大成的著作,由胡宗憲組織領導并進行具體編審即“厘正”工作,鄭若曾則是執行編纂人,這有如現在的執行主編,而胡宗憲則是編輯《籌海圖編》的組織領導人,是編審和出版人。因此,后人說《籌海圖編》為胡宗憲所輯議。
不過必須說明的是,現行《籌海圖編》共十三卷。它的編撰過程以鄭若曾入胡宗憲幕府為界分為兩個階段。鄭若曾在未入幕府之前已經完成了《籌海圖編》前七卷部分內容的編撰,而前七卷的大部分內容及后六卷完成于胡宗憲幕府之中。在《籌海圖編》第二階段的編撰中,雖然鄭若曾仍然擔任著資料收集和執筆撰寫等主要編撰工作,但幕府主人胡宗憲在這一階段編撰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他不僅組織其幕府成員共同輔翼鄭若曾完成《籌海圖編》的編撰,并最終促成了此書出版刊行,而且還為《籌海圖編》后期編撰特別是《籌海圖編》后六卷內容的編撰貢獻了自己的思路。因此,在不否認鄭若曾為《籌海圖編》主要編撰者的前提下,胡宗憲的編撰功績不應該被埋沒,同時“胡宗憲輯議”這種署名方式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籌海圖編》以“倭寇”為關注焦點,全書內容重在全面總結倭患和御倭歷史,分析經驗教訓,探求備倭方略。卷一所載72幅“沿海山沙圖”和《日本島夷入寇之圖》,
“綜合明中期因抗倭而聚積的海防資料成果”,參考了前人已有的各種沿海圖籍,用不同圖形和符號標注沿海各軍事、行政單位名稱,以及山丘、港灣、河口、島嶼、沙洲、礁石等情況,形成了最翔實的海防圖,對于掌握海防地理形勢極為重要。卷二包括“王官使倭略”“倭國入貢事略”“倭國事略”和兩幅《日本國圖》,簡要梳理中日關系的歷史,對日本國情進行全面研究。卷三至卷七,分述廣東、福建、浙江、直隸、山東和遼陽海疆形勢。每卷首為沿海各府地圖;次為“兵防考”,開列沿海各地自提督、總督、各級鎮將以次沿海衛所、巡檢司烽堠的分布、員額以及沿海衛所戰船數量;再次為“倭變記”,編年概述該省區自明初以來歷年倭患情況;最后為各省事宜,綜述該省區海防地理形勝和備倭要點,這些形勝要點剛好與卷一的“沿海山沙圖”相配。卷八至卷十,集中記述嘉靖倭患的情況,首以圖表逐月開列惠潮、漳泉、興福、溫臺、寧紹、杭嘉、蘇松、常鎮、淮揚區域的倭患大事,次以譜系圖扼要顯示十四股“昭灼人之耳目”的倭寇概況,再記平倭過程中取得的歷次大捷和歷年倭患中的殉難者名字、身份。最后三卷“經略考”,既有宏觀層次的政略、戰略思考,也有微觀層次的戰術、紀律、兵船、兵器等內容;既包括軍事方面的戰守、訓練、城建、保甲,也包括經濟、外交方面的內容。總之,該書圖文并茂,可謂明代前中期備倭、御倭歷史經驗的全面總結。
現知明嘉靖刻本《籌海圖編》存五部,分藏于中國國家圖書館、復旦大學圖書館、武漢大學圖書館、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葛思德圖書館和日本內閣文庫。
四
釣魚島是我國的固有領土,一般所說的釣魚島是指釣魚島列島。釣魚島列島是我國東海大陸架東部邊緣的一組島群,位于我國臺灣省基隆市東北92海里處,由釣魚島、黃尾嶼、赤尾嶼、南小島、北小島5個島嶼和大南小島、大北小島、飛獺島3個巖礁等組成,其中以釣魚島為最大。釣魚島列島位于東海大陸架上,實為臺灣大屯山之延伸,依據1960年生效的大陸架公約觀點,理應為臺灣島的一部分,而日本沖繩琉球群島則是大陸架之外的火山島。
1895年,甲午中日戰爭中國戰敗,日本對喪失了制海權的清政府已無忌憚之心,其內閣旮恃無恐地單方面宣稱釣魚島為“無主島”,厚顏無恥地宣稱該島由日本首先發現,并以此將其列入日本版圖。針對日本稱釣魚島為無主島的說法,新華社在題為《一廂情愿,一意孤行——三問日本“購買”釣魚島》的文章中,即以與胡宗憲有關的史實為依據,駁斥日本“釣魚島是‘無主地’”的謬淪。文中說:“釣魚島列島從明朝時起便已不是‘無主地’,而已由中國明朝政府作為海上防區確立了統治權。1561年(明嘉靖四十年),明朝駐防東南沿海的最高將領胡宗憲與地理學家鄭若曾編纂的《籌海圖編》一書明確將釣魚島等島嶼編入‘沿海山沙圖’,納入明朝的海防范圍內。清朝沿襲了明朝的做法,繼續將釣魚島等島嶼列入中國海防范圍內。1871年編寫的《重纂福建通志》確定釣魚島隸屬于臺灣噶瑪蘭廳(即今宜蘭縣)。”
《籌海圖編》的內容中含有“輿地總圖”“沿海山沙圖”“沿海郡縣圖”“日本島夷入寇之圖”等多幅地圖。由72幅地圖組成的“沿海山沙圖”,反映了南起廣東沿海的防城營,北至遼東鴨綠江畔的中國整個沿海地區的山川、島嶼、地形地物分布狀況。面對廣袤的海疆,明朝試圖運用一套系統有效的地理管理手段,對沿海疆域劃區防御,在空間中講求抗倭權力運籌,久而久之逐漸形成一套服務于抗倭斗爭需要的疆域輿圖學。《籌海圖編》所述東南沿海江防、海防區域各島嶼,皆為采用計里畫方之法繪制沿海圖,茅坤序稱此書“首括諸道之綰海而州,與其諸島之錯海而峙者為圖”,“次之為事略”。其中對于沿海諸島的繪圖和描述則為全書之重,誠如書中凡例所云:“不按圖籍不可以知厄塞,不審形勢不可以施經略。邊海自粵抵遼延袤八千五百余里,皆倭奴諸島出沒之處,地形或凸人海中,或海凹入內地,故備倭之制,有當三面設險者,有當一面設險者,必因地定策,非出懸斷。”《籌海圖編》所繪海防圖有《廣東沿海山沙圖》《福建沿海山沙圖》《浙江沿海山沙圖》《直隸沿海山沙圖》《山東沿海山沙圖》和《遼東沿海山沙圖》。頗值稱道者,在《福建沿海山沙圖》中繪制了“釣魚嶼”和“赤嶼”的地形圖,亦即明代的海防圖已將其作為中國的領土列入防區。書中卷二對于“釣魚嶼”和“赤嶼”進行了描述,云:“釣魚嶼北邊過十更船,南風用單卯針,東南風用單卯針或用乙卯針。四更船至黃麻嶼,黃麻嶼北邊過船便是赤嶼。五更船,南風用甲卯針,東南風用單卯針,西南風用單甲針或用單乙針,十更船至赤坎嶼。”“釣魚嶼”和“赤嶼”即今所稱的“釣魚島”和“赤尾嶼”,《籌海圖編》的記載雄辯地證明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神圣領土,具有充分的歷史根據。
《籌海圖編》中的“沿海山沙圖”,是我們迄今所能見到的最早、內容詳備而又完整的海防軍事地形圖,對后世產生極大影響,續之者有《海防考》《海防類考》《兩浙海防類考續編》《武備志》《武備秘書》諸書,大都承襲《籌海圖編》,將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列入海防巡檢范圍。至清代《臺海使槎錄》《重修臺灣府志》《重纂福建通志》《皇朝中外一統輿圖》等均明確將釣魚島及其附屬島嶼列入中國領土管轄范圍。
在我國古代眾多的海防地圖中,當屬《籌海圖編》最權威,因為它是當時的浙江總督胡宗憲牽頭完成的抗倭資料,當屬政府行為。該地圖反映了在這個海域里,大大小小島嶼的命名都以中國的命名方式進行,凸顯了中華命名形、音、意三結合的重要特征。同時,所有的島嶼名稱都經過了明朝政府的反復核定,正式確立了最常用的島嶼名稱。該圖是明朝政府經營管轄沿海島嶼的最原始的地圖記錄,其中明確地記入了雞籠山、花瓶山、彭加山、釣魚嶼、橄欖山、黃毛山、赤嶼等島嶼,乃是中華海山一道天然的島嶼石鏈。它們是明朝政府水軍防倭御寇必到的海域,也是浙江、福建沿海及臺灣民眾前往捕魚的漁場。將釣魚島等島嶼明確納入中國福建省管轄范圍,是中國明朝政府管轄經營中國東海沿海廣大海域的重要成就,為清朝政府經營海疆奠定了主權領土與主權海域的輿圖文獻基礎。
從國際法發展的過程來看,古代中國對釣魚島的發現以及命名,足以證明中國對釣魚島享有先占的初步權利。其次,中國政府在抗倭時期所形成的對釣魚島進行有效的海防、管轄措施等行為,已經充分地符合先占中關于有效占領的要求。自古以來,在中國有效占領釣魚島之前,釣魚島不存在被其他國家占有過,為此,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固有領土的結論是不容爭辯的。
《籌海圖編》第一次在福建海防上明確標注釣魚島方位,胡宗憲應該是將釣魚島劃歸中國領土的第一人。